“他孃的,逆黨猖獗,兄弟們都聽好了,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跑,統統給我抓起來!”酒樓外,領兵的將領雙手握刀,耀武揚威的拄在地,向周圍軍兵大聲發號司令。
“是!城主!”軍兵們紛紛答應一聲,隨後,蜂擁而入,一股腦地衝進酒樓裡,也不管對方是遊俠還是百姓,亦或是店裡的夥計,見人就抓,逢人就綁,一時間,酒樓的一層像炸了鍋似的,人仰馬翻,叫喊連天。
身在二樓的衆遊俠們又是心驚又感憤怒,有人猛的抽出武器,大聲喊道:“風軍來了,大不了我們就和他們拼了!”
“我們又沒有犯法,他們憑什麼抓我們?”
“沒看到嗎?就是剛纔被我們打跑的那個賊引來的風軍!這個畜生,竟認風賊爲義叔,老子去砍了他!”
一名遊俠抽出鋼刀,順着窗戶,直接從二樓跳了出去,直奔那周姓青年而去。
他衝出去的快,風軍的動作也不慢,見有人從二樓蹦出來,立刻有一羣風軍迎前去,那名遊俠倒也剛猛,毫無退避之意,抖手將鋼刀化爲靈刀,橫掃風軍,隨着一連串咔嚓、咔嚓的脆響聲,數名風軍手中的長矛被斬斷,人們臉色頓變,下意識地紛紛後退,那遊俠還想乘勢追擊,突然間,就聽四周咔咔之聲不絕於耳,由四面八方飛射過來數十支弩箭。
遊俠的靈刀再快再厲害,能擋得下一箭、兩箭,卻擋不住十箭、二十箭。
撲、撲、撲!只是在一剎那,那遊俠的胸口、小腹、大腿以及背後便連中十多箭,近距離的弩射,又沒有靈鎧和盔甲作保護,弩箭過半的箭身都埋入他的身體裡。
那遊俠痛叫出聲,站立不住,單膝跪倒在地,以手中的靈刀支撐身軀沒有倒下,見有機可乘,數名風兵由他背後衝來,數杆長矛齊刺下去。
撲、撲、撲!又是一陣利刃入肉之聲,這數杆長矛直接把他刺翻在地,緊接着,周圍的風軍一擁而,亂刃齊落,眨眼工夫,那遊俠便已不成人形,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團。
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在這一眨眼就變成了肉泥,二樓的遊俠們又是激憤難當又是心驚膽寒。不少遊俠額頭已冒出冷汗,面面相覷,顫聲嘀咕:“風軍兇殘,這可如何是好?”
讓他們打打那些仗勢欺人的家丁、惡僕還可以,但若和數百千的正規軍動手,那無疑是以卵擊石,何況對方還是以驍勇善戰而著稱的風軍。
萬貫這時候也坐不住了,她拉了拉唐寅的胳膊,低聲說道:“公子,他們……他們剛纔也有幫過我們,還是……放過他們!”
雖說這些風軍並不是唐寅找來的,但他是風王,喝走外面的風軍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唐寅皺着眉頭,沉默未語。現在他不解的是那周姓青年和己方的關係,聽去,帶隊的風軍將領是這裡的城主,這倒很正常,風軍攻佔城邑之後總是要分兵駐守的,一般來說,城主也會由軍中的將士來擔任,可那青年是本地人,竟然和己方駐守的將領沾親帶故,實在讓他難以理解。
他沉吟了片刻,冷冷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向樓下走去。
他才走出沒兩步,剛纔那位要和他動刀動槍的女郎伸手把他攔阻,語氣中透露出關切之意,問道:“你要去哪?現在出去,你就等於是去找死!”
她剛纔看不起唐寅,是因爲同伴有難時他卻在旁坐視不理,簡直膽小如鼠,現在危難之際,大家已同在一條船,她又開始擔心起唐寅的安危。
房行也說道:“是啊,兄臺現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就算要跑,我們也得先好好商議一下對策……”
唐寅懶着和他們廢話,一揮胳膊,把攔擋於面前的手臂打開,繼續向樓下走去。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那女郎揉着生疼的手腕,又羞又氣地瞪着唐寅。
“自身都難保,還有閒情逸致去管別人的事,不覺得很可笑嗎?”唐寅的話一點沒留情面,回頭看看那女郎以及房行等人,聳肩哼笑一聲。
“顏師妹是一番好意,兄臺怎能如此不盡人情?”房行對唐寅的態度異常反感,更準確的說,他對唐寅這個人就很是討厭。
他本身的相貌已算英俊,但在俊美飄逸的唐寅面前,卻不得不生出自愧弗如之感,另外,唐寅身自然流露出的那股藐視一切的氣息也讓他感到扎眼。
他說話時伸手扣住唐寅的肩膀,還沒等他用力去抓,猛然感覺身側傳來一道勁風,房行心頭一驚,下意識地縮回手,向後倒退兩步,定睛再看,原來是對方的兩名隨從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側。
阿三阿四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兩人銳光閃爍的眼神便已讓房行心顫不已,那種感覺就像是對方一出手,就能致自己於死地似的。他張開嘴邊,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算了。”唐寅頭也沒回地說了一聲,同時走下酒樓。
來到一樓,這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抓人的風軍大呼小叫,吃飯的食客們哀號喊冤,滿地的碟子、碗筷,現場可謂是一片狼藉。
唐寅抿了抿嘴,對於周圍的一切毫不理會,直直向外走去。有軍兵看到他們,立刻前,用武器住唐寅,喝道:“別走了,城主有令,這裡的人誰都不準離開!”
“放肆!”阿三阿四雙雙沉喝一聲,亮出各自的軍牌,擡手向衆軍兵面前一晃,喝道:“還不退下!”
風軍們定睛一看,無不倒吸口涼氣,他二人的軍牌是風軍軍牌沒錯,而且製造精良,面還清清楚楚地刻有‘偏殿將軍’四個大字。
在風國,偏殿將軍的軍階僅次於中將軍,絕對算在高級將領之列,級別要比城主也就是他們的頂頭司高得多。
衆軍兵先是面面相覷,隨後不約而同地單膝跪地,拱手道:“小人見過將軍!”
“你們是哪個軍團的?”唐寅邊向外走邊隨口問道。
“我等隸屬天鷹軍第十兵團第七陣。”軍兵們識別不出唐寅的具體身份,不過,只看他身邊有兩名偏殿將軍護衛,那級別肯定低不了,弄不好就是哪個軍團的將軍。
原來是天鷹軍的弟兄!唐寅揮手說道:“都起來!”頓了一下,又問道:“城主又是何人?”
“回稟將軍,是我等的千夫長,石闊石大人!”一名機靈又膽大的軍兵屁顛顛地跟在唐寅的身後,隨着他一併走出酒樓。
剛走出來,就聽對面有人大吼道:“這些是什麼人?誰讓你們把他們放出來的?”
喊話的正是城主石闊。看到唐寅以及他身後的阿三阿四、萬貫,石闊身邊的周姓青年眼睛頓是一亮,急聲說道:“義叔,這些人剛纔也有辱罵風國,絕不能把他們放走啊!”
還沒等石闊說話,那名跟着唐寅出來的軍兵一溜小跑的來到他近前,並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石闊聽後,嘴巴大張,急忙擡頭向唐寅等人看去,愣在原地,久久未動。
見狀,周姓青年大急,生怕唐寅等人跑了似的,催促道:“義叔,您倒是快發話把他們抓起來啊,千萬別讓他們跑了啊……”
“你他孃的少廢話!”石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快步迎着唐寅而去,到了近前後,他下打量一番唐寅等人,拱手問道:“不知……不知那位是偏殿將軍?”
阿三再次亮出軍牌,向石闊懷中一扔,面無表情地說道:“看清楚點!”
石闊連忙把軍牌接住,沉甸甸的,手感厚實又冰冰涼,低頭細看,做工精細,面細小的花紋和圖案皆雕刻得栩栩如生,身爲風軍中的老人,一看一摸便能判斷出來,這軍牌絕對是貨真價實的。
再看面所刻的文字,一面刻有‘偏殿將軍’四個字,另一面則只刻了個‘三’字。按理說,軍牌一面是刻有軍籍,一面是刻有個人的姓名,姓名的一面只刻個‘三’字,那太詭異了,若換成新人看到這塊軍牌,怕是要認爲其中有假,不過石闊是天鷹軍中的老兵,他拿着軍牌發了好一會的呆,突然之間腦中靈光一閃,臉露出驚駭之色。
在風國衆多的偏殿將軍當中,以數字作爲姓名的只有兩位,一個是阿三、一個是阿四,軍中無人知道他倆的具體來歷和出身,也無人知道他二人的姓名,只知道他倆是大王左右的貼身護將,屬近臣中的近臣。
難道,眼前的這位就是阿三將軍?那……
想到這裡,石闊的目光緩緩落到唐寅臉,能讓阿三將軍護衛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大王啊!
難道……仔細端詳着唐寅的石闊激靈靈打個冷戰,身子猛的一哆嗦,二話不說,曲膝就準備跪倒在地失大禮。
唐寅搶先一步把他攙扶住,低聲說道:“石大人心裡知道我是誰就好,不必表現出來,我也不想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此時石闊已汗如雨下,身子哆嗦成一團,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是……末將……不不,小人謹遵王命……”唐寅在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