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東M國當局下令空軍以**擊落被劫機分子劫持的中國民航客機後,國內形勢便十分緊張。國際國內輿論紛紛譴責東M國當局,國內各媒體和各黨派也發表評論,抨擊高層草菅人命,並分析中國總理韓笠在事後發表的措辭嚴厲的講話。

西M國也對東M國進行了激烈抨擊,認爲馮穆元不但是M國的分裂者,也是冷血的獨裁者,必須被推翻。

馮穆元立刻反擊,言詞之間充滿**味。

很快,衝突升級,西M國宣佈有東M國軍隊偷渡密支江,襲擊了他們的一個邊防哨所,炸燬了江邊的一個民用碼頭和停泊在那裡,準備向上遊運輸汽油的商船,給西M國造成重大經濟損失。爲了報復,西M國江邊的一個炮兵陣地向東M國境內開炮,炸燬了他們的一個兵營,死傷數十人。

才熄滅了十五年的戰火又重新點燃。

兩國目前只是隔江互相炮擊,暫時還沒有進行大規模進攻。

不久,又有東M國軍隊越過與中國的界河,進入雲南境內,襲擊了中國軍隊的一個運輸車隊,造成重大傷亡。

中國**提出強烈抗議,中國國防部也發表了措辭嚴厲的講話,要求東M國立刻交出兇手,否則將對這一嚴重挑釁的行爲予以有力回擊。

東M國軍方焦頭爛額,一層層追查下去,當初出擊的軍隊稱是從指揮系統接收到了上司的命令,這才採取行動的,而他的上司也稱是通過網絡收到了長官的命令,再一級一級地回溯,這個襲擾中國軍隊的命令竟然是從參謀本部下達的。

琅昆大怒,下令徹查。

不過,對於中國**和軍隊要求交出那一隊過境襲擊的官兵的要求,他們予以了拒絕。

面對媒體採訪,琅昆說:“無論如何,我們會保護我們的士兵,直到調查出事實真相。如果是他們違反了軍紀,我會送他們上軍事法庭。”

局勢因而更加緊張。

在M國的各國企業紛紛撤離,外國遊客也全部離開,本來準備前來旅遊的各國旅行團全部取消計劃。不少M國本地商人也攜帶家眷離開,連各黨派政要也都將家屬送出了國。沒有能力離開的東M國人則涌進商場、超市,大量搶購生活用品,隨後駕車或乘車到偏僻的鄉村,儘量遠離軍事要地或大中型城市,以避免遭受軍事打擊。

被劫持的東航客機遭擊毀後,由中國的紅十字協會出面與東M國紅十字協會協調,要求東M國**同意死難者親屬赴東都認領遺骨。這一次,馮穆元迫於各方面的沉重壓力,同意了中國方面的請求。

當滿載死難者家屬的專機抵達東都機場時,機場內外已被軍警戒嚴,不允許記者進入採訪。這些悲痛欲絕的人在大批軍警憲兵的“護送”下抵達殯儀館,哭聲頓時響徹館內外。在警戒線外緊緊追隨的記者們一直在不斷地試圖突破軍警的嚴密包圍,近距離採訪這一慘痛的悲劇。

同機抵達的還有一個由醫學專家組成的DNA檢測小組。由於很多遺體都已燒得面目全非,還有的屍骸更摔得七零八落,因此要靠DNA比對來確定其身份。這種檢測對家屬來說非常殘酷,有些老人哭得幾度昏厥,有些死者的配偶更是痛不欲生,還有一些驟失雙親的孩子帶着父母的照片,睜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天真的眼睛,驚惶地看着這一切。

種種場面,媒體只能以“慘絕人寰”來形容。

在這一片混亂中,黎遠望率領他的颶風突擊隊悄然越過熱帶雨林,進入東M國境內。他們分成三組,一組將全力掩護執行“尖兵計劃”的專家們,一組秘密潛至各個戰略目標附近,準備在第一波空襲後觀察戰果,報告情況,並偵察敵隱蔽目標,呼叫空中精確打擊,另一組則執行“斬首行動”的核心部分。

黎遠望帶領一個小組喬裝潛入了東都。他們的任務是全力掩護“尖兵小組”的行動。

曾作爲美國計算機軟件專家金凱瑞和朱迪現身的喬勇和K貓現在已經搖身一變,成爲在東都大學留學的新加坡僑生。在同學眼裡,這兩個年輕人都來自傳統的華人家庭,性格內向,衣着樸素保守,成績不上不下,不過感情卻很好,在靠近東都大學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同居”。

黎遠望按照預定計劃,假扮成他們的同鄉,很快找到他們。在接受命令時他已被告知,這兩個人將在戰時執行非常重要的任務,他和他的隊員都必須用生命來掩護這兩個人。

這段時間,東都市的緊張氣氛比其他地方尤甚。警方和國安局尤其注意外來人員,經常入戶或在道路上設卡,進行突擊檢查。

黎遠望在一次駕車勘察撤離線路時被警方攔住,進行檢查。他的護照簽證都沒有問題,卻沒有東M國駕照,屬於無照駕駛。他出示了國際駕照,但警察告訴他,東M國剛剛進入緊急狀態,不承認這種駕照。於是,他被帶回了警局。

他很合作,主動承認失誤,並願意繳納罰款。警方也就沒有爲難他。

他正要離開,卻受到了正在這裡提走可疑人員的國安局調查官的懷疑,不由分說便將他一併帶走。他提出抗議,但帶走他的人告訴他,待甄別後就放他離開,讓他稍安勿燥。

情況很不妙。黎遠望並沒有受過做新加坡人的長期專門訓練,在審訊中很快就理屈詞窮。這時,在國安局專家們的審訊下露出馬腳的人多如過江之卿,想混水摸魚,來趁亂撈一把的人很多,譬如偷渡者、逃犯、恐怖組織的成員、國際竊賊、黑道人馬等等,他並沒有引起特別的注意。國安局判斷他也是某個犯罪組織的成員。

當問及他在東都的居住地時,他開始保持沉默。他開的車是租來的,沒有任何跡象會牽連到他們要保護的人。

很快,他被轉到了國安局的秘密審訊中心。

消息在第一時間迅速傳到了設在昆明的前敵指揮部。

黎盛的臉色很不好看。黎遠望的位置非常重要,這還在其次,如果他在審訊中暴露了他們的意圖,將會對“海嘯行動”造成極大破壞。

他問魏勇強:“咱們在東都的人有沒有可能營救他出來?”

魏勇強的神色也很陰沉。他搖了搖頭:“不太可能。第一,我們在東都的人不清楚他現在關在哪裡,要打聽清楚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事;第二,即使他們打聽到他的關押地點,並採取行動進去了,但小望不認識他們,絕不可能貿然跟他們離開,他一定會想到,萬一那是敵人的陷阱呢?”

黎盛知道他說的全是事實,不由得焦慮萬分。

“海嘯行動”已迫在眉睫,絕不能有絲毫閃失。

魏勇強提醒他:“你不妨找一下老英,也許他有辦法。”

黎盛頓時眼前一亮,立刻走向旁邊英奇的辦公室。

現在,爲了各方隨時協調,緊密合作,他們都在一幢樓裡辦公,隨時碰頭開會。

英奇看到他走進來,便對他笑了笑。屋裡坐着幾個人,英奇正在交代工作。黎盛只得按捺住性子,坐到門邊的沙發上。

很快,那些人起身離去,英奇看向焦慮不安的黎盛,問道:“怎麼了?”

黎盛過去坐到他對面,飛快地說:“小望在東都被捕了。”

英奇略有些吃驚:“怎麼會?你們的計劃應該不會有破綻呀?”

黎盛輕嘆一聲:“說出來笑死你,他沒有東M國駕照,卻在東都開車,結果碰上了臨檢。東M國警方現在不承認國際駕照了,是才改變的規定,我們不知道。”

“哦。”英奇點了點頭。“真是百密一疏啊。”

“必須立刻救他出來。”黎盛焦急地說。“我這倒不是出於私心。你是知道的,現在的審訊手段有多厲害,他雖然受過對抗審訊的訓練,但難保不在藥物的作用下吐露點什麼。我們的行動馬上就要展開了,絕不能有一點閃失,否則咱們得多死多少人啊,還有你們的‘尖兵計劃’也大有危險。”

“是。”英奇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放心,我會立刻通知我們在東都的人營救他。”

黎盛還是很焦慮:“可是,就算他們找到了他,小望不認識他們,也不會跟他們走的。”

“那怎麼辦?讓他們不救他,改爲殺人滅口?”英奇笑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黎盛啼笑皆非。“唉,如果真是那樣,我同意你的意見,就滅口吧。”說到最後,他的臉色更加沉重。

英奇收起笑容,認真地說:“老黎,你放心,我們的人一定會救他出來。”

黎盛疑惑地看着他:“可是……那……”

英奇打斷他,簡單地說:“我會派一個小望認識的人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跟着這個人走的。”

黎盛愣在那裡,半晌才問:“你是說……小翔?”

英奇緩緩地點了點頭。

黎盛忽然明白了:“你們那個參加‘護首計劃’的核心人物,就是小翔吧?”

英奇看着他,一言不發,仍然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黎盛斷然道:“不行,那對小翔太危險了,你不能派他去做這件事。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太重要,我們損失不起。我寧願你派人去滅口。”

英奇的神色變得很奇異:“老黎,你根本不瞭解小翔。他如果知道小望被捕了,即使我不下命令,他也會去救的。那樣,他就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即使他能活着回來,也要受到嚴厲的處分。所以,我會命令他去營救小望,並且讓他的整個小組支援他。憑他們的能力,我相信他不會有危險,而且一定會把小望救出來。你就放心吧。”

黎盛看了他半晌,終於點了點頭,懇切地說:“英兄,謝謝你。”

英奇輕輕搖了搖頭,溫和地說:“小望也救過小翔。他是小翔惟一的朋友,小翔即使拼了命,也會去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