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康站在博城言臥室的窗前,手掌摸着白玻璃,雨水在外面沖洗着,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色,風掛得很狂,打在玻璃上的水都被吹開了,側向一方的刷糊了。不想看的,拉上窗簾,嘶一聲,像電流一樣,穿透臥室裡安靜的空氣。
後來進門的博城言,站在博康身後,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的聲音,還是因爲博康的背影,瞬間,意亂情迷,指尖觸碰博康的肩膀,來到博康的脖子,下穿,跑到博康的衣服裡去了。
“城言?”博康被博城言突然的推了一下,手掌按上窗臺。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博城言摟住博康,“我想要你。”低頭,張口吻博康的脖子。
“嗯……”博康眯眼,衣服被拉動,第一顆釦子被揭開,博康就已經明白,身後的博城言不是真的博城言,意志被身體裡的某樣物資控制着,博城言不怪誰,“不要。”博康抓住博城言放肆的手,轉身面對博城言。
博城言難過的表情,收手,不打算碰博康,後退幾步,保持着安全距離,“你怕我了。”這樣的情況,博城言沒有想到會發生自己身上,害怕?自從愛上博康,博城言早早就學會了害怕,防禦力太弱,打擊來的太強烈,一切都將崩潰,無處生存。博城言無力坐在牀邊,抱着頭,不看博康,看着地上上了歲月的地板磚,“我就知道,我是怪物,可怕的怪物,你怕了,我就走得遠遠的不讓你看見,但別離開我,好麼?爸。”遮住臉。
“城言……”要博康說什麼?在他面前發誓不會離開嗎?承諾真的有效嗎?還是法律協議更爲堅固?
“我不會嚇你的,我保證,我保證……”博城言說着,眼淚逃出指縫,散漫,卻沒發現它在變色,透明的一滴,淡藍色的下一滴,漸漸的純藍色成爲主調。“對不起,我害怕你不在,我會寂寞,我害怕你不要我,我會更難受,我害怕聽不見你的聲音,我會忘記說話,我害怕,沒有你的溫度,我會越加寒冷,我害怕,沒有你的味道,我會忘記呼吸,我害怕,沒有你的擁抱,我會死去……”寂寞的背後是孤獨,孤獨的背後是死亡,不能自我生存,因爲是人,因爲有感情,更因爲需要活着的理由。
“城言,不是的,”博康慢慢走近博城言,沒有發現博城言的不同,“城言,你聽我說……”
“不準離開我。”博城言猛擡頭,伸手就抓住博康。
博城言的變化,嚇壞了博康,不敢出聲的博康,驚恐的看着現在的博城言,沒有眼珠的黑色眼睛,藍色的眼淚,半邊臉出現藍綠色的鱗片,臉型全變了,可以說是精緻的中性,如水做的皮膚,有一層很薄的皮包裹着,尖尖的下巴,細細的眉,小小的鼻子,發突然長長的直達脖子,髮色還是黑藍色的,在閃電中泛着淡淡的藍。博城言神經大條的沒有發現,只知道博康很害怕,很害怕。
“對不起。”博城言知道自己太過激動,鬆開雙手,“我抓痛你了?”
“我……我……”博康調整自己的呼吸,“我沒事。”
“哦,我出去睡好了。”不想繼續讓他害怕自己。
博康拉住要起身的博城言,擁住博城言,同他一塊倒在牀上。博城言意外的看着博康,博康微笑,手指撥開博城言額上的發,吻落在博城言脣上。博城言知道博康願意和自己這樣,摟上博康的腰。博康雙膝抵着牀,跪起身,雙手脫去身上的衣服,也不很可怕嘛,他是自己的愛人,變得再奇怪,傷害,是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真的可以?”博城言看博康幾乎脫光身上的衣服了。
博康丟掉最後一件衣服,“你好漂亮。”
“什麼?嗯……嗯嗯……”
博康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生物,吻越加難捨難分,拉出的水絲,博康難耐的臉紅,伸手去摸博城言的下半身,“我以爲你露出原型會跟相片裡的一樣,好像一隻大章魚似的,原來你的原型這麼漂亮。”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奇蹟,是因爲半人半妖麼?博康突然笑場。
“幹嘛啊?”
“我突然想到人妖。”
“啊?”博城言愣住了,難道自己現在很人妖麼?伸手摸自己的身體。
“別搓,不是什麼東西的,你很好,好到讓我移不開視線。”美麗的物體的確是很吸引人,但美麗,也可以殺死被吸引來的東西。
博康投入的把身體交給博城言,博城言壓上博康在慾海裡沉淪不定,不注意,博城言露出的觸手,插根在頭髮裡的小觸手,跟蛇一樣劇毒無比,博城言張口,它們跟着張口,隨着博城言的情緒,擺動着,皮膚突然退化,整個人可以說不是帶有人的皮膚,附着在博城言身上的是帶有點點魚鱗的墨藍色皮膚,博城言要再次親吻博康的時候,手機響了,這一次,是有音樂的。
博康不高興的“嗯……”因爲太黑看不清楚,“不要走……啊……輕點……”
“好的。”博城言應着,腰部擺動放輕,“可以麼?”一手拿起褲子,拿出手機。
“城言……”
博城言按接聽,對方直接“停下來,我在樓下,你馬上下來。”
“是你?”這個聲音博城言記得。
“快點,你想要你爸的命嗎?”
“什麼?”博城言趕緊從博康身體裡抽身,撿起地上的衣服。
“城言?”博康難受的用手指按着自己的下半身,“怎麼了?”
“我有點事,一會回來。”抱着衣服跑出臥室。
“有事?做到一半你跟我有事?有什麼事情比和我做這個還要重要麼?”博康氣急敗壞的手捶牀,“靠!”博城言急急忙忙的穿衣服,開門,博城言急匆匆的下樓,忘記外面下着大雨,直接衝出去,雨水拍打着身體,輕壓皮膚散開水花,博城言東看西看,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衣服帶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一小塊屋檐下,一邊衣袖已經溼盡。博城言踏着步子,鞋子落地,水面散開的水花,雨聲大,聽不見,打在臉上的雨水讓視線受阻,眨眨眼睛,手掌摸去眼睛,甩去多餘的水。
穿白色衣的男人看到博城言跑過來,剛站定,直接丟一抱有點溼的紙袋給博城言,博城言抱住紙袋,男人一直看着博城言,博城言衣服沒有穿好,不是博城言不想穿好,是身體變化不好穿衣服。男人不害怕博城言現在的樣子。
“我沒多少時間,聽我說完,這一袋東西,全是水妖的質料,裡面有控制方法,預防突發,原身照片,至於你漂亮的外表,只是副形體,是用於方面在人羣裡行走用的。水妖是兩性體,能變換男女,自我繁殖,也可以將繁殖體移殖,你放心,移殖這種事,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你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力度,水妖的狩獵技術是最好的,快速,準確,有力。只要目標定下,目標是沒有逃生的可能。”男人像背好臺詞一樣,精準的咬字,清晰的路徑,“水妖不會帶有傷痕,死亡離水妖很遠,只要有一滴水,水妖就可以活上數千年。”
“數千年?”博城言難以相信自己活這麼久,以後的世界將會是怎樣。
“等到你的控制力達到巔峰,可以隨意更換自己的副形體,原貌,本身樣貌,力量是遠遠用不完的,水妖被評價爲最不能超越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