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普希金作爲官場的老手,立即從神行臉上那不屑的表情裡讀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對着神行再次開口問道:
“怎麼?難道還有別的要求?”
“你覺得以我們五個人的實力,會怕那四支雜牌僱傭軍嗎?”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派人去‘撒旦的後花園’救姜明浩?”
普希金說着,臉上立即露出一絲驚恐,這種驚恐,並不是對人事的恐懼,而是對大自然的敬畏,很顯然,普希金也不敢進入撒旦的後花園,於是他很坦然的說道:
“你這是讓我的軍人去那後花園裡,給撒旦做伴嗎?那絕對是一個恐怖的人間地獄,或許在森林的外圍,你們並不覺得怎樣,甚至可能覺得那片叢林都比不上亞馬遜叢林的可怕,但是當你們深入時,你會發現,那兒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吳天和神行他們看着普希金恐懼的表情和抗拒的態度,彷彿感同身受一般,能夠體會到此刻,作爲一個鐵腕總統,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害怕,這中畏懼是絕對裝不出來的,而且作爲普希金來說,他也沒必要去裝。
神行忍不住朝着站在身邊的吳天對視了一眼,彷彿這一刻,連他這個隊長也沒了主意,在徵求吳天的意見和建議,希望吳天這二百二高智商的腦袋能夠想出些什麼法子。
如果連鵝國的內務部隊都不敢進入那片叢林,那麼他們這五人進入,也無疑是死路一條,但責任和使命又促使他們不得不進入。
只見吳天的眼珠子陡然一轉,立即上前一步對着普希金說道:
“總統先生,你不會告訴我,你們的直升機都不敢上那片叢林的上空吧!”
“確實不敢!”
普希金毫不客氣的說道,彷彿是將臭不要臉的習性發揚到底一般,這一幕,讓吳天感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個縮小版的姜明浩一般,一樣的臭不要臉,這四個字,讓吳天滿臉黑線,他沒想到一個鵝國的總統,前阿爾法特種部隊隊員和教官,竟然能夠如此不顧顏面,臭不要臉。
吳天無奈的朝着普希金豎了豎自己的大拇指道:“好,沒想到也有你們鵝國戰鬥民族怕的東西!”
當吳天直接將普希金個人的臭不要臉和膽怯上升到民族的高度時,普希金的臉上瞬間變了,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一般,只見普希金那和藹的臉孔瞬間漲得通紅如火燒一般,眼角也忍不住跳動起來。
但是隨即,吳天清楚的看到普希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怒火強壓了下去,對着吳天說道:
“龍國真是藏龍臥虎,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在語言和心機方面,竟然如同一個久經官場的老手,你絕對是一個將相之器,我普希金打心底佩服,看來龍國以後的發展,有你們這些年輕人,將來定是國運昌盛。”
普希金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之詞,而這些讚揚,對於吳天來說,無疑是對他的最高評價,只聽普希金繼續說道:
“其實我們之前嘗試過,將‘撒旦的後花園’作爲我鵝國軍人的自然訓練場地,但是當我們的勘測員深入那片叢林之後,就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找不到任何生命跡象,至於直升機,只要在距離叢林兩千米左右的高度進行低空搜救時,我們的直升機就會無辜出現故障,機毀人亡,我們鵝國的研究院,至今都未能找到其中的緣由,所以你們的要求·······”
普希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結果大家都已經猜到了,普希金拒絕了神行他們的要求,試想又有哪個國家領導人會不顧自己國家軍人部隊的安危,去做一個毫無勝算和利潤的賭注和交易?
整個現場的氣氛瞬間陷入了僵局,神行張了張嘴,但是卻並未說出口,作爲隊長的他,很理解此刻普希金的心情,而普希金的話,很顯然拒絕了他們提出的交易,如果此刻再火急火燎的趕往叢林,無疑會碰到那四支趕上來的僱傭軍,或許還未來得及真正深入叢林,他們可能就要面對一場激戰。
神行再次望向一旁的吳天,似乎有些責怪吳天的這個計劃,讓他們騎虎難下。
而此刻的吳天,內心也並不好過,只見他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雙目如炬,如同兩條毒蛇一般吐着信子,如果此刻有人撬開他的腦子,你會發現,吳天的大腦,就像是一個急速運轉的機器,在思索着解決的方法。
就在這時,吳天的眼睛突然一亮,一絲睿智的目光一閃而過,他猛地擡起自己的腦袋,如同巨龍翹首,兩隻眼睛就像是兩把尖刀一般直刺向普希金,彷彿要將普希金刺穿一般。
當普希金的眼神與吳天的眼神相交的瞬間,他立即感覺兩人的眼神就像是兩條好不相容的火線和零線一般,瞬間碰撞的硝煙四起,就看誰心中那如保險絲一般的底線先斷裂。
終於,普希金還是忍不住退讓了,因爲他感覺眼前的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除了殺伐的堅決和血腥之外,還有一種連他也無法體會到的激情,而這種激情,就是吳天徹底戰勝普希金內心的關鍵,只聽吳天目光如火,對着普希金說道:
“總統先生,您現在應該還在考慮自己連任的問題吧?你們車城的一系列問題,在你任職期間,一直在惡化,也因爲這個,您現在在民衆心中的威望和呼聲越來越低,相信剛剛被抹了脖子的警察局長希伯來,應該也是總統之位的競爭者之一吧?”
當普希金聽到吳天的話,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瞬間冰冷,就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一般,普希金的目光忍不住振了振,雖然他臉上的詫異和猶豫一閃而過,瞬間被官僚應有的從容和平靜所代替,但是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讓吳天明白,他猜對了,只聽吳天繼續說道:
“我相信總統先生爲了保住自己連任的機會,不會使用暗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所以希伯來局長被殺,應該是他人所爲,而這個人,無疑也是和您爭奪總統之位吧?”
當吳天說道這兒,普希金的腦海中立即閃過一個名字:凱勒,這個從軍界退出之後,一隻在黑雲黨潛伏不出的老狐狸,以凱勒老狐狸的手段和心狠毒辣的個性,他幹得出這種事。
雖然普希金沒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很顯然的告訴了吳天,他知道這個人是誰,而吳天從普希金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憤怒,雖然吳天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道:
“總統先生,您真的認爲,他有這個能力和決心向一個警察局長下手?”
普希金看着吳天那滿是疑惑,但卻又好像知道答案一般似是而非的表情,竟然在心底打起了鼓,因爲希伯來和凱勒一樣,都是出於鵝國軍界,不過不同的是,凱勒走出軍界之後,加入了黑雲黨,以軍師的身份繼續爲非作歹,而希伯來卻躲不過權利的誘惑,通過各種關係和交易,當上了莫斯城警局局長。
但是普希金卻不敢保證,凱勒是不是也和希伯來一樣,擁有自己的秘密,如果說希伯來的秘密是他的那支僱傭小隊,那麼以凱勒的個性,他的秘密應該是一個擁有極大勢力的後臺。
雖然這些都只是普希金的猜測,但是在吳天的引導下,普希金的內心竟然開始慢慢相信這些猜測,而他那閃爍不定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和畏懼起來。
這些眼神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吳天的眼角,當吳天看到普希金恍惚的眼神,他心頭一喜,不禁在心底對着姜明浩感激萬分:
浩哥,你他媽真是個天才,這套通過眼神觀察,來判斷心理,並且用語言暗示引導的法子,太他媽有效了,媽的,你不當心理學家,卻當大頭兵,真他娘是國家和心理界的損失啊!
吳天感慨歸感慨,但是嘴裡依舊對着普希金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當然,也知道這次博物館劫持案的幕後主使是誰,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
“是誰?”
普希金看着吳天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焦急的脫口而出,直接問道,但其實吳天知道個屁,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有可能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甚至連暗殺希伯來的那個傢伙,也未必就是普希金所想的那個人,但吳天卻打算將這一切都歸咎於於同一個人,雖然一切都是猜測,雖然一切都沒有任何佐證,但誰讓這個傢伙十惡不赦,作惡多端?
於是吳天脫口而出,直接報出了一個對普希金而言,絕對陌生的龍國名字:
“趙日天!”
“趙日天?”
普希金學着吳天的口音,用生硬的龍國語言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而這三個字,在普希金的記憶中,根本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