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裡很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桑冉早上醒來下了樓便看到衆人都自發坐在沙發上等着用餐。奉瑜和莫韻坐在長沙發上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奉天擎則和律言在商量一些公事,而奉天行?
桑冉往落地窗外看,便看到奉天行正抱着雅和在外面不知在玩些什麼。
她並沒有上前打擾這父女的相處,而是走向另一邊吃着乾醋的新一身邊,剛坐下就將已經七歲多的新一抱在懷裡,揉着他的腦袋問道:“怎麼了?”
新一努努下巴衝着奉天行二人,沒好氣道:“這不明擺着的嗎?別人家都是兒子寶貴,閨女低賤,可我們家倒好了,你看看你女兒都被我爹地寵成什麼樣了!”
奉瑜和莫韻一聽到這話就將就着在沙發上爬了過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相處融洽的奉天行和雅和二人。
還真是,她們誰有榮幸看到這樣一面的奉天行啊!面上都帶着柔和的笑容,眼睛裡都藏滿了笑意,就像是外面的暖陽似的。
“喲,還真是。”莫韻嘖嘖兩聲,“兒子啊,會不會是你不會撒嬌啊?”
奉天擎趁着空隙瞄了眼莫韻,剛好捕捉到她臉上的壞笑,微微地彎脣寵溺地看着莫韻搖搖頭便低下頭和律言開始攀談了起來。只是,只要一有空隙便會抓緊時間擡頭看她一眼。
桑冉瞧着因爲莫韻的話而在思考的新一,頓時笑意橫生,瞥了眼莫韻微微警告--別玩太過。
莫韻接收到桑冉的話,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眉來眼去的兩人,奉瑜同情地看着新一,心裡微微爲他默哀了起來。
“小媽咪,難道真的是我沒有雅和會撒嬌?”想來也是,他一向是奉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而且也很少露出雅和的那種無助和撒嬌的表情出來。
莫韻朝奉天行那邊看了眼,道:“或許你可以試試。”這下她就不敢給正確的答案了,到時候如果失敗了她能看笑話,還能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聽了話,新一低頭還真的就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桑冉笑着看向那對父女。
怎麼說的,對於新一來說,奉天行也算得上是嚴父。桑冉當然是知道奉天行的苦心,而他並沒有從新一的角度去思考,因爲新一從小就缺少了奉天行的愛。
兩人剛相認了之後,新一就已經知道了奉天行就是個冷冰冰的樣子,所以也沒多放在心上。
可如今,奉天行用萬分慈愛的目光老是圍在雅和的周身,就怕一個不小心是磕碰哪兒壞了,吃東西壞了肚子之類的小事情。也難保新一不會吃醋,畢竟怎麼說也還只是個七歲多的小孩子。
桑冉一向是不用智商去衡量孩子的行爲,因爲對於童真的孩子來說,畢竟更爲重要的是懂得如何去分散自己的心情。這樣就不會老是圍繞着一種心情,也就會少了許多歡樂。
人就是在不斷地成長中尋找到某種人生的價值觀,也是因爲在這一路的尋找中發現了自己的價值,與對某種事情的認知。
學校能教人知識,父母能教孩子做人的道理,而
更多的是讓孩子自己學會承擔,學會對所做過的事情負責任。這些,書本與學校或者老師都無法教給的,人就是一站站不停的轉換的過程。
沒有理會莫韻耍弄新一的惡作劇,桑冉獨自一人走到了另一頭的花園外。
“白虎,你說這別墅裡有沒有外人。”桑冉沒有點明,旁敲側擊地問着白虎。
“夫人,要屬下來說,的確是有。”白虎給桑冉倒了杯花茶,很快的速度將杯子蓋上不讓熱氣再流露,在冬天裡,花茶涼得很快。
聽了話,桑冉沒做聲,端起那茶杯將杯蓋打開,花香迎面撲鼻而來。嗅了口,桑冉擡起頭問道:“桃花茶?”也難了白虎了,那次她看完書不過是輕輕說了句:“酌墨桃花盡嫣然。”沒想到白虎還記在心上,而且還爲她弄來了幹桃花泡茶喝。
原本桑冉是想讓白虎回別墅裡將她的畫板拿來,可沒想到還沒開口就看到奉瑜已經向她走來,桑冉也就作了罷,等着奉瑜上前。
“沒打擾你吧?”奉瑜上前坐在桑冉的對面,毫不避嫌地拿起她喝過的茶杯輕輕啜了口。
桑冉看了眼奉瑜,“我說打擾了你就會走嗎?”現在的奉瑜還真是和起初大不一樣了,臉上的表情也日益增多了。
沒再理會桑冉,奉瑜轉過身看着這花園裡的風景,說來也奇怪,都到這裡這麼多天了還是第一次仔細地欣賞這裡的景色。要說和血玫那不一樣的,那就是這裡沒有什麼花花草草,更多的是這些綠意盎然的灌叢了。
漸漸地,奉瑜的目光看到了不知怎麼竟然出現在後花園的奉天行身上,她微微推了把桑冉,努着嘴巴衝不遠處的三人,道:“你說新一會不會真的聽了莫韻的話去跟天行撒嬌?”
聽了話,桑冉順着奉瑜的目光看去,新一正揹着兩隻手跟在奉天行的身後,而奉天行懷裡正抱着雅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麼,引得懷裡的人咯咯直笑,而新一則是滿面愁雲。
可能是察覺到了新一有話跟他說,奉天行抱着雅和轉過身看向他不知道說了什麼,桑冉只見新一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想開口卻是說不出話。
奉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向見慣了伶牙利嘴的新一,現在竟然變成了口吃了還真是讓人驚訝。
“你們這一家四口可真奇怪,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還偏偏引得人那麼羨慕。”奉瑜的目光依舊淡淡的,桑冉卻從那其中看出了些許的苦澀。
她當然是知道奉瑜這是爲誰發愁,但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如果還真的能解釋得清楚,那還真的算是感情嗎?
桑冉沒有辦法給奉瑜一些意見,畢竟就她來說,如今她自己的感情還是亂七八糟的。雖說是她已經確定了奉天行的心意,她也的確是確定了自己的新一,可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就像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長河那般。
雖說兩個人都假裝若無其事,但桑冉和奉天行都知道,這件事一天不能解決,他們就得互相多拖一日。可一個女人,又能有多少青春能耗着?
“其實你多羨慕我,我就
多羨慕,我們都是一樣的。”一個人總是貪心的,貪心到有時候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將這一切抱負丟掉,而也因爲不斷地比較,這一層層包袱更加增了許多。
想丟丟不下,只能一步步艱難地爬行,不要自己掉下任何人一個腳印。
奉瑜點頭,曾幾何時,她也曾羨慕過能站在律言身邊的學姐,而如今,她也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了,就算是以着朋友的身份。可人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種便會期待下一種更爲親密的。
愛情總是給人遙不可望的幻想,而卻又隱隱透着某種暗示,奉瑜想着。如果那年,如果那次的畢業典禮,她身體有一些小毛病,或是沒有去到那個操場。
可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就算真的不發生又能如何呢,她奉瑜難道就能躲過了那些不堪的回憶嗎?如今的她,在那些不堪的記憶裡,還能夾帶着對律言的愛保持着內心的聖潔。
這份愛,曾在多少個失眠的夜裡提醒着她,她的內心還是一片荒蕪,但是卻不空曠,卻不黑暗。
奉瑜還沒來得及悲傷,就被不遠處新一的叫喊聲給回了神,她下意識地看向桑冉,發現她也愕然地看着正在“撒嬌”的新一。
“爹地~”新一儘量壓制住心裡快吐了的感受,這個“地”可是他花了很長的時間纔想透該如何喊出來但是卻又不嬌柔做作的聲音,而且讓人一聽身體立即酥麻的那種感覺。
這喊聲不大不小,正好給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奉天行一手抱着雅和一手撐着新一的腦袋保持了距離。
莫韻看見這樣的場景立即抱着肚子在沙發上打滾,看着平時不苟言笑的奉天行因爲新一的那一聲叫喊竟然嘴角直抽,如果不是先前早就見識到了奉天行對着雅和的一臉柔情,莫韻都快認爲這是史上最好笑的笑話了。
看來這招是僅限於女人的啊!不過看情況應該還是算只限於對桑冉和雅和罷了!如果是別的女人這樣,可能奉天行會忍不住讓人將那人給埋了。
“你有事嗎?”奉天行看着別墅裡打滾的莫韻,就猜到了一定是她給新一支了什麼招,所以他的兒子纔會這樣的!
新一扯着衣服的下襬,想說話張了張口又沒說出來,那副扭扭捏捏的姿態更是讓奉天行覺得滿額頭黑線。桑冉扶額看着已經進入了莫韻圈套的新一,想低頭不認這個兒子又不願錯過這個好戲,只好硬撐着自己看完。
扭捏了半天新一也沒等到他爹地像是哄雅和那樣輕輕摸着他的腦袋,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像個含笑的姑娘一般對奉天行“拋媚眼”,這動作一出,衆人石化了三秒鐘,隨後--
“哈哈哈哈哈……”就連青龍幾人都忍俊不禁往旁邊靠去忙着按壓上翹的嘴角,更何況那羣人中還包了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莫韻?
後來這事不知道怎的,也就不了了之了,桑冉依稀還記得是新一逐個去威脅的,她也的確是被新一威脅了,而且還真的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對這事討論。
至於新一是拿了什麼事情去威脅衆人,咱們暫且不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