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彌和秋濃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剛纔捱了黎翩躚一巴掌的香彌此刻被打的半邊臉腫的老高,蘇月茗看的於心不忍,於是開口朝金扁鵲道:“大夫,麻煩你先幫我的丫鬟看看她的臉,有沒有辦法,弄點藥膏抹下暫時減輕疼痛。”
“少奶奶不用了,奴婢沒事,還是讓大夫趕快給您看腳吧。”香彌連忙惶恐的揮揮手,就是以前的小姐,也沒如此關心她,把她放在第一位,心中一時控制不住的感動。
“這個小姑娘的臉沒事,只要去找些冰塊冰敷一下,過兩天淤腫自動就下去了,不過少奶奶的腳倒是不能再耽誤治療了,我必須儘快爲您檢查一下,看是否傷到骨頭。”金扁鵲淡淡一笑,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下,仔細的看着蘇月茗白皙的玉足,如果不是現在有人在場的話,他的口水恐怕就要順着嘴角流下來了。
“少奶奶,香彌的臉就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去冰庫取冰塊,您還是趕快讓大夫瞧瞧您的腳吧。”秋濃也在一旁勸道。
其實,蘇月茗不是不想讓大夫診治,她也痛得揪心的難受,可是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讓這隻披着羊皮的狼,僞裝的一臉善意,人魔人樣色迷迷的金大夫碰她的腳,可是看了屋內人的堅持,暗自一咬牙,閉上眼睛,把頭扭向黎斐然溫暖的懷裡,默認讓金大夫治療。
金大夫這才伸手去碰觸蘇月茗的腳,蘇月茗本能的想閃躲,下一秒腳卻已經被金大夫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細細的來回撫摸着,說不是輕薄她怎麼也不信,可是現在她無能爲力婆婆既然選擇了這個人,說明肯定有他老人家自己的用意,再說這人也知道了她假懷孕的事情,如果現在貿然的與其撕破臉肯定不是明智之舉,所以只能暫且忍耐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金扁鵲似乎終於摸夠了,也看夠了,這才放開蘇月茗的腳,一本正經的道:“還好沒傷到骨頭,不過半個月內無論如何是不能下牀了,所以還請大少奶奶配合,我給你開些祛淤化傷的膏藥,每天晚上睡前換一貼,然後再內服一些補藥,每日三次,一定要按時服用。”
雖然金扁鵲剛纔一副猥瑣的樣子,但是現在認真起來,倒是一本正經,蘇月茗心中不由嗤之以鼻,真是裝的可以。
“這是藥方,你拿着藥方給我回去抓藥。”金扁鵲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張藥方交給秋濃,然後指定秋濃跟他回去抓藥,蘇月茗懂他的意思,朝秋濃點了點頭。
秋濃便跟着金扁鵲離開了。
“香彌,去廚房給我煮兩個雞蛋。”蘇月茗看着香彌種的高高的半邊臉,心裡就不舒服,想起一種好用的去淤腫的方法,便立刻對一頭霧水的香彌吩咐。
香彌也不多問,一溜煙的跑出去。
房間內瞬間只剩下蘇月茗和黎斐然兩個人。
靜下來之後,蘇月茗這才發現,黎斐然話反常的少,想起黎翩躚毫不留情面的一番斥責,脣角不由微微苦笑,雖然她真的記不起來曾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是黎斐然,而是‘別人’,在這個極其重視女性貞潔的的朝代,她確實應該被衆人唾棄,可是她真的很想想起那些遺失的記憶,可是每次無論她怎麼努力的去想,去回憶,哪怕想的頭都是痛的也絲毫想不起來,腦海中白茫茫的一片,就像被大霧遮住了,何時大霧能散去,她也很想知道。
過了一會,看黎斐然依然沒有開口說話的打
算,蘇月茗佯裝低落的苦笑道:“相公,如果我說翩躚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你會怎樣?”
黎斐然沉默,困惑的擰起雙眉,他想不通,什麼都想不通,但是他就是感覺心裡不舒服,至於爲什麼,他也不知道,只知道翩躚說的那些話,字字都像針一般狠狠的刺進心頭,痛的難受,想要窒息。
“算了,你還是休了我吧。”蘇月茗嘆了口氣,反覆思量後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雖然黎斐然的心智年齡就像個小孩子,也許他根本無法理解曾經發生的這一切,但是她不能因此就欺負無知的他。
“不要。”黎斐然執拗的緊了緊環在蘇月茗腰間的手臂,蘇月茗吃痛,但是硬是咬緊牙關沒有低吟出聲,他生氣是應該的吧,畢竟是她對不起他。
“我說真的,這樣對我們誰都好,你這麼善良,一定可以再找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純潔女孩去愛你,疼你的。”蘇月茗深吸了一口氣,勸道,其實說這寫的時候,她的心也在微微抽痛着
“不要。”又是一聲果斷而又堅決的拒絕。
蘇月茗眼眶微微溼潤,輕笑了兩聲斥道:“傻瓜,你知道嗎?你是這個世上心地最善良最純潔的人,你有一顆比水晶還有澄澈的心,我不想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人總是在身不由己的去做一些事,我真的怕你會受到傷害,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只有萌兒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害怕。”不善言辭,不懂浪漫,不會甜言蜜語的黎斐然,卻首次說出了讓人心醉的情話,溫暖了蘇月茗有些哀默的心,但同時對他的歉疚也就更深。
“我不可能陪在你身邊一輩子的。”蘇月茗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悠悠的道,她遲早要離開這裡的,她要去找回自己遺失的孩子,還有那段被遺忘的記憶,否則她的人生就永遠是殘缺不完美的,而屆時且不說黎斐然的決定,單單是黎家就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外來的孩子的,而且她很明白,即使黎家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她的孩子也絕對無法快樂的長大,如其那樣,她寧願早早的無牽無掛的離開這裡。
“我不管,我不管,你只能待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許去。”黎斐然孩子氣的把頭埋在蘇月茗的頸窩處,不停的磨蹭着撒嬌。
“你啊,你這樣將來讓我怎麼放心離開呢?”蘇月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更多的是感動和寵溺,這樣的他,如何讓她不心疼呢。
“不許你離開。”黎斐然依舊孩子氣的霸道的道。
“好好好......”蘇月茗敷衍的笑了,走一步算一步的,目前還是先想辦法打探到她孩子的下落再想脫身之計。
“少奶奶雞蛋煮好了。”香彌端着一盤的雞蛋進來了。
蘇月茗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要吃啊,就算要吃也吃不了這麼多好吧,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剝開一個給我。”
“是,少奶奶。”香彌把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然後拿起一個雞蛋,仔細的剝皮,剝好後連忙走到牀邊,遞給蘇月茗,只見蘇月茗擡起手接過,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條透明的絲帕,把雞蛋包裹在其中,然後對一臉茫然和香彌道:“彎下腰,把臉湊近點。”
香彌不知道蘇月茗要幹嘛,也不敢違抗,聽話的把臉湊上前,蘇月茗擡起手,把雞蛋放在香彌的臉上輕柔的滾動着,香彌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黎斐然倒是覺得好奇的問:“萌兒,你在幹嗎?”
“變魔術啊。”蘇月茗挪揄的笑道。
“真的嗎?那你快教教我,我也要學。”上次學習 變魔術的歷程此刻還記憶猶新,感覺很新奇,現在聽到蘇月茗又在變魔術,立刻一掃剛纔的陰霾之氣,滿臉興奮的仔細看着蘇月茗的動作,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就怕漏掉什麼動作。
“這個很簡單的,只要小心的用雞蛋這樣在淤腫的地方來回滾動一個時辰,然後等今晚睡一覺後,明天早上淤腫就能差不多完全消退了。”蘇月茗細心的講解着,手上的動作卻益加的輕柔,怕弄痛了身子早已僵掉的香彌,畢竟這一巴掌等於是替她挨的,她多少得負些責任纔是。
“真的嗎?讓我來試試。”黎斐然一聽這麼簡單後,立刻躍躍欲試。
不過蘇月茗卻搖了搖頭,道:“你不行,你的力氣太大,會弄疼她的。”
“不會的,我會很小力很小力的。”黎斐然立刻舉起手保證。
但是蘇月茗還是信不過他,“還是我來吧。”
“萌兒.....”黎斐然開始慣性的撒嬌,牙齒微微咬着下脣,表情看起來說有多逗,就有多逗,這傢伙要是去扮演小丑的話,估計肯定很有天賦。
“撒嬌也沒用,改天我教你點別的,肯定比這個好玩。”蘇月茗斜瞥了他一眼。
“那說好了哦,一言爲定,我們拉鉤。”黎斐然邊說邊拉起蘇月茗的空餘的另一隻手,也不管人家答應不答應,霸王硬上弓的硬是跟人家拉鉤,以示盟約。
蘇月茗有些哭笑不得,除了任由他的性子,她也別無它法。
手邊的工作持續了一會,蘇月茗開始感覺手腕痠痛難耐,有些吃不消了,香彌也感覺出來了,連忙退後,摸着自己明顯已經不是太痛的臉頰,道:“少奶奶我知道怎麼做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可以嗎?”蘇月茗有些遲疑不放心的問,看着香彌依然紅腫沒怎麼消退的臉頰,心中不由暗歎,看來這個小姑是真的對她很厭惡啊,否則也不會對她的人下這麼重的手,打狗也要看主人,翩躚那下其實是想給她下馬威吧。
“可以的,不信少奶奶您看。”香彌接過蘇月茗手中包裹着雞蛋的娟帕,放在臉上輕柔 的來回蠕動着,蘇月茗這才放心的笑了笑道:“你今天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有什麼事我會吩咐秋濃去做。”
“少奶奶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香彌一聽立刻慌張的解釋,因爲過於激動,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些許,疼的她眼淚在眼眶直打轉。
“你啊,別逞強,這幅摸樣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蘇月茗佯裝生氣的道。
“可是......”香彌依然猶豫不決。
“別可是了,趕快下去吧,順便把那盤雞蛋端走。”蘇月茗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下去,其實是心疼她而已。
香彌這才端着雞蛋出去了,可剛走出房門沒兩步,突然被黎斐然攔住去路,她愣愣的喊道:“大少爺,您.....”
話還沒說完,黎斐然已經抓起兩個雞蛋,重新折回屋裡了。
蘇月茗也被黎斐然突兀的舉動給嚇到了,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哪裡。
一眨眼的功夫,看到他手裡抓着兩個雞蛋回來了,剝了皮學着她剛纔對香彌的舉動,在她受傷的腳踝上溫柔的滾動着,這才恍然大悟,眼眶微微溼潤,他真的對她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