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你該不會還要去守着那塊破木牌子吧?”明秋道見狀詫異的喊道。
“是啊,那又怎麼了?”蘇月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爲什麼非要待在那裡啊?”明秋道疑惑不解的問道。
“因爲我喜歡啊,你們難道不覺得那裡的風景很好嗎?”蘇月茗挑眉眸中隱隱含笑說道。
“那裡有什麼好風景?不就是一片樹林嗎?”明秋道聞言更加納悶了,不明白蘇月茗究竟指的到底是什麼或者在故弄什麼玄虛?
“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就一起來看看,如果不想來也無所謂,反正後悔的絕對會是你們,不會是我,不說了,我先去了,你們慢慢吃。”蘇月茗隨意的丟下這句話,便大步往外走去,進了院裡,擡起頭望着黑霧霧的夜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其實什麼都沒看到,只是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着,可是這個山莊內,表面看似杳無人煙的,可是隱身在暗處的好像處處有人,她唯一發現的就是山莊門口,旁邊那塊陰森森的爛牌子邊沒有人,所以就刻意選擇在那裡,而且剛纔飯前,血狼那小子去找她的時候,也非常明顯的排斥那塊爛牌子,當時還隱隱的偷笑呢,不過現在夜黑了,獨自一人向外走的時候心裡忍不住還是有些怕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堅持去那裡,可是隱隱約約的她覺得只要坐在那裡,那淡淡的血腥氣息飄入鼻端的時候,她會感覺自己和滑胎失去的寶寶很接近,彷彿它根本沒從她身上離去,依然在腹中和她一體活着一樣。
其實自從知道孩子沒有了的時候,她真的很想哭,可是一直忍到現在她愣是一滴眼淚也哭不出來,笑意卻不停的從脣角氾濫,她捫心問自己難道是不在乎嗎?
可是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卻總感覺心裡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最終要的東西,一瞬間掏空了她所有的身心,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的把她包圍的嚴嚴實實的,想要掙脫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開,可是當她坐在那個爛牌子旁邊的時候,卻能感覺到那種不安和恐懼漸漸的消失了,連她自己都感覺無比的神奇。
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山莊大門口,她摸索着在那塊爛牌子旁邊坐下,然後雙腿抱着膝蓋,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的望着眼前密密麻麻晦暗的樹林裡發呆,在那些她所觸及不到的地方,她彷彿看到無數雙綠色的眼睛在惡狠狠的瞪着她,身子不由瑟縮了一下,往身後的爛牌子靠近了點,雙手更用力的抱緊膝蓋。
“如果害怕就回去吧。”血狼的聲音幽幽的從蘇月茗的身後傳來,嚇了她一大跳,不過心也在瞬間放了下來,感覺也沒剛纔害怕了。
“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的,來一起坐啊。”蘇月茗趁着月光向站在門口靠在門欄上,雙手環胸,目光幽幽的望着她的惡狼望去,然後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向他招呼,不過也預料中的得到了惡狼的拒絕,於是淡淡一笑道:“算了,你就在那兒站着吧。”
然後蘇月茗繼續維持剛纔的姿勢,望着密林深處,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惡狼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說,默默的陪着蘇月茗,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如果不是首領的命令,他早就回去睡了,可是望着蘇月茗嬌小的身影,在黑夜下因爲恐懼瑟縮顫抖卻倔強的堅持着的時候,他就沉默了,什麼譏諷惡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咦?”蘇
月茗突然發出一聲怪囈,然後擡手揉了揉眼睛,向密林的亮光點處極目望去,確定不是眼花後,才向一旁疑惑的惡狼招了招手,小聲說道:“你快來看,那裡是不是有人?”
聞言,惡狼的眼神驀地一緊,如風一般衝進密林蘇月茗所指的方向,不一會的功夫拎着一個穿着紫色華服的人過來了,沒有搭理蘇月茗直接向後院明秋道居住的房間走去,連甩也沒甩蘇月茗一眼,蘇月茗因爲好奇,連忙跟在他們身後,進了屋子後,蘇月茗看到被惡狼制服男子丟在地上,待他擡起頭,蘇月茗看清他的半邊臉的時候,不由詫異的喊道:“是你?”
“你認識?”惡狼蹙眉問道,警戒心瞬間升起,血霧山莊不是一般人說想要找到就可以隨時找到的,除了內部人員,其他人基本上上是絕對不可能找到這裡的,除非.......
惡狼的眸光驟然變窄,是幾年前的事情,他也斷斷續續的聽說過,除了以前在血組待過的人有可能用某些特殊的方法來到這裡,沒其他的可能了。
“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啊?”蘇月茗上前仔細的打量着紫衣男,眸光晶晶發亮的問道。
“還不是爲了找你?”紫衣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優雅的拍打着被惡狼粗魯的動作弄髒的衣襬,對於自己被俘根本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恐懼。
“找我?爲什麼找我?”蘇月茗納悶的問道,他們很熟嗎?他想過很多人會找她,可是就是沒想到這個陌生人會來找她,真的有點怪異。
“你忘了?”紫衣男依然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隨意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就好像這裡是他的地盤似的,惡狼被他的態度給惹惱了,想要上前給他點苦頭吃,被明秋道出手攔住,沉聲道:“不得無禮,這位是你師兄。”
“什麼?師兄?”惡狼詫異的咬到自己的舌頭,現在到底什麼狀況啊,他怎麼會突然多個師兄出來啊?
“乖,這是見面禮,謝謝你剛纔對我這個師兄那麼的‘客氣’。”紫衣男扔給惡狼一顆黑乎乎的東西,惡狼反射性的接過,然後一看,再度訝異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西域上好的夜明珠,他一直眼饞的東西,可是一直沒機會碰到,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兄竟然出手這麼闊綽,本就小孩心性的他看明秋道跟紫衣男一副熟識的摸樣,也就放鬆了警戒,好不外戚的跑到紫衣男身邊,哪料紫衣男竟然突然出手將惡狼給制服了。
“小師弟,下次記得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親兄弟也很有可能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知道嗎?”紫衣男冷哼一聲,對惡狼‘親切’的教育道。
惡狼吃痛,不過倔強的他硬是忍住沒低吟出聲。
“好了,放開他吧,你今天來是應該不只是來舊地重遊的吧?”明秋道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淺淺啜飲着。
“記住我說的話,這顆夜明珠你拿去吧,千萬別丟了,很貴的。”紫衣男緩緩鬆開手,斜睨了滿是不服的惡狼一眼,淡淡的道。
“切,還你。”惡狼很有骨氣的把夜明珠丟給紫衣男,不過被在一旁偷瞄了半天的蘇月茗伸手,精準的一把攔住,雙眼發光的望着手裡的寶貝,就差口水流下來了。
“喂,你......”惡狼伸手就要去搶,蘇月茗連忙把手背在身後,一臉壞笑的衝惡狼道:“反正你不要了,給我又何妨,是吧紫
衣公子?”
“紫衣公子?”紫衣男聽到這個稱呼不由神色怪異的笑了,淡淡的提醒道:“黎大少奶奶難道忘了在下的名字嗎?”
“你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嗎?好像沒有吧?”蘇月茗仰起臉假裝努力想的姿態。
“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你兒子的消息嗎?”紫衣男老神在在的提醒。
“我兒子已經死了。”蘇月茗假裝不知道他在說她之前的兒子,淡淡的說道。
“死了?”紫衣男不由蹙眉,心中暗自懷疑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他接到消息明明還活着啊,怎麼會突然死了呢?不會是這個女人試探他的吧?想至此,於是佯裝萬分遺憾的說道:“那真是讓人遺憾了,大少奶奶你節哀順變。”
“謝謝你貓哭耗子假好心,你們談正事吧,我困了先休息去了。”蘇月茗懶得搭理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轉身準備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明秋道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道:“你先再等會,等嘯天說完了你再睡也不遲。”
沒錯,這個紫衣男就是去黎兮雪相親會搗亂的的李嘯天,蘇月茗微微一挑眉,然後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朝惡狼招了招手,難得的的惡狼這次非常配合,在對紫衣男李嘯天的態度上,這兩個人第一次達到了高度的一致。
“嘯天,可以說了。”明秋道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喉,淡淡的說道。
“他準備行動了,你們要小心,您的乖兒子和乖孫女已經被他控制在手心裡了,而且還找了你跟你兒媳長相相似的女人冒充你孫女,引誘你現身,這是黎二少爺讓我幫忙轉告你們的,讓你們向辦法趕快把蘇小姐給救出來,否則晚了說不定就真的出事了。”紫衣男李嘯天淡淡的說道,好像事情根本與他無關似的,不過也確實無關。
“婓涵呢?他怎麼不親自來?”蘇月茗插嘴的疑惑問道。
“他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監視了,夜探蘇府的時候被探子跟蹤了,雖然並沒被對方發現他的身份,不過蘇老爺似乎對他有所懷疑,最近發現黎府周圍多了很多暗哨,爲了以防牽扯到黎家人的安慰,他只能被迫動用血族的情報組,聯繫我來傳遞消息。”李嘯天聳了聳肩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辜,並不是很想來着死氣沉沉的地方。
“看來我們真的必須快點動手了。”明秋道捋着鬍鬚眯着眼睛,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容有些讓人膽寒的詭異。
“悉聽尊便。”李嘯天淡淡的表示立場。
“你這幾年待在他身邊,證據搜尋的怎樣了?”明秋道問道。
“還差點核心資料,這個我無能爲力,那個地方除了他任何人都沒有去過,所以我只能來這裡向黎大少奶奶求助了,如果是她用美人計的話,應該可以套出那廝的秘密也說不定,畢竟那廝狗改不了吃屎,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好女色的脾性依然沒變,現在連有夫之婦也不放過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李嘯天的言語中透漏着濃郁的譏諷和蔑視,一旁的蘇月茗似乎聽到有些明白了,她感覺的出來李嘯天口中的‘他’好像指的是昱王爺。
蘇月茗記得他們第二次見面是在昱王府,當時她對於他出現在昱王府煞是詫異,現在聽他這一說,終於有些明白了,可是他言語中隱約流露出仇恨之意,讓她疑惑,難道紫衣男跟昱王爺之間也有什麼血海深仇的天大仇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