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昱王爺心情複雜的佯裝出一副無比震驚的表情,顫巍巍的一步步走到靈柩前,在外人眼中看似是傷心欲絕,可是守在一旁的三夫人和三老爺都知道那是裝出來的,是做樣子的,而昱王爺本身也確實是抱着這種試探的目的來的,只不過往棺材裡躺着的人斜睨了一眼,之前的疑惑和懷疑就全都銷聲匿跡了,不過靈柩裡的屍體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正常,難道真的是突然引發了什麼怪病所導致的嗎?
昱王爺表面上一副悲痛難過的樣子,垂下頭隱藏在長長的劉海後面的眼神卻閃動着詭譎的光芒,扶住棺材板的手,微微用力,青筋迸起,他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仔細的盯着屍體的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破綻,應該是真的死了吧,昱王爺心下最後做出判斷。
一直在一旁不着痕跡觀察昱王爺臉色的三老爺見他面部的肌肉終於鬆懈下來,心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這第一關是過了,接下來就得隨機應變了,希望不會露出什麼破綻,而重新引起昱王爺心中的猜忌。
“我苦命的孩兒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你讓爲娘着白髮人送黑髮人,以後可怎麼活啊,嗚嗚……”三夫人突然淚流滿面的衝到棺材旁邊,執意要拿頭去撞靈柩,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連毫無防備的三老爺都嚇了一跳,心臟狠狠的抖動了一下,這戲也演的太逼真了吧。
如果不是佇立在棺材邊的昱王爺及時伸手,攔住了三夫人,恐怕以她剛纔的衝勁會直接撞在硬實的棺材板上,直接死翹翹吧。
“夫人,您不能這樣啊,您這樣斐然兄在地下一定會傷心的,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千萬要節哀順變啊。”昱王爺用力拉扯着依然奮力掙扎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往棺材上撞的三夫人,一邊掙扎一遍嗷嗷的哭喊着:“放開我,我要陪着斐然一起離開,否則他會孤單的,我不能讓他一個人獨自走上黃泉路,他膽子很小,會害怕的,我要陪着他,陪着他,這樣他就不會孤單,不會害怕了。”
也許是三夫人演的太逼真了吧,靈堂內的人全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不傷心,這下昱王爺心中的懷疑完全消失了,如果不是黎斐然真的死了,三夫人根本不會表現的如此癲狂,她剛纔不顧一切衝過來的力道,絕對不是做做樣子演給別人看的,那力道之大連他這個常年習武的人都差點沒擋住,所以他更加堅信黎斐然已經死了這個事實,心中不由感到有些遺憾,本來他還想利用黎斐然當人質,來要挾三老爺改投他的陣營的,沒想到卻突然發生這種事,難道一切真的都是天意嗎?
“夠了,不要再鬧了,香彌小透你們兩個攙着夫人出去,給她打盆冷水,清醒清醒。”三老爺無情的冷硬言語,讓衆人的心爲之一顫,三老爺在黎家很少管事,基本上管事的都是三夫人,但是如今三老爺站出來,隨意的一句話,卻讓人無比的敬畏。
“夫人,走吧,我們先回去。”香彌和小透連忙紅着眼眶從昱王爺手中戰戰兢兢的攙過三夫人,迅速的向外走去,在外人的眼中,三夫人是因爲三老爺難得嚴厲的面孔給嚇到了,不過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戲再演下去的話,說不定就會露出破綻了,三夫人也默契的配合見好就收。
“王爺,犬子突遭橫禍,賤內的情緒有些激動,還請您寬恕她冒犯之罪。”三老爺沉悶着臉色,拱起手向昱王爺深深的行了一禮。
昱王爺顧不得整理被三夫人抓扯的凌亂的衣衫,連忙上前,伸手托起三老爺的手臂,滿臉遺憾的說道:“其實認真說起來,我們以前好歹也算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呢,本王今天來主要是悼念斐然兄,到現在還沒能給斐然兄上柱香,該說抱歉的是本王。”
“王爺客氣了。”三老爺面無表情的從一旁拿過三根香,然後低頭恭敬的交託在昱王爺的手中,昱王爺接過,在燭火上點燃,然後恭敬的朝着棺材鞠了三躬,以示禮數。
其實他們彼此心裡很清楚對方心中的想法,就好比,三老爺很清楚昱王爺之所以在昨夜要綁架自己的兒子,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爲了制衡他而已,不過他也慶幸昨晚沒有強硬的堅持要把兒子留下,否則就算昱王爺的人這次沒有得手,可是難保下次,下下次不會得手,婓涵說的對,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血組,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可是他卻必須認可。
而昱王爺此刻心中依然不死心的想要拉攏三老爺這步棋,因爲這對他這場對弈的成敗很關鍵,一步走錯滿盤皆輸,雖然他不至於輸不起,可是愛面子的他豈會容忍自己嘗受失敗的滋味呢,所以他一定要贏,也一定會贏。
“三哥,你一定要節哀順變,雖然斐然不在了,可是你還有本王這個兄弟,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派人去王府知會一聲,只要本王力所能及的,決不推辭。”昱王爺豪氣萬千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在外人的眼中,會覺的昱王爺此舉是講義氣,可現場除了昱王爺自己,恐怕只有三老爺自己明白他心中真正的意圖吧。
三老爺絲毫沒有因爲昱王爺的話而產生任何感覺,依然不冷不熱,不卑不亢的朝昱王爺鞠了一躬,面無表情的道謝:“謝王爺厚愛,不過黎府只是普通的商賈之家,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不敢勞煩王爺您屈尊降貴的駕臨寒舍,不過王爺的心意,小人和衆家眷心領了。”
聞及此言,昱王爺淡淡一笑,心中已經明白三老爺所作出的選擇,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也是意料之中,況且再加上黎斐然的猝死,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難免可以理
解,既然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了,於是道:“好吧,那本王就不打擾了,總之節哀順變,別太傷心了。”
昱王爺擡手沉重的拍了拍三老爺的肩膀,三老爺屹立不動的說道:“恭送王爺。”
昱王爺收回手,沉沉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裡去了,三老爺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脣角漾開一抹詭異的不着痕跡的笑意,看來他們似乎成功的騙過了居心叵測的昱王爺,這還得多虧剛纔妻子那奮不顧身的一撞,那一下,連他當場都懵了,更何況是昱王爺了,心下不由感嘆,這個女人真是太亂來了,如果昱王爺沒有及時的出手阻擋那一下,那一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真是胡鬧,三老爺一瞬間有些無奈。
一直在暗中以看戲的姿態關注這場戲的柳執素,不由微微蹙眉,直覺敏銳的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但是她可以肯定,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哼,別以爲別人都是瞎子,她會查出來究竟是什麼的,想起剛纔在燕老太太那兒被催趕所受的屈辱,眼神瞬間變得猙獰,隱約散發着一抹殺氣。
隱藏在角落裡,穿着隆重的黎婓涵用孝帽遮住輪廓,冷眼旁觀所發生的這一切,心下冷笑,也多虧了那些怕死的陽奉陰違的黑衣人,否則也不可能有如此精彩的一場戲,不着痕跡的從大廳退出,回到自己的別院,然後換下孝服,換上一身僕人裝扮,順便用泥土把臉抹黑,對黎府瞭若指掌的他,很輕易的就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黎府消失,向蘇府的方向走去,他想看看此舉是否會引起蘇洛巖的注意力,身爲首領的兒子蘇洛巖一定知道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以及血組的幾個首領成員,想必也很清楚三叔的重要性,所以應該會有所行動,這樣的話,蘇府的防禦就會減弱,那麼他就可以以下人的身份混進蘇府,探尋聘婷的下落,只是心下有些擔心的是,蘇洛巖已經把蘇聘婷送給昱王爺,人並不在蘇府,那想要救人的事情,恐怕就跟上次救大嫂一樣難了,不過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個程度,那麼就只能依仗大嫂這張王牌了。
走出黎家沒多久,黎婓涵就在去蘇府的路上跟上了,昱王爺的馬車,不由微微挑眉,看來局勢已經很明顯了,蘇洛巖爲了報妻子被殺之仇,已經鬼迷心竅的跟昱王爺聯手了,不着痕跡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後面,來到了蘇府,看到昱王爺一臉凝重的下車,急匆匆的進了蘇府,黎婓涵也不敢多耽擱,找了個蘇府防禦最薄弱的地方,縱身一躍潛了進去,好在之前來過蘇府幾次,雖然對於蘇府的地形並不是完全熟悉,也差不多瞭解個大概,他現在所處的別院就是蘇府的禁地,也就是蘇洛巖妻子被殺死是那個院子。
雖然黎婓涵無法想象當時的畫面,可是這個院子裡常年不散的陰氣,還是讓他覺的有些不舒服,也由此看的出,當時的場面一定很悲慘和血腥,想起一個不過幾歲的小女孩親眼目睹了親生母親被自己的爺爺親手殘殺的畫面,黎婓涵便不由爲蘇聘婷感到心疼,到現在他真的無法再欺騙自己,說自己不喜歡她,他對她的情根,早在他們在繡莊的房頂上看了一夜的星星就已經種下了,再也無法剔除,可如今他卻醒悟的太晚了,不過不管怎樣,他絕對不會讓聘婷落入昱王爺的魔掌的,她的性格豪爽而奔放,根本無法在那樣的環境下存活,只會隱沒了她的銳氣逐漸變的枯萎。
黎婓涵長長的嘆了口氣,藏在角落裡,靜靜的打量着這個院落,院落由於經過長年的風吹雨打,已經變得有些殘破不堪了,不過院中央的那顆桂花樹,卻長得綠鬱匆匆,淡雅的梨白色花瓣,靜悄悄的綻放着,而樹下有座打掃的很乾淨的孤墳,黎婓涵猜測那應該就是蘇洛巖妻子的墳墓,他竟然把妻子的屍體葬在她死的地方,看來怨氣是極深,不過看墳墓的周圍打掃的乾淨而整潔,墓碑前還擺放着很多編織的花環,應該經常有人來此悼念,而這裡又是禁地那麼來這裡的只有可能是兩個人,除了蘇洛巖就只有可能是聘婷了。
不過他能找到此處,也多虧了首領的指點,但是能猜到聘婷可能會被藏在這裡的則是心思細膩的大嫂,現在只希望,大嫂堅定的猜測能夠成真。
摒棄呼吸仔細的測聽周圍是否又人在周圍埋伏,直到確定並沒有什麼人後,才小心翼翼的沿着強角的暗影,悄無聲息的迅速朝院落內已經凋零不堪,歪曲扭斜的房屋靠近,先走到距離他比較近的房間,然後朝已經破爛的窗戶中看向屋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後繼續向前走到下一間門前,依然透過窗戶向裡面張望,也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直到走到最後一間房間門前,黎婓涵頓足了,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否則聘婷就真的可能已經落入昱王爺的手中了。
沉下心後,睜開雙眼,微微顫抖着心看向窗戶裡面,空無一人的房間,瞬間讓他的心跌落谷底,看來大嫂的推測是錯誤的,難道聘婷真的已經不再蘇府了嗎?
他總覺得她還在這裡,可是究竟被蘇洛巖藏在哪裡了呢?
黎婓涵茫然了,要是現在首領在就好了,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家,他對這裡應該比誰都熟悉,可是這些都是空想,現在只能靠自己了,摒棄呼吸,閉上眼睛,腦海中細細的回想着,剛纔一路走來,所看到畫面,第一間屋子到處都結滿了蜘蛛網,在陽光的折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桌子上那些長年未曾打掃的灰塵,然後是第二間屋子亦如是,緊接着第三間,第三間......第三間屋子應該是大堂,沒有太多的擺設,只
有幾張桌椅而已,而且如果他記得沒做,在屋子裡的一個角落裡,好像看到了一個微微擺動的窗簾也就是說,那間屋裡的後面還有個小內間,而第四間屋子,也就是眼前的這一間跟之前看到的第一間和第二間同樣,沒什麼區別,那就很明顯了,不管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要進去闖一闖了。
黎婓涵驀的睜開雙眼,精神爲之一振,有了目標後,立刻退回第三間房的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已經破舊的房門,只聽咯吱一聲,破舊的房門發出詭異的聲響,奇怪的是,黎婓涵等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大量的灰塵落下來,更加深了剛纔的想法和推測。
進了房間後,小心翼翼的重新把門給關上,然後佇立不動,靜靜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不期然的看到鋪滿灰塵的地上有兩排腳印,一個大一個小,顯然一個是屬於男子的,一個是屬於女子的,說不定,聘婷真的被蘇洛巖藏在了這裡。
仔細的打量了周圍後,黎婓涵並未察覺有陷阱或者暗器的可能,於是刻意壓低腳步聲提起氣順着那個大腳印,一步步的向裡面走去,越往裡面走,心跳就忍不住越猛烈,他甚至有強烈的預感,聘婷就在那道窗簾之後,終於他走到了窗簾前,從裡面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心下一喜,瞬間擡手挑起窗簾,驚喜又剎那間被揪心的疼痛所取代,他萬萬沒想到,蘇洛巖竟然把聘婷和一具骸骨綁在一張牀上,聘婷的眼睛是睜着的,可是卻空洞麻木,頭髮凌亂的四散着,身上的衣服也佈滿灰塵,她在被帶到這裡之前,應該經過了劇烈的掙扎吧,慘白毫無血色的臉孔,讓黎婓涵不由對蘇洛巖升起一股強烈的反感,他不敢太大聲,只是哽了哽喉嚨,輕聲喚道:“聘婷……”
早已絕望的蘇聘婷看似清醒着,其實神智已經接近冬眠的狀態,而黎婓涵的到來就是那抹春天的眼光,瞬間暖熱了她的心,他的聲音雖然輕,卻擁有着不可阻擋的穿透力,穿過重重的迷霧,激盪在蘇聘婷的靈魂深處。
黎婓涵驚喜看到神色呆滯的蘇聘婷眼睛微微眨動了一下,逐漸有了焦距,黎婓涵見狀又喚了一聲:“聘婷,我來了。”
蘇聘婷的思緒這才真正恢復清醒,當茫然的目光終於鎖定黎婓涵佈滿心疼和複雜的輪廓上的時候,微微一笑,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似的。
那笑,刺痛了黎婓涵的心,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意,卻因爲自己的優柔寡斷而刻意忽視,她是抱着怎樣的期待,獨自在這陰森駭人的地方度過無數的夜晚呢。
“你不要怕,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裡,我……”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黎婓涵敏銳的察覺蘇聘婷的表情驟然變得驚恐,瞳孔瞬間瞪大的,朝他嘶吼着嗓子喊道:“不要……”
可是已經晚了,黎婓涵還來不及反應,只感覺到後腦被人用悶棍狠狠的敲擊了一下,然後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昏過去了。
“爹,你放過他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只要你放了他,真的,我什麼都聽你的,求求您了。”蘇聘婷掙扎着哭泣着望着正在搬着黎婓涵身體往地上室挪動的蘇洛巖苦苦哀求的喊道,可惜現在蘇洛巖早已在仇恨萌芽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迷失了心智,一心想着的就是要報仇,要把所有擋在他前面的石子一塊塊的搬開或者除掉,而黎婓涵對他來說雖然不是莫大的威脅,可是隻要有他在手心掌控者,女兒就能爲他所控,這纔是他的根本目的。
昏暗的地下室黑乎乎的,沒有一絲的 光亮,蘇洛巖拖着黎婓涵的屍體沿着階梯一步步的走到最下面時,把黎婓涵丟下,然後掏出懷中的火石,把壁上的壁燈給點亮,趁着亮光,地下室的全貌也逐漸顯現出來,蘇洛巖得意的看着眼前巨大的鎖鏈和各種各樣的酷刑,這裡曾經是血組審問犯人的地方,想到這點,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妻子當時在這裡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當他好不容易偷偷的瞞着諸多的高手,把她從這裡解救出去的時候,沒想到竟然被那個殘忍的殺人兇手,無情的斬殺了,他無法忘記妻子倒下的時候,漾開的那抹絕望而又悲慼的微笑,直到現在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都還會被那抹笑容驚醒。
所以,當昱王爺找上他,詢問關於血組的消息的時候,他就開始處心積慮的盤算着,該怎麼樣利用與昱王爺的力量,來爲慘死的妻子報仇,他根本不相信那個老頭所說的一切,妻子不可能會是內奸,更不可能是害死母親的兇手,他不相信,他一定會親自找出答案,爲妻子洗刷冤屈的,一定會的。
手腳利落的把黎婓涵的四肢全都用粗重的鎖鏈給拷上,然後留下搖曳的燭燈後,森冷一笑,頭也不會的上了階梯,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渾身散發着濃郁的死亡的氣息,畢竟在這個地下室有太多人因爲熬不住審問的酷刑慘死在這裡,這裡到處都瀰漫着血腥,到處都充斥着死亡的氣味,白天還好點,可是一到了晚上的後半夜,冷風呼呼的吹着,屋內殘缺的擺設吱吱的晃動着,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彷彿是從地府傳來的慘叫聲和哭泣聲,更何況蘇聘婷的身邊還躺着一具屍骸,她的心日夜被恐懼折磨着,當她絕望之際,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黎婓涵的聲音,可是驚喜過後,卻發生瞭如此的意外,心緒瞬間從雲端跌入谷底,她用一種絕望而諷刺的眼神,定定的望着蘇洛巖,脣角漾開一抹悲慼的笑容。
那笑,狠狠的撞擊在蘇洛巖的心上,使他再度回想起妻子死前的那一幕,神經頓時緊繃起來,他擡起髒兮兮的手,糾結的抓扯着自己的頭髮,被痛苦折磨的紅了眼,沙啞的嗓音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夠了,別在笑了,不許笑了,聽到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