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聘婷猶豫的看了看地上的屍首,然後跑上前追上蘇月茗,依然想不通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那個人會死?”蘇聘婷不死心的問道。
“哪個人?”蘇月茗裝傻充愣。
“就是剛纔那個襲擊我們的殺手。”蘇聘婷蹙眉,不喜歡現在的蘇月茗,總感覺兩人之間似乎忽然之間隔閡了什麼似地。
“有嗎?”蘇月茗佯裝茫然的問道,並刻意向四周看了看,最終眼神定格在蘇聘婷的臉上,脣角依然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麼沒有,就在那裡啊。”蘇聘婷說着轉頭就向剛纔黑衣人倒下的地方看去,待看到空空如也的空地後,當場傻愣在那兒,喃喃自語的問:“人呢?人去哪裡了?”
“走吧,別想那麼多了。”蘇月茗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拉着依然望着那塊空地,執意要看出個人來的蘇聘婷,向黎府內走去。
黎府的大門緊閉,蘇月茗上前,伸手,輕輕的在門上拍了拍,“咚咚咚……”
半響卻沒人應聲開門,蘇月茗不由挑眉,放下手沒在敲門,反而在門前坐了下來,優雅玩弄着自己的娟帕,臉上掛着一臉的無所謂。
蘇聘婷就忍不住,要我蘇月茗打抱不平了,直接上腳踹門,可任憑悶聲響徹天地,門後面也絲毫沒有動靜,好像根本沒有人守門似的。
“怎麼會這樣?”蘇聘婷氣呼呼不解的問。
“這還不懂嗎?不讓我們進去唄。”蘇月茗漠然的笑道。
“爲什麼?”蘇聘婷踹了一會,感覺有些累了,便學蘇月茗那樣和她並挨着坐了下來,雙手託着下巴,滿臉的困惑,她覺得原本就不聰明的自己,現在好像變的更笨了。
“沒有爲什麼,我們耐心的等會吧。”蘇月茗淡淡的道,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她爲什麼可以這麼淡然,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好像突然之間,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似的。
“有人要殺你,你不在乎,你是黎家的大少奶奶,被人拒之於家門口,你依然不在乎,溫柔,你究竟在乎什麼?”蘇聘婷徹底的困惑了,以前的溫柔不會這樣淡漠的,怎麼才幾天而已就變成這幅樣子了,難道在昱王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突然想起,昱王爺不只一次的和好友,提過他們之間的約定的事情,想到這兒,似乎一時間頓有所悟,立刻擡起頭,精神爍爍的望着蘇月茗的側臉問道:“你和昱王爺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
“什麼也沒有。”蘇月茗用淡的不能再淡的音調說道,驟然變得有些飄忽的眼神,看向遠方的天際,神色略帶期盼,好像她所想要的東西就在天際邊緣那塊雲彩之後似的。
“你到底在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昱王爺是不是欺負你了,或者強迫你做什麼了?”脾氣爽快火爆的,蘇聘婷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站起身,衝着蘇月茗吼道。
“沒發生什麼,王爺對我很好。”蘇月茗飄忽的眼神微微閃爍。
“你騙人!”蘇聘婷氣得眼神似能噴出火來。
“每
個人心中都有自己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聘婷你也不例外對吧?”蘇月茗悠悠的道,對蘇聘婷的指責並不生氣,亦或是不在乎。
蘇聘婷聞言沉默,緩緩坐了下來,不期然的想起來與黎斐涵在屋頂待得那一夜,那夜她把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告訴他了,雖然說完後第二天就後悔了,恨死了自己的大嘴巴,尤其今天在馬車上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搭腔,總覺的他看她的目光中飽含着一股莫名的怒氣。
“你說女人如果這一輩子不成親可以嗎?”蘇聘婷託着下巴,也擡頭看向天際。
“恩...”蘇月茗佯裝認真的想了想後,才道:“尼姑可以哦。”
“呃?我纔不要剃光頭,難看死了。”蘇聘婷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無法想象自己光頭的摸樣。
“那去峨眉山吧。”蘇月茗無辜的聳了聳肩,給她指了另一條路。
“爲什麼去峨眉山啊?”蘇聘婷納悶的問。
“但道姑啊,道姑是可以續發的,不會難看。”蘇月茗忍着笑意認真的道。
“難道沒有 更好的選擇嗎?”蘇聘婷無力的嘆了口氣,感覺有些頭疼。
“好像沒有了,除非你想當貞節烈婦,一輩子都守着處子之身,不讓任何人碰。”蘇月茗脣角的笑意已經忍不住肆意的綻放開來。
“你都出的什麼餿主意啊,唉,我爹就我一個女兒,你想也知道不可能的。”蘇聘婷把頭垂在膝蓋上,在說着這些的同時,腦海中卻不停的浮現黎斐涵的俊臉,猛烈的搖了搖頭,告訴自己要理智一點,剛調整好心情,馬車聲便傳來了,她忍不住擡頭望去,正是停在繡莊外面的那個馬車,下意識的不等黎斐涵和黎斐然下車,她慌忙的向蘇月茗丟了句:“他們回來了,我先走了,改天來看你。”就一溜煙的跑了。
蘇月茗愕然的看着後面像是被狼追跑的極快的蘇聘婷的背影,然後又轉頭看向正從馬車上下來的黎斐涵,脣角不由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這妮子的反應也太明顯了吧,不過當她看到被黎斐涵拖下車已經陷入昏迷的黎斐然後,笑意瞬間斂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咦?蘇小姐呢?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黎斐涵下車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見蘇聘婷不在,心中一陣失落,脫口而出的問道。
“她看到你回來,就像兔子一樣跑了。”蘇月茗聳聳肩,佯裝不知情,眸光卻一瞬不瞬的緊盯着黎斐涵的臉孔,觀察他瞳孔中一絲一毫的變化。
“是嗎?”黎斐涵挑眉,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又覺得有些可悲。
“我騙你幹嘛?”蘇月茗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竊喜的,聘婷那傻丫頭不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接下來就看這兩人如何解開各自的心結,坦誠以對吧。
“對了,你們回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啊?”黎斐涵託着黎婓然的身子,不解的看着蘇月茗身後緊閉的大門,直覺感覺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等你們回來一起進去不是一樣的嘛。”
蘇月茗淡漠無謂的笑了笑,自動給他們讓開位置,看着黎斐涵拖着黎斐然走到大門前,冷冷的喊道:“開門。”
“吱……” 一聲,大門就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柳執素,柳執素看到蘇月茗的時候,跟見到鬼似的,一臉的恐慌,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二孃覺得我應該是人還是鬼呢?”蘇月茗饒有深意的笑問。
“你……你不是死了嗎?”柳執素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外嘌去,明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摸樣。
“二孃……”黎斐涵沉下臉,冷聲喝道,狠狠的瞪了柳執素一眼,然後拖着黎斐然進去了,而蘇月茗則有禮的向柳執素微微福了福身,這才起身若有所指的笑道:“二孃不用看了,外面沒人了,沒事的話,溫柔就先回康泰宛去了。”
語落,也不看柳執素什麼臉色,徑直朝回康泰宛的路走去。
走到康泰宛門口,正準備進門,卻被從裡面出來的三夫人給攔住了,蘇月茗福了福身,微微頷首道:“娘。”
“你跟我來。”三夫人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的丟下這句話,便回自己的別院了。
蘇月茗也沒有問爲什麼,徑直跟在三夫人身後跟她去了別院。
到了三夫人居住的別院後,三夫人立刻朝貼身丫頭,香菱和香雪道:“你們兩個守在院子裡,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是。”兩個丫頭異口同聲的應道。
三夫人這才領着蘇月茗直接進了屋裡,並隨手關上房門。
蘇月茗不知道三夫人到底想幹什麼,也不問也不開口,連一絲好奇心都未曾表現出來,就那樣靜靜的端恭敬的佇立在那兒,一聲也不吭。
本來相等蘇月茗先開口的三夫人,等了半天終於宣佈投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坐下說吧。”
“謝謝孃親。”蘇月茗禮數週全的,恭敬的行禮後,這纔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幾天苦了你了。”三夫人輕輕的握着蘇月茗的手一臉疼惜的道。
“兒媳不苦。”蘇月茗溫順的垂下頭,任三夫人握着她的手,在掌心的繭子上摩挲着,那些繭子是研製香水的時候才長出來的,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已經有些僵硬了。
“你在怨娘對嗎?”三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本來也不是那種耐心特好的人,覺得這樣兜來兜去的兜圈子沒意思,於是直接問道。
“兒媳不敢。”蘇月茗的頭垂的更低了,她怨,她怎麼會不怨,天下間哪有婆婆爲了爭家產,而讓媳婦謊稱自己懷孕的,根本是荒唐,可這些話,她又不能說,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怨氣。
“你不想繼續下去了?”三夫人緩緩鬆開蘇月茗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交握,身子揹着蘇月茗,讓蘇月茗看不見她臉上此刻究竟什麼神色。
“兒媳沒有資格繼續下去了,孃親還是請新兒媳來幫您吧。”蘇月茗淡淡的笑道,語氣中明顯有股憤怒不平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