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有客人在,怎麼能說話如此隨便?”
福晉急忙對着青梅輕聲的呵斥,沒想到那青梅卻脖子一梗說道:“福晉,奴婢覺得這不是隨便,奴婢只是爲福晉您叫屈,既然這位溫暖小姐馬上要嫁給我們王爺,做王爺的側福晉,就應該讓她知道,福晉您雖然日子不好過,但是她以後也比福晉好不到哪裡去。王爺花心,福晉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日日垂淚,心情鬱悶的話,怎麼會身體病弱至此?”
蘇月茗這回已經聽出來了,那青梅的話擺明是說給她聽的,就是爲了讓她知道,嫁給王爺是沒有好下場的,眼前的福晉還是王爺的正妻,就已經如此,她以後也別想怎麼樣。
“呵呵,福晉,其實今日溫暖過來,還有一事相求福晉,求福晉指點一條明路。溫暖今日既然來找福晉,就打算把溫暖的實情告訴福晉。其實溫暖已經有了相公和兒子,溫暖如果不是爲了給自己的相公尋找一味救命的藥材,是不會到這王府中來的。”
啊,聽到蘇月茗忽然說到自己的相公和兒子,殿內的人不禁都是一愣,面面相覷起來,難道,王爺竟然是要娶一個有夫之婦?
看到福晉一臉的錯愕,蘇月茗也就不再有絲毫隱瞞,對福晉說出自己根本無意餓昱王爺成親,並且說自己當初爲了和昱王爺交換藥材,所以拿了一份假休書給王爺的事情。
本來蘇月茗說出這些,是想讓福晉能幫忙在昱王爺面前說一點好話,沒想到卻只聽那福晉忽然哎呀了一聲,就仰面跌倒在牀上。
“青梅,趕緊去通知王爺,福晉的身子又不好了。”
杏宛疾步上前,趕緊抱住了牀上的福晉,蘇月茗一愣之下,也已經閃身過去,她的手指頭在福晉的鼻子下面一試,發現還有鼻息,又把手在她的脈門上面一扣,當時臉色就有點變了。
看來,這福晉果然如那青梅所說,竟然真的是鬱結之症,並且如果再不治療,可就要危在旦夕。
她急忙吩咐杏宛趕緊給準備一碗清水,同時吩咐她拿幾根縫衣服的銀針過來,她要馬上位福晉鍼灸治療,眼下這沒有這鍼灸專用的針,就先用銀針代替也行。
杏宛剛開始似乎還不太相信,但是一看蘇月茗給福晉診斷檢查的手法竟然比那些時常過來的大夫們還專業,再加上她也是懂一些醫術的,所以也就相信了蘇月茗,急急忙忙把繡筐拿了過來,從裡面檢出最細長的一根銀針遞給蘇月茗。
只見蘇月茗讓香彌幫着把福晉的衣服解開,把那根銀針就輕輕刺入了福晉肩膀上的雲門,然後又要了一根,刺入另一側,然後用拇指在福晉的虎口處不停的推拿着。
只見不到兩分鐘的光景,那福晉已經是悠悠轉來,而且臉色似乎比以前還要好些的樣子。
“福晉,您終於醒過來了。剛纔可把奴婢給嚇得不輕。這位溫小姐幸好醫術賢淑,如果是奴婢的話,肯定不會這麼快救醒福晉。”
“溫小姐,多謝你出手相救之恩。”
福晉從榻上起身,對着蘇月茗說道,這一說話,她才感覺自己的胸口似乎沒有以往那麼憋悶了。不由再次笑道:“溫小姐,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本宮的胸悶似乎減輕了好多。”
“呵呵,其實小女子也不過是才疏學淺,剛剛把脈之下,發現福晉您似乎肝氣鬱結非常的嚴重,所以溫暖就斗膽爲你施行了鍼灸,從而讓福晉你覺得好受了一些。”
“哦。這麼多年,本宮的身子一向如此,那些醫生們都說本宮的病是心病引起的鬱結之症,可是開了藥卻總也不見好轉,好多次都是吃了也是白吃,而本宮的侍女杏宛本來就是宮中的一名御醫女,後來被王爺跟皇上要來服侍我,所以現在不是太大的問題,都是杏宛幫我看。乾脆也就不叫那些醫生了。”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藥物只能是暫時起到作用,其實福晉您的病,如果能保持心情愉快,由溫暖給您開幾副疏肝解鬱的藥物,估計很快就能痊癒。”
“啊,真的嗎?”福晉聽到蘇月茗的話,不過轉而就又神情暗淡了下去。
“唉,想讓福晉保持心情愉快,又談何容易?王爺現在雖然對我們福晉還有情意,但是來這裡的時間卻很有限,並且已經很久未曾在福晉這裡過夜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福晉的心情又怎麼能說好就好呢?”
杏宛聽到蘇月茗的話,不由長嘆了一口氣,她說了半天不是跟沒說一樣嗎?
“呵呵,如果想讓王爺多陪陪福晉,溫暖倒是有辦法,只不過希望福晉你能全力配合溫暖,並且在事成之後,能放溫暖回去。”
蘇月茗微微一笑,其實想讓昱王爺吧心思往福晉身上放一點,並不是什麼難事,她的辦法多得是。
幾個人正在說話,就聽的外面腳步聲響,昱王爺已經是一臉緊張的衝了進來:“蜜雪兒,你怎麼了?本王不是交代過你,讓你安心靜養嗎?怎麼又起來坐着了?”
正說着呢,已經一眼看見了旁邊站着的蘇月茗,不過他這會兒似乎沒有心思對着蘇月茗,而是疾步走到福晉的身邊,一把擁住了福晉的肩膀,輕輕的把她摟在懷中。
蘇月茗微微一笑
,看來現在自己只用略施小技,讓王爺留在這裡就行了。她對着旁邊的香彌一使眼色,又拉了拉杏宛的衣角,三個人就一起出來,到了廊下,蘇月茗在杏宛的耳邊悄聲吩咐了一通。
杏宛的臉上先是露出一絲驚異之色,看着蘇月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月茗微微一笑悄聲道:“杏宛,難道你不想你的主子快點康復嗎?”
“想,當然想了。”杏宛如小雞叨米一般點着頭,她怎麼不想讓福晉趕緊好呢?想當初福晉身子康健的時候,王爺經常過來,這蜜雪閣可是王府中首要的熱鬧去處,那時候是多麼風光,對於奴婢們來說,有什麼能比自己的主子風光更快樂的呢?
可是,後來王爺的身邊女人一個接着一個換,再後來福晉就生了病,然後王爺就再也不來了,雖然看得出王爺並不會完全忘記了福晉,但是這蜜雪閣卻已經成爲了王府中最安靜的地方。
“如果想那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全部都推在我身上即可。”
既然蘇月茗已經一口擔下了所有的責任,那麼杏宛還有什麼不敢的,她看了看四周,就疾步悄悄的去了,這邊蘇月茗又如法炮製的安排了青梅,然後才帶着香彌再次進入殿內,但見王爺和福晉兩人正在一起說話。
福晉的臉上不時的浮現出開心的笑容,蘇月茗微微一笑,這治療就從今天開始吧。如果半個月能讓福晉身體康復,說不定自己就能回到黎斐然的身邊,只是不知道她的黎斐然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蘇月茗走到昱王和福晉的跟前,笑着說道:“難得王爺和福晉兩人相見甚歡,溫暖今日就爲王爺和福晉獻歌一曲,不知道王爺和福晉可有興致聽一聽。”
一聽蘇月茗竟然要表演節目,昱王爺看了看懷中的福晉一眼,當時就滿口應允。
蘇月茗略一沉吟,已經想好了自己要唱什麼歌,她當即拿下掛在牆上的琴,看起來那琴已經是許久不曾碰過了,因爲那琴絃之上已經滿是灰塵。
她把琴放在一張琴案上,稍微調試之後,就展開歌喉,唱起了那首《牽手》。
蘇月茗的音色很美,婉轉悠揚的歌聲配合着悠揚的琴聲在房間中飄蕩,訴說着一段忠貞不渝的愛情故事。爲了給昱王爺和福晉之間增加一點氣氛,蘇月茗特意把歌給唱了兩遍,當然昱王爺和福晉以及旁邊聽歌的人當然不會知道了。
這種二十一世紀的通俗流行歌曲,當時就把在場的人給震翻了,通俗易懂的歌詞,以及悠揚的旋律,如泣如訴的訴說,都不由自主的撥動了在場人的心絃,昱王爺不禁把雙臂緊緊相擁了旁邊的福晉,在歌聲的誘導下回到了當初的時光。
當年才十二歲的福晉蜜雪兒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見到了昱王爺,從那以後,就一直陪在了比她大五歲的昱王爺的身邊,後來拜了當時江湖上很著名的一位神醫麻姑爲師傅,深得她的真傳,麻姑一向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很少有人見過她,可是偏偏機緣巧合就讓蜜雪兒給見到了,並且陰差陽錯的拜入她的門下,成爲她最後的關門弟子。
蜜雪兒學得麻姑一身真傳以後,爲昱王爺研製出了不老青chun藥,她的本意是想和自己深愛的昱王爺,一起生活到老,卻不想昱王爺服用這不老青chun藥以後,風流成性的他利用自己俊美的外表和手中的財富,不停的找女人。
蜜雪兒的身體原本是很健壯的,當年就是爲了試驗這不老青chun藥,才讓自己的身體垮了下來。而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縱使蜜雪兒再美,也有看厭倦的一天,再說她的身體也已經很難滿足昱王爺的慾望,所以昱王爺找女人的興致就更高了。
後來,由於看到昱王爺日夜不歸,只顧着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蜜雪兒終日憂心忡忡,這身體也就逐漸越發的壞了下去,從而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李醇昱擁着蜜雪兒,聞着她身上他曾經非常熟悉的味道,忽然感覺到一陣陣的內疚,如果不是她,又哪裡有今日的他?可是他現在卻明顯的疏離了她,經常成好幾天不到她這邊來一次,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兩顆淚珠從昱王爺的眼角滑落,滴落在蜜雪兒小巧的鼻尖上,她擡起頭,也已經是淚眼婆娑:“王爺,你哭了?”
“蜜雪兒,本王這麼多年對不起你啊。想當初如果不是你,本王怎麼會有今天?而這麼多年來,本王哪一次受難,不是你不離不棄的陪在本王的身邊,可是本王卻竟然辜負了你對本王的一片真心。就如溫暖歌中所唱的,有了伴的路,纔會不寂寞,有了伴兒的路,才能平安度過,蜜雪兒,本王知道錯了,是本王辜負了你。”
“王爺,有你這句話,蜜雪兒這麼多年來的委屈也值得了。”
福晉看着王爺,兩個人深情對視了半天,都沉浸在對彼此感覺當中,這幾十年的感情忽然在這一瞬間都被蘇月茗的一首《牽手》,給徹底激發了出來。
蘇月茗看着他們兩個微微一笑,當下並沒有停下手中拂動的琴絃,反而是節奏一變,又唱了一首《花好月圓》,歡快的旋律,深情的對白,讓昱王爺和福晉不禁興致一來,兩個人竟然起身隨着音樂
開始翩翩起舞。
李醇昱看着眼前的福晉,只覺得一陣血脈噴張的熱情猛的在全身上下都爆炸開來,空氣中那種魅惑的味道,讓他的眼神迷離。
蘇月茗悄悄的對着身旁的杏宛、青梅還有香彌等人使了一個顏色,她們三個人悄悄的擡起琴案,蘇月茗邊彈琴邊唱着,但是四個人的步子卻是配合一致的朝着殿外退去,很快就已經走到了廊檐下。
安好了琴案,青梅過去緩緩的關上了殿門,殿內就只剩下了李醇昱和福晉蜜雪兒兩人。殿外,蘇月茗的琴聲伴隨着歌聲繼續響着,煽情的音樂聲讓李醇昱和福晉兩人這多年積累的相思之情在瞬間如同河水氾濫一般,暴漲起來。
一番柔情對白之後,李醇昱一把抱起來嬌俏輕喘着的福晉,大踏步走入了內殿。
杏宛和青梅伏在殿門上,從門縫裡看到了這個場面,不禁一臉羞紅的轉臉對着蘇月茗興奮的笑道:“溫小姐,你的這個方法果然有效果。王爺雖然也會往我們這邊來,可是今天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呢。”
蘇月茗微微一笑,叫過杏宛和青梅道:“以後如果王爺過來,你們就照我今天的方法把我讓你們弄的東西給悄悄滴在福晉的身上,最好不要讓她知道,等過些日子,王爺自然會對福晉回心轉意。”
“溫小姐,你的這個方法王爺會不會發覺?我們家福晉也是個用藥的高手呢,她萬一發現了怎麼辦?”
杏宛終於說出了實情,驗證了剛開始蘇月茗的猜測,但是蘇月茗仍然是非常的有信心。
“福晉絕對不會發現的,我這幾天會開一些方子過來給她,同時你們按照我給你們的食療方子來給福晉吃,福晉現在身在病中,現在王爺突然的回心轉意,她正激動呢,一定不會發現,等到她的病好了,我們就不在使用了,她也就發現不了了。你們放心。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瓜,即使你給她一個蘋果說是西瓜,她也會相信的,更何況我們還是瞞着她呢。”
聽到蘇月茗說得這麼有信心,再加上現在已經見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所以杏宛和青梅也就不在說什麼了。
蘇月茗就讓杏宛和青梅,一個人守在門外,另一個人趕緊去熬藥,等福晉和王爺的事情結束之後,馬上讓福晉服下,畢竟福晉身子虛弱,所以需要特別的注意。
這邊蘇月茗就帶着香彌笑眯眯的離開了蜜雪閣。
一路上她這心裡跟扇子扇的一樣,今天的一切看來進行得十分順利,這麼說,過不了多久她就能見到自己的相公黎斐然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覺得渾身一陣輕快,不由自主跳起了華爾茲,那優美奇怪的舞步,讓後面跟着的香彌是目瞪口呆。
“小姐,你跳的究竟是什麼舞蹈啊?這麼奇怪?還有,你今天唱的那些歌曲,奴婢覺得也好奇怪啊,跟咱們平常唱的那些歌明顯的不一樣。”
香彌不由自主也跟着蘇月茗的舞步扭動了起來。
“怎麼奇怪了?是不是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沒有聽過?”
“是啊。”
蘇月茗轉過頭看了一眼正跟着自己一起扭動的香彌,不由狡黠的一笑:“那就不要問了。這些可都是我自創的哦。沒辦法,誰讓你家溫暖大小姐我聰明呢。不過,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給你。”
“真的嗎?小姐你教我?”
香彌一聽蘇月茗說可以教自己,立刻興奮的大叫了起來。主僕兩人興奮的邊扭邊往前走,可是雷暈了王府中的那些下人,看着這一對主僕,那些奇怪的動作,雖然覺得奇怪吧,可是又覺得很好看,不覺竟然都站在一旁看得癡了。
蘇月茗和香彌剛開始並沒有注意,等後來發現的時候,已經看見她們倆的身後跟了一大羣,尤其是那些小丫鬟們,竟然都想來跟着蘇月茗學跳舞了。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如同蘇月茗設想的一樣順利,半個月以後,李醇昱和福晉蜜雪兒感情已經是如膠似漆,李醇昱對自己以往的風流非常的悔恨,過去和蜜雪兒之間那些患難與共的點滴涌上了心頭,他終於決定從今以後好好對待福晉,一心一意,以後再無他念。
這天上午,昱王爺和福晉再次在西花廳宴請了蘇月茗,感謝她對福晉這半個月來的無微不至的治療和照顧。
“溫暖,今天本王還要宣佈一件事情。”
昱王爺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蘇月茗一眼就已經認出了那張紙正是自己當初拿來交給昱王爺的那封假休書。
“溫暖,福晉已經把你的這封休書的事情都告訴本王了。黎斐然雖然是個傻子,你仍然願意對他不離不棄,而本王身體康健,卻不能一心一意對待福晉,心中真是慚愧。今天,本王宣佈,這封休書本王交還給你,同時放你回黎府,以後隨時歡迎溫暖你到王府中做客。本王和福晉都隨時恭候。”
蘇月茗聽到李醇昱說了這一番話,眼淚差點沒有掉下來,她想起自己在王府的這些日子,前段時間爲了躲過昱王爺的那些糾纏,又是裝病,又是給昱王爺下藥的,那些日子可真夠過得揪心的,既要儘量保住自己的節操,還要想法不激怒昱王爺,用以保全黎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