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臨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寒歌的病情。不過她也相信有路陽和顧家姐妹在,他不會有什麼幺蛾子。當然寒歌並不知道她去哪裡,只是以爲她回家鄉養老,宮中的生活乏味無趣,他也知道自己皇奶奶的性格比較好動,宮中沒有陪伴她之人,她迴歸江湖武林山莊也是好事。
關於寒軒時代的一些后妃,這裡做一個簡短的交代。先帝寒軒沒有立太子,最熱門的帝睿自然就是寒越與昭貴妃的二皇子。不過劇情最後峰迴路轉,皇位落在寒歌身上,昭貴妃如何能服?她要做的是太后,而不是貴太妃,所以便有了兄弟相殘一事。昭貴太妃聯合淑妃意圖篡位,那時候寒歌羽翼未豐,是賢德太后和宸妃李貴太妃等人在大臣間走動,寒歌才得以險勝,皇位雖然保住了,但是二皇子卻死在他劍下。一個再無情的人,也有過單純的時候,他對大哥二哥一直很是崇拜,但是他最後要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兄弟,保住了江山,卻寒透了他的心。
宸妃的三皇子以及賢妃的四皇子都安守本分,封疆爲王,不入朝干政,寒越練就一身好武功,他發過誓要保護弟弟,所以任何艱險的任務他都衝在了前頭,立下不少軍功,但是由於他常年在外,並無多少機會和寒歌相處。而唯一陪伴在寒歌身邊的兄弟,就是寒黎,也就是前面說的黎歌,李立春的兒子。而他是最小的皇子,但前頭爲何卻叫他三王爺呢。此中也有一段故事,這個三,並非排行的三,而是三退敵軍的三。話說在昭貴太妃和二王爺造反的時候,二王爺,楊提督,甄爾大將軍三路人馬殺入京師,而黎歌卻把三人戲弄於股掌之上,三次引敵入關,甕中捉鱉。而後來正牌的三王爺因爲封疆做了親王,便把這三字讓給了他。
不過黎歌爲人浪蕩不羈,雖然雄才偉略,可志不在此,每日只想浪蕩天涯,好抱打不平。寒歌強求不得,只得讓他離去。不過這小子卻也總是放不下皇帝兄長,無論去到哪裡,一年中總會回來一兩趟,看看那被江山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皇兄。
寒歌有一個知己好友,叫楚均天,他是袁芳的兒子,楚帆離家,兩老對袁芳的態度也慢慢地好起來,雖然明知道楚鈞天不是楚家的骨血,卻也把他視作親生孫子。袁芳感激不盡,對楚鈞天也往事盡訴,楚鈞天很小的時候便知道的掛名爹爹誘拐了一個皇宮貴妃出逃,而這個貴妃,便是寒歌的生母。此事寒歌不知情,他雖然知道楚鈞天的身世,也知道楚帆帶走了一個父皇的寵妃,但是沒想過帶走的是自己的生母。
寒越自從溫暖走後,便像是一下子長大了。尤其是寒歌被送回來之後,他對寒歌是寵愛有加,去哪裡都要護着他,所以寒歌少年時代雖然過得十分孤獨,但是到底還是有兄長好友的關愛。
寒越至今未娶,雖有偌大的王府,缺少一個女主人到底顯得冷清。府中也有姬妾數人,可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心裡,他總覺得日後要娶的女子,理當像莊母妃一般聰明伶俐,而又溫柔賢淑的。
宛貴妃知道路陽回來後,便馬上命小青把路陽傳了過來。路陽這日剛把十王爺送走然後入宮,便見小青氣喘吁吁地一邊跑一邊請安:“參見路大人,大人,見着您便好了,娘娘有請!”
路陽也知道宛貴妃一定會找她的,本也想等緩過這口氣去見她,誰料她卻首先等不及了,遂笑笑道:“行,走吧!”
小青摸摸紅紅的鼻尖,一身暗綠的棉襖讓她看起來有些臃腫,她扭頭便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說:“娘娘聽說您回來了,便立馬讓奴婢來找您,您一會擔待着點兒,她知道您回來也不去見她,這會兒心裡正惱着呢。”
路陽道:“那我還是不要去見她,你們主子的脾氣可不好伺候啊!”當然是說笑,可路陽用認真的語氣說出來便讓小青相信了,她嚇得連忙回頭對着路陽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要是不去,那娘娘鐵定是火上加油,那遭殃的肯定就是奴婢了。”
路陽在她鼻尖上一刮,取笑道:“走吧,小丫頭片子,跟你鬧着玩呢!”
小青愣了一下,有些訕訕地說:“大人您有些不一樣了。”
路陽揹着手走在前頭,她今日穿着紫紅色挑花魚紋裙裝,外面披着一件有些陳舊的緞靑披風,腳蹬小皮靴,漂亮中透着一絲英氣,她看了小青一眼,“有什麼不一樣?”
“您往日一絲不苟,可不跟奴婢們說笑的,而且您......”小青本想說她看起來有些春風得意,但是路陽往日到底嚴肅,怕她生氣,所以還是不敢說。
“得了,走吧!”路陽擺起面孔,徑直走在了前頭,若說舒雅的離去讓她原本就冷冰的性情更清冷,那麼在陪溫暖經歷了她的愛情故事之後,她不得不承認她被溫暖感染了。其實說起來溫暖也不是特別的熱情,但是她給人一種生命的張力,彷彿什麼時候,她都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而且能感染身邊的人。她即便痛恨一個人,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路陽敢打賭溫暖壓根就不恨楚帆,或許有恨過,但是若不是發生了樹林裡那件事情,想必她對楚帆的怨早就煙消雲散,而且之後入宮也不會帶着一副看破世情的悲愴。即便是經歷了這些事情,她心中始終不放棄的是那一團火和愛。她的魂魄可以跟着寒軒十八年之久,十八年說起來是不過三個字,但是做起來,卻比想象中的要艱難一百倍一千倍。
因爲溫暖,路陽開始在心底原諒那個販毒的上司男友,恐怕只有這樣,她的心纔會真正回覆到還是一名警察時候所懷有的熱忱吧。
宛貴妃站在羽泉宮門,她身穿粉霞錦綬藕絲羅裳,外披翠紋織錦羽緞斗篷,這樣的色彩本來有些累眼,但是她配搭起來又特別的順眼,可見顏色也會挑人來欺負。她見路陽踩錯落有致的雲石徑道走過來,眸子有一絲明亮,但偏生做出一副怨恨的面容用氣憤的目光等着路陽:“你個死人,回來也不知道來找本宮?走的時候不說一句,回來也不說一句,你還真當這裡的人都稀罕你是不?巴不得你回來是不?本宮偏不,告訴你,你死在外面本宮也不會有一絲難過,呸呸呸......”她本來是想說兩句氣話,誰知道越說越順,竟連晦氣的話也都說出口了,然而說出口才醒覺,於是連忙呸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