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失還是有心爲之,四妹心裡比我清楚。”
“二姐姐這是生氣了?”容蘭心有慼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容色的臉色。
容色輕輕一笑道,“哪裡會生氣,倒是一直對四妹當年的恩惠心存感激。四妹若是有什麼難處,可儘管來找我,若是我有能力,定然會幫你。”
“多謝二姐姐。”容蘭淺笑着道,“二姐姐歇着吧,住在府中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四妹是打算常住府中了?”
容蘭淺笑,“二姐姐既然回來了,我便想在府中住一段時日,多陪陪二姐姐。”
“如此甚好,廟中清苦,到底是比不得府裡。”
容蘭就此告辭,小包子蹭蹭的跑過來問方纔來的是何人,容色大致說了一下。小包子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只要對我娘好的都是好人。
容色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只是笑而不語,倒是一旁的初九神色暗了暗。
在容國公府上住了三五日,寧王便親自來看望。
容國公榮英華親自領着寧王來到芙蓉園,容色正陪着小包子正在做清心丸。小包子邊翻書邊倒騰着藥,時不時還要問問母親做法對不對。
包子神情專注,就連有人來都沒有發現,還是寧王出聲叫他,他纔回過神來。
確定了來人是寧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朝着寧王撲過去。寧王將他抱在懷中問道,“住在容國公府上可還習慣?”
小包子想了想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掰着手指頭低聲道,“自然是比不得自己的家裡,但還算是湊合。”
“住回寧王府可好?”
寧王的問話,驚到了容國公。容國公忙道,“殿下,這於理不合。”
“這世上只有本王想不想做的事情,倒還沒有於理不合的事。”寧王冷冽的眼神緩緩的掃過容國公,容國公嚇得一顫,隨即又硬着頭皮道,“皇室血脈嚴謹,如此不知來路的孩子是進不了皇族的。”
“容國公只需管好自己的事情,本王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寧王眼中隱隱閃着不悅,容色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站在旁邊看着容國公和寧王鬥嘴。
容國公見狀立即閉上了嘴,瞅了一眼容色又忍不住嘆氣,“殿下,容色終究是我的女兒,我不能任由她名聲敗壞。”
“是啊,五年前我未婚先孕,父親爲了保住家族名聲將我亂棍打出家門。現如今你我還未舉行婚禮,我的兒子住進寧王府於情於理都不合適。若是寧王殿下希望我這種敗壞門風的女人儘快在世上消失,倒是可以不顧我的意願將包子帶回寧王府小住。”
“我不去寧王府小住,外公,您別打死我娘。”小包子瞬間就急了,連忙擺着手道,“美人爹爹,我不去寧王府住,你不要讓外公打死我娘。”小包子在求寧王的時候就快要哭出來了。
寧王一陣冷笑,“你娘是我的夫人,誰人敢動?”
容國公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臉色很黑。
“父親,您沒事吧?”容色狀似關心的問,然而容國公還沒有回答上這個問題,一個嬌媚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聽嚇人說寧王殿下來了,本以爲是說笑,沒想到竟是真的
。”容靜思人未到,聲先至。
容色循聲望去,只見容靜思一身的錦衣華服,妝容精緻,一看就是出門之前精心打扮一番之後才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在見到寧王之後,容靜思的腳步明顯的慢了下來,走近了還能看到她額頭上冒出來的細小的汗珠。
“長姐跑的這般急,是怕寧王殿下走了不成?”容色笑着打趣,容靜思不急不惱的道,“只是聽到消息,趕來湊湊熱鬧罷了,殿下似乎很喜歡孩子。”
寧王沒有理會他,因爲小包子正摟着他的脖子,嚷嚷着讓寧王去看他做的清心丸呢。
容國公府中的長女哪裡有兒子的清心丸重要,寧王自然是沒有閒情逸致應付容靜思,忙着去瞅小包子的藥丸子了。只是在去瞧藥丸之前,忙朝着身後的侍衛遞了一個顏色,侍衛是個懂眼色的主,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容色嘆了一口氣,深深覺着今天小包子誘騙寧王吞藥丸的戲碼是看不到了,頗爲有些惋惜。
這邊容靜思陪着笑道,“父親,寧王殿下來了,怎的也不通知女兒一生。”
“寧王殿下來的匆忙,爲父一時間並未考慮周全。你母親今日如何了?”
“母親身子好多了,知道女兒來見父親,還特意囑咐女兒告訴父親,親父親晚些時候去看看母親,母親有話要與父親說。”容靜思見寧王走到廊下,也不願與父親多說,只道,“父親我們也去瞧瞧吧,不知道一個稚子小兒能到騰出什麼名堂。”
站在一旁的容色聽不下去了,忙出聲道,“祁兒自是比不上大富大貴人家出來的子女,吃喝玩樂,玩弄心機。祁兒自幼就同我在五湖四海行醫治病,見的多了,也就不那麼小家子氣了。”
“你……”容靜思多麼聰明的人,哪裡聽不出容色是在擠兌她,想要發火卻又礙着寧王在此,只能硬生生的吞下去了。好在這個時候容國公低聲道,“去瞧瞧吧,又沒有本事可不是憑一張利嘴就能吹出來的。”
一行人湊到小包子的工作臺,只見白瓷碗中躺着幾顆鵪鶉蛋大小的藥丸。小包子美滋滋的道,“美人爹爹,這是我研究了半個月才研究出來的清心丸,對身體很好。您嚐嚐吧?”
小包子熱情的將藥丸舉起來,寧王的眉頭挑了挑,隨即道,“容國公先請。”
容國公面露難色,盯着小包子手掌心的那顆黑漆漆的藥丸一臉的嫌棄。小包子似乎沒有看出來容國公的嫌棄,聽到寧王的話,立即踮着腳將藥丸舉的高高的,歡歡喜喜的道:“外公你嚐嚐,對身體很好很好的。”
容國公騎虎難下,捻起小包子掌心的藥丸,看了看容色又看了看寧王,終究還是送進了口中。
小包子忙眼巴巴的問,“外公,感覺如何?”
“入口清涼,略帶苦澀,入喉嚨後又略帶絲絲的甜味。”容國公仔細的做起評價來。
“清心養肺,對身體很好。”小包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繼續自賣自誇。
“祁兒,不請你姨母嘗一嘗?”寧王在旁催促,而一旁的容靜思臉已經由紅磚白,由白轉青,急急忙忙的道,“我身體很好,不需要進補。況且母親爲我制定的飲食極爲嚴格,從不吃外來的不明……”
“姨母這是嫌棄祁兒。”小包子鼓着嘴,表情頗爲可憐,“明明已經很用心的做了,偏是我年紀小,都不將我當做一回事。”
寧王伸手摸着包子的腦袋,低聲淺笑道,“旁人不吃,便由爲父吃吧。”
容國公推了推女兒,容靜思一臉的爲難,思忖了半晌還是將小包子掌心的藥丸拿了過來。猶豫了片刻,終於在容國公催促的眼神下丟進了口中,咕咚一聲嚥了下去。
小包子由悲轉喜,連忙道,“多謝姨母,姨母感覺如何?”
容靜思被頗爲大的藥丸噎的臉色發青,一連做了幾個吞嚥的動作,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正要同寧王說上幾句話,卻被小包子搶了先,“美人爹爹,你說要帶我去吃糖葫蘆的,我都進京許多日子了,總也不見你帶我去吃糖葫蘆,莫不是想誑我?”
寧王突然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嚇得容色立即朝身後蹦了兩步。蹦完以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人家寵溺的笑根本就不是對着她的,而是對着她寶貝兒子的!
“既然祁兒想吃,我們現在就去買。”說着便抱起小包子就往外走,與此同時還不忘同容國公道,“本王待祁兒與色兒去吃糖葫蘆,稍後會將人送回來。”
容國公連連頷首,“殿下自便。”
就這樣,寧王帶着容色母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容國公府上,只留下噎的一臉鐵青的容靜思在後面直跺腳。
剛出府門,初九就跟了上來。走到寧王旁邊就朝着小包子伸出雙手,意思是他來抱。寧王並沒有讓他如願,只低聲道,“你歇着吧。”
初九的手尷尬的晾在半空中,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小包子見狀,湊在初九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初九的表情才漸漸的舒展開,規規矩矩的跟在寧王身後,像是一個保鏢似的。
難得出門一趟,容色早就跑的沒影了,只有寧王抱着小包子在街上閒逛。
小包子指着什麼,寧王就給他買什麼,不多時就買了一小堆。一部分小包子自己抱着,一部分由初九抱着。小包子時不時的往寧王和初九嘴裡塞着蜜餞,雖然寧王隱隱有些嫌棄,但是兒子遞過來的又不能不吃,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了。倒是初九平日裡小包子吃什麼便有他的一份,所以吃的安心的很。
逛了一趟街,容色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若不是寧王帶着幾個侍衛,那些東西根本就搬不回家。
在這個時候容色不由的思念起二十一世紀的快遞行業,沒有穿越之前,某寶上買了東西,中間隔一天就能收到東西,還是送貨上門,別提多方便了。而來到這裡,想要店家送貨上門,簡直就是沒戲。
容色看着那些搬東西的侍衛,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在這裡開個快遞公司賺賺外快。
“娘,你不會把我們的錢都花完了吧?”小包子看着那些侍衛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憂心忡忡。
“花完了再賺便是。”容色滿不在乎。
“可是娘,你每個月的薪資很少。”小包子撇了撇嘴,“薄言叔叔已經三年沒有給你漲薪資了,說娘總是消極怠工,所以別人都漲薪資,只有孃的薪資還停留在三年前。您若是將錢都花了,以後我們在容國公府就難以立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