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西看見李奴生的時候,同時也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秦素音。初見時,只覺得此女十分的美貌,又好似在哪裡見過,但始終想不起來。而秦素音見到昆西,也是兩眼冒火,她可不會忘記這個當初調戲自己的惡人。
那玄黃派的掌教虛空子因爲雙耳招風,耳垂又十分長,所以人稱長耳祖師。不過聖姑之所以敢叫虛空子爲長耳老怪,是因爲就連虛空子這個掌教,也要叫聖姑一聲前輩。
這三苗聖姑阿妲依雅祖乃是和虛空子的師父多災真人,以及天地老祖他們那一輩的人物。虛空子雖然現在貴爲掌教,但在聖姑面前,輩分自然還是要差一截的。
虛空子這時滿臉笑意的走了過來,同時大聲說道:“想不到白掌教和仙姑都來得這麼早啊。”
白御風正要答話,卻聽妙法仙姑朱子靜搶先說道:“早晚都要來,不如早來早閒樂。”
虛空子走到白御風面前,先是行了一禮,隨即說道:“諸位道友,好久不見。”
白御風,李明月回了一禮,也不說話。虛空子略微有些尷尬,面容一凜,不過隨即又笑着對一旁的三苗聖姑說道:“聖姑近年來真是越發道行深厚了,神光如此耀眼啊。”
聖姑此時閉着雙眼,淡淡說道:“想必長耳祖師也是邪光四溢吧。”聖姑閉着眼睛說話,顯然是連看都不想看他。
虛空子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在聖姑面前,我哪裡敢當什麼祖師。聖姑道行越來越深厚,這打趣的功夫也是越來越好啊。”說完又是一陣笑聲。
李奴生雖然道行不深,但入門也有些年月了。所以他也能看出來在座衆人身上的光芒,比如自己的師父白御風,以及李明月他們身上就泛出淡淡白光。而妙法仙姑朱子靜和三苗聖姑則是泛出淡淡金光。
但那虛空子一門的人,卻都個個泛出紫黑之氣,而且皮膚較爲暗淡。若是將三苗聖姑和虛空子一比,那真是一個碧海白玉,一個深山黑土了。
隨後玄黃派其他人也上前參拜了一番,白御風等人也俱都回禮。
虛空子本來和御劍門還有萬聖教關係就不怎麼好,現在又受了奚落,自然也不想多討沒趣。見衆人都參拜完了,便領着衆人去西首入座了。
行走間,那風雷真人張天風有些不忿的說道:“師兄,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簡直是不把我們玄黃派放在眼裡。那個聖姑仗着自己是前輩,居然和師兄你說話連眼睛都不睜。真是豈有此理!”
虛空子輕哼一聲,說道:“不急,這道門大會還沒開始呢。到後面,有咱們較量的時候。”
虛空子說完這句話,昆西心頭一緊,回頭看了看李奴生,眼神中充滿了殺機。
玄黃派一干人剛剛入座,天邊就飛來一團黑雲。雲中站定一個老頭還有兩個青年。李奴生等人隨即擡頭仰望。
這時白御風說道:“那老者是歸靈派的掌教,酒仙高風寨,他即將飛昇入道。旁邊的兩個青年則是他的弟子,顏無悔和柳無怨。這兩人本是一對仇家的子嗣,後來被酒仙點化,改名爲無悔無怨。”
話剛說完,那黑雲便降了下來。酒仙朝着東西兩邊看了看,一邊坐着玄黃派,一邊則是御劍門和萬聖教。這時酒仙笑了笑,也不走動,就站在原地,笑着說道:“各位道友都來得如此早啊,來看我老頭子是精力不行啦。無怨,無悔,快快參拜各位前輩。”
就在顏無悔和柳無怨參拜衆人的時候,虛空子也不起身,就坐着說道:“酒仙前輩真是太過謙虛了。前輩乃是要飛昇的人,道行高深,功德無量。不似有的道友修道多年,除了越修越年輕,這飛昇入道不知還要多久呢。”
這番話,虛空子顯然是說給聖姑聽的,除了酒仙剛到不知剛纔發生的事情,其餘衆人均都聽出話外之意來。
無非是說聖姑修道多年,已成前輩。和她同時期的人差不多都飛昇了,但她卻依然不能悟道飛昇。
但聖姑卻也不生氣,淡然說道:“是呀,有的道友還真是道行沒怎麼精進,但皮膚卻越修越黝黑,估計晚上都不好找了。”
話一說完,李奴生等人就抿嘴笑了起來,就連那李明月也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隨即又忍了下來。
酒仙聽聖姑這麼說,再一看虛空子的神情,便也聽出了幾分意思。不過酒仙終究是前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岔開話題問道:“各派的人都到齊了嗎?”
除了萬聖教表示人都到齊了,御劍門和玄黃派都說還有道友尚未前來。而兩派的火藥味也漸漸彌散開來。
酒仙和兩名弟子坐到北首,同時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說說我派中的事吧。”
其實酒仙要說的事,在座的人幾乎都已知曉。
酒仙頓了頓,然後慢慢說道:“我修行百餘年,終於一朝悟道,能得飛昇。不過我派中人丁單薄,我的兩個徒兒也都道行淺薄,不能掌管教務。所以在我飛昇之後,我準備將道統傳給自己的師弟,風華道人周雅正。”
說到這裡,酒仙突然嘆了口氣,憂然的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有位師弟張清風,只是多年前無故失蹤,再無音信,怕是已經被妖魔所害了。”說完滿臉神傷。
這件事在座的人都已經知道,在前文也已經提過。
白御風見酒仙神色暗淡,便岔開說道:“酒仙前輩,怎麼不見令師弟風華道人周雅正?既然今日前輩你要宣佈將掌教傳給他,怎麼他還未前來?”
酒仙回道:“唉,我這個師弟,數年前離開洞府,四方雲遊,行蹤總是不定。就是連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不過數日前,他的徒兒前來告知我,今天的四派道門大會,他一定會前來的。”
這時萬妙仙姑朱子靜接過話來,說道:“前些時候,我心血來潮。便算了一卦,算出那魔物荒神鬼蛟即將出世爲禍。不知道各位道友有何高見?”
白御風隨即說道:“恩,我派玉虛真人也算出此卦。已經派玄真道人張清風外出探查了,一有消息,我便飛劍傳書告知各位道友。到時候大家合力誅殺此魔物。”
衆人說了半天,虛空子突然插話說道:“這麼多年了,各派道友也收了不少弟子,想必大家的道行也都精進不少了吧。”
這時聖姑說道:“怎麼玄黃掌教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想鬥法比試了嗎?”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頓時充滿了火藥味。
虛空子其實本意也就是這個意思,但畢竟沒有那麼明說出來,於是說道:“這道門大會上的鬥法切磋本就是歷來傳統嘛。”
聖姑笑道:“那就讓我先來試試玄黃派長耳掌教的神通!”
虛空子心中一凜,就在此時,天邊傳來一道渾厚聲音,說道:“何勞聖姑出手!”只見一金一紫兩道劍光飛速而來。
那紫光落到白御風所坐的南首,正是玄真道人張清風。張清風參拜了白御風,隨即又朝着其他人拱手道禮。
那金光落在三苗聖姑身旁,卻是俠醫穆子陵。穆子陵依然是那般翩翩公子的打扮,哪裡像是道家高人。倒是有幾分像飽含詩書的才子。剛纔那句話,正是出自穆子陵之口。
穆子陵在聖姑身邊,拱手說道:“聖姑,好久不見,你近來還好嗎?你看你,又漂亮了不少啊。”言語中充滿了關切和愛慕。
站在聖姑身後的李如煙和李如雨姐妹相顧一眼,都抿嘴想笑。穆子陵對聖姑的這份情誼,她們兩人是早就知道的。
聖姑這時說道:“笑什麼笑,還不快見過穆前輩。”
李如煙李如雨兩姐妹趕緊拱手齊聲說道:“晚輩參見穆前輩。”
穆子陵笑了笑,說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白御風這時候起身朝穆子陵拱手說道:“師叔,請過來入座吧。”
穆子陵卻一屁股坐到聖姑旁邊,擺手說道:“我就坐聖姑旁邊就行了,你不必拘禮,坐着說話就是了。”
對於穆子陵的性格,白御風當然瞭解,雖然在這種場合似乎有些不妥,不過穆子陵貴爲前輩,又是他師父的師弟,所以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穆子陵隨即又對虛空子說道:“怎麼?要比試嗎?”
虛空子笑道:“比試自然是要比試的,不過也是先讓後輩們比試。”
穆子陵雙手交叉在胸前,說道:“好,那一會再和你這長耳朵比。”
李如煙李如雨兩姐妹又忍不住想笑,但是這次聖姑沒有阻止她們,因爲聖姑也抿嘴在笑。
虛空子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本來他這一對長耳要說的話,乃是福氣的象徵。在後輩們看來,那真是道行通神,寶相莊嚴。因爲西方極樂世界的佛祖和菩薩們,都是長耳。
但是對於像聖姑和穆子陵這些可以做虛空子前輩的人物來說,他這長耳朵可就成了取笑的對象了。雖然虛空子自持不怕他們,但畢竟也不好公然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