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石室,發現雖然石室裡面並沒有蠟燭之類的東西照明,可卻依然滿室通亮。彼方好奇心重,便來回在石室裡面打量,想找出時石室發亮的原因。
石室裡面並沒有多餘的物件,一張石牀,一張石桌,還有兩張石凳。其實說是石桌石凳,也無非就是一個大石塊和兩個小石墩罷了。
彼方來回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讓石室發光的東西。今天晚上他折騰了半宿,也着實有些累,便一下躺到牀上去了。
剛一躺上去,就看見石室頂上有一個石頭似乎很亮,像是透明的一樣。那個石頭約莫有拳頭大小,就鑲嵌在石室頂上。
這下彼方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房間會這麼亮了,看樣子就是這個石頭髮出的光亮。不過也不知道這石頭是夜光石什麼的,還是被朱子靜施了法。
找了發光的源頭,本想仔細看看,無奈石室的頂很高,而又沒有什麼東西墊腳,於是只能遠觀了。
看了一陣之後,好奇心也一下就斷了。彼方將手反放到頭下,當做是枕頭,然後左腳搭在右腳上,還慢慢的搖晃着,顯得十分的悠閒。
彼方想起這一晚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唏噓不已。心想居然就這麼被世外高人收做了徒弟,而且聽起來,還是一個門派的掌教,很厲害的樣子。
其實要說,彼方心中也有些捨不得村民。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畢竟他和醉兒兩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村子裡面。
現在難得自己和醉兒都有仙緣,能遇見劍仙收做徒弟,看來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情,不然爲什麼自己和醉兒都能從小看見鬼魂呢。也或許正是因爲和醉兒都有着這種通靈的能力,纔會被師父看上吧。
一通亂想之後,彼方漸漸的也就困了,兩眼一閉,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彼方還在睡夢中,便覺得有人在叫自己。猛的睜開眼睛一看,卻是醉兒正坐在石牀邊推搡着自己,叫自己起牀。
醉兒看着彼方睡眼朦朧的,不停的推搡着他,叫道:“懶豬,還不快起來。師父還等着我們呢。”
彼方一聽到師父,一下就坐了起來,連忙問道:“師父也起來了?”由於昨晚躺着就睡着了,也沒有脫衣服,現在倒是省事了。
醉兒點頭說道:“恩,師父好像沒有睡覺似的。”
彼方吃驚的說道:“誒?沒有睡覺?那師父能有精神嗎?”
醉兒笑道:“傻瓜,師父乃是修仙的人。好像都可以不食五穀。我估計也不用睡覺吧。快走啦,去拜見師父。”
兩人隨即來到大廳拜見朱子靜。
朱子靜確實沒有睡覺,她也很久沒有睡覺過了。對她來說,打坐既是睡覺,睡覺也就是打坐。
兩人蔘拜之後,朱子靜緩緩說道:“恩,其實也可以不用起這麼早。睡覺的時間你們自己安排就可以了。不用刻意早睡早起。不過昨晚傳你們的口訣卻要勤加練習。”
彼方聽見朱子靜這麼說,心頭就別提多高興了,還斜眼看了看醉兒,好像對她說“你看師父都說不用早睡早起了吧,你還來叫我呢。”
其實彼方也並不是喜歡睡懶覺,只是他習慣了每天睡到自然醒,也就不指定什麼時候醒,但總體來也說也不會太晚。可現在一大早就被醉兒叫醒,也着實有些不習慣。
但是現在聽朱子靜都這麼說了,心頭自然是高興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朱子靜之所以不約束,是因爲等他修煉口訣一段時日之後,自然精力就開始旺盛起來,需要睡覺的時間也會慢慢減少。
那時候,不用人叫他,或許有時天沒亮自己就醒了。
這時朱子靜繼續說道:“好了,你們去修煉吧。如果悶了,可以出去走走,不過別走太遠。你們現在還沒有根基,外面風雪很大,有些危險。”
兩人行禮過後便都回了石室。
醉兒回到石室後,便在石牀上開始打坐,準備修煉口訣。剛盤腿坐好,彼方就進來了,還鬼頭鬼腦的。
醉兒問道:“你過來幹什麼?還不去修煉?”
彼方笑了笑,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馬上就回去。你要準備修煉了嗎?”
醉兒說道:“是啊,我都練第三遍了呢。”
彼方吃了一驚,說道:“什麼?都三遍了?”
醉兒有些疑惑的說道:“是啊,你練幾遍了?”
彼方嘿嘿笑了兩聲,顯得有些難爲情,笑聲說道:“一遍都還沒有。”
醉兒吃驚的說道:“什麼,居然一遍都還沒有練啊。你這個懶蟲。快回去修煉吧,不然師父知道了,肯定會責罰你不用功。”
彼方顯得不以爲然,說道:“我看咱們這個仙姑師父可是很好的,不會隨便責罰人。好啦,我回去修煉了。等修煉好了,我們就去外面玩,也好領略一下雪山風光啊。這可是咱們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離開村子到這麼遠呢。”
說到這裡,醉兒突然想起了村子,那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村子。雖然村子裡面沒有一個親人,但是所有人都好像自己的親人一般。
村民們從小就照顧她和彼方,幾乎每一家都餵養過他們。如今突然不辭而別,心頭也確實有些不捨。
彼方見醉兒低頭不語,也知道她是想村子了。於是安慰道:“咱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村子裡面。醉兒,你不覺一切都似乎是天意嗎。”
醉兒擡起頭,說道:“什麼意思?”
彼方說道:“我們的生世沒人知道,只知道很小的時候就被丟在村口。要不是村子裡的人好心收養我們,恐怕我們早就死了。我們從小便都可以看見看鬼魂,而你的血液更是可以消滅那些惡鬼。或許正是這樣,師父纔會收我們爲徒。你沒聽師父說我們什麼根骨奇佳嗎。這一切聯繫起來,不就是天意嗎。從小就註定了我們沒有世俗的牽掛,身懷通靈的能力,長大了便得到劍仙的垂愛。師父還說以後要靠我們撐起門派,這一切,不就是天意嗎。”
醉兒突然用一種很難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彼方,然後緩緩說道:“彼方,你……我感覺你的思想好透徹。我都沒有想過這麼多,只覺得很幸運。而你卻能領悟這麼多。看樣子,你以後一定比我厲害得多。”
彼方突然被醉兒這麼一誇,倒有些反應不過,連忙說道:“我肯定沒你厲害啊,你都練三遍了呢。”
醉兒聽他取笑自己,伸手便要去打他。同時說道:“讓你取笑我。”
彼方順勢跳到門口,然後說道:“嘿嘿,打不到。我也回去練三遍去了。”說完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彼方離開,醉兒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剛纔彼方的話語。
心想,難道真的一切都是天意嗎,或許是有什麼使命責任在我們身上嗎,爲什麼是我們呢。
這時候朱子靜出現了在門口,醉兒趕緊起身行禮,說道:“參見師父。”
朱子靜搖了搖手,示意她不用拘禮,然後說道:“剛纔彼方說得不錯。人的一生總有許多命數,這些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因爲這就是天意。而天意是最爲不能參透的東西,我們修道之人終其一生也只爲參悟人生大道,飛昇成仙。而上天的旨意,卻不敢去妄加參悟。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醉兒臉上一紅,沒想到剛纔自己和彼方的對話都被朱子靜聽了去,還慶幸沒有說什麼出格的打趣之類的話語,不然被朱子靜聽了,那可當真要羞死了。
朱子靜見醉兒低着頭,臉色微微泛紅,便猜到一二,接着說道:“我倒不是有意要聽你們說些什麼。只不過剛纔彼方說這番話時聲音比較大,我坐在大廳,自然也就聽見了。放心好了,我是不會私自偷聽你們對話的。這事要是不和你們說清楚,恐怕以後你們有什麼話要說,都要改成寫信了。”
醉兒聽完也抿嘴發笑,不過隨即收斂起來,說道:“弟子不敢,弟子們哪裡有什麼私話是師父不能聽的。”
朱子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好啦,爲師說過不偷聽就不會偷聽的。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修煉了。你們勤加用功吧。”說着便身準備出去。
醉兒也跟着起身,拱手說道:“是,弟子會用功修煉的。”
朱子靜點點頭,便漫步出了石室。
醉兒見朱子靜離開,呼了口氣,自言自語說道:“師父真的不會偷聽嗎?”
這時石室外面傳來朱子靜的聲音“真的不會偷聽的。”
醉兒眼睛一蹬,兩隻手趕緊捂住嘴巴。然後死死盯着外邊。這時突然又傳來彼方的聲音,“什麼不會偷聽啊?”
醉兒眼睛睜得更大了,眼神充滿了無辜。
朱子靜的聲音隨即又傳來,“修煉都不專心,還不好好修煉。”話音剛落,彼方就大聲“是”了一聲。然後便再沒有聲音了。
醉兒一動不動的捂住嘴巴坐在石凳上,還使勁盯着外面。
突然朱子靜的聲音又傳來,“別捂着嘴巴了,快修煉吧。”
醉兒猛的一怔,連忙放開手,回道:“是,師父。”說完就迅速趴到牀上開始打坐,心中“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彼方和醉兒就此拜入朱子靜的門下修行,這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