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蕭嵐如果再猜不到,那麼她就是傻子了。
二老不可能得罪什麼人,一般人也不會因爲什麼事和兩個老人計較,甚至到了要他們命的地步,也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兇手就是衝着蕭嵐來的。
文軒心裡也清楚,但他不會說出來,這會讓蕭嵐心裡更難受。
“是我害死了他們,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蕭嵐搖頭,不管她怎麼回憶,她真的沒有得罪什麼人,她更多的時間都在工作,與陌生人接觸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說得罪什麼人。
“蕭嵐,即使你想逃避,但始終有要去面對的一天,蕭叔叔與王阿姨的屍骨未寒,現在我們要盡全力將那個兇手找到,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文軒表情嚴肅,但心裡卻是愧疚,他不想傷害蕭嵐,但卻不得不這樣做。
“那天,我媽打電話給我想跟我一起吃晚飯,所以我也就提前走了,”蕭嵐長長嘆息一聲,她不願再去回憶,但又不得不去回憶,“我去買了點水果,沒想到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蕭嵐去買水果,因此沒有受那場大火的牽連,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兇手又送了一幅畫,本來應該在你的手上。”
文軒將那幅畫的事情告訴了蕭嵐,但沒說袁毅也寫了一封信給她的事情。
“畫?”
蕭嵐聲音發顫,她想到了父親出事前自己收到的畫,現在又收到一幅畫,母親又出事了,這是死亡宣告書嗎?
“他到底要幹什麼?”
蕭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是那個劊子手,破壞了自己美好的家庭。
她捂着自己的臉,在大聲哭泣,她感到憤怒,但又感覺全身無力,她甚至不知道兇手是誰,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對他怎麼樣。
“面對與接受是有區別的,你面對它向它發起宣戰,不被它所打敗,和兇手周旋到底,你接受它,自己也只能永遠活在悲痛之中,蕭嵐,我跟你一起面對,找到他。”
文軒輕聲說,但話語鏗鏘努力,這表示了他的決心。
“面對,可我拿什麼面對,我爸爸媽媽都死了,被我害死了。”
蕭嵐止不住哭聲,她愧疚,認爲自己有罪。
“害死他們的不是你,而是兇手,你要振作起來,找到他,讓他贖罪。”
文軒的心揪痛,他心裡忍不住怒罵一句他媽的,他恨死那個兇手了。
不過光是恨是沒用的,他要找到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這前提是需要得到蕭嵐的配合,王蘭的事也就只有蕭嵐最清楚。
“你讓我緩緩,就一天時間,行嗎?”
蕭嵐淚眼朦朧,她望着文軒,眼裡滿是乞求。
文軒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抱住全身顫抖的蕭嵐,說了一個行。
陪伴蕭嵐些許時間後,文軒趕回局裡。
想知道郵遞人員和小區物業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我們局裡的信件都是由一個特定的郵遞人員派送,給我們的信件都會提前分類好,然後交給他,我將信封給他看了,據他回憶,當初並沒有這麼一封信件。”
小王說,他已經問清楚了。
“也就是說這封信很有可能是兇手通過什麼手段,將這封信給放進了郵遞人員的包裹裡,”文軒沉吟片刻,又說,“那他在途中有沒有過停留?”
“有,他那天鬧肚子,途中在宣化路進過公共廁所。”
小王又說,然後他就去調看當天宣化路各個公共廁所前的監控錄像。
“只要監控錄像裡出現可疑的身影,那麼就有那麼一點線索了。”
劉志緊皺的眉頭鬆開那麼一些。
“劉局,我介意調派兩名警員保護蕭嵐,因爲現在一切都很明朗了,兇手針對的就是蕭嵐。”
文軒說道,他現在很擔心蕭嵐的安全,自己又很忙,很難時時刻刻顧及她的安全。
“沒錯,是該保護,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對她的打擊已經夠大了。”
劉志嘆息一聲,隨後着手安排。
“那小區物業那邊有沒有什麼信息?”
文軒接着問。
“小區物業那邊沒什麼有用的信息,戶主家裡電器之類的東西出了故障一般是戶主自己找人修,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劉志說道,剛舒展開了點的眉頭現在就又恢復了原樣。
現在也就只有去問蕭嵐了,可蕭嵐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不願意提及這件事情。
“兩條人命啊,這個混賬!”
劉志咬牙切齒,但偏偏現在卻是什麼線索都沒有。
將近黎明的時候,小王那邊終於看見了一個有嫌疑的人。
文軒他們連忙放下手裡的事趕了過去。
只看見屏幕上,那名郵遞人員將送信件的自行車停在了路口,朝一旁的公共廁所跑了過去。
差不多過了兩分鐘的時間,一名頭戴鴨舌帽的男子從公共廁所出來,路口自行車的時候將什麼東西給放進了自行車上面的包裹裡。
小王暫停,然後放大,那男子手上拿着的正是一個信封。接着男子環顧四周,將頭上的鴨舌帽壓的更低,隨後離開了。
接着就是郵遞人員從公共廁所出來,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看來那信封的確是兇手借郵遞人員之手送進公安局的。
“細思極恐。”
劉志深呼吸一口氣,兇手在做這件事之前,肯定已經將這名郵遞人員的一切瞭解透徹,不然他也不會就這樣將那個信封放進那個包裹裡。
這像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的!
他送畫給蕭嵐,知道蕭嵐住在哪裡,對蕭的行蹤瞭如指掌,對蕭嵐家的情況瞭如指掌,這是赤裸裸的針對,原來看不出來,現在一目瞭然。
這一切,是從蕭嵐從天坊市來到南龍縣之後纔開始。
文軒只感覺後背發涼,兇手是有備而來,沒人知道他到底預謀了很久,計劃纔會這樣天衣無縫,找不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