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兩人,猶豫道:“那這兩個人要如何處置?”
已有常隨牽了馬過來,冷嘯風躍上馬背,回頭道:“暫時收監,多派人看守,我相信方大人不會出任何差錯!”
方言聽出他的意思,如果案子還有隱情,不排除有人會殺人滅口,於是鄭重地拱手道:“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派重兵看守!”
冷嘯風點點頭,勾脣一笑,朝方言拱了拱手,腿一夾馬肚子,飛奔而去。
方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九王爺怎麼這樣信任他了,他自然不知道,人家算準了他方言的爲人,他的頂頭上司沈伯陶可是九王爺的岳父,就算他方言不可信,他也會幫忙處理的。
安置好一切,方言看着外面天色漸漸沉了下來,要變天了,心中忽然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冷嘯風飛馬追着八王爺冷嘯臨而去,卻在半路上遇見墨竹迎面而來,他勒了馬停下,墨竹縱馬過來,小聲對冷嘯風道:“果然不出王爺所料,那李季背後還有事。”
冷嘯風劍眉微揚,墨竹繼續道:“爺,那個李季昨天去賭坊時,據說帶了一萬兩銀子,一天時間就輸了個精光,還叫囂着賭坊坑了他,有人透露,這幾天他前前後後貼進去近十萬兩,我們進去的時候,桌上銀子都堆成了山,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去查查,那些銀子是哪裡來的?“冷嘯風凝了眼,憑他一個小小的鏢師,月銀最多不過五十兩,就算有些小費之類,一年也不會超過一千兩,李季雖在鏢局長大,但進鏢局做鏢師不過幾年時間,萬萬不可能有十萬兩銀子這麼多,看來他並沒有說實話。
”是!奴才遵命!”墨竹應聲道。
冷嘯風又道:“八皇兄認定李季是兇手,已經去父皇跟前邀功覷了,我現在要即刻進宮,你查到消息就去找王妃,她有辦法。”
“奴才立即去辦!”墨竹神色微變,他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沒有交代旁人,自己親自去問的。
進宮後,冷嘯風直往南書房奔去,平日這個時候,皇帝冷步雲會在那裡處理奏章。
剛走到廊下,就有小太監出來迎,笑米米地向冷嘯風行禮:“剛纔八王爺進去了,皇上還問起九王爺怎麼沒有一同來呢!”
冷嘯風朝他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又遇上嚴總管出來,看見冷嘯風露出一絲笑意,小聲道:“王爺,八王爺正在裡面跟皇上彙報,奴才瞧着,皇上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多謝總管提醒!”冷嘯風轉過屏風,就見皇帝冷步雲坐在錦塌上,冷嘯臨站在地上,神色卻沒有之前自己面前那樣自信。
冷嘯風撩了袍子跪拜:“兒臣見過父皇!”
冷步雲神色嚴肅,看了眼冷嘯風,擡手道:“老九,你怎麼沒跟你八皇兄一同來?”
冷嘯風斜眼掃了眼旁邊那人,回道:“剛纔遇上府中下人,處理了一點事,耽擱了。”
冷步雲沉默片刻,神色略緩了緩,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來人,賜坐!”
立即有太監獻了座請二人坐下,冷步雲問起了案子:“案子進展如何?可有查出兇手?”
冷嘯風尚未開口,冷嘯臨連忙站起身,將審問李季的經過說了,最後道:“回父皇,兒臣已經查明,是慶豐鏢局的鏢師李季所爲,兩家因爲押鏢的事情有了齟齬,時有摩擦,這次李季便強出頭,一怒之下殺了羅啓天。”
冷步雲接過嚴總管遞上來的茶盞,慢悠悠地地吃了一口茶,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卻像等了許久,冷嘯臨已經有些急了,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冷步雲緩緩放下茶盞,擡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看向冷嘯風:“老九,你也是這樣以爲?”
聲音平淡無奇,聽不出他的想法,冷嘯臨已經急了,不停向冷嘯風使眼色,孰料後者根本視而不見,擡起頭對視着冷步雲的眼睛。
“父皇,兒臣的想法跟八皇兄略有出入。”
“老九,你非要拆我的臺嗎?”冷嘯臨怒了,壓低聲音瞪了他一眼。
冷嘯風看着他,譏諷一笑:“八皇兄擡舉了,我只是就事論事,父皇問起,自然不敢隱瞞。”
冷嘯臨此時只有乾着急,他本想以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結果卻弄巧成拙,若是父皇真的偏信了老九,他要怎麼辦?
冷步雲看了兄弟倆一眼,道:“老九,你說你跟老八想的不一樣,不妨說來聽聽。”
冷嘯風起身,恭敬地向冷步雲和冷嘯臨行了禮,纔看向冷步雲道:“兒臣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對與不對還要請父皇來定。”
冷步雲讚許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冷嘯風說了自己的疑慮,“兒臣以爲,此案遠遠還未結束,李季或許是兇手,但他只是慶豐鏢局的一名鏢師,論起與羅啓天的仇恨,自然比不上慶豐鏢局新當家邵晨,說他替邵晨強出頭,這點我很懷疑。第二,羅啓天遇害之後,啓天鏢局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李季說是回了江南,兒臣沒有親眼看見,也是不信。第三,李季將邵晨騙到杏花樓在前,殺死羅啓天在後,而他的託詞是,離開杏花樓之後與羅啓天等人有了衝突,才起了殺人之意,這之間分明說不通,難道他事前就預備了要去殺羅啓天。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他們的恩怨爲何要在來了京城之後,羅啓天替陸佔庭押送贓銀之後,這二者之間,可有無什麼關聯呢?”
冷步雲沉默不語,冷嘯臨已經張大了眼睛:“九弟,這些話你剛纔爲何不說?”
冷嘯風轉臉看他:“八皇兄,剛纔我已經提醒過你,本案尚有疑點,是你沒讓我說完,我怕你讓父皇下了旨,到時候聖旨已下,再難有轉圜餘地,所以跟着就來了。”
冷嘯臨指着他,半晌才道:“好,真是我的好弟弟!”
“行了,都給朕坐下!”冷步雲不悅地打斷二人,冷嘯臨才悻悻地收回了手,兩人回了座位。
“老九說的也是個問題,不過,這件事已經引起極大的負面影響,京城天子腳下,竟然出現江湖人士相互仇殺的事件,發生僅僅才兩天,百姓們已經議論紛紛,這樣下去後果堪憂,必須儘快破案纔是。”
冷嘯臨看了眼他的臉色,“父皇,兒臣以爲,九弟所提的那些不過是巧合,若不是殺人兇手,那李季爲何自己要承認殺人,這是他親筆畫押的罪狀,請父皇過目!”
他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雙手呈上,嚴總管忙過來接過呈給冷步雲,冷步雲仔細看完,沉吟不語。
“父皇,照您所說,爲了安撫民心,越早處決人犯越好。”冷嘯臨見他猶豫,提議道。
冷步雲沉吟道:“可是,話雖如此,但若真有疑點,卻不可魯莽行事!”
冷嘯臨輕哼了一聲,眼睛銳利地盯着對面的冷嘯風,勾脣幸災樂禍道:“老九,既然提出疑點的是你,還請你替父皇解惑!”
冷步雲也轉眼看向冷嘯風,“老九,你可有什麼對策?”
冷嘯風尚未開口,外面就有太監通報:“皇上,元皇后娘娘和九王妃求見!“
冷步雲收回視線,向那太監招手:“快請!“
很快,蕭婉和沈傾城相攜而來,向冷步雲行了禮:“臣妾(臣媳)叩見皇上!“
“快起來!“冷步雲起身親自扶了蕭婉,在錦榻上坐了,“婉兒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讓你不要隨意出來嗎?天熱了,若是中了暑可怎麼好?“他徑直說着,並不管沈傾城,只溫柔地看着蕭婉。
蕭婉臉上含笑,看了眼地上的沈傾城,柔柔地開口:“傾城那孩子來瓊華宮見妾身,聽說風兒也進宮來了,臣妾就想過來看看,讓她送我過來了。“
冷步雲似乎纔看到見沈傾城還跪在地上,皺了眉道:“老九媳婦,還不快起來,是想要你母后對朕有意見是不是?“又罵冷嘯風:“老九,傻站着做什麼?還不讓你媳婦起來?“
剛纔見蕭婉進來,冷嘯風兄弟倆都站了起來,沒有冷步雲開金口,沈傾城哪敢站起來,這時候卻來罵冷嘯風,分明就是借題發揮。
冷嘯風也不惱,走到沈傾城跟前扶着她的手臂,沈傾城這才起了身,朝冷步雲福了福:“臣媳謝父皇!“
兄弟二人又向蕭婉見了禮,這才分別坐下。
“對了,剛纔說到哪裡了?”冷步雲皺了眉。
冷嘯臨忙道:“父皇,剛纔您問九弟可有對策解決羅啓天被殺一案。”
冷步雲恍然道:“看看,朕差點忘了。”說着又看向冷嘯風,“老九,你可有何良策?”
冷嘯風望了眼沈傾城,見她暗暗眨了眨眼,心中就有了計較,站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爲,既然此案有疑點,就一一證實就好,兇手將事情做下了,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循着線索,總會找出真兇的。”
冷嘯臨噌地站起身,“說得好聽,你沒聽父皇說嗎?天子腳下百姓都慌了,要是其他地方還得了?慢慢來,你打算多久來破獲案子?十天,一個月?”
他看了眼坐在冷嘯風身側的沈傾城,勾了勾脣,“對了,我忘了老九這個媳婦可不是個簡單的,父皇您不知道,老九查案都帶着她去了好幾次,真正是女中巾幗,或者,弟妹也許有什麼好的見解?”
冷步雲果然就看向沈傾城,微微有點詫異道:“哦,這一次你又跟着去了?真是胡鬧!”
沒有意想中的生氣,倒有點縱容的意思。冷嘯臨驚詫不已,又?難道說以前她跟着去拋頭露面,父皇也是知曉的?他不知道,沈傾城去江南的時候也是跟着老九一同到處跑的。
這邊沈傾城站起身向冷步雲福身道:“父皇息怒,臣媳逾越了!”
“既然跟去了,那你說說也無妨。”冷步雲見她垂着頭,又道:“說得出來,朕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是原諒她的行爲。
“臣媳遵旨!”得到許可,沈傾城忙站直了身體,神色嚴肅道:“案情經過臣媳已經聽說了,臣媳也以爲,這件案子疑點重重,不宜就此結案。”
冷步雲挑了挑眉頭,等她繼續說下去。一邊冷嘯臨卻不依地嘀咕,“一介婦人,有什麼見識?”
“八皇兄這是在批評母后和我嗎?”沈傾城直視着他的臉,不悅地道。
冷步雲已經變了臉色,冷嘯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指正:“我沒有那個意思,母后見諒。”又看向沈傾城,轉移話題道:“九弟妹既然以爲有疑點,不知你們夫妻二人是打算如何釐清呢?這件事很急,希望你們不要耽擱時間。”
沈傾城微微一笑:“八皇兄不必擔憂,我已經得到消息,李季曾經常出入賭坊,據夥計講,他先後輸了十萬兩銀子,這就是一個最大的疑點,據此我就可以大膽假設,會不會是有人高價收買他殺害羅啓天,然後嫁禍給邵晨,事發之後,他只有一個人包攬下所有罪責。否則,他要殺羅啓天,完全犯不着去偷拿邵家的祖傳寶刀,這不是幫邵晨,而是在故意將人把視線往他身上引。”
冷步雲沉默不語,冷嘯臨卻反駁道:“這不過是你的無端假設罷了,或許那些銀子另有來路。”
沈傾城冷笑一聲:“敢問八皇兄,你知道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麼?莫不是你給他的?”
冷嘯風立即急了眼,不自然地擺手:“我哪裡來那麼多銀子?九弟妹你莫要血口噴人!說不定是他自己的積蓄也尚未可知。”冷嘯臨硬着頭皮道。
“老八,這件事老九已經分析過,李季做鏢師的收入,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銀子?”冷步雲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很不滿意他的敷衍。
沈傾城又道:“父皇英明!那些錢不可能是他的積蓄,因爲有人查到,在十日前,李季還欠了賭坊一千兩銀子被扣在賭坊,還是邵晨讓人送了銀子去贖回去的,所以,他後來輸掉的十萬兩銀子就十分可疑。”
冷步雲已經黑了臉:“竟有此事?”
“正是,臣媳方纔出門前,九爺的貼身侍衛墨竹來尋他,親口說的。此時他就在宮門外候着,父皇可以宣他問話。”沈傾城道。
冷步雲沉着臉道:“不必了,十萬兩銀子來得蹊蹺,羅啓天的死的確可疑,老九的疑慮或許是對的。”
“父皇!”冷嘯臨喚了一聲,立即就被冷步雲一個眼刀射過來,連忙住了嘴。
“老九,朕給你三天時間,能破獲本案嗎?”冷步雲轉向冷嘯風道。
他連忙站直了身體,拱手道:“兒臣盡力而爲!”
冷步雲點頭,看了眼冷嘯臨:“這件案子都聽老九的,他雖比你小,但思慮周全,老八,你要多向他學學。”
冷嘯臨悻悻地應了,退了出去。冷步雲讓冷嘯風夫妻也退下了,只留了蕭婉說話。
冷嘯風出了門來,悄悄牽了沈傾城的手,笑道:“爲夫真是沒用,還要娘子你來救場。”
沈傾城嗔笑道:“要不是你早知道他好賭,派了墨竹去查,怎麼可能讓父皇信你?”
“所以,咱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句話還真沒錯。”冷嘯風煞有其事道。
沈傾城噗嗤一笑:“盜用我的話,不知道誰當時還說我用詞不當呢。”
“管他當不當,反正就這麼個意思。”
夫妻倆說說笑笑地走出去,冷嘯臨卻在前面不遠處站着,似乎正在等着他們。
“老九,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讓我在父皇面前出醜,有意思嗎?”冷嘯臨神色不虞,眼神銳利地盯着他。
冷嘯風也不甘示弱,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也很困惑,不知道八皇兄這樣急着結案是何意?”
“我,我哪有什麼?”冷嘯臨眼神一閃,掩飾道:“好了好了,你有本事這件事你去辦,我不再摻和了行不行?”
說着大步離開。
沈傾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奇怪道:“這個八王爺,像是有人拿着棍子趕他似的,至於這麼着急嗎?”
冷嘯風看着冷嘯臨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宮門,墨竹果然在外面候着,見到兩人出來,連忙迎過來問,見冷嘯風神色沒有不妥,眼睛一亮:“王爺!”
冷嘯風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走吧,去大理寺!”
方言見冷嘯風去而復返,也十分高興,冷嘯風將面聖經過跟他講了,方言鬆了口氣:“真險,要是皇上下了旨意,這案子可還真查不下去了。”
爲了維護皇帝的權威,就算八王爺斷錯了案,只要皇帝金口一開,說李季是殺人兇手,這件案子就只有結了,皇上的決斷不管對錯都不允許有人質疑,所以冷嘯風纔會追到宮裡去阻止。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冷嘯風嘴角噙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提審李季,揪出幕後之人。”
李季聽到又要提審自己,很是驚詫。
冷嘯風看着李季,冷笑道:“李季,你騙得我們好苦,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會演戲的。”
李季心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穿幫了,還故意裝糊塗道:“王爺,小人不懂您的意思。”
冷嘯風笑道:“李季,你在賭坊輸掉的十萬兩銀子,是哪裡來的?”
“我、我……”李季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冷嘯風接着道:“是誰給你的?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找到那個人,不過那樣的話,你就再沒戴罪立功的機會了。”
李季一聽這話,眼神立時慌亂起來,跪着前行了幾步:“王爺,不要啊!”
冷嘯風冷厲的眸子一掃:“說,銀子是誰給你的?他讓你做了什麼?”
李季耷拉着腦袋,尚在猶疑。
“你從實招來,或許可以保你一條性命。”方言遊說道。
李季卻耷拉着腦袋搖搖頭:“不可能,那人曾揚言,他能給我銀子讓我過有錢人的日子,也能讓我一家人上西天,只有我幫他做了事他纔會饒過我。”
冷嘯風聽他鬆了口,追問道:“他是誰?你說出來,我定保你家人無事。”
李季望進他的眼睛,他神情十分認真,索性搏一搏,便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他叫杜鑫。小時候他是我的鄰居,我們一同長大,感情也不錯,後來他來了京城,我們偶爾還通信,這一回我們押鏢上京,他忽然找到我,一下子就拿了一萬兩銀子做見面禮,我見他出手這麼大方,就問他在哪裡高就,他避開了話題,只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幹一樁買賣,事成之後有十萬兩報酬,到時候三七開,我七他三。我正好手頭緊,想也沒想就應了。”
“他讓你做什麼?“冷嘯風眼睛微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皇子冷嘯天身邊的長史就叫杜鑫。
李季伸手撓頭,想起當日的情景。
當日杜鑫找到他,許以重金拉他入夥,李季正手氣不順,身上的銀子都輸光了,爽快地答應了。
杜鑫問他:“你們當家的平常使什麼兵器?”
他高興之餘,想也沒想就說了:“邵家有一把祖傳的圓月彎刀,據說是寒鐵製成,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杜鑫就很有興趣的樣子:“真的?我聽說過這把刀,你想辦法取來讓我開開眼界,事成之後一定歸還。”
李季不是小孩子,隱隱知道他有所圖謀,不過爲了銀子,還是答應了。
杜鑫替他出主意,將邵晨騙到了青樓,正好杏花樓的月香出賣初ye,杜鑫給了她重金,讓她留住邵晨,月香有錢收自然樂意,使出渾身解數絆住邵晨。
這邊李季順利潛入他的房間取了刀,交給杜鑫,找他索要銀子,杜鑫卻讓他去殺人,將他帶到一個房間,他認出那是羅啓天,而且明顯被下了藥,躺在牀上。他心裡害怕,又覺得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勝之不武,下手便失了力道,導致屍體身上雖傷痕累累卻並未傷及要害,羅啓天血流如注,枯竭而亡。
冷嘯風聽他說完,眉頭緊鎖:“等等,他爲何不自己殺了羅啓天,而要讓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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