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的後果是,兩人這一晚連晚飯都沒有用,小鈴鐺和小燕子值夜,帶着人送了晚膳,卻遲遲不見兩位主子出來,看着緊閉的房門,擔憂地對視一眼,不知該怎麼辦。
佟嬤嬤見了,揮手道:“人挪死樹挪活,隔壁就是小廚房,拿去溫着便是。等主子餓了,自會傳喚。”爲了方便,在設計房子的時候,索性在隔壁也做了個小廚房,冬天燒炕,還有熱水,直接通到臥室的浴室裡面。
小鈴鐺不敢反駁,看了眼小丫鬟們手裡端着的飯菜,雖然天不冷了,但這麼候着也很快就要涼了,誰知道兩位主子什麼時候傳膳。便聽了佟嬤嬤的話去了隔壁的小廚房。
房裡被翻紅浪,沉浸在情潮中的男女主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冷嘯風摟着沈傾城,情意綿綿,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字,恨不能將自己整個都融進她的身體裡。
沈傾城也比平時更溫柔順從,更加熱情,緊緊地攀着他,哼哼唧唧着也不肯撒手,冷嘯風得到鼓勵更是如獲至寶,拼命地想要給予她更多。兩人極盡纏綿,不知折騰了多久,才累得筋疲力盡地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沈傾城只覺得像跟第一次一樣,全身痛得厲害,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想起昨天的一幕,她臉頰就燒得慌,一個勁地往被子裡拱,恨不得縮成一隻鴕鳥。
“寶貝兒,醒了?”慵懶的聲音傳來,腰上環着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冷嘯風熟練地將她嵌進自己的懷裡,兩個人契合地貼在一起。
沈傾城羞惱極了,鼻端是他獨特的男人體味還有曖昧之後留下的味道,不由順手掐了他一下:“快起來,粘死了!”
冷嘯風忽然掀開薄被,瞬間的涼意讓沈傾城很不適應,卻不得不擡起眼去看他:“你幹嘛?”
“對不起,昨晚太累了,睡過去了。”他一邊解釋,一邊抱起她下牀往浴室走去,貼着她的耳朵小聲道:“爲夫保證給你洗得香噴噴的!”
“不要!”他們身無寸縷,讓他洗,天知道會出什麼狀況,沈傾城堅持,最終敵不過冷嘯風的力道:“昨晚不是誇爲夫是好夫君嗎?不求最好,只求更好!”
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她丟進池子裡,放了水,認認真真地服務起來。
沈傾城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轉開話題道:“昨天的話都還沒說完呢!”剜了他一眼,都怪某人獸性大發。
冷嘯風在她嘟起的脣上啄了一口,神清氣爽,笑道:“人家的姻緣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只要岳父同意,咱們也不好說什麼。”
“可是,四姐姐要嫁的衢州知府家的公子聽說體弱多病,我有點擔心。”沈傾城想到沈如霜,她一出生就爹不疼娘不愛,還落下了病,她有點心疼她。
冷嘯風點了下她的額頭:“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姐姐她們是妹妹呢!瞎操心!”
“那怎麼辦?沈府沒有主母,三姨娘的身份畢竟……”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冷嘯風吃了一記豆腐,見她要翻臉,忙安撫道:“小的一定將我那兩個連襟的底細打探得清清楚楚,回來向王妃彙報!”
沈傾城笑着捶他兩下,也放下心來,誰知某人酸酸地開口:“昨天說好等我來接你的,結果我去卻早走了,我看,你是根本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
沈傾城這才記起,昨天他臨走好像說過來接她,都怪她一時興奮,把他們的約定忘了,於是賠了笑臉道:“對不起啦!”
這一招百試百靈,某人立即綻開了笑容,只是豆腐吃了不少,要不是沈傾城的肚子及時地咕咕唱歌,還不知要洗到什麼時候。
兩個人高高興興出了房門,外面佟嬤嬤和幾個丫鬟早已候着了,冷嘯風便叫擺飯,佟嬤嬤不經意地多看了他們一眼,沈傾城並未注意,她還在想着孃家的事,卻也將心放下了,冷嘯風說得不錯,二夫人能讓她看的人家,父親也定是滿意的。她不過是白擔心吧,不過還是期待着冷嘯風的結果。
果然,沒過幾天便傳來了消息,沈家三女沈落雁定了王太傅家排行第七的孫少爺,名喚躍翔。四女沈如霜定了衢州知府的病弱兒子陳韓,兩家的婚期都必須趕臘月前辦了,因爲明年是寡婦年,不宜嫁娶。
沈傾城聽了這個消息,倒是很高興,要是等到明年,她們兩個就偏大了。最後,沈落雁十一月十二,沈如霜臘月二十,加上早已定好的沈沉魚,沈府一下子嫁三個女兒,頓時忙得不可開交。
沈傾城怕沈府忙不過來,不時過去看看,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三姨娘樂得合不攏嘴,只有沈沉魚一張臉繃着,看三姨娘像個當家主母似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跟沈落雁嚼舌根:“再怎麼樣還不是個姨娘,有什麼得瑟的?”
沈落雁有些厭煩地看了她一眼:“二姐,咱們如今都要仰仗着她,你可不要胡亂說話!”
對於這門婚事,沈落雁還算滿意,雖然夫君庶出的,但畢竟是一品官家,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段時間崔氏不在了,人走茶涼的感覺讓她想通了許多,能謀得這樣一門親事,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可沈沉魚完全不這樣想,嘴一癟道:“我們的嫁妝都是娘備好的,她還敢謀了去不成?”
沈落雁跟她說不通,只道:“如果你還想將來有孃家人撐腰,就給我把嘴巴閉上!”
她不傻,沈家有傾國傾城,還有靖宇將來也會是她們的依仗,她不會隨意得罪她們。
沈沉魚見她畏畏縮縮的樣子,就指着她道:“沒有他們,還有外祖家,娘纔去了多久,你就忘了她是怎麼死的了?”
沈落雁眼神一黯,她怎麼能忘?但事情她隱約知道一些,那個外祖母居心不良,母親也算是間接被她害了。
沈傾城和沈二夫人三姨娘坐在一起,將嫁妝單子拿出來比對,忙着幾個姐姐的婚事,感覺有些怪怪的,想起冷嘯風說她像姐姐的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六姑奶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沈二夫人打趣道。
沈傾城笑道:“是啊,今年三個姐姐成親,可不該高興麼?”
三姨娘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一晃眼幾個小姐都要出嫁了,想當初我進府的時候,傾城你才這麼點大呢。”
沈傾城心裡暖暖的,綻出笑意道:“這些年來,多謝姨娘照拂!”
三姨娘倒不好意思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想起沈傾城一次次被崔氏陷害,她就覺得自己真的不稱職,爲了自保,她能爲她做的太有限。
沈二夫人狐疑地看了她們二人一會兒,心裡有些奇怪:“三姨娘跟六姑奶奶倒有緣。”
沈傾城半開玩笑道:“可不是嘛,二嬸,有人說我跟三姨娘長得像,你說能不投緣麼?”
沈二夫人就詫異地打量起來,過了片刻大吃一驚,喃喃道:“還別說,真有點像!”
三姨娘忙輕輕咳了一聲,指着沈落雁的單子道:“王家和範家都是一品官家,三小姐的嫁妝是不是薄了點?”
沈二夫人識趣地收了笑,看着三姨娘指的兩張紙,也點頭道:“也是,二小姐的嫁妝裡光是這個七彩琉璃屏風就十分昂貴。”她搖搖頭,“也不知先大嫂是怎麼想的,同樣是女兒,三小姐的竟然寒酸這麼多。”
沈傾城心裡不由生出一分怪異的感覺,以前崔氏對沈沉魚更縱容些,而沈落雁則要懂事不少,她還沒往心裡去,可這嫁妝看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二者的不同。
崔氏爲何會對自己一雙女兒厚此薄彼?
三姨娘皺眉道:“粗粗看來,三小姐的嫁妝起碼要少近萬兩銀子,都是親姐妹,婆家身份都差不多,這可不好辦。”
“要不,三姐姐的嫁妝重新列一份,稟明父親,再添些吧。”沈傾城建議道。
二夫人也道:“只好這樣了,不過這原來的單子還得先讓大伯和三小姐先過目,他們心裡得有個數。”
兩人都同意,不然讓沈落雁以爲她們私自改了單子,佔了便宜就不好了。
當下就讓人請了沈伯陶和沈落雁來,看了嫁妝單子,沈伯陶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若有所思,而沈落雁則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捏着單子的手不住地抖動着,再瞥了眼沈沉魚那一張,竟委屈得流下淚來。
沈傾城見狀,悄悄遞了帕子過去,沈落雁微怔了怔,感激地向她點點頭。
三姨娘看了沈伯陶一眼道:“老爺,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慮着都在京裡,婆家地位又相當,姐妹的嫁妝不好厚薄不均,所以來請您示下。”
沈伯陶沉吟道:“那是自然,這樣吧,看看庫房裡還有些什麼,你看着添減幾樣。”看了眼委屈的沈落雁,“讓三丫頭親自去挑,但兩人要差不多,不能讓別人戳我沈伯陶的脊樑骨。”
沈落雁忙蹲身行禮:“多謝父親!”
沈伯陶又取出一疊銀票,道:“這是單獨給她們幾個的,就不列在單子上,將來有用得着的地方。”
沈落雁更是喜出望外,她雖然有些積蓄,但成親後要打點的地方可不少,嫁妝是不能拿出來用的,有些錢傍身自然是最好的。
沈傾城看着父親花白的鬢髮,多虧他能想到這一點,對這個父親的好感又升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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