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嬋兒還跟他們同船了一段日子,蘇越治不由笑了,轉臉問夏姨娘:“那個紅拂你是怎麼處置的?”
夏姨娘雖然心理準備,但沒料到他真的一下子轉了這麼大的彎,忙道:“侯爺放心,她是我身邊的丫鬟,不管怎樣都要給嬋兒一個交代,我已經罰了她二十大板,將她關進柴房去了。”
蘇越治點點頭,嘆口氣道:“你記住,嬋兒不會那樣做的,何況是在她的屋子,謹兒又是自己跑去的,跟嬋兒和沈小姐無關。”
夏姨娘握成拳的手緊了緊,猶豫片刻道:“侯爺,嬋兒那孩子是個好的,可是那沈小姐心機深沉,妾身是怕她帶壞了嬋兒。”
“奴才的話你也聽,怎麼不見你那麼相信嬋兒?”蘇越治忽地怒了,盯着她的眼睛寒芒迸射,“或者你當初說好好待她的話是哄我的?嗯?”
夏姨娘見他怒了,忙撲通一下跪倒,哭道:“侯爺,妾身絕沒有那個心思,這些年您讓我管着府裡的事,妾身也沒敢仗着生了謹兒和雪兒跟您提名分的事,妾身真的爲夫人的死贖罪啊!”
蘇越治斜了她一眼,眼神冷了幾分:“我看在韻娘臨終遺言的份上,給你個姨娘的名分已是對得起你,今日明白告訴你,我寧願謹兒一輩子頂着庶子的名頭,你也休想做侯府的女主人!”
撂下這句話,蘇越治起身就走,夏姨娘如遭雷擊,她做不了侯府的女主人,那她汲汲營營這麼多年算什麼?
蘇越治踏出門檻,忽覺頭腦一陣眩暈,忙撐在門框上穩了穩身形。
“侯爺!”夏姨娘回過神要來攙他,他卻大手一揮甩開她,徑直往外面走去,步履竟然有些不穩起來。
夏姨娘看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如釘子一樣立在原地,溫嬤嬤上來擔心地喚了聲“姨娘”,她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無助地道:“嬤嬤,你一定要幫我啊!”
事情竟然這樣不了了之了,只聽說重罰了紅拂,並未處罰蘇嬋娟和沈傾城,連蘇嬋娟之前的禁足都解了。
沈傾城最擔心的就是沒了自由,又是寄人籬下,日子該有多難過,幸好事情沒那麼糟糕,她得早點找到合適的房子搬出去。
鎮江樓最高的閣樓頂上,夜風拂過,撩起上面兩個人的袍角,墨竹打了個寒噤,輕聲道:“爺,起風了,下去吧!”
蕭風紋絲不動,面向某個方向坐了許久,墨竹嘆口氣道:“爺,要不去侯府走一趟吧?”
蕭風輕輕搖頭,只是望着目標處,墨竹瞧着自家主子,再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方向倒是沒錯,可隔了這麼遠,就算白天也只能瞧見青磚黛瓦,哪能看到半個人影子,更何況現在深夜時分?
他反正是從沒弄懂過主子在想什麼,真沒見過他這樣的,想見就見唄,反正已經跟江南侯打過照面了,他家主子倒好,剛回府用了晚飯就跑這樓頂蹲着了,又見不了人,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