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正爲涼州的火器發愁呢,涼州派人來了。周不疑命沮授爲使來洛陽見司馬懿,司馬懿一聽說涼州派使者來了,皺着眉頭略加思索了下,命人把使者帶上殿來。他弄不明白這個時候周不疑派人來幹嗎?但是人家來了不能不見,因此司馬懿打算先見見這個使者,看看他到底來幹嗎?
功夫不大,沮授大搖大擺的帶着隨從上殿來了。沮授一邊走一邊邊大殿的兩邊觀瞧,一看殿上好多大臣都認識,這些人都是原來老袁家的班底。這幫人一看沮授心裡也一楞神兒,心說哎喲,這不是沮授嗎?他怎麼來了!沮授進了大殿一直來到了司馬懿的近前這才停下,甩了甩袖子衝司馬懿躬身一禮,說道:“涼州武威王駕下南軍師沮授見過陛下。”
上頭的司馬懿見狀心裡十分不痛快,心說你太不知禮數了!磕個頭你都不會嗎?一旁邊的侍郎魯芝眼皮活,偷眼一看司馬懿那張臉拉的有一丈二,就知道他心裡很不爽,當時噌的一聲就蹦出來大喝一聲:“大膽沮授,見了我大晉皇帝陛下因何不跪!”
沮授倒揹着雙手輕蔑的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看來晉國沒有上下尊鄙之分啊,你的主人還沒說話呢你出來呱噪,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給我滾退一旁!誰人不知我家主公有令,我大漢男兒只跪天地、父母、逝者,餘者皆不跪,你家晉主既非天地,也非沮某父母,足下讓某跪拜,莫非他是逝者?”
沮授說完了司馬懿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狠狠瞪了魯芝一眼,心說你蹦出來幹嘛,讓他把我當死鬼了!司馬懿也知道涼州廢除了跪禮,原來只跪天地君親師,後來皇帝大權旁落,馬超又有意削弱皇帝的威信,因此就減爲只跪天地、鬼神、父母了,把君從接受跪拜之列剔除了。因此對於沮授見了自己不跪他只是覺着不爽,沒想要追究,誰知道旁邊蹦出個拍馬屁的來。
雖然恨魯芝,但是沮授說話也太難聽了,這打他的屁股就等於是打自己的臉,因此司馬懿把龍膽一拍,說大膽沮授,這是在我晉國,不是在你涼州,休要放肆,既然爲使,當知進退,若不是看在你是使臣面上,今日定教爾人頭落地!
沮授哈哈一笑,說陛下,如果不是你的手下先放肆也論不着我放肆啊!到了你這裡,我可就不是我了,我是一國的使臣,代表的是我家武威王千歲,你我二人是對等的身份,咱們兩個還沒說上話呢,你的狗就出來咬我來了,我當然不能幹等着咬啊,所以還請陛下您見諒。司馬懿冷哼了一聲,現在不是玩硬的地時候,還是先弄明白這個沮授來幹嗎了比較好,於是司馬懿說把話岔開了,他問沮授,說沮軍師到此不知所謂何事啊?
點手讓隨從把帶着的盒子拿過來,沮授衝司馬懿一拱手,說陛下,沮某奉命送一樣禮物給陛下,同時請晉主歸還我們一樣東西。司馬懿看了看那個大盒子,說但不知你要送我什麼禮物啊?沮授呵呵一笑,說陛下打開看了不就知道了嘛!司馬懿一擡手,有個小黃門過去把盒子接過來,司馬懿衝他一擡下巴,那意思是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司馬懿聰明着呢,怕這裡頭有詐,萬一有個什麼機關暗器打着自己了可不行,還是讓小黃門先過過眼安全了再說吧。小黃門打開一看,只嚇的差點兒屙嘍!盒子裡有三個格,一個格里頭放了一顆人頭,這三顆人頭分別是司馬亮、司馬進和司馬師的。說三顆,其實是兩顆半,司馬進的腦袋都炸爛了。盒子一打開,三顆人頭五隻眼睛死死瞪着小黃門,那還不把他嚇壞了呀,這三個人全都死不瞑目。
殿上的武士見狀呼啦一聲往前闖,把沮授和隨從團團圍住,手裡的金瓜斧鉞對準了沮授,就等着司馬懿一聲令下把他們兩個擊成肉泥。另外還有一排人衝上來站成人牆把司馬懿攔住,他們以爲這裡頭是什麼暗器呢,怕司馬懿被害了。
被圍起來的沮授和他的隨從兩個人面無懼色,仰然而立。小黃門跪爬到司馬懿跟前,哆哆嗦嗦的向他稟報了,說啓稟陛下,這裡頭是大殿下、三殿下和六王爺的人頭!司馬懿一聽這話噌地一聲就立起來了,從龍書案後頭轉出來,身邊的黃門喝開侍衛,他一步步來到盒子邊上,低頭往盒子裡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兄弟的人頭,三個人二雙半眼睛死死瞪着司馬懿,讓司馬懿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特別是看到司馬進的半顆人頭,司馬懿從後脖子往外冒涼氣。
命人把盒子拿下去,司馬懿臉色鐵青,狠狠咬着牙看着沮授,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了。看了足有五分鐘,司馬懿把怒火壓在心中,現在司馬懿不敢動粗,如果這時候殺了沮授,那就一點兒退路都沒有了。強壓心頭火司馬懿回到坐位上去,咬着後槽牙說了,則注先生的禮物我收下了,只是不知您跟我要什麼呀!沮授根本就不怕司馬懿猙獰的樣子,心說你少嚇唬我,我纔不怕你呢!他衝司馬懿一抱拳,說請陛下將我家荀諶都督的首級歸還!
司馬懿這會兒心都亂了,沒有心思跟沮授動心眼兒了,說了句好,回頭我命人把他的首級給你送去,說完了命人把沮授帶到館驛之中暫時休息,等到沮授出去了,司馬懿怒發如狂,再次把桌子掀了,滿朝文武一個個嚇的變顏變色的,戰戰兢兢全都不敢言語,司馬懿發了一頓脾氣,把衆臣全都轟走了,獨把徐奕、辛毗留下了。
等大殿裡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司馬懿紅着眼問兩個,說今天的事情你們也看見了,以兩位愛卿之見,我該如何是好哇?這二位讓司馬懿那對鷹眼一盯上都覺着腿肚子轉筋,有主意也沒主意了,但是他問了不能不說,徐奕看了看辛毗,說陛下,臣對沮授其人不是很瞭解,辛佐治大人曾與其同在袁本初帳下效力,我想辛大人定知其爲人,猜出他來的原因。
辛毗聽完了心裡這個恨的慌,咬着牙看了徐奕一看,心說姓徐地,你太不是東西了!偷眼一看,見司馬懿正盯着自己呢,辛毗忙躬身行了一禮,說陛下,沮授其人雖然頗有謀略,然不知變通,因此當年就不被袁本初深信,不過如今其在銀川位高權重,依臣看,馬超、周不疑派他爲使,恐怕是別有用心的。
司馬懿說廢話!我也知道他們別有用心,我是問你沮授到底想要幹什麼!辛毗都快哭了,心說我哪兒知道他要幹什麼呀!這個您應該去問沮授,不應該問我呀,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蟲!心裡想着嘴上不敢這麼說,辛毗一着急急中生智,心說有了!他忙朝司馬懿一躬身,說陛下,想來沮授來要荀諶的人頭只是藉口,觀他今天在殿上的所作所爲,好象有意要激怒了您,這爲臣就不知他到底是何居心了,不如這樣吧,爲臣與沮授也算有故舊之情,就由我與徐大人一起去探聽一下沮授的口風您看怎麼樣?
徐奕衝辛毗眨了眨眼,那意思是你幹嘛要拉上我呀!辛毗瞪了他一眼,心說廢話!誰讓你剛纔害我來着!上頭司馬懿看了看他們兩個人,說既是如此那你二人就去吧,有了消息速報我知!二人領命退下去了。到了外頭兩個人差點兒打起來,都說對方不夠意思,拉自己墊背,吵了半天之後,兩個人去館驛探聽沮授的口風。
等到了館驛把拜貼投進去,功夫不大一個書僮樂呵呵的出來了,拿着拜貼衝着兩個人一躬身,說兩位大人請了,想必您二位就是辛毗與徐奕了吧?兩個人點了點頭,說不錯,正是我二人,可是沮先生差你來迎接我們的嗎?書僮搖了搖頭,說嗯,不是!我家先生命小人給二位傳話,說您二來既然來了,他呀,呵呵呵,不見!說完了把拜貼丟給辛毗轉身他回去了。把那麼大的辛毗、徐奕給窩那兒了!
徐奕說嘿!不見你樂什麼呀!他看了看辛毗,說佐治,你非要拉着我來,你看看這個燒雞大窩脖鬧的,人家不見!現在怎麼辦吧,你趕快拿個主意,那位主兒還等着咱們的信兒呢!說着徐奕往宮裡頭指了指。辛毗也覺着很沒有面子,本來他就不願意見沮授,在沮授面前他覺着擡不起頭來,只是司馬懿逼的急,他沒有辦法硬着頭皮來的,現在人家不見他,這下辛毗牙唑牙花。
最後辛毗一想,嗨!這是在我們的地盤兒上,你說不見就不見了呀!他把臉皮抹下來揣到懷裡頭,一撩袍子衝着徐奕一甩臉,說事到如今,咱們就往裡闖吧!說着邁步就進去了,徐奕一看也有樣學樣兒,邁步跟身往裡走,門前的軍兵也不敢攔他們,兩個人一路闖進館驛,問明瞭沮授的住處,兩個人直接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