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川目光不明,“你記住又欠我一個人情就行了。我願意幫你才這麼做,我要是不願意,誰請我都請不動。”
“總之謝謝。”
“我猜你現在走不開吧,不如,我幫你?”
傅冷琛有些訝異,肖黎川和清歌不是成了死冤家嗎?何況,他本就沒必要幫到這一步。
“我只是一片好心而已,你要是想歪了我也沒辦法。”肖黎川攤手。
傅冷琛尷尬,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肖黎川給他的感覺很純粹,他若是沒一點心眼也坐不到軍長這個位置,“不是那意思,謝謝。
傅冷琛一回到病房,文清歌彈起來跳到他身邊,行爲就跟十二三歲的小朋友似的,興奮得可以,“冷琛冷琛!現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今夏也站起來,柳媽抱着小天,臉色不佳,“沒腿了還是智障了?非得讓人送回家!”
文清歌橫柳媽一眼,“臭老太婆,我和冷琛的事兒用得着你來插嘴?”
柳媽剛要罵起來,今夏拉了拉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柳媽才罵罵咧咧歇了嘴。
傅冷琛甩開文清歌的手,神情嚴肅,“清歌,肖醫生送你回家,我這還有點事要處理。”
“爲什麼讓那個壞蛋送我?你有什麼事要處理?難道比我還重要?”文清歌又拿出她的那一套胡攪蠻纏的功夫。
傅冷琛臉色不悅,往窗邊看過去,今夏垂着腦袋,他知道她肯定又在煩顧大海和顧沫的事兒,回頭對文清歌不耐煩道,“你不是吵着要回家?肖醫生送你,不然你就在醫院呆着!”
文清歌見他對自己的蠻纏無動於衷,眼裡冷冰冰的,嚇得退了兩步,眼淚刷就掉下來了,“傅冷琛,你這麼對我!我要告訴韋胤!我要他和你絕交!”
傅冷琛正煩着,平時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他皺眉,哧哧冷笑,“我看你是不想回家了,是吧?”
文清歌一怵,趕緊離他遠遠地,“我……我回,我回還不行麼!”
傅冷琛板着臉,眉目冷峻,把肖黎川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肖醫生,我擔心她做出什麼蠢事來,要不叫上幾個看護一同回去?”
肖黎川笑,“早就安排好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可以彙報,順便觀察病情。”
等肖黎川拉着文清歌走後,柳媽湊到今夏耳朵邊,“少奶奶,今兒這寡婦怎麼看着有些不對勁兒啊?”
今夏結果小天,小傢伙臉蛋上還有口水的印子,她幫他擦乾淨,一本正經地對柳媽說,“不管您看出什麼來了,答應我,柳媽,暫時不要說出去。”
柳媽雖然不解,但是她很聽今夏的話,連連點頭。
傅冷琛看今夏和小天玩的正認真,就對柳媽說,“奶媽,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如果今夏問起你就說我回家取文件。”
柳媽雖然不知道少爺爲什麼要她對少奶奶撒謊,可她是很相信少爺的,想也沒想點了頭。
傅冷琛臨行前看了今夏一眼,握緊拳頭,他暗暗祈禱,希望他的橫插一槓不會添亂,事到如今,既然她很難抉擇,他就幫她決定。
他先去了一趟消化內科,然後問了護士站,往五病區走去。
傅冷琛到的時候,顧大海正和幾個狐朋狗友侃天說地,雖然面色蠟黃精神不太好,可他跟沒事人似的,傅冷琛一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虧得今夏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在替他擔心吧!
病房門沒關,他看了很久,確定顧沫不在,才走進去。
顧大海意識到來人的時候傅冷琛已經走到屋子正中央了,他那氣場往那一站,周圍的中年男人們都不說話了,手裡夾着的菸頭也掉在了地上,齊刷刷看着這個器宇軒昂,貴氣逼人的英俊小夥子。
顧大海擡頭,瞠目結舌,手裡的紙杯掉在了地上,水撒了一地,“傅……傅……”意識到自己太緊張而口齒不清,他馬上開始賊眉鼠眼的攀關係,“女婿……”
一屋子狐朋狗友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什麼?顧大海那樣的衰人會有這樣的女婿?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傅冷琛皺眉,大步走到窗前把玻璃拉開,刺骨的寒風嗖嗖的刮進來,捲走滿房間的烏煙瘴氣。他看了看周圍,屁大點的地方別提坐了,就是站着也礙腳。
顧大海還處在怔愣間,傅冷琛冷漠而疏離地說,“我有點事要和牀上這位說,各位請出去一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幾個男人張大嘴巴,齊齊應是,魚貫而出。
“顧先生?”傅冷琛撇撇嘴,扯出一個不怎麼耐煩的笑。
“是!是!是!”顧大海愣頭愣腦地趕緊應道,他眼睛尖,看出來自己在喊他女婿的時候,他眉毛微微的皺了皺,趕緊改口,“傅……傅軍長,您大駕光臨寒舍,這、這是怎麼了?”
傅冷琛站着,雙手插袋,很散漫的樣子。
“這是一百萬,”他朝顧大海扔出一張支票,“我會盡快幫你找到合適的肝源,外加這一百萬的療養費,應該夠你活幾年了,唯一的條件,不准你再靠近今夏一步!你或者顧沫都不行!若是你們違約,再發生今天下午情況,你應當猜得到我會讓你和顧沫有什麼下場!另外,今夏若是來找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顧大海盯着那張支票,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巴猛地點點頭,看着傅冷琛的表情心裡犯怵,“可……可我是瀰瀰她爹呀……”
傅冷琛挑眉,似笑非笑,眼裡的冷意卻能凍死人,“這一百萬和肝源我是看在今夏的面子上,”他雙手抱胸,居高臨下,一副王者氣勢,“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攀什麼親戚。還有,我最近心情很不怎麼樣,你若是非要硬跟我玩心計,你和顧沫連安樂死的權利都不會有!”
顧大海一抖,牙齒打顫,咯咯吱吱,他趕緊把支票握在手裡,心想錢要緊,“我……我記下了。那這一百萬……”
傅冷琛冷笑,俊逸的輪廓在光線下冷硬無比,冷眼看顧大海的手壓在支票上,“像你這樣的人大概不懂潔癖爲何意,這點錢就當是今夏可憐你,施捨給你的。知恩就要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