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川沒走多遠就被叫住了,回頭一看正是剛纔一拳朝他砸過來的傅冷琛。
他好笑,“傅先生,你不會又想一拳衝我甩過來吧?”
傅冷琛正焦頭爛額的,哪有心思跟他瞎扯,他大步跑過去,神色凝重,“肖醫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肖黎川也正經起來,“只要不是讓我去照顧你夫人你兒子,什麼事我都答應。”
傅冷琛有些窘,他剛纔脾氣是衝了些,“不好意思,我那時候正煩着。”肖黎川不是壞人,這點眼力勁兒傅冷琛還是有的。
“我想請你幫忙,帶着我朋友去腦科檢查檢查,她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肖黎川眉眼一深,“你朋友?”
“就是剛纔跟我進去的那位,她最近狀態不是很好,我有些擔心,但是我顧不過來,所以……”
肖黎川衝他擠眉弄眼,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紅顏知己,難怪尊夫人會……”
傅冷琛是那種不能開玩笑的人,他鐵青了臉,聲音很恐怖,“肖醫生,話不要亂說。”
肖黎川尷尬地舉起雙手搖晃,打哈哈,“傅先生,對不住,我一時話多,呵呵,一時話多而已。”
“你到底幫不幫?”傅冷琛想,還是不要把溫老爺子招過來比較好,那樣事情就鬧大了,不能讓老人家乾着急。
肖黎川摸着下巴,仔細地想了想,眉目之處隱約可見虛晃,過了半晌他擡頭,但臉上的笑容卻沒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的聲音很奇怪,他說,“可以”
傅冷琛那時候根本沒有想太多,“肖醫生,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肖黎川跟着他走,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欠我的人情可不算少。”
這廂病房裡。
今夏提了提小天的被子,又把空調溫度調高,然後才面部表情地對蜷在沙發裡惶恐不安的文清歌道,“傅冷琛很快就回來了。”
文清歌擡眸,眼睛亮亮的,神情焦灼,“顧今夏,我再也不討厭你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身上沒錢!”
今夏一愣,以爲她耍自己玩呢,她本來就在氣頭上,她板起臉,“文清歌,我現在真沒心情和你玩!你丫要是閒的蛋疼了就去跳樓跳河跳什麼都行!別跟我面前瞎轉悠,你不嫌累我還嫌晃眼!”
文清歌急了,她的表情也不再猙獰,眼眶溼溼的看今夏,“我是說真的,我現在沒興致再找你麻煩了!我着急回家,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韋胤說不定又消失了!他出現一次多難你知道嗎?我想見他啊,可是冷琛就是不相信……”
文清歌搖頭晃腦地,尖尖的指甲往頭髮裡抓,神情模糊,眼神也恍惚得緊,可是這些今夏再也顧不了了,她抓住文清歌的衣袖,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什麼韋胤?他……你說他在哪兒?”
文清歌看鬼似的看着她,猛地推開她站起來,脾氣很大,又很苦惱,“我說韋胤回來了!他沒死,雖然這的確讓人很難相信,可是他真的回來了!一開始我也很排斥,不敢相信,直到昨天他……你他媽是不是也跟傅冷琛穿一條褲子,非不信我?”文清歌失望地摸着腦袋在原地焦灼的轉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都不信,沒事,韋胤不會怪你們的……”
今夏還處在最初的怔訟中回不了神,這時候門開了,傅冷琛和肖黎川走進來。
文清歌一見是傅冷琛趕緊起來撲到他身邊,“冷琛冷琛!求你了,讓我回去吧,是你硬要把我拖過來的!”
傅冷琛拍拍她的腦袋,這時候的文清歌就像個孩子,他看了看今夏,見她神色古怪,就問,“你們怎麼了?清歌她……”
“沒事。”今夏回答的很簡潔,可她身體裡跟撞了石頭似的,一路滾一路震着她的心臟。
傅冷琛轉身對肖黎川說,“就是她了,麻煩你先帶她去,醫藥費什麼的刷這張卡就行了。”
肖黎川瞥文清歌一眼,笑容溫柔,“不用,院長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你放心,我肯定看緊她,不讓她丟了,免得……”肖黎川饒有興致地看今夏一眼,改口,“免得尊夫人擔心。”
文清歌又不傻子,傅冷琛把她推給一個陌生男人,存的什麼心思啊?她執拗,犟着不動,大聲喊叫着,把小天嚇得一縮一縮的,今夏趕緊捂住小天的耳朵。
“傅冷琛!你壞透了!不帶你這麼玩我的!我要回家,他還在家裡等着我呢,都是你的錯,要是他不見了我會恨死你!”
“清歌,別鬧了,讓這位先生帶你去檢查檢查,你不是感冒了嗎?我擔心你。”
“胡扯!你以爲我聽不懂腦科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把我當猴兒耍,傅冷琛,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不依,我要回家,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可他是真的回來了,我一開始也像你們一樣,但是昨晚……昨晚……”文清歌稍稍紅了臉,梗着脖子吼出來,“昨晚他和我做了!他把我抱到牀上,一直到深夜,我們都在……”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面色各異,今夏紅着臉很是慶幸自己捂住了小天的耳朵。
傅冷琛面色紅一陣黑一陣,別提多喜感了,他濃密的眉毛根根豎起,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反應最激烈的還是肖黎川,他正在喝咖啡,一口咖啡含在嘴裡全數噴在了文清歌臉上,一滴不剩。他趕緊拿出紙巾一邊急急忙忙擦拭文清歌的臉,一邊笑着誠懇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嗆到了而已,與你說的內容無關,我發誓,我發誓……”
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安靜下來。肖黎川帶着文清歌走了。
今夏見小天睡着了,把傅冷琛拉到衛生間,劈頭蓋臉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