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提醒,剛纔是我冒昧了,實在對不起。”曹若燕非常鬱悶,難道自己對男人沒有一點吸引力嗎?付瑞海是這樣,歐陽元也是這樣,如果自己真的什麼也沒有,那天晚上皇上爲什麼那麼着急?面對着歐陽元的拒絕,曹若燕也有些尷尬,後退幾步,勉強地笑笑,說道,“這樣可以了吧,可以說了吧。”
“既然曹小姐這麼想知道,在下也只能暢所欲言,如果說錯了,曹小姐見怪勿怪。”歐陽元輕輕一揖,輕咳一聲,才說道,“皇上爲了淑妃娘娘突然停止選秀,對曹小姐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打擊。雖然曹小姐入了宮,可用的是別人的名字,別人的身份,即使伺候了皇上,也不過是個答應,以後的路怎麼樣,實在是不好說,可謂是前途茫茫。曹小姐心高氣傲,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是不甘心,怎麼辦?如果我是曹小姐,我就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尤其是要告訴皇上,我相信皇上知道以後肯定會非常高興,一定會重重地嘉獎。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曹小姐?”
“好好好。”曹若燕撫掌叫好,“你果然是非常瞭解我,看出來了。既然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爲什麼還要來求我,你以爲我會爲了你放棄大好前程嗎,你覺得我曹若燕是爲別人着想的人嗎?不錯,我是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夠幫我,對我來說是如虎添翼,可沒了你,我也不是辦不成事,別忘了,還有一個付瑞海,他可是我的人,而且和你比起來,不相上下。”
“曹小姐畢竟是曹小姐,不是魯惠鳳,不是宸妃娘娘的妹妹,如果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麼做?”歐陽元也威脅道,“還有,你作爲皇上的答應,不安於室,與御前侍衛付瑞海偷偷見面,被人發現,殺害目擊證人梅兒,數罪合一,必死無疑。”
“歐陽元,你敢威脅我?”曹若燕現在還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已經把事情告訴了皇上,目的還沒有達到,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所以只能故作氣憤地說道。
“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實話實說。何太師的事要露出來的確是滿門抄斬,可你曹若燕冒充皇親國戚,欺君罔上,也是死罪一條;再加上曹生明平日裡飛揚跋扈,恐怕也是滿門抄斬。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頭來只是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曹小姐,話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說完,歐陽元就要轉身出去。
“等等。”曹若燕叫住了他,問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何雲秀,我知道你們的關係,用不着故意隱瞞。只是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何雲秀現在是皇上的貴人,也就是皇上的女人,你和她是有緣無分,不可能在一起了。爲什麼還要爲她做那麼多,難道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歐陽元無力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和她再續前緣,她入宮的那一天我跟了她一路,一直到宮門口,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我,我知道那天晚上她會伺候皇上,我就借酒澆愁,哭了一個晚上,我想要忘記,可做不到。我還是愛她,情不自禁地爲她擔心,尤其是知道你也入了宮,我就更加害怕了,怕你對她不利。”
“你說錯了,不是我要對她不利,而是她抓住我不放。”雖然感動於歐陽應對何雲秀的感情,可曹若燕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何雲秀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曹若燕,進宮的第一天就抓住我不放,每次見了面,冷嘲熱諷。我也不想得罪她,可爲了我自己的未來,有些事不得不做。”
“不知道曹小姐還記不記得在江落城你答應過我的事?”歐陽元故意提醒道。
“當然記得。”曹若燕點點頭,說道,“我剛開始也想這麼做,和何貴人聯合起來,有她的好處,就有我的好處。可她不僅不配合我,反而處處和我作對,那我就沒有辦法了。歐陽大人,如果是你,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吧。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算我可以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我父親也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知道的,我父親和何太師一直是敵對的,他們倆的鬥爭,我可管不了。”
曹若燕這樣說,歐陽元也有些無奈,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如果我可以說服何雲秀不要和你作對,你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不計較以前的事?”
“你真的可以和何雲秀見面?”曹若燕有些吃驚,沒想到歐陽元竟然這麼說,“這可是皇宮,你們就不怕別人發現,何雲秀現在是何貴人了,你可不要自找麻煩?”
“這有什麼,你和付瑞海都可以經常見面,我爲什麼不能去見見何雲秀?”歐陽元不以爲然地說道,“你也說過,我和付瑞海的武功不相上下,你們都不會被發現,難道我就會被人發現?這件事天知地知你
知我知,如果曹小姐不說出去,也就沒有人知道了,是不是,曹小姐?如果我們的事情走漏了風聲,你和付公子的事情恐怕也會讓別人發現吧。”
“歐陽元,你又威脅我?”曹若燕不滿地說道。看到歐陽元脣邊的冷笑,曹若燕知道他是認真的,不像是開玩笑。畢竟現在還不能和他們鬧翻,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也會替你保守秘密。我給你幾天時間,你去和何雲秀說一說,讓她好自爲之,不要和我作對,她是不會成功的。如果下次見了面,她還是一意孤行,和我對着幹,那我也不會心慈手軟。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信用,我給過機會,何雲秀不珍惜,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曹小姐,我明白,我會想辦法說服她的,謝謝你給我的機會。以後結草銜環以報大恩。”歐陽元拱拱手,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該問的我也問了,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擡頭看向曹若燕,見她點了點頭,自己也就離開了。
歐陽元走了以後,曹若燕感到有點累了,便坐了下來,閉目養神,心裡想着歐陽元剛纔說的話。歐陽元對何雲秀真的可以說是情深意重,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入了宮,不可能屬於自己了,卻仍然是無私奉獻,所作所爲,都是爲了何雲秀。曹若燕既羨慕又嫉妒,如果也有一個男人,也是這樣對待自己,那自己也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了。
曹若燕希望這個人是付瑞海,而付瑞海好像就是這樣,爲了自己,心甘情願付出一切,不計後果。按理說曹若燕應該滿足了,可這個男人偏偏不喜歡她,不僅如此,三番五次地拒絕,這讓曹若燕非常鬱悶,爲什麼,爲什麼,曹若燕不想這樣,可付瑞海偏偏……難道這個男人真的是木頭嗎?如果真的是木頭,爲什麼還要對自己那麼好?
曹若燕很想知道原因,昨天晚上是個機會,可梅兒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一切,手忙腳亂了一個晚上,沒時間了,只好放棄,下次見面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想到這裡,曹若燕苦嘆一聲,爲什麼自己如此的不順利,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難道老天爺真的不眷顧自己嗎?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若燕就不相信自己不會成功,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皇上不是已經相信自己了嗎?
最重要的一步已經過去了,後面的路肯定會一帆風順的。想到這些,曹若燕豁然開朗,覺得事不宜遲,應該去找魯月琴,讓她和李淑敏說一聲,明天就出去,不能再等了,反正歐陽元已經把梅兒的事情解決了。這樣一想,曹若燕就是迫不及待了,誰知,剛一站起來,就感覺到頭暈目眩,一下子跌在椅子上。曹若燕這纔想起來,自己一個晚上沒有休息,身體不行了。
反正時間還早,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還是休息一會,養精蓄銳,過一會再去找魯月琴。這樣想着,曹若燕心安理得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讓曹若燕沒想到的是,自己在這裡休息,卻給魯月琴和何雲秀的見面,創造了有利條件。雖然剛開始說快去快回,可兩個人一說話就耽誤了時間,以至於現在這個時候魯月琴還在紫薇閣裡,她和杏兒忘記了時間,一心只想着讓何雲秀想個辦法。何雲秀也是忘了時間,低着頭,想着魯月琴說的話,一時半會也沒有主意。
“這件事不好辦啊。”過了許久,何雲秀才說了這麼一句話,“從表面上來看,這件事肯定和曹若燕有關。那個梅兒一定是發現了曹若燕的秘密,纔會被殺人滅口的。可是曹若燕畢竟是女流之輩,想要殺個人,然後讓她溺水而亡,對她來說不太可能。殺人容易,那個梅兒對她也不會有什麼防備;可是讓她拋屍,這就非常困難了。別說是她,就是我,從小學武,想要把杏兒這樣一個人抱起來都不太容易,更何況曹若燕了。”
“你是說曹若燕沒有殺人,我們誤會她了?”魯月琴疑惑地問道。她希望是這樣,如果真的是曹若燕殺了人,那真是太可怕了,可如果不是曹若燕,那會是誰呢?難道真的是梅兒不小心失足落水?
“如果是曹若燕一個人,肯定是不容易;可如果有一個人幫忙,也許就不無可能了。”何雲秀想到了一個人,卻不敢說出來。
“可是在這個皇宮裡,除了你和我,沒有一個人知道曹若燕的真實身份,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妹妹,怎麼可能有人幫她呢?”魯月琴不明所以地問道。
“是不是那個付公子?”站在一邊的杏兒突然說道,“付公子不是曹若燕的師兄嗎,而且武功高強,如果他幫助曹若燕的話,就可能成功。”
“杏兒,別瞎說,付公子雖然是曹若燕的師兄,可在江落城的時候,
要不是他,我們可能早就死在曹若燕手裡了。付公子殺人,不可能吧?”魯月琴不相信,她覺得付瑞海是好人,不可能幫着曹若燕助紂爲虐。可是除了付瑞海,這個皇宮裡還有誰會幫助曹若燕呢,答案顯而易見。
“杏兒說的有道理,這件事可能真的是付瑞海和她一起做的。”何雲秀轉過身,看着魯月琴,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付公子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的幫助,前天晚上我也出不去;但他畢竟是曹若燕的師兄,看得出來,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你就住在靜德齋旁邊,應該知道曹若燕和付瑞海偷偷見面的事吧。我突然有一個假設,是不是這個梅兒發現了兩個人見面的事,曹若燕纔會想到殺人滅口?”
魯月琴想了一下,不由地點點頭:“現在看來不無這個可能。曹若燕經常和付瑞海見面,我是知道的。我也勸過曹若燕,可她不聽,我也沒辦法。原來在亭香樓,嚇得我心驚膽戰,一晚上沒有睡覺。現在她自己住到了靜德齋,我以爲她會收斂一點,可沒想到還是在……而且也不和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
“曹若燕知道你不會同意,才故意沒有告訴你。”何雲秀冷笑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是那天碰到付瑞海,他告訴我的。付瑞海覺得太危險了,剛開始並不想和曹若燕見面,曹若燕逼他,他也是無能爲力,只能去了。不過曹若燕既然沒有告訴你,你就當成什麼也不知道,踏踏實實地在亭香樓呆着。”
“那怎麼能行,如果曹若燕他們被發現了,我也是難辭其咎的。”魯月琴爲難地說道。
“可你這樣做,曹若燕領情了嗎,不還是我行我素嗎,你自己乾着急有什麼用?”何雲秀反問道。嘆息一聲,拉着魯月琴的手,勸道,“你不要想那麼多了,付公子武功高強,他既然去了,就一定是小心翼翼地,不會讓別人發現;還有曹若燕,她現在的身份要求她必須非常小心,她肯定也不希望被人發現,所以纔想到殺人滅口。就衝這兩點,這件事暫時不會敗露,你就放心吧。”
聽了何雲秀說的話,魯月琴稍稍安心,忽然又想到一點,又問道:“付公子是個好人,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爲曹若燕殺人滅口。”
“我也不願意相信,可他們倆的關係擺在那裡,讓人不能不相信。有件事我沒有和你說,就是前天晚上我和付公子離開了皇宮,我本來想讓他和我一起,可他拒絕了,因爲他不放心曹若燕。我想既然他可以冒險去見曹若燕,那曹若燕讓他做什麼,他可能也不會推辭。”
“可在江落城的時候,他是幫我們的啊?”魯月琴死後還是不願意相信。
“這可能就是人性的複雜。付瑞海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爲道長,他願意幫助我們,幫助陳雪音,本性是善良的;可他又不願意離開曹若燕,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問過道長,也就是付瑞海的義父,也沒有得到答案。可我看得出來,付瑞海爲了曹若燕,可以做出任何事,不計後果,不計得失,也許是因爲感情吧。好了,這件事我們就不說了,反正也沒有證據,想來想去,反而讓自己頭疼,還不如不想,也許可以輕鬆一點。這件事和你我無關,梅兒是她的人,曹若燕就是誣陷,恐怕也不會誣陷到我們頭上。”何雲秀雖然這樣說着,心裡也是沒底,但看着魯月琴愁眉不展的樣子,也只能這樣安慰一番。輕輕地嘆了口氣,接着問道,“剛纔的事我也看到的,本來想過去說幾句,可看到曹若燕在那裡,我就沒有過去,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好像看到歐陽元叫了一個宮女過去,那個女孩是誰啊,和曹若燕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魯月琴搖搖頭,說道,“不過她和那個梅兒關係不錯,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歐陽大人就把她叫過去,問了問情況。”
“不對。”杏兒忽然想到什麼,拉了拉魯月琴的衣服,說道,“娘娘,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可能和那個綠兒有點關係。昨天晚上你休息了以後,梅兒來了,把綠兒就叫走了,綠兒很晚纔回來,前前後後大概有半個時辰呢。”
“居然有這樣的事,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魯月琴非常吃驚,有些埋怨地說道。
“我也是剛剛纔想起來的,當時你已經休息了,我就沒有打擾你。”杏兒解釋道,“再說了,她們兩個人經常見面,我也就不把她們當回事了。現在想一想,實在是有問題,說不定是曹若燕讓綠兒過去的,想知道娘娘的情況,我們得調查一下了。”
“怎麼調查,無憑無據。兩個人經常見面,大家都知道的,總不能因爲死了人,就質問人家,也說不過去啊。”魯月琴非常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