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曹小姐的胃口真大,不僅僅是李淑敏,還有何雲秀魯月琴。何雲秀就罷了,魯月琴對你有恩,要不是她,你也入不了宮。這樣對待她,是不是有點不好?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會不會認爲你曹若燕是個出爾反爾、過河拆橋的人?”蓉兒皺了皺眉頭,試探地問道。
“在這個皇宮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恩情,君臣之間、嬪妃之間,明爭暗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慈手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這是父親告訴我的,我也非常清楚,所以想要成功,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尤其是我,孤身一人,必須抓住機會,勇往直前、破釜沉舟。不錯,魯月琴幫助過我,沒有她,我入不了宮,可要不是我態度強硬,她也不可能聽我的話,帶我入宮,所以她對我也不是真心誠意;再說了,魯月琴知道我那麼多秘密,如果留下來,遲早是個隱患。別看她現在軟弱無能,如果逼急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到了最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心慈手軟的。”曹若燕說着,握緊了拳頭。
“兔死狗烹,曹小姐果然是心狠手辣,也不知道魯月琴如果聽到了曹小姐這些話,會作何感想?”蓉兒冷笑地說道,看到曹若燕警惕的目光,急忙補充道,“曹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也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我和魯月琴沒什麼關係,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結局,我根本就不關心。”
“蓉兒姑娘,看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在我面前,有什麼話儘管直言,無須客氣,也無需緊張,隨意一點。魯月琴的事我現在來不及考慮,因爲還有許多事情,我不想耽誤時間。我以前提醒過魯月琴,讓她不要和何雲秀在一起,不要和我對着幹,可她不聽,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她不仁,我也只能不義。既然他們想幫助李淑敏,那我就成全他們,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吧。”曹若燕很隨意地說道,似乎根本不當一回事了。說完以後,回頭看着蓉兒,笑了笑,又說道,“蓉兒姑娘不要緊張,你是我的朋友,幫了我這麼多,我曹若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事成之後,答應過你的事,我當然會說到做到,我不是李淑敏,不會言而無信的,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曹小姐原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太清楚,但現在我非常清楚。”蓉兒看着曹若燕,冷笑地說道,非常瞭然的樣子,接着道,“但是我並不害怕,因爲我知道曹小姐不敢對我怎麼樣,我手裡有一個東西,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恐怕會對曹小姐非常不利,你說是不是啊,曹小姐?”
曹若燕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自己當初親手寫的,不可能不知道。只不過在曹若燕心裡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現在在蓉兒面前,有些話不能不承認,在曹若燕看來,這是緩兵之計,事情結束了,就沒什麼用了。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就不能太張狂,曹若燕非常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說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不會出爾反爾,我既然給你了,就不怕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蓉兒姑娘就會明白我曹若燕對你怎麼樣了,現在僅僅是個開始,後面的路長着呢。”曹若燕一語雙關,只不過蓉兒不會非常明白。看到蓉兒得意的樣子,曹若燕知道自己成功了,心裡非常高興,卻不動聲色,只是提醒道,“蓉兒姑娘已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了,該回去了吧,淑妃娘娘離不開你,如果找不到你,恐怕會非常着急。”
“她離不開我,那是過去,現在我和你在一起,知道了我的身份,恨不得我馬上離開宏芳宮,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我沒必要那麼早回去。”蓉兒無所謂地說道,“更何況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還不能離開,所以我今天不會這麼快就走。”蓉兒說着,坐了下來,看着曹若燕。
“蓉兒姑娘還有什麼事情不明白的,只要是我曹若燕知道的,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曹若燕故意說道,心裡忐忑,不知道她會問什麼。
“很簡單的問題,就是想問問曹小姐下一步打算怎麼做?”蓉兒直接問道,問完之後,補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到了最後,自己措手不及。不管怎麼樣,曹小姐都應該告訴我些事情,要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曹小姐,你覺得我的要求過分麼?”
“不過分,合情合理,如果我是你,恐怕也會這樣要求。”曹若燕想也沒想,就這樣回答道。看着蓉兒,顯得非常爲難,猶猶豫豫地說道,“只不過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具體是什麼樣的,因爲有些事、有些人,我還沒弄清楚,所以只能按兵不動,希望你可以明白。”
“可你剛纔說半個月時間,是什麼意思?”蓉兒繼續問道,“這麼短的時間還能有辦法麼?”
“怎麼沒有?半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尤其是對我來說,綽綽有餘,根本就不足爲慮,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曹若燕信心十足地說道,“只不過具體的情況我還沒有定下來,需要好好想想,怎麼樣纔可以讓李淑敏心服口服、無話可說,如果不想清楚,這件事還有可能功敗垂成。我覺得蓉兒姑娘可能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吧,所以不要着急。你放心,如果有了什麼計劃,我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你的,你知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不會隱瞞你的。”
“那就好。既然是這樣,我也就只能敬候佳音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看到曹若燕胸有成竹的樣子,蓉兒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說道,“你剛纔說的對,
我確實該回去了,不打擾了,告辭。”說完,就要離開。
“喜梅,把蓉兒姑娘送回去。”曹若燕吩咐道,然後目送兩個人離開。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睜開眼睛,站起來走到窗口,剛好看見魯月琴走進了亭香樓。魯月琴現在纔回來,不知道和何雲秀說了什麼。雖然曹若燕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卻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還是準備過去問一問,提醒一下。
這樣想着,整理了一下頭髮,打開門,走了出去。剛一走到門口,曹若燕就看見了一個人,惠嬪。她怎麼來了?曹若燕覺得奇怪,轉念一想,恍然大悟,一定是爲了今天的事,惠嬪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出什麼。曹若燕雖然不願意理會,但既然來了,也看見了,如果不理會,實在是說不過去。曹若燕並沒有忘記,在別人面前,自己應該怎麼辦。這樣想着,就迎了過去,笑着說道:“姐姐,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多麻煩啊。你如果要見我,說一聲,我馬上就過去了,你這樣親自過來,讓我怎麼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現在也是個嬪,和我一樣,平起平坐,用不着那麼客氣。而且,如果比起來,說不定你還比我高貴呢。”惠嬪感慨地說道。
“姐姐說的什麼話,我也是陰差陽錯,要不是關大夫,我現在還是個答應呢,怎麼能和姐姐比?論資歷、論年紀、輪和皇上相處的時間,和姐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無法相比。姐姐可千萬不要這麼說,妹妹受之不起啊。”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
“妹妹太謙虛了,後宮裡誰不知道皇上喜歡妹妹,已經有好幾天在這裡,我們非常羨慕,即使沒有關大夫,也是早晚的事。我早就說過,妹妹你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的,剛開始你還不相信,怎麼樣,現在相信了吧,我沒有說錯吧。”惠嬪非常得意地說道。
“託姐姐的福,如果不是姐姐說的話,妹妹也不可能有今天,在這裡謝謝姐姐的吉言了。”曹若燕說着,微微欠身,行了個禮,接着說道,“可那又怎麼樣,後宮佳麗三千,我只不過一時受寵,過不了多久,可能就被別人代替了。還有淑妃娘娘,皇上那麼喜歡她,我怎麼可能比得上她?”
“怎麼沒有可能,你那麼年輕,李淑敏人老珠黃,早晚有一天,你肯定會超過她的,你千萬不要害怕,我相信你。”惠嬪鼓勵地說道,想到來到這裡的目的,急忙說道,“我之所以這個時候過來打擾你,是因爲有件事沒有想清楚,如骾在喉,不吐不快,希望你不要介意。”
“姐姐說的什麼話,姐姐來看我,是瞧得起我,是把我當自己人,我非常感動。”曹若燕故意說道,“姐姐有什麼話儘管直言,妹妹洗耳恭聽就是了。”
“你能這樣想,我也非常感動,後宮之中,除了你,已經沒有人理會我了。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終於有了信心,願意在這裡呆下去。”惠嬪以爲曹若燕是真的相信了自己,非常得意,拉着她的手,激動地說道,“其實我過來就是想問問剛纔在宏芳宮的事情,李淑敏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建議讓你做皇后?妹妹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非常好奇,皇后之位,李淑敏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唾手可得,怎麼可能拱手讓人呢?是不是私底下你們說過什麼?”
曹若燕點點頭:“淑妃娘娘確實和我說過這樣的話,那天就我們兩個人,她說我做的非常好,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當之無愧成爲皇后。我本來以爲淑妃娘娘在開玩笑,所以就沒有當真,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說出來了,弄得我非常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剛纔看見宸妃娘娘回來了,就想去和她商量商量,問問該怎麼辦,沒想到就碰到姐姐你。”
“原來是這麼回事,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太突然了,別說是你了,就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惠嬪激動地說道,“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話是這麼說,可我看淑妃娘娘的樣子,不像是就這麼結束了。萬一過幾天舊事重提,我該怎麼辦?”曹若燕故作爲難地說道。
惠嬪不明白,後宮那麼多人,李淑敏居然看上了曹若燕。曹若燕剛剛入宮,雖然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可就是個丫頭,根本不可能成爲皇后,皇上也不會同意,李淑敏爲什麼還要這樣說,難道有什麼目的?惠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把事情問清楚。於是拉着曹若燕說道:“宸妃娘娘是個什麼人,你也清楚,沒什麼主見,人云亦云,你去和她商量,會有什麼結果?對於這件事我還是有點看法的,你去問她,還不如問問我。”
“姐姐你真的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做?”曹若燕故作驚喜地看着她。
“這個……”惠嬪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有些事情你還沒有告訴我,所以我不知道,也就沒辦法給你建議。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就可以幫你分析分析該怎麼辦,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非常蹊蹺。”
“我當然覺得非常奇怪,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知道和誰商量。現在姐姐你來了,你和我說一說,我求之不得,那就進來吧,在這裡說話不方便。”曹若燕說着,拉着惠嬪走進了靜德齋。雖然還不放心魯月琴,但現在曹若燕知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拉攏惠嬪。雖然這個女人沒什麼腦子,和自己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但越是這樣的人,說不定以後還有用處。比如她早上說的事情,對曹若燕來說就是個提醒,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想不出對付李淑敏的新辦法。反
正魯月琴已經回來了,自己不用那麼着急,晚一點過去也沒什麼。
曹若燕對惠嬪的熱情,惠嬪非常滿意,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一個自己的人了,而且這個人看起來非常單純,沒什麼主見,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想到這裡,惠嬪非常得意。如果這件事處理好了,曹若燕就會對自己感恩戴德,李淑敏倒下了,皇后之位就是自己的了。在惠嬪看來,曹若燕沒有理由和自己競爭。就算皇上不喜歡自己,出其不意地讓曹若燕當上了皇后,曹若燕是自己的人,也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再說了,曹若燕沒什麼背景,想要弄倒她,對自己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兩個人落了座,曹若燕給惠嬪倒了茶,惠嬪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就這麼簡單,就是因爲那個關風治好了皇上的病,李淑敏才這樣做的。”
“好像就是這樣,李淑敏就是這樣和我說的。”曹若燕肯定地說道,“剛開始我並沒有在意,覺得只不過是淑妃娘娘一時激動脫口而出,就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說出來了,真是讓我措手不及,你不知道,當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自己說了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說像我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當上皇后呢。這簡直就是、就是天方夜譚。”
“你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可以的,比別人差嗎?”惠嬪笑着反問道,“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后之位,當之無愧。”
“你怎麼也這樣說,急死我了,我現在一點主意也沒有,本來指望你給我想想辦法,沒想到你也在開玩笑。”曹若燕故作生氣地把頭扭到一邊。
惠嬪一看她這個樣子,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看看現在,你得到了皇上的寵愛,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事,在這個皇宮裡,除了李淑敏,和皇上走得最近的人就是你了,還有什麼沒資格的。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個皇宮裡,對於我們女人來說,什麼都不重要,得到皇上的寵愛最重要。你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就是和李淑敏平起平坐,而且你年輕、漂亮,就衝這兩點,你都可以和李淑敏較量一番。所以啊,千萬不要沒有信心,你還是有機會的。”
“可我真的不行,我什麼也不會,關大夫的事情還是無意間發現的,可以說是歪打正着,有什麼可高興的。還有啊,我當時就是一個答應,沒什麼地位,如果沒有宸妃娘娘,那個關風根本就進不來了。如果真的要當皇后,宸妃娘娘比我有資格。”曹若燕說着,指了指對面的亭香樓。
惠嬪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魯月琴嗎,你覺得她可以當皇后嗎,任何女人都可以,除了她。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在江落城幫了皇上一個忙,別說是宸妃娘娘,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答應,也沒她的份兒。其實我最瞧不起她了,沒什麼本事,皇上也不喜歡。我看這個位置她根本做不了多久。”惠嬪說完,回過頭看着曹若燕,看到曹若燕有些不自在,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你們倆的關係,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雖然看不起魯月琴,可我看得出來,你和她不一樣,早晚有一天你會步步高昇,而她,恐怕沒那麼個機會了。”
“姐姐,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看得起我,魯惠鳳感激不盡。我也知道宸妃姐姐不得寵,我也非常替她難過。有時候皇上過來了,我就想辦法讓他去看看姐姐,可皇上不願意去,我也沒辦法。”曹若燕說到這裡,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皇上好不容易來看你了,你怎麼可以把他推到別的地方呢,這可是大忌,任何女人都不會這樣做的。”惠嬪提醒道。
“可我們兩個人畢竟是姐妹,而且是面對面,我覺得她怪可憐的,所以就……”曹若燕解釋道,“而且我看見淑妃娘娘每次都這樣,所以我也…..”
“你怎麼可以和李淑敏比,她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所以才欲擒故縱,不管怎麼樣,皇上都不會忘記她的。可你呢,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皇上真的去了別的地方,喜歡上別的女人,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嗎?”惠嬪反問道,“再說了,你推薦誰,也別推薦魯月琴啊,你應該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喜歡她,萬一你說了不該說的話,皇上不高興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的傻妹妹。”惠嬪這樣說着,頂了頂曹若燕的腦門。
曹若燕揉了揉腦門,笑着說道:“我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覺得姐妹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應該如此,所以才這樣,不過我觀察過皇上,並沒有不高興,所以我也沒在意。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非常不好的,既然如此,下次我就不這樣說了。”看到惠嬪還是不高興的樣子,曹若燕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勸過皇上,讓他去看看姐姐你,每次皇上都答應了,可到了第二天突然改變主意,去了別的地方,對於這件事,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姐姐,想和姐姐說清楚,卻沒有機會。希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斤斤計較了。”
“沒什麼,我知道你已盡力了,皇上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你也不用操心了,因爲我,惹怒了皇上,對你不好。只要你記住我對你是真心幫忙,以後飛黃騰達了,不要忘了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我不敢奢求,聽天由命吧。”惠嬪嘆了口氣,說道。頓了一會,又問道,“我早上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那個歐陽元,你真的有把握讓他幫助我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