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雲非故意想了一下,才說道:“目前就我們三個人,想要對付曹生明,簡直是雞蛋碰石頭,明着幹,肯定不可能成功;我們需要依附一個勢力,一個可以和曹生明抗衡的勢力,而且是一定可以打敗曹生明的勢力。”
“你說的不錯,我們確實應該找一個這樣的人。”皇甫夜贊成地點點頭,“可是曹生明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勢力龐大,我聽說確實有許多人反對過曹生明,比如老太師何仲、魯大人,但都沒有成功,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要找這麼一個人,着實不容易。”
岳雲非笑了:“俗話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們努力,就一定可以找得到這樣一個人。我現在就有一個非常好的人選,如果可以接近他,這件事就又十成的把握。”
“誰?”皇甫夜急忙問道,他實在想不出天底下還有誰的勢力可以和曹生明抗衡。
岳雲非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曹生明的主子-------當今皇上。”
“是他?”皇甫夜驚訝了,這個答案確實可以讓他驚訝,仔細想想,岳雲非說的是有道理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和曹生明抗衡,而且可以完全成功,這個人肯定就是當今皇上。可曹生明是他的左膀右臂,爲他做了那麼多事,他憑什麼要對付曹生明?這一點似乎說不通。
看到皇甫夜皺着眉頭,愣在那裡,半天不說話,岳雲非就猜着他在想什麼。笑了笑,才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當今皇上來說,曹生明確實是個人才,爲他立下了赫赫功勞。因此也有了功高蓋主之嫌,而且曹生明做的事多了,知道的秘密也就多了,比如夜明珠的秘密,六皇子的秘密,可這些事皇上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所以曹生明最後難免要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難道也是你那個朋友告訴你的嗎?”皇甫夜接着問道,“你那個朋友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啊。”
岳雲非有些不自在,想了想,才解釋道:“有些是他告訴我的,有些是我自己判斷出來的,但絕不會出錯,這你可以放心。”說着,非常自信地看着皇甫夜,頓了一會,接着說道,“這次入宮選秀,曹若燕是沒有機會了,可何仲的女兒何雲秀卻可以破例入宮,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皇上要對付曹生明,需要何仲這樣的三朝元老和曹生明公開抗衡,皇上坐山觀虎鬥,不過他們倆最後誰輸誰贏,得利的都是皇上。皇上雖然重用何仲,可何仲肯定不是曹生明的對手,再加上皇上的幫忙,我看最後肯定是兩敗俱傷。剛開始我想依靠何仲,現在看來不過是一枚棋子,所以不能跟着他。要想全身而退,只能依靠當今皇上。”
“可那裡畢竟是皇宮,不是所有人的可以進去的,我們想要依靠皇上,談何容易。”皇甫夜有些悲觀地想着。
“其實要進去也不難,我最近聽說一件事,當今皇上素有頑疾---頭疼病,皇宮裡的太醫束手無策,現在正在尋找民間大夫,如果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治好皇上的病,也許我們就可以留在皇宮裡。”
“可是我和你都不是醫生,根本不知道如何看病,要想進去談何容易。”
“我們倆雖然不是醫生,可這裡也是有醫生的。那個關風熟讀醫書,他父親就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夫,所以我就打算讓他去。”
“他,合適嗎?”皇甫夜心裡並不放心,這不是小事,如果出了差錯,可是掉腦袋的事。他不由自主地看看關風的房間,此刻關風已經休息了,那麼他們的話,關風就不會聽見。
“怎麼不合適?”岳雲非反問道,“我以前問過他,能不能治好這種病。他說沒有問題,而且也並不難,所以我纔會有把握。”
“沒想到你是早有準備。”皇甫夜恍然大悟,原來岳雲非已經把一切想好了。
“如果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敢說出來的。”
“這麼說,你已經想好了如何讓他入宮了?”皇甫夜接着問道,看到岳雲非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讓他進去?”
“這件事還不能太着急,有一件事還沒有妥當,如果那件事成功了,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了。”岳雲非感嘆地說道,忽然看到皇甫夜疑惑的眼神,想到自己剛纔答應的事,又說道,“這件事是我曹府裡面那個朋友幫忙,他在曹若燕面前可以說的上話,如果讓曹若燕引薦我們,一切就會非常順利。皇甫公子,我知道你不想和曹若燕打交道,可我們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辦法了。知道臥薪嚐膽的故事嗎,要想推倒曹若燕,就必須先利用曹若燕。因爲我們現在沒有別的辦
法。”
“只能這樣麼?”皇甫夜不甘心地問道。已經認清楚曹若燕真實面目的他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噁心,現在聽說岳雲非要和她合作,自然是不願意,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皇甫夜不相信,岳雲非如此聰明,這麼會想到這樣一個辦法。
“這是最容易的一個辦法,既可以接近皇上,又可以接近曹生明,如果可以得到兩個人的信任,那我們以後就更加順利了。當然,皇甫公子,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畢竟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強迫。但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是硬碰硬,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底哪一個會比較容易?”岳雲非問着,認真地看着皇甫夜。
皇甫夜沉默着,半天沒有回答,岳雲非陪着他,也沒有說什麼。等了好久,突然聽到皇甫夜說了一聲:“好,這件事就這麼辦,我聽你的,只要可以爲父報仇,我什麼都不怕。”
皇甫夜說出這樣的話,岳雲非舒了一口氣,剛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番,皇甫夜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這讓岳雲非非常鬱悶,不過皇甫夜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剩下就是那個關風了,不過和皇甫夜比起來,關風就非常容易對付了,這樣一想,心裡非常得意。擡頭看到皇甫夜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突然想到付瑞海說的話。看來這個皇甫夜還得看緊一點,決不能就這樣放鬆,更不能讓他離開自己半步,尤其是不能讓他找到陳雪音。
皇宮,魯月琴帶着貼身丫鬟杏兒走在一條幽靜的迴廊裡,這條路她非常熟悉,也走過很多遍,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走的心驚膽戰、患得患失,一邊走一邊想,一會見到了那個人該怎麼說,如果說得不好,或者說錯了,不僅得不到同意,說不定還會挨一頓訓斥。自己被訓一頓事小,如果沒有得到同意,曹若燕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她好像已經等不及了,可自己還沒有一點把握,怎麼辦?正想着是不是回去再考慮一下,突然聽到杏兒提醒自己:“娘娘,到了。”
擡頭一看,“宏芳宮”三個大字就在自己面前,還是來了,嘆了口氣,吩咐杏兒:“你去稟報吧。”杏兒於是去了,走到門口,同那個侍女說了幾句,那個女孩看了看魯月琴,福了福身子,就進去了。魯月琴和杏兒就在外面等待,對於等一會要發生的事,魯月琴心裡忐忑不安,既希望快點結束,又想要就此離去,一時間矛盾萬分。
就在魯月琴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看見從屋子裡走來一個人,這個女人五十歲的樣子,可以說是儀態萬方、雍容華貴,魯月琴知道這個人就是鄭浩東最寵愛的淑妃娘娘,李淑敏。聽說她已經跟了鄭浩東二十多年,雖然已經是這麼大年紀了,可鄭浩東對她的寵愛絲毫沒有減少,尤其是今年,她五十歲生日,不僅是大赦天下,而且停止選秀,這可是都是非常罕見的事情,惹得其他妃子羨慕不已。而這個李淑敏卻並不是非常高興,不驕不躁,對任何人都是笑臉相迎,看不出什麼特殊。
“賤妾魯月琴拜見淑妃娘娘。”魯月琴看她過來,趕緊行禮。
“妹妹快快請起。”李淑敏扶她起來,笑着說道,“妹妹可是好久沒有過來了,前幾天聽說你病了,我也不敢去打擾你,就讓人拿了一些東西過去。不知道妹妹吃了沒有,身體好點沒有?”
“好多了,多謝姐姐關心,姐姐送的東西我也吃過了,非常好。所以我一起來就來看望姐姐,感謝姐姐的關心。”
“應該的,應該的,自家姐妹,何必那麼客氣。”李淑敏微笑地說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一會吧,反正我一個人也是無聊。”說着,也不管魯月琴同不同意,拉着她就進了屋。魯月琴有求於人,沒有推辭,也就和她進去了。
兩個人坐下以後,李淑敏關心地問道:“我聽說前幾天是你父親的壽辰,不知道怎麼樣,有沒有熱鬧一下,我聽說那一天你好像回去了。”
魯月琴點點頭:“皇上體諒,那天我說了,他就同意了,還讓我帶了禮物,簡直是受寵若驚了。至於熱鬧,那倒沒有,我父親喜歡安靜,不喜歡熱鬧,剛好那幾天他的身子不舒服,也就沒有邀請別的人,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倒也開心。”
“在所有後妃當中,你是我見過的最低調的一個。”李淑敏拉着她的手,笑着說道,“其他人哪怕只是個貴人,每次家裡來探視,都是風風光光,到處吹噓,實際上也不過如此,宮裡的生活也就是這個樣子,人前風光人後難過的,沒什麼可得意的。”
魯月琴聽到誇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據我所知,姐姐也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我聽別人說,
你已經三年沒有回過家了,而且你也沒有讓他們入宮來看你,您的幾個哥哥到現在還是普通官員,如果這樣算起來,在所有嬪妃裡面,你就是最低調的人。”
“你真會說話。”李淑敏笑着說道,嘆了口氣,才道,“我父親三年前就去世了,母親也死得早,雙親一死,也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至於我的幾個哥哥,沒什麼才華,年紀輕輕,也沒有經驗,能謀個官職養家餬口已經不錯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求什麼,就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是啊,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好。”魯月琴附和道,她當初進宮,現在這樣,不就是希望父親平平安安的嗎?想到父親,就想到了曹若燕,於是覺得該開口了,便說道,“姐姐,妹妹現在有一個要求,希望姐姐可以答應。”說着,站起來,跪了下去。
“妹妹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直接開口就是了,何必如此大禮,快起來吧。”李淑敏再次扶她起來,“到底是什麼事,不妨直言。”
“妹妹想讓一個人進宮陪伴,不知道可不可以?”
“難道妹妹覺得手裡的人不夠?”李淑敏皺皺眉頭,關心地問道,“如果你覺得你那裡人手不夠,我可以再派幾個人過去。”
“姐姐誤會了,妹妹不是那個意思。我那裡的人不錯,對我很好,不用姐姐破費了。”魯月琴解釋道,“我要的那個人不是宮裡的人,也不是什麼丫鬟,讓她進來也不是來伺候,只是想讓她在我身邊陪着我,和我說說話。”
“到底是什麼人?”
“她是…….”魯月琴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突然想到曹若燕說的話,便說道,“她是我遠房表妹,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本來是住在父親那裡,可畢竟是女孩子,住在那裡多有不便,而且時間一長,恐怕引起閒言碎語,對父親不利。上次見面,我見她口齒伶俐,機智可愛,非常喜歡。我在宮裡經常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好不寂寞,難得看到一個如此投緣的人,就想接進來陪自己說實話,不知道姐姐可否答應?”
李淑敏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起來,來回踱步,眉頭皺起,顯得非常矛盾的樣子。魯月琴看她這樣,心裡非常緊張,如果她不答應,曹若燕就進不來,曹若燕如果進不來,就有可能對父親不利,甚至於把自己和何華鋒的事情四處宣揚,到時候自己是有口難辯,所以魯月琴現在特別緊張。可是李淑敏不開口,她也沒有辦法說什麼,只能靜靜地等待着。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淑敏停了下來,轉過頭對魯月琴說道:“你進宮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這裡的規矩,吃穿用度都是有標準的,不能隨隨便便,尤其是宮女太監,更是不能說來就來。我可以理解你的苦楚,但這件事真的不好辦,我希望你不要爲難我。”
果然如此,魯月琴早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可想到父親、何華鋒,爲了他們,不能就這麼放棄。於是說道:“我知道這件事讓你非常爲難,但我不知道找誰去說,那個女孩子太可憐了,如果不能進來,我們就只能把她送回鄉下,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們實在不放心。我知道淑妃娘娘在擔心什麼,我這個妹妹非常乖巧,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可絕對不會壞了規矩。淑妃娘娘,你就讓她進來吧,我求求你了,保證不會出事的。”魯月琴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她是怕萬一李淑敏不同意,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你怎麼哭了,不要這樣,別哭。”李淑敏看到她哭了,就有點不知所措了,幫她擦乾眼淚,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是皇后,說話不管用,如果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我也擔不起責任。這樣吧,皇上可能一會就要過來,等他過來以後,我和他商量一下,看他同不同意。”
“那也只好這樣了。”魯月琴也不得不答應,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同意,如果不同意,她跟曹若燕也不好交代。看着李淑敏,再次懇切地說道,“淑妃娘娘,你等會能不能幫我說幾句話,不然的話,不然的話……”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李淑敏也不知道魯月琴爲什麼如此傷心,就爲了一個表妹,值得嗎?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安慰一番,說道:“好好好,我一定幫你想辦法,要不然你在這裡多留一會,皇上馬上就要來了,等他來了,我們一塊和他說。”
“算了,妹妹不敢打擾皇上和姐姐說話,既然皇上來了,妹妹就此告辭了。”魯月琴說着,福了福身子,就要離開。李淑敏剛要挽留,就聽見外面傳來呂安達的聲音--------
“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