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棄義？你居然說我背信棄義？”曹若燕似乎是不相信地看着他，“如果我真的是背信棄義，我早就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在江落城的時候他們就走不了了，更別說來到京城，更別說活到現在。只要我昨晚上說出來了，他們現在、包括你，恐怕都已經死了。”
“昨晚上你到底說了什麼，爲什麼皇上會同意你讓你去抓什麼亂黨，你明明知道他們不是…….”
“他們礙了我的路，對我來說就是個禍害，不殺了他們，我以後就不踏實；還有那個陳雪音皇甫夜，爲什麼他們就可以得到一切，恩恩愛愛，而我就要在這裡被人擺佈、被人利用，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曹若燕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可以認爲我瘋了，但我告訴你，我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且從來沒有後悔過。你不要試圖逼我說出昨晚上的事。我現在非常清楚，激將法對我沒用，你不要白費心機，除非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拒絕我、逃避我，否則我一個字也不會說，而且我剛纔的話，說到做到。”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看着曹若燕，付瑞海覺得很無奈，這個秘密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陳雪音知道了，難道真的要告訴曹若燕？或許應該告訴她，畢竟這件事和她也有關係，如果讓她知道了，恐怕會讓她產生變化，瞭解自己的苦衷，早晚也是要讓她知道的。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聽完以後，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冷靜。”
“我曹若燕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沒有面對過，還需要你提醒？”曹若燕不以爲然地說道。看到付瑞海認真的樣子，只好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一定會非常冷靜，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
曹若燕已經答應了，不管能不能做到，付瑞海都要說出來，畢竟自己也答應了，不能言而無信，於是說道：“其實你是……”
付瑞海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聽見“吱嘎”一聲，有人走了進來，回頭一看，竟然是梅兒。梅兒看向曹若燕，說道：“娘娘，你在和誰……”忽然看到站在一邊的付瑞海，吃驚道，“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後面一涼，接着就沒有了知覺，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付瑞海看到梅兒倒了下去，馬上把她扶了起來，看着曹若燕，緊張地問道：“怎麼辦，她發現我們了？”
“殺人滅口。”曹若燕回答得非常平靜，彷彿在說一句根本和自己沒有關係的話。
“什麼？”付瑞海沒想到曹若燕會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有點不相信，但看着曹若燕，非常平靜，毫不緊張的樣子，不得不相信了。“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從來沒有得罪過你，而且對你忠心耿耿，你怎麼可以……”
“她忠心耿耿的對象是魯月琴，不是我曹若燕，如果她知道我是曹若燕，還會這樣對我嗎？”曹若燕走到梅兒身邊，看着她的臉笑道，“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子，我對她說的話，她沒有任何懷疑，基本上是全盤接受。要不是她，我還得不到綠兒這樣的得力助手。”
“既然如此，你就更不應該殺她了，留着她，或許和喜梅一樣，也可以成爲你的得力助手。”付瑞海不想殺人，尤其是無辜的人，這個梅兒不應該死。
“你說的沒錯，知道我當初爲什麼把她留在身邊嗎？因爲我覺得她和喜梅非常相像，這麼長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如果不是她突然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我還真的捨不得殺她，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就這樣死了，多麼可惜。”曹若燕嘖嘖地說道。
“既然這樣，就不要殺她，把事情說清楚，或許她還可以對你一如既往。”付瑞海求情道。
“不，這個人不能留。”曹若燕的態度似乎是非常堅決的，轉過頭來看着付瑞海，說道，“我不要也許，我要肯定，我沒有試一試的資格，我所做的一切，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現在還不是把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尤其是對於一個陌生人，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不會說的。你剛纔也非常緊張，看得出來，你也不想讓她知道，不是嗎？”
對於這一點，付瑞海不得不點頭承認：“你說的沒錯，剛纔我是非常緊張，因爲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人，而且突然出現，本能反應。現在想一想，我忽然覺得她不應該死，你剛纔也說了，她和喜梅一樣……”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她並不是喜梅。”曹若燕打斷他的話，非常認真地說道，“喜梅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就跟着我，我的事情她都知道，甚至是你不知道的事她也知道，我對她非常放心。可是這個梅兒，我根本就不瞭解，不清楚，只知道她
是去年入宮的秀女，其他的一無所知。本來我想拉拉關係，讓她相信我，然後把她知道的事完完全全地告訴我。只可惜來不及了，要怪就怪她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也許她還沒有聽到我們說的話。”付瑞海看着昏睡的梅兒，實在是不忍心，“要不然我馬上帶她離開這裡，離開皇宮，讓她永遠不能回來。”
“梅兒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入了宮的秀女，如果失蹤了，追查下來，我可說不清楚；再說了，她是秀女，家裡也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個縣令，如果她回去了，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弄不好欺君之罪，死罪一條。”曹若燕說的非常嚴重。
付瑞海卻不以爲然：“皇上不是答應過你，不計較這種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還怕什麼？”
“皇上是答應過我，可你知不知道前提是什麼，是我幫他消滅亂黨。現在我還來不及大顯身手，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肯定會大義滅親，到時候我就是死，當然你也不會好過。”曹若燕說完，看着付瑞海，看着他還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有些氣不過，冷哼一聲，說道，“你是好漢，也許你不怕死，可我怕，尤其是現在，如果功敗垂成，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死，所以就只有一個辦法，殺了她，殺人滅口。”說着，拔下頭簪，就要刺向梅兒。
付瑞海看到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攔住她：“你瘋了，這裡可是皇宮，死了一個秀女，無緣無故的，皇上肯定要查。禁仕衛可不是一般人，在江落城，歐陽元的厲害你不是沒有看到過，難道你就不怕嗎？”
“那個歐陽元嗎？我抓住了他的把柄，就算他查到了這裡，懷疑了我，敢把我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不就是一個宮女，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說的話提醒了我，如果就這樣讓她死了，歐陽元馬上就可能想到我，不光是他，包括何雲秀、魯月琴、李淑敏都會想到我，到時候我可是有口難辯，更加說不清楚了，必須想個萬全之策，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曹若燕低下頭，想了很久，突然靈光一閃，走到窗戶旁邊，說道，“如果梅兒是自己跳河，溺水而亡，恐怕就沒有人懷疑到我們了。”
“什麼，你想讓她跳河？”付瑞海沒想到曹若燕竟然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想了半天，這個辦法無疑是最好的，既不會讓她留下什麼疤痕，又似乎是順其自然，反正在這個皇宮裡，自殺跳河的女人太多了，也不多她一個；更重要的是不會讓禁仕衛懷疑到我們兩個人。”曹若燕分析道。
“歐陽元不笨，你認爲他真的想不到；再說這個梅兒，平日裡和別人無冤無仇，又不是失寵的貴人，爲什麼要跳河自殺；還有，如果皇上問起來，你怎麼解釋，他會輕易相信你說的話？不要太天真了。”付瑞海提醒道。
“謝謝你提醒我，要不是你說了這麼多，有些事我還想不到。”曹若燕笑看着他，繼續道，“歐陽元的問題我們就不說了，他是很聰明，但他不敢把我怎麼樣；至於皇上，梅兒就是一個宮女，他也不會太關心，何況我們現在是爲他做事，如果遇到什麼，不得已先斬後奏，只要解釋清楚，他應該快要體諒，幹這種事哪有不死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跳河的原因，這還真不好說，必須好好想想。”曹若燕低下頭，苦思冥想一陣，說道，“有了，她不是跳河自殺，是在那裡休息，失足落水，溺死的，你覺得這個理由充分嗎？”
“沒想到你已經考慮的這麼清楚了，真是非常周到。”付瑞海冷笑道，“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把這個梅兒殺了？”
“不不不，我剛開始根本沒有想殺她，我想留下她，成爲我的得力助手，第二個喜梅，只可惜她今天發現來我們的事，就必須付出代價，這是迫不得已。”曹若燕恨恨地說道，把梅兒扶了起來，扶到付瑞海面前，正色說道，“現在外面沒有人，是個好機會，把她扔下去。”
“我不去，如果你想去，你就自己去。我可不想讓別人發現，再說了，這和我沒有關係。”付瑞海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非常劇烈，好像要飛出來了一樣，推開曹若燕，拒絕地說道。
“怎麼了，害怕了，還是同情心氾濫了？”曹若燕冷笑地質問道，“提醒你一句，她可不是陳雪音，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人，你不需要如此，否則我會認爲你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花公子，你希望我這樣看待你嗎？”
“你怎麼看待我無所謂，反正已經是這樣了。你也說了，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她不該死，你明白嗎？不該死的人我不會殺。”付
瑞海仍然是拒絕。
“如果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你不是不明白，難道你就希望眼睜睜地看着我死在你面前嗎？”曹若燕威脅道。看到付瑞海閉上眼睛，知道他是不忍心，看來自己說動她了。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空無一人，是個好機會，曹若燕趕緊說道，“快點，現在那裡沒人，過一會天亮了，就沒機會了，爲了我們的未來，你必須去做。反正對你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爲曹生明殺了多少人，你自己清楚。不要以爲你現在做了幾次好人，就可以行善積德，晚了，來不及了，這輩子你就是這樣了，想要做個好人，下輩子吧。”看到付瑞海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非常猶豫的樣子，曹若燕更是非常着急，打開門，推着他出去了。付瑞海有些不由自主，來不及拒絕，曹若燕已經走在了他前面，付瑞海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跟着出去了。
兩個人來到河邊，曹若燕左右看看，沒有旁人，就安了心。讓付瑞海把梅兒放下，付瑞海照做了，把梅兒放在河邊的石頭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撲通”一聲，梅兒落到河裡了。付瑞海大驚，回頭看去，只見曹若燕站在後面，得意地笑着，付瑞海知道是曹若燕乾的。“你-----”付瑞海氣得想要指責幾句，卻聽得曹若燕在後面低聲說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吧。”說完，曹若燕就先走了。付瑞海看看周圍，也急忙跟着去了。
回到房間裡，曹若燕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高興地笑着說道：“好了，一件事終於解決了，梅兒一死，我們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也太殘忍了，我還沒有準備好，你怎麼就可以…...”付瑞海搖搖頭，不敢相信地說道，“那可是一條人命，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們是兩條人命，一條換兩條，還是值得的。”曹若燕壓低聲音說道，“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所以剛纔纔會先斬後奏。你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皇宮，如果不加快速度，讓別人發現了，可是死罪。關於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那你也不能……”付瑞海還想說什麼，看到曹若燕有恃無恐的樣子，也沒了心情，就沒有說下去了。低下頭，避開曹若燕的眼睛，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是說今天早上就要回去嗎，你也該準備準備了。我走了，有機會再見面吧。”付瑞海說着，打開房門，就要出去，卻被曹若燕拉住了-------
“今天我可能沒有辦法回去了，得過幾天了。”看到付瑞海疑惑的目光，曹若燕笑了笑，說道，“我的貼身丫鬟失足落水，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是小事，明天早上肯定會發現的，說不定就要調查，一來二去的，恐怕就要耽誤幾天了。如果你見到了曹生明，就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不要着急，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我就會想辦法出去的。”
“好的，我會告訴他的。”對於曹若燕的要求，付瑞海沒有拒絕，事情已經這樣了，人也死了，就不可能死而復生，也不可能回到過去，自己再內疚有什麼用？當然，付瑞海也可以安慰自己，這件事和自己沒關係，是曹若燕一個人的所作所爲。或許這樣想一想，心裡會舒服一點。可是和曹若燕的關係，自己真的可以撇得乾乾淨淨嗎？無聲地嘆了口氣，看着曹若燕，又問道，“你沒有其他事了吧，如果沒有的話，可以放開我，讓我離開了吧。”
“誰說沒有其他事，剛纔的事你還沒有說清楚呢。”曹若燕依然拉着他，不依不饒地說道，“剛纔只是開了個頭，具體的，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可現在天快亮了，其他人也都要起來了，我也要走了，剛纔耽誤了不少時間，今天就算了吧，過幾天，我覺得安全了，再過來告訴你，怎麼樣？”看到曹若燕懷疑的眼神，付瑞海知道她沒有相信，只好又補充了一句，“我剛纔既然已經開了頭，就一定會說下去的，我已經決定告訴你了，如果不是梅兒突然出現，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今天實在是沒時間了，改天，好嗎？改天，我一定把話說清楚。”
看着付瑞海真誠的眼睛，曹若燕不得不相信了，點點頭，放開他。曹若燕一鬆手，付瑞海就馬上離開了，只是害怕曹若燕突然反悔。付瑞海一走，曹若燕就追到了窗口，向外看去，什麼也沒有，頓時又是一陣失望。
曹若燕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看看門外，敲門聲又響了幾下，似乎是非常迫切。曹若燕有些不耐煩，剛剛睡下，就被人吵醒，曹若燕受不了，剛想斥幾句，忽然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難道是因爲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