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人你說錯了，我付瑞海現在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我還有別的事，失陪了。”付瑞海拱拱手，就要往前走，卻被歐陽元拉住了。付瑞海試圖甩開他，卻沒有成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恨恨地說道，“歐陽元，你想幹什麼，動起手來，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再這樣，小心我不客氣。”
“現在是大白天，動起手來，不怕別人發現嗎？如果讓曹生明的人看到了，我們會怎麼樣，付公子心裡清楚。”歐陽元哼了一聲，不以爲意地說道。看到付瑞海冷靜下來了，放開了他，繼續說道，“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情和你說清楚，和曹若燕有關的事，我覺得你應該非常想知道。尤其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曹若燕到底是什麼樣的打算嗎？”歐陽元看着付瑞海，知道他肯定不會拒絕，沒想到付瑞海卻說道--
“我記得那天晚上見面的時候你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也瞭解了，還需要重複嗎？雖然剛開始我不知道這是曹若燕的意思，但仔細一想，我也就想明白了，不需要你告訴我。你知道我現在要幹什麼去嗎，回宮，找曹若燕問個清楚，希望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謝謝。”說完，付瑞海又要走。
這一次歐陽元並沒有拉住他，而是問了一句話：“你覺得曹若燕那樣的人會把事情告訴你嗎，你說你瞭解曹若燕，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她是故意隱瞞，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你好好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江落城的事，你是個聰明人，可以想明白的。”等了一會，看到付瑞海愣在那裡了，輕輕地搖搖頭，走過去，拉着付瑞海，說道，“你一定非常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我可以告訴你，你跟我來吧。”說着，也不管付瑞海同不同意，拉着付瑞海走進了茶樓。
爲了不讓人聽見，兩個人要了一個房間，關着門，不然別人打擾。付瑞海看着歐陽元，看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然後就問道：“歐陽大人，能不能不要耽誤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你也知道皇宮裡的規矩，如果不能及時回去，後果怎麼樣，你應該清楚。你是禁仕衛，來去自由，我可不是。”
“付公子有什麼好擔心的，曹小姐在那裡，自然會幫你說話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要不是曹若燕幫忙，你根本離不開皇宮，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我說的對不對？”歐陽元這樣說道，看到付瑞海變了臉色，笑了笑，又道，“付公子，不要這樣，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沒有別的意思。說實話，我剛開始並沒有明白曹若燕是什麼意思，她讓我和岳雲非殺了那個人，又讓你出來救這個人，我非常奇怪。但當我看見岳雲非的屍體的時候，我恍然大悟，一箭雙鵰，曹若燕真的是非常聰明。”
歐陽元居然已經知道了，簡直是不敢相信，看來他早就知道陳雪音皇甫夜在那裡，只不過因爲曹若燕，沒有動手而已，幸虧自己早到一步，要不然陳雪音皇甫夜難逃一劫。平靜了一會，點點頭，說道：“不錯，曹若燕就是這個意思，岳雲非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作用了，曹若燕就是想借此機會讓我殺了他。如果這個人可以放過我的義父，我也可以放他一馬，但我沒想到，這個人心狠手辣，居然和你裡應外合。我殺了他，是爲了給我義父報仇，是爲了不讓他在皇甫夜陳雪音面前挑撥離間，而不是爲了曹若燕。”
“是不是爲了曹若燕，付公子心裡非常清楚，用不着我說什麼。不管怎麼樣，曹若燕成功了，一箭雙鵰，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歐陽元笑着說道，並沒有把原因說出來，如果讓付瑞海知道了，付瑞海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歐陽元非常清楚，付瑞海表面上不說，心裡肯定是非常清楚，說不定就是曹若燕告訴他的，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撕破臉皮。於是就沒有說出來，只是說道，“岳雲非這個人什麼都知道，比你我知道的都多，如果不能殺了這個人，後患無窮。付公子這樣做，爲國爲民，做了一件好事，歐陽元非常感激，他日告訴皇上，一定會好好嘉獎的。”
“我不需要嘉獎。”付瑞海根本就不在意地說道，“我剛纔已經說過了，爲什麼要做這件事，報仇，也算是爲了我自己，和別人沒有關係，我自己問心無愧。”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付公子用不着謙虛。”歐陽元笑着說道，看到付瑞海不屑一顧的表情，想到他淡泊名利，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心裡面非常佩服。想了想，又說道，“付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曹若燕爲什麼要這樣做嗎，如果僅僅是因爲付公子，曹若燕絕不可能這樣，曹若燕知道付公子和那個人的關係，如果害死了那個人，付公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實在的，曹小姐也是非常矛盾，不得不爲，付公子應該理解她。”
“理解她，我當然非常理解她，要不然我早就離開了，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助紂爲虐。”說到這裡，付瑞海深深地嘆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又說道，“曹若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幹什麼，天底下沒有做不成的事，這可是她自己說的，曹生明雖然不願意放過我義父，可如果沒有曹若燕讓你們幫忙，曹生明不可能成功，這一點我非常清楚。所以曹若燕就是想殺人滅口，至於爲什麼，我還不清楚，但我知道可能和陳雪音皇甫夜有關係。”
“付公子果然是非常聰明，你說對了，就是這樣。自從曹若燕知道，付公子找到了陳雪音皇甫夜，就知道過不了多久，那個道士也就過來了。付公子的話皇甫夜可以不聽，那個道士的話，皇甫夜不可能不聽，
爲了以防萬一，必須殺人滅口。要不然陳雪音皇甫夜離開京城，曹若燕的計劃就失敗了。付公子，你是知道的，在曹若燕眼裡，容不得失敗，所以……”歐陽元解釋道，看着付瑞海，觀察着他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付瑞海點了點頭，說道。並沒有非常吃驚，原來自己也想過，可能是這樣，只不過不願意承認，沒想到果然如此。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過頭看着歐陽元，繼續問道，“歐陽大人在這件事情上比我知道的還要多，看來曹若燕已經不信任我了。既然歐陽大人知道，能不能告訴我，曹若燕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到底想怎麼樣，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付公子說對了，我已經知道了，現在看起來，我恐怕是唯一一個知道曹若燕計劃的人。不過付公子應該明白，這件事情曹小姐並不希望你知道。”歐陽元認真地說道，看到付瑞海緊張的表情。歐陽元忽然覺得這是個機會，什麼機會，挑撥離間的機會。曹若燕現在是因爲有了付瑞海的幫忙，纔可以如此囂張、爲所欲爲，如果兩個人因爲這件事反目成仇，曹若燕變成了孤家寡人，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於是說道，“不過付公子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你。其實曹若燕這樣做就是爲了一個人，那就是你，付瑞海。看到你和陳雪音在一起，曹若燕心裡非常不舒服，所以就想讓陳雪音皇甫夜互相折磨、產生誤會，然後同歸於盡。我這樣說，付公子應該明白了吧。”
“我當然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付瑞海非常平靜地說道，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擡頭看着窗外。
歐陽元看到付瑞海這個樣子，非常奇怪，忍不住問道：“付公子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是不相信這件事嗎？這件事千真萬確，我沒有騙你。”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我早就想到了。”看到歐陽元疑惑的表情，付瑞海接着說道，“當初在江落城已經是這樣了，曹若燕和我說過，沒想到到了現在，她還是沒有善罷甘休。”
“付公子，恕我直言，你既然瞭解曹若燕，你就應該知道曹若燕這樣做是爲了什麼？說來說去還是爲了你付公子，因爲太在意了，難免有些苛責。”雖然有心挑撥離間，可歐陽元還是不得不說一句自己認爲比較“合理”的話，歐陽元本來就是個癡情的人，所以對於曹若燕的所作所爲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早就和曹若燕說過了，我和陳雪音沒有任何關係，可她就是不相信，我也無可奈何。”付瑞海搖了搖頭，說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曹若燕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沒想到還是如此執着，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一點也不知道我需要什麼。”
“既然曹小姐不知道，付公子爲什麼沒有告訴她？”歐陽元問道，“我看付公子和曹小姐之間有一個心結，如果能夠解開心結，皆大歡喜。”
“解開心結？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付瑞海苦笑道，“我和曹若燕的關係已經大不如前了，你也看見了，我們兩個人一見面就會發生爭吵，尤其是曹若燕入了宮，更是如此。每次好不容易見了面，按理說應該心平氣和、好好談談，可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你和曹若燕是這樣，我和何雲秀也是這樣。”歐陽元苦笑道，“尤其是現在，兩個人意見不合，更是爭論不休，何雲秀現在都不願意見我了。”
“如果歐陽大人可以助何貴人一臂之力，何貴人一定會感激不盡的。”付瑞海故意這樣說道，冷冷地看着歐陽元。
“你還要說那件事嗎？”歐陽元反問道，“我歐陽元雖然對何雲秀一片深情，但我非常有原則，沒有可能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尤其是這件事。付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非常清楚裡面的利害關係，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關風的身份，對任何人都不好。包括你和我，包括曹若燕。”
“這個道理我們非常清楚，所以我們並不想讓皇上知道關風的身份，關風雖然是六皇子的孩子，可他並沒有野心，希望歐陽元看在何貴人的面子上放他一條生路，我們感激不盡。”付瑞海站起來，輕輕做了一個揖，接着說道，“其實我們也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希望這個人可以離開皇宮，必要的時候需要歐陽大人的幫忙。”
“離開皇宮？說的容易，曹若燕費盡心機把這個人帶入皇宮，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一走了之，你覺得曹若燕會安心嗎？”歐陽元反問道，“實話告訴你，曹若燕已經和我說過，她早晚有一天會把關風的身份告訴皇上，因爲她想立功，尤其是關風和李淑敏的關係。雖然曹若燕說過，不會把何雲秀牽扯進去，可我還是不放心，曹若燕這個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誰知道到底想幹什麼。所以在我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關風，一了百了。曹若燕就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皇上，恐怕也是空口無憑，對何雲秀沒什麼影響。”
“又是殺人。”聽到這樣的話，付瑞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接着說道，“難道在歐陽大人眼裡，殺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歐陽大人不要忘了，關風現在是什麼身份，是給皇上看病的大夫，如果就這樣死了，皇上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仔細調查，歐陽大人恐怕還是難逃一劫。”
“是嗎，那可不一定。”歐陽元得意地笑了笑，“我是禁仕衛，你是御前侍衛，如果需要調查，這件事基本上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只要我們兩個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再說了，如果我讓皇上知道了關風的身份，關風就是必死無疑的
，我提前殺了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何貴人聽到這樣的話，一定非常生氣。”付瑞海淡淡地說道，看到歐陽元這個樣子，付瑞海也非常生氣，但他還是控制，並沒有表現出來。想了想，儘量平靜地說道，“關風是一個非常無辜的人，我可以告訴你，他什麼也不知道，就這樣殺了他，不覺得非常殘忍嗎？”
“無辜的人？什麼纔是無辜的人？對別人無害的人，可那個關風不是。”歐陽應否定地說道，“這個人的身份太特殊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個人沒有死，而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有多少人要死。爲了一個人，賠上那麼多人的命，不值得。付公子，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但我不能苟同。”付瑞海搖了搖頭，非常平靜地說道，“在我看來，無辜的人就是無辜的人，比如皇甫夜，比如關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陪葬。所以我想救他們，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會盡力而爲的，在江落城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歐陽大人，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兩個人意見不合，就沒必要說下去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是告辭了吧。”說着，站了起來，就準備出去，沒想到還是被歐陽元攔住了。付瑞海本來想說什麼拒絕歐陽元，可還沒有開口，就聽見歐陽元直截了當地問道--
“陳雪音皇甫夜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付瑞海不緊不慢地反問道，“歐陽元，你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居然還要多此一問，你覺得自己可以得到答案嗎？”
“在江落城我已經放了他們一次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一次我不可能放過他們了。”歐陽元堅定地說道，看到付瑞海張了張嘴，知道他要說什麼，手一揮，沒有讓他把話說出來，而是直接說道，“別和我提何雲秀，她現在不理解我，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我是爲了他們好，不是爲了我自己。付公子，你和曹若燕變成這個樣子，你肯定是非常難過，我看得出來，如果你可以親手殺了陳雪音皇甫夜，我相信曹若燕一定會非常高興。”
“可能嗎，你覺得我可能殺了他們嗎？”付瑞海反問道，一陣冷笑，“陳雪音皇甫夜是我想保護的人，我是不可能殺了他們的。如果有人要對他們不利，我付瑞海也是不可能放了他的，不管這個人是誰，包括你。我相信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何貴人一定會理解我的。”
“何雲秀可以理解，曹若燕未必可以理解。”歐陽元冷笑地說道，“付瑞海，你希望你和曹若燕之間，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我和曹若燕之間是什麼樣子，用不着別人告訴我，我心裡非常清楚，這是我和曹若燕兩個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沒有關係，不需要別人關心，尤其是你歐陽元。”付瑞海看着歐陽元，非常認真地說道，“歐陽元，我勸你一句話，千萬不要相信曹若燕說的話，既然知道她是出爾反爾，兩面三刀，就一定要吃一塹長一智。有一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這一次曹若燕不僅僅是讓我殺了岳雲非，還有一個人也必須死，那就是你歐陽元。按理說，於公於私我都應該殺了你，但你畢竟是何貴人的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馬，希望你好自爲之。”看到歐陽元愣在那裡了，付瑞海微微一笑，打開門就出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歐陽元回過神來，才發現付瑞海已經走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曹若燕果然是心狠手辣，連自己都沒有放過。歐陽元不知道該怎麼辦，覺得對不起何雲秀，不知道何雲秀可不可以原諒自己，轉念一想，自己並沒有做錯，只不過是曹若燕兔死狗烹，不想讓自己活着。付瑞海放了自己一馬，歐陽元非常感激，但這件事情歐陽元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合情合理。自己現在必須馬上回宮，找曹若燕把事情問個清楚。就這樣，想好以後，歐陽元就站起來，離開了茶樓。
曹若燕睜開眼睛，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原來自己還沒有死，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想坐起來，可身體上的劇痛讓她沒有辦法坐起來，忍不住叫了一聲。坐在旁邊的喜梅聽見熟悉的聲音，急忙走過來一看，沒想到曹若燕已經醒過來了，忍不住驚喜道：“娘娘，你終於醒過來了，謝天謝地，平安無事。”看到曹若燕臉色發白，毫無血色，喜梅非常擔心。想了想，走過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曹若燕面前。
曹若燕急忙接了過來，一口氣喝完了，頓時舒服多了。擦了擦嘴，吩咐道：“扶我起來。”既然是曹若燕的命令，喜梅不可能不聽，走過去把曹若燕扶起來，可能是因爲力氣大了，曹若燕叫了一聲，聲音非常大。
喜梅嚇了一跳，急忙扶她靠在枕頭上，關心地問道：“娘娘，你沒事吧，還是躺下吧，可能會舒服一點。”
“不用了，沒什麼，對我來說，只要可以把李淑敏扳倒，其他事情都可以忍受，說不定這還是一件好事呢？”曹若燕這樣說着，顯然是非常得意。看着喜梅，又問道，“我這個樣子有幾天了？”
“已經三天了。”喜梅回答道。
三天？曹若燕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了，時間過得真快，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急忙問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李淑敏怎麼樣了，皇上怎麼樣了。魯月琴何雲秀有沒有新動作？”看到喜梅愣在那裡，半天不說話，曹若燕非常着急，急忙說道，“快說話啊，沒聽見我問你嗎？”可能是太激動了，牽動了傷口，曹若燕忽然感到疼痛難忍，咬着牙，閉着眼睛，冷汗涔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