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以爲自己勝券在握，想把話說清楚，就沒有直接動手。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這樣想着，輕輕地嘆了口氣，仰天長嘆，覺得對不起父親，但自己已經盡力而爲了，也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忽然想到陳雪音，自己一走了之，陳雪音一個人怎麼辦。她已經和付瑞海走了，已經和自己一刀兩斷了，還有什麼可想的，就這樣，皇甫夜胡思亂想，千頭萬緒，幾乎忘記了面前的曹生明。忽然聽見曹生明輕咳一聲，皇甫夜回過神來看着曹生明，聽着他對自己說的話--
“皇甫夜，現在這個時候，要想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你也活不了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你只能認命，你明白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快就殺了你，因爲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曹生明這樣說道，看了看皇甫夜的表情，看到皇甫夜扭過頭，非常倔強的樣子，繼續說道，“我想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夜明珠的秘密是什麼；第二個問題，你們是怎麼離開江落城的，是不是有人幫助你們？”如果說胡明武功高強，可以順利逃脫、九死一生；那麼皇甫夜和陳雪音呢，既然皇甫夜還可以安然無恙，陳雪音也一定是這樣。曹生明不得不懷疑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付瑞海，想來想去，只有這個人做得到，可是曹生明不願意相信，畢竟付瑞海和自己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是左膀右臂，如果這個人背叛了自己，後果不堪設想。曹生明越是不願意相信，答案反而就是這個，只聽得皇甫夜說道--
“曹大人如此聰明，這樣的問題難道還想不清楚嗎？如果沒有裡應外合，我們怎麼可能順利離開？”皇甫夜得意地說道，看到曹生明驚訝的目光，又說道，“我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難道曹大人還不明白？如果沒有付瑞海的幫忙，我和陳雪音怎麼可能離開江落城？”
“什麼？”果然是這樣，曹生明大吃一驚，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搖着頭說道，“不可能的，付瑞海是我的得力干將，怎麼會幫助你們呢？皇甫夜，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要挑撥離間，居心何在？皇甫夜，你以爲我曹生明會相信你的話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大人已經相信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對不對？”看着曹生明，皇甫夜哈哈大笑，毫無懼色，笑過以後，又說道，“大概你還不知道吧，付瑞海早就不是你的人呢，還記得兩天前你殺死的那個道士嗎，那個人是付瑞海的義父。”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曹生明搖着頭，想辦法否定，可越是這樣，越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皇甫夜說的是真的，付瑞海不是自己的人。
“怎麼，曹生明，你還不相信嗎，你仔細想一想，好好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看到曹生明驚慌失措的樣子，皇甫夜非常得意，來之前已經打算好了，如果沒有機會殺了曹生明，就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皇甫夜知道，曹生明接受不了背叛，如果知道了這些，肯定很崩潰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曹生明，你好好想想，如果兩個人沒有關係，付瑞海爲什麼要殺了岳雲非，不就是爲父報仇嗎？”
“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要殺了付瑞海？”曹生明反問道，一陣冷笑，“如果這麼說，付瑞海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爲什麼還要殺他？”
“你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他殺了我父親，爲父報仇，我不得不殺他。不管他對我怎麼樣，無論如何，我都要殺了他，要不然對不起我父親。”皇甫夜說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曹生明，然後接着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付瑞海的對手，不可能殺了他，可我已經肯定，他死了，一箇中了毒的人，可以跑多久？曹生明，剛纔要不是我大意了，現在你早就死了。”
“可你還是沒有成功。”曹生明得意地看着他。聽了皇甫夜的話，非常震驚，原來以爲付瑞海是自己的人，對自己忠貞不二，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不僅如此，如果他繼續在自己身邊，自己就活不了多久了。還好，皇甫夜已經殺了他，雖然非常遺憾，倒也是一件好事。於是，接着笑道，“皇甫公子，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殺了付瑞海，這個背叛我的人。如果你不是皇甫夜，不是皇甫凌天的兒子，我不會殺你，不僅不會，還會把你留在身邊，讓你幫我做事，可惜啊可惜。”曹生明說着，搖了搖頭。
“曹生明，你這個作惡多端的人，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別人手裡。”皇甫夜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管我是不是皇甫凌天的兒子，我都不會和你這樣的人同流合污。今天沒有能夠殺了你，是我優柔寡斷了，我雖然死了，但我問心無愧，我對得起我父親，來吧，殺了我吧，曹生明，我在地下等着你。”說完以後，毫不畏懼地閉上了眼睛。
“你以爲我會和你同歸於盡嗎，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前路漫長、前途光明，不會和你死在一起。你本來就應該死了，在江落城你逃走了，在這裡你逃不了。”曹生明看着他，得意萬分，走到他面前，繼續笑道，“剛纔還有個問題沒有問出來，夜明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六皇子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什麼六皇子，我根本沒有聽說過。”皇甫夜故作無知地說道，“夜明珠已經在曹大人手裡了，這樣的問題你怎麼還要問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夜明珠的秘密，我父親從來沒有告訴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江落城，這些話我已經說過了。”
“是的，皇甫凌天爲了保護你，不可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可是陳雪音呢，那個道士呢，不可能不知道吧，難道就沒有告訴你？”曹生明不相信，看着
皇甫夜故意迴避自己，心裡有了答案，皇甫夜已經知道了，於是接着說道，“如果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皇甫夜聽了這樣的話，怔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道：“曹生明，這樣的話你也可以說出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當初你在江落城是怎麼對付我的，我可是歷歷在目，吃一塹長一智，我是不會相信你的。反正都是一個死，這個秘密，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是不會告訴你的。”
“皇甫夜，我告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曹生明逼近皇甫夜，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能告訴我，我可以讓你死的舒服一點。”
“舒服是死，不舒服也是死，有什麼區別。既來之則安之，我告訴你，今天我來了，就沒有打算離開了，殺了我吧，我在地下等着你，因爲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兩個人就會在一起。”皇甫夜得意地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接着又說道，“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肯定嗎，因爲我知道你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非常重要，只可惜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過不了多久，秘密就會被揭穿，到時候你和你的女兒都會完蛋的。”
“你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秘密？”曹生明緊張了，不知道皇甫夜說的是什麼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皇甫夜故意這樣，嚇唬自己。可看皇甫夜的樣子，不像是這樣，“到底是什麼事，你必須告訴我，要不然我不僅不會讓你死，還會把你折磨的體無完膚。”
“無所謂，怕就怕你沒有那個機會了。”皇甫夜說着，哈哈大笑。其實他說的是關風的事情，和陳雪音在一起怎麼多天了，陳雪音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皇甫夜，皇甫夜非常震驚，沒想到關風的身份居然如此特殊，簡直是不可思議。想到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關風的態度，皇甫夜就知道關風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是有來無回，也就是說皇上早晚會知道這件事，如果皇上知道了，曹生明也難逃一劫，如果不是他，關風根本就入不了宮。不過皇甫夜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曹生明，主要是爲了關風，怕曹生明知道以後，惡人先告狀，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既然自己打算讓曹生明死在這件事情上，現在這個時候就不能打草驚蛇，點到爲止就可以了。看到曹生明非常緊張的樣子，皇甫夜心裡非常得意，閉上眼睛，大義凜然。
皇甫夜根本就不打算告訴自己，曹生明非常着急，不知道說什麼，仔細一想，皇甫夜現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於是抽出了一把劍，冷笑地看着皇甫夜：“既然你什麼也不肯說，那我就成全你，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我也沒辦法，去死吧。”說着，一劍刺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忽然一股白煙升起，濃烈的氣味讓所有人本能地捂住了鼻子。過了一會，煙霧消散，再回頭，已經沒有了皇甫夜的影子。曹生明一見如此，氣急了，急忙喊道，“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追。”於是所有人急忙追了出去。
曹生明簡單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肯定是付瑞海，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在這個地方來去自由，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付瑞海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仍然在自己面前裝糊塗，是爲什麼，難道有什麼陰謀？忽然想起來，付瑞海和曹若燕走得非常近，難不成付瑞海想利用曹若燕對自己進行報復？有可能啊。想到這裡，不禁爲曹若燕擔心，曹若燕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出了什麼事，恐怕……必須想辦法和曹若燕見一面，曹生明這樣想着，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可爲了自己的女兒，曹生明還是打算試一試。可是曹生明沒有想到，這件事根本就來不及了，皇宮裡已經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這件事情和曹若燕有關。
一個無人的小道上，付瑞海拉着皇甫夜拼命地向前跑。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曹生明的人還沒有跟來，付瑞海終於放了心，準備繼續的時候，忽然看見皇甫夜停了下來，在後面大口喘氣。輕輕地搖搖頭，回過身看着他，說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殺了曹生明，你覺得你有這個機會嗎？”
“怎麼沒有，如果單打獨鬥，曹生明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皇甫夜不服氣地說道，然後看着付瑞海，打量了一下，接着說道，“沒想到你中了毒還可以活着，而且現在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不是一般人，曹生明讓我拜的師傅本來就是一個用毒高手，雖然相處時間不長，該學的我已經學會了，再加上義父教我的東西，合二爲一，你的毒藥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我休息了一天一夜，總算是恢復了。”付瑞海說完，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看着皇甫夜，接着說道，“好了，你現在已經出來了，趕快走吧，我敢保證，曹生明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你，你已經安全了，趕快離開吧。”
“殺父之仇還沒有報，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皇甫夜非常堅定地說道。
“皇甫夜，你怎麼還是那麼固執？”付瑞海看着他，皺了皺眉頭，又說道，“你知不知道剛纔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已經死了，你根本不是曹生明的對手。”
“那又如何，我是不會放棄的。”皇甫夜依然如故，看到付瑞海無可奈何的表情，又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放棄？”
“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成功的話，爲了關心我的人，我肯定會放棄的。”付瑞海突然想到陳雪音，這樣說道。
付瑞海的話也提醒了皇甫夜，他也想到了陳雪音，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緊張地問道：“雪音現在怎麼樣了，她在哪裡？”
“怎麼，現在纔想起來問她？”付瑞海冷笑地說道，“
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想一想，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的最後那一下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說完，看着皇甫夜，怒目而視，非常生氣。尤其是想到陳雪音痛苦的表情，付瑞海非常激動，狠狠地瞪了皇甫夜一眼。
“什麼。”皇甫夜簡直不敢相信，看着付瑞海，愣在那裡，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怎麼會，怎麼會，搖着頭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在騙我。”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我騙你還有什麼意思？”付瑞海反問道，“你是武林中人，最後那一下是什麼樣子，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她現在在哪裡，我要去見她？”皇甫夜激動地說道，陳雪音怎麼樣了，那一下會是什麼樣子，皇甫夜不敢想，跑到付瑞海身邊，拉着他的衣服，說道，“陳雪音現在在哪裡，我必須見到她，馬上。你聽見沒有，帶我馬上去見她，不然的話，我要了你的命。”
“皇甫夜，你覺得你可以殺了我嗎，你可以成功嗎？”看了一眼皇甫夜，付瑞海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接着說道，“我是不可能帶你去見陳雪音的，因爲她根本就不願意見你。至於爲什麼，皇甫夜，你是個聰明人，難道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趕快離開吧，不然的話你就是死路一條，如果下次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出現的，希望你可以好自爲之。”雖然這樣說着，但付瑞海並沒有離開。他非常清楚皇甫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必要的時候只能採取非常手段。
“我是不會放棄的。”皇甫夜再一次非常固執地說道，指着付瑞海，鏗鏘有力地說道，“付瑞海，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不僅要殺了曹生明，還要殺了你，還要找到陳雪音。我相信我和陳雪音之間的感情，她是不可能離開我的，付瑞海，我希望你不要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陳雪音非常清楚你的身份，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完，瞪了一眼付瑞海，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就感到腦後一涼，回過頭看見付瑞海得意的笑容，指了指付瑞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閉上了眼睛，頃刻之間沒有了知覺。
“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殺了曹生明，怎麼可能，不要白日做夢了。”嘆了口氣，把皇甫夜扛在肩上，走得飛快。
魯望遠看到付瑞海的時候，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付瑞海背後的皇甫夜，更是非常吃驚，愣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付瑞海看到這樣，把皇甫夜放了下來，走到魯望遠面前，深深一揖，說道：“魯大人，我也是沒辦法，皇甫夜非常固執，爲父報仇，任何人也攔不住，我纔出此下策，希望裡當然可以理解。”說完之後，就對着魯望遠跪了下去，磕了個頭。
“付公子，千萬不要這樣，有什麼話起來再說。”魯望遠一看這樣，急忙把付瑞海扶起來，又看了看皇甫夜，摸了摸鼻息，沒什麼事，這才放了心，轉過身看着付瑞海，還沒有來得及是什麼，就聽見付瑞海說道---
“皇甫夜沒事的，之所以這樣，也是我做的，這個人太固執了，一個人去刺殺曹生明，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就……出來以後，皇甫夜不願意放棄，我勸了半天，皇甫夜根本就聽不進去，無奈之下，我只能這樣。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把他帶過來，希望魯大人可以明白。”
“我當然明白，付公子這樣做實在是迫不得已，我也能理解，其實剛纔一進來，我就知道了。皇甫夜是什麼人，我非常清楚，情緒衝動、武功不好，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說來說去，也是爲了他好，不是嗎？”魯望遠非常理解地說道，付瑞海一聽到這樣的話，非常激動，點了點頭。魯望遠看到這樣，接着問道，“付公子，我記得你在江落城的時候和我說過，陳雪音和皇甫夜已經離開了，遠走高飛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只有一個皇甫夜，陳雪音呢，難道是…….”魯望遠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陳雪音會不會已經…….
付瑞海知道魯望遠在想什麼，急忙安慰道：“魯大人放心，陳雪音很好，只不過和皇甫夜之間有了一點不愉快，所以暫時不想和皇甫夜見面，而且她現在非常安全，我不會讓她有事的。”付瑞海這樣說着，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自己的身份不應該這樣說，看到魯望遠驚訝的目光，忽然想起來陳雪音寫了一封信，急忙掏出來，交給魯望遠，“魯大人，這是陳雪音讓我交給你的，你看完以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魯望遠從付瑞海的話裡聽出了什麼，比如說這個人和陳雪音的關係，看看付瑞海，又看看皇甫夜，輕輕地嘆了口氣，接過信，看了一遍，看完以後，感慨萬千，說道：“沒想到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付公子，陳雪音皇甫夜來到這裡這麼久了，怎麼都沒有過來找我啊？”
“魯大人不要誤會，皇甫夜是因爲受到了岳雲非的控制、欺騙，根本沒有辦法過來；陳雪音是因爲江落城的事情，不願意連累大人，所以纔沒有說出來。”付瑞海解釋道，看了一眼旁邊的皇甫夜，又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所以纔不得不送到這裡，本來是想送到何太師府上，可皇甫夜根本不認識何太師，怕在那裡看不住，想來想去，只有這裡了，希望魯大人幫幫忙。”
“這有什麼可說的，陳雪音把皇甫夜就給我，是對我的信任。我和皇甫凌天關係非常好，和皇甫夜天天見面，我就不相信皇甫夜不聽我的話，你就放心吧，我會看住他的，不會讓他任性胡來的。”魯望遠肯定地說道，“雖然我這裡也有曹生明的人，可我還是會竭盡所能保護皇甫夜的，必要的時候想辦法讓皇甫夜離開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