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在魯府門口下了轎,擡頭看看氣派的門庭,果然不一般,要不然怎麼是國丈呢,就是和別人不一樣。曹若燕心裡不服氣,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而且還會比魯月琴更有氣勢。要不是自己,魯月琴怎麼會有今天?不過這是有代價的,自己幫了魯月琴,魯月琴也要爲自己付出一點,就是今天,必須一次成功。曹若燕覺得魯月琴不敢拒絕自己,拿不下何雲秀,還拿不下一個魯月琴,何況還有把柄在自己手裡,就不相信她不服軟。曹若燕對自己很有信心。剛開始曹生明對她的主意並不贊同,說白了,是不喜歡魯望遠,不想和此人交往。但架不住女兒費心費力說了一通,再加上心裡着急,巴不得女兒馬上入宮,這才勉強答應。但有一點,自己不去,曹若燕親自去,還不是不想和魯望遠接觸。對於這個要求,曹若燕求之不得,於是就自己來了。爲了以防萬一,曹生明讓付瑞海跟着她,曹若燕也沒有拒絕。
付瑞海看她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走了過去,問道:“怎麼不進去,不是等了好幾天了嗎,好不容易到了,怎麼還停在這裡?”
“你真的肯定魯月琴今天會回來嗎?”曹若燕沒有回頭看他,只是問道。魯望遠剛到京城的時候,魯月琴隔三差五就會回來。後來魯望遠覺得不妥,畢竟是娘娘,天天回家,成何體統?魯月琴聽了父親的話,覺得有理,強忍思念,也就不再回來了。曹若燕等了好久,才聽說魯月琴今天會回家,於是就急忙趕來了。可看到門口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有,就起了疑心,是不是付瑞海情報有誤?
“今天是魯望遠五十五歲生日,宮裡的人說,魯月琴昨天就向皇上提出了請求,皇上也答應了,今天一大早,她就出發了,可能已經在裡面了。”付瑞海說道。
曹若燕無法相信,轉過頭看着付瑞海,又問道:“那門口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你以爲魯月琴是你嗎?”付瑞海冷笑道,“據我所知,自從當上了宸妃娘娘,魯月琴比以前更低調了,每次回家從來不走大門,只走小門,而且轎子樸素,不會讓人注意,不知道的根本不會相信裡面是一個娘娘。”
曹若燕不以爲意,哼了一聲,道:“那是她不懂規矩,有失身份,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恐怕會大發雷霆。如果我是她,肯定不會這樣,氣氣派派地進去,風風光光地出來,這才叫光宗耀祖。”
“可你不是她。”付瑞海淡淡地說道。
面對付瑞海,曹若燕一點辦法也沒有,壓住怒火,沉住氣,冷冷地說道:“廢話少說,上去叫門吧,我今天時間不多,爭取速戰速決,一舉拿下。”
看到曹若燕相信十足的樣子,付瑞海感到很無奈,也很迷惑,自己這樣做對不對,是幫她還是害她,真的要繼續下去麼?突然想到終悔道人說的話,自己現在必須留在曹
若燕身邊,不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曹若燕,抑或是爲了陳雪音,都必須如此。那麼就要控制自己,她的事,不再反對,不再參與,她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比如現在。思及於此,付瑞海走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裡面,魯月琴扶着魯望遠坐在椅子上,給他倒了杯茶,關心地問道:“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你說你身體不舒服,我這次回來就把御賜的補品拿了回來,你喝一些,補補身子。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看大夫?”
“看了,都是老毛病,沒什麼大不了的。”魯望遠無所謂地說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沒什麼事不要回來,讓別人知道了不好。”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嗎,我可沒有忘。昨天我就和皇上說了,皇上也恩准了,還允許我在家裡住兩天呢,你就放心吧。”魯月琴安慰道,嘆了口氣,又說,“反正我在宮裡也沒什麼事,皇上並不怎麼喜歡我,一個月也就去一次,我如果想回家,他也不會不同意。這一次是你的生日,他還讓我帶了東西回來呢。”
“那你就替我謝謝隆恩了。”魯望遠拱拱手說道。
“父親,不是我說你,現在你畢竟是國丈,不是一般的人,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應該熱熱鬧鬧的,可你卻關着門,誰也不見,好像不太合適吧。”魯月琴勸道,“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可也不能如此。”
“我的確喜歡安安靜靜的、不想讓別人打擾,可這並不是主要原因。來到京城,並非自願,其中原因,你也明白,都是因爲曹生明,可以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魯望遠說着,無奈地搖搖頭,“到了京城,等於進入了龍潭虎穴,並不安全,曹生明是不會放過我的。雖然我有心與他人結交,可卻怕曹生明抓到把柄,害人害己啊。所以我這幾天閉門不出,稱自己有病,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過你今天既然來了,是娘娘,那我就聽你的,敞開大門,讓他們進來,也不失了體面。”說着,咳了幾聲。
魯月琴扶着他,說道:“算了吧,既然父親不喜歡,那就不必了,我也喜歡安靜,不想讓別人打擾,今天我們兩個人好好在一起吃個飯。”回頭看着丫鬟,吩咐道,“杏兒,你去讓廚房準備,我和父親今天晚上好好在一起,我要給他祝壽。”
“是。”杏兒應着就退了下去,按照吩咐做事了。
杏兒剛走,就聽見有人來報:“啓稟大人、宸妃娘娘,曹大人的千金曹若燕小姐特來爲大人祝壽,現在就在門外。”
“她?”魯月琴驚地站了起來,事情已經結束了,怎麼還要來?看向父親,魯望遠也是一臉吃驚。
魯望遠和女兒想的一樣,曹若燕這時候前來肯定是來者不善,但如果拒絕是不可能的。吩咐那人請曹若燕進來,那人退出去以後,魯望遠苦笑地說道:“看看,我還沒有說出去呢,有人就來了。”
魯月琴也感覺到曹若燕這會過來肯定不是好事,臉上現出擔憂的神色:“父親,曹若燕這個時候過來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你怎麼可以讓她進來呢?”
“我不想讓她進來,可你覺得她會聽我的話麼?曹若燕這次前來,目的肯定不單純,如果是這樣,就是非來不可,擋不住的。”魯望遠看着女兒還站在那裡,就拉她坐下,“你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們小心應付,她曹若燕不敢怎麼樣的。”
魯月琴聽了父親的話,坐下來,等着曹若燕進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曹若燕走進來,行了禮,從付瑞海手裡拿過準備好的禮盒,雙手奉上,恭敬地說道:“家父聽說今天是魯大人的壽辰,特命小女帶上禮物前來祝賀,家父公事繁忙,不能前來,還請魯大人體諒。微微薄禮,不成敬意,敬請笑納。”
“曹大人真是客氣,居然知道這些,真是有心,替我謝謝曹大人。”魯望遠一面客套,一面示意女兒把東西拿過來。魯月琴雖不願意,但看着父親的吩咐,也不得不照做。
等到魯月琴從自己手裡接過禮物,曹若燕站了起來。魯望遠看她起來,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下人賜坐。曹若燕坐了下來,看着魯月琴,問道:“聽父親說,宸妃娘娘現在深得皇上寵愛,真是可喜可賀啊。”魯月琴在宮裡怎麼樣,曹若燕一清二楚,只不過現在有求於人,只好奉承幾句。
魯月琴輕輕一笑:“妹妹言重了,入了皇宮,得到寵幸,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敢奢求,只希望盡心盡力伺候皇上,也是本分,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別無他求。”魯月琴說的也是客套話,看着曹若燕似笑非笑的樣子,心裡越發忐忑,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爲什麼會說這些恭維我的話,難道她這次前來不是爲了父親,而是因爲自己?那麼她想讓自己做什麼呢?
曹若燕也笑了:“娘娘此言差矣,我覺得娘娘可以一步登天,由一個不起眼的才人,直接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並不是什麼修來的福氣,而是在江落城,娘娘爲皇上排憂解難,功勳卓著,皇上纔會對娘娘另眼相看。如果沒有這些,娘娘也不可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娘娘,我說的對不對?”
魯月琴聽了這話,不由地嘆了口氣,道:“是啊,要是沒有那件事,我不可能成爲宸妃,父親也不可能來到京城。但這件事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包括我父親,也不願意提及。曹小姐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爲什麼不說,我覺得這是好事,值得慶賀……”曹若燕故意非常高興地說道。誰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魯月琴打斷了-----
“曹若燕,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了。我知道你這次前來不僅僅是爲我父親祝壽,到底是什麼目的,你就直說吧。你是什麼人,我早就清清楚楚的了,你也不用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