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公子,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你還年輕,前路漫長,如果就這樣就……實在是可惜;再說了,你死了,娘娘怎麼辦?”喜梅故意這樣說道,看到付瑞海的身體一震,便又說道,“娘娘對你的一片情意,我相信付公子可以明白,既然明白了,爲什麼要躲避?說句實話,如果你死了,娘娘恐怕也不會苟活於世的。付公子,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可以對天發誓的。”
“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可那又怎麼樣,我現在的身份,她的身份,怎麼可能在一起,我不喜歡自欺欺人。”付瑞海很平靜地說道,“其實我說的道理,曹若燕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這幾天發生的事,我真的不明白曹若燕爲什麼怎麼做,如果我過去了,兩個人肯定要吵起來,喜梅,我覺得你肯定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娘娘的脾氣,如果你不過去的話,恐怕會,恐怕會……”喜梅想到曹若燕的態度,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付瑞海一看到這樣,知道喜梅也是無奈,如果自己沒有過去,不知道曹若燕會怎麼樣,想了想,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今天晚上我肯定會過去的,你就這樣告訴曹若燕。你還要告訴她,可能會晚一點,讓她等一等。”
“太好了,我聽你的話,就這樣告訴她。沒關係的,只要你去了,娘娘就會非常高興的。謝謝付公子,謝謝付公子。”喜梅跪下來,就要行禮。
“別這樣,在皇宮裡,讓人看見了不好。”付瑞海又把她扶了起來,說道,“其實我也是爲了你,在江落城的時候,如果不是你幫忙,最後一天的時候,我就不可能及時趕到,我義父、陳雪音皇甫夜就有可能死在曹生明手裡。那件事讓你在曹若燕前捱了打,我覺得對不起你,一直想做點什麼,就是沒有機會。喜梅,我一直想明白,曹若燕對你那個樣子,難道你一點也不怨恨,一點也不想離開嗎,就這樣忍氣吞聲,好嗎?”
“除了這樣,我還有別的辦法嗎?”喜梅苦惱地說道,“付公子,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如果沒有娘娘,我現在有可能就在妓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當初,是娘娘救了我,我纔有今天,否則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大恩大德,實在是無以爲報。我覺得現在這些算不了什麼,我是心甘情願。我知道,娘娘也是非常害怕,所以纔會這樣,說到底也是迫不得已,我可以理解。如果想發泄,發泄一下也好。”
“如果曹若燕聽到了這樣的話,一定是非常感動的,我覺得你應該告訴她。曹若燕如果知道了,從今往後就不會如此對你了。你也就用不着提心吊膽,每分每秒都非常害怕了。”付瑞海微笑地說道,看着喜梅,輕嘆一聲,又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回去吧,把我的話告訴曹若燕。”
“是。”喜梅說着,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看着她的背影,付瑞海深深地嘆了口氣,非常無奈。其實昨天晚上就想去找曹若燕,把事情問清楚,曹若燕到底想幹什麼。可昨天晚上皇上在那裡,不方便見面,只能作罷。沒想到曹若燕不甘心,下定決心,一定要見面。既然都有事情,那就開誠佈公,好好談談。今天早上魯望遠被送入天牢,付瑞海吃了一驚,這麼快?那皇甫夜呢,付瑞海非常擔心,打聽了一會,才知道沒有發現皇甫夜,也就放了心。付瑞海今天晚上的計劃本來是去和何雲秀見面,那天的事情付瑞海覺得對不起何雲秀,想去賠禮道歉。沒想到曹若燕也要求見面,想了半天,付瑞海還是決定先去何雲秀見面,把事情解釋清楚,然後再去見曹若燕。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可能會讓曹若燕非常不滿意,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自從何仲死了,何雲秀非常悲痛,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沒有人關心她,皇宮裡的人都知道了何仲的事情,瞧不起她,何雲秀無可奈何。這件事和曹若燕有關係,沒想到曹若燕會這樣做。自己不是已經答應了麼,爲什麼曹若燕出爾反爾、變本加厲?何雲秀早就應該想到了,曹若燕不可能說話算數,何雲秀也早有準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那天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何雲秀現在還不知道,本來想問問哥哥,已經來不及了,何華鋒被打入天牢,根本不可能見面的;而紫薇閣外面都是人,自己也出不去,該怎麼辦,何雲秀不知道,聽天由命?何雲秀做不到,既然曹若燕想讓自己死,自己也就不能讓她活着。爲了父親、爲了哥哥,何雲秀終於決定了,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反擊,就算是失敗了,也對得起自己。想到這裡,穿上夜行衣,就準備出發。剛一打開窗戶,就看見一個人飛了進來,動作非常快,那個人關上了窗戶,轉過頭來,何雲秀看見了他,吃了一驚:“歐陽元,你怎麼來了?”說完這句話,何雲秀突然想到什麼,冷笑一聲,說道,“歐陽元,你是不是這個時候過來想看看我在幹什麼,然後告訴曹若燕,讓她告訴皇上,我要圖謀不軌啊?”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我真的,真的非常失望,你明白嗎?”歐陽元苦惱地說道,看到何雲秀不理會的樣子,非常失望。又看了看何雲秀的打扮,忽然明白了什麼,急忙問道,“你這個樣子想去幹什麼,是不是想去找曹若燕?”
“算你聰明,我父親死了,哥哥也活不了多久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曹若燕。殺人償命,曹若燕這個樣子,必須付出代價。”何雲秀說着,就要往外走,卻被歐陽元攔住了,何雲秀不滿地質問道,“你想幹什麼,難道不想讓我爲父報仇嗎,讓開。”
“我不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去
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我讓你去了,我就不是歐陽元了。”歐陽元堅定地說道。看着何雲秀怒氣衝衝的樣子,又道,“說一句比較公平的話,其實你父親的死和曹若燕沒什麼關係。如果何太師可以想開一點,聽我的話,不要那麼固執,不可能有今天的。”
“你說什麼,歐陽元,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說,太讓我失望了。”何雲秀搖着頭說道,“父親以前就和我說過,你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剛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終於相信了,不得不相信了。如果沒有我父親,你怎麼可能有今天,怎麼可能是禁仕衛?可你現在忘恩負義、助紂爲虐……”
“忘恩負義、助紂爲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和曹若燕是爲了爲什麼,爲了你們;難道我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人嗎,爲了你們,我不得不委曲求全,爲什麼你不能明白我,我問心無愧。”歐陽元激動地說道。平靜了一會,接着道,“你誤會我了,我和曹若燕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助紂爲虐。”
“沒有助紂爲虐?那好,我問你,爲什麼要殺了陳雪音皇甫夜,他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據我所知,你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何雲秀質問道。不等歐陽元說話,又問道,“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禁仕衛,職責所在,無可奈何對不對?我再問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父親什麼地方不對了,盡忠職守,你居然那樣說他,就是和曹若燕一丘之貉。你今天跟我講說清楚,要不然我就殺了你,不可能心慈手軟的。”說着,何雲秀掏出了佩劍,對準了歐陽元。
“何雲秀,真沒想到,你會對我這樣,拔劍相向,我非常失望。”歐陽元痛苦地說道,後退了幾步,避開鋒芒。看着何雲秀,嘆了口氣,反問道,“到了現在,你們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麼,這件事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爲什麼以卵擊石。那個關風要對皇上不利,想要造反,死有餘辜。如果活下來了,造了反,天下大亂,怎麼辦?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曹若燕做的事雖然看起來非常過分,仔細想想,還是有點道理的,你說呢?”
“簡直是胡說八道。”何雲秀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那個關風,你也見過了,是那樣的人嗎,不是,根本不可能密謀造反,沒有那個能力。”
“可他想行刺皇上,對皇上下毒,這是千真萬確,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是假的。”歐陽元搖了搖頭,說道,“就衝這一點,這個人也不能活着。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姑息養奸麼,我相信你不會這樣。關於這一點,我覺得何太師也是非常清楚的,爲什麼如此固執?所以這件事說來說去,你們也有責任,不是曹若燕一個人的問題,你明不明白?”歐陽元苦口婆心地說道。
“那個關風根本就沒有下毒,不可能的事,我和他見過面,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對不對。可我覺得我不會看錯,這件事是曹若燕故意的,目的一目瞭然,非常清楚。歐陽元,皇上看不出來,你也看不出來嗎?”何雲秀反問道,“行刺的事情恐怕是逼不得已,那個環境裡面,如果是你,恐怕也是這樣。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孰是孰非,不能一概而論。”
“你說得對,我也覺得事情有問題,是曹若燕故意的,但畢竟是真的,那個關風無論如何都是必死無疑,就算沒有曹若燕,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也不可能放過他,職責所在,希望你可以理解。”歐陽元非常認真地說道,“曹若燕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爲了對付你們,關於這一點,我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是不可能放過曹若燕的,我會幫你殺了她的。”
“殺了她?你可以做到嗎?我記得幾天前你就這樣說過,結果呢,不了了之了。”何雲秀冷笑地說道,“說到底,你還是怕死,怕了曹若燕,所以你不敢。爲父報仇,責無旁貸,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就算是死了,我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說完以後,走了過去,走向窗口,卻被歐陽元攔住了。“讓開。”何雲秀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不讓開,我就殺了你。”
“你現在的聲音有點大了,難道你就不怕被發現?”歐陽元反問道,“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紫薇閣附近都是人,你這樣出現,很容易被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吧,反正已經是這樣了,我也不在乎。”何雲秀無所謂地說道,“只要可以殺了曹若燕,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可你覺得你可以殺了曹若燕嗎?如果你被發現了,不僅殺不了曹若燕,死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歐陽元提醒道。看到何雲秀滿不在乎的樣子,痛心疾首,“如果你不在了,讓我怎麼辦,是不是也想讓我跟着你一起死。”
“歐陽元,你別忘了,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已經入了宮,成爲了娘娘,我是皇上的女人,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何雲秀非常平靜地說道,“再說了,因爲這件事,我們兩個人已經是道不同不相爲謀,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你是曹若燕的人,可以殺了我;如果你不是,請你放了我。”
“何雲秀,你讓我說什麼你纔可以相信,我和曹若燕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你不相信我,爲什麼你看不出來,我是爲了你好?”歐陽元苦惱地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是禁仕衛,皇上的人,和曹若燕沒關係,也不可能幫她,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否則的話,我會非常難過的。”
“好一個忠君愛國的禁仕衛,歐陽元,你太了不起了。”何雲秀冷笑地說道,“如果你是這樣的人,就應該把我帶去見皇上,然後告訴皇上我想幹什麼,邀功求賞,這是個好
機會,千萬不要錯過啊。”何雲秀的語氣裡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事到如今,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是那樣一個爲了權力爲了地位不顧一切的人嗎?”歐陽元皺了皺眉頭,不服氣地說道,“那樣的人是曹若燕,不是我歐陽元…….”
“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沒有區別,出爾反爾,濫殺無辜,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已經完全清楚了。怪不得你們會在一起,我終於明白了,一丘之貉。”何雲秀有些憤怒地說道。看見歐陽元張了張口,擺擺手,接着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沒興趣。如果你還有點良心,還記得我父親,讓我走吧,成功與否,總要試一試。如果不能成功,就是死了,我也無怨無悔。”
歐陽元看她還要走,趕緊拉住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放棄,但你必須知道,你不是曹若燕的對手,如果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曹若燕根本就不會武功,和她比起來,我是武功高手,對付她,小菜一碟。”何雲秀一點也沒把曹若燕放在眼裡,無所謂地說道。
“你以爲曹若燕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嗎,也不想想,曹若燕是個什麼人,聰明伶俐,她肯定知道你不可能善罷甘休,肯定會去,說不定就是等你過去,請君入甕,然後一網打盡,你明不明白?”歐陽元勸道,“還有一點你別忘了,曹若燕身邊還有一個付瑞海,武功高強,你不是他的對手。”
何雲秀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仔細想想,覺得付瑞海不會是這樣的人,搖搖頭,說道:“不會的,付瑞海是個好人,在這個時候絕不可能幫助曹若燕。”
“何雲秀,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自欺欺人,你讓我說什麼好。”歐陽元無奈地說道,“昨天的事情我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是知道一點的。付瑞海如果是真心幫忙,昨天那個事情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付瑞海處處幫着曹若燕,你還看不出來麼,這個付瑞海根本就是假仁假義,你不能相信他。”
“不可能,我承認付瑞海和曹若燕關係不一般,但付瑞海是個明白大是大非的人,不可能助紂爲虐,昨天的事情,肯定有原因。”何雲秀這樣說道。何雲秀覺得付瑞海這樣做也可能是無可奈何,有可能是沒有機會,有可能是有其他目的,比如那個關風。想到這一點,覺得也可以理解。
“曹若燕和付瑞海的關係非常微妙,曹若燕喜歡付瑞海,顯而易見,付瑞海喜不喜歡曹若燕,我不知道,但付瑞海想辦法保護曹若燕,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來。昨天那種情況,付瑞海肯定是幫助曹若燕的,要不然怎麼會變成那樣,好好想想吧。”歐陽元分析道。看到何雲秀低下頭,似乎在考慮什麼,歐陽元舒了一口氣。歐陽元其實非常清楚,付瑞海之所以幫助曹若燕,也有可能是無可奈何。事到如今,歐陽元非常清楚付瑞海到底是什麼立場。剛纔爲什麼那麼說,也是一種挑撥離間。在歐陽元看來,如果何雲秀繼續和付瑞海在一起想方設法營救關風,必定是死路一條,曹若燕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何仲已經死了,何華鋒入了天牢,就剩下何雲秀一個人,自己必須想辦法保護。現在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何雲秀放棄這件事。
“你是說讓我放過曹若燕?”何雲秀明白了他的意思,試探地問道。不得不承認,歐陽元說得有道理。當然不是付瑞海的事,是另外一件事,就是歐陽元剛纔說的請君入甕這件事。如果歐陽元說對了,曹若燕真的是早有準備,自己去了以後,豈不是自投羅網?表面上不可能,實際上非常可能。淑妃娘娘和關風不就是這樣嗎,吃一塹長一智,自己不能重蹈覆轍。只不過……“可是我不想放棄,殺父之仇,如果就這樣算了,我不甘心。”何雲秀搖了搖頭,心有不甘地說道。
“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交給我,我不可能放過曹若燕,不僅僅是爲了你們,還是爲了我自己。”歐陽元非常堅定地說道。何雲秀看起來不會善罷甘休,歐陽元不放心。想了想,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件事答應下來,所以就這樣說道。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何雲秀冷哼一聲,冷笑地反問道---
“你說的話我可以相信嗎,上次沒有成功,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一定是曹若燕和你說了什麼。既然你上次可以放棄,這一次難道就不會嗎?”
“不會的,這一次我肯定不會,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放棄了,天打雷劈。”歐陽元詛咒發誓,卻看到何雲秀不屑一顧的表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但我說的是真的,何太師對我恩重如山,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不可能坐視不管。上次是爲了我自己,我可以放棄,這一次爲了你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拭目以待。”
何雲秀知道他是爲了自己,非常感動,想了想,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無話可說了。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你可以殺了曹若燕,我就聽你的話,老老實實的,不去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沒有成功,那就對不起了,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雖然沒有明明白白說出來,但歐陽元明白何雲秀的意思,如果自己沒有成功,何雲秀就有可能親自動手。想到這些,歐陽元嚇了一跳,如果何雲秀身體力行的話,就是死路一條。本來想勸幾句,但看到何雲秀態度堅決,就知道多說無益,只能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我沒有成功,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再說什麼;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天之內不可以輕舉妄動,不可以去見曹若燕,也不可以去見魯月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