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德齋裡,曹若燕正在梳妝打扮,今天就是聚會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李淑敏怎麼樣。雖然李淑敏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而且這幾天也沒有發生意外,有蓉兒看着,自己大可以放心了,這樣想着,曹若燕忍不住輕輕一笑。對於蓉兒,這個女孩不可靠,東倒西歪,既然這一次可以跟着自己對付李淑敏,那麼下一次會不會聯合別人對付自己?曹若燕這樣想着,知道自己不能心慈手軟,到了最後,必須趕盡殺絕,否則後患無窮。
當初如果李淑敏可以做到這一點,也就不會這樣了。曹若燕可不是李淑敏,該怎麼做,心裡非常清楚,不過那個蓉兒也不是普通人,看她的樣子,經驗十足。爲什麼,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然就不會怕了,更何況看她的樣子,和自己講條件,不卑不亢,曹若燕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不過畢竟是個小女孩,成不了什麼氣候,和自己比起來,小巫見大巫。曹若燕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現在畢竟是有求於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管是什麼樣的條件,只要是那個蓉兒提出來的,自己就必須答應,以後做不做,就看自己的心情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想到這些,曹若燕一陣冷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喜梅叫了進來,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目的地,宏芳宮。其實對於今天的事,曹若燕非常清楚,沒什麼把握,淑妃娘娘在鄭浩東心裡的地位根深蒂固,如果不把那件事說出來,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所以想要坐上皇后之位,決不能依靠李淑敏,曹若燕非常清楚,根本就不抱希望。
當初之所以在李淑敏面前這樣說,無非就是找一個藉口,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和曹若燕沒什麼關係,李淑敏說話不算數,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到,曹若燕沒有辦法,只能依靠自己,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曹若燕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李淑敏也是知道的,不應該大驚小怪。也許只有曹若燕自己才知道,如果今天的事情失敗了,那只是李淑敏自己的失敗,對於自己來說,反而是一種成功。這樣想着,曹若燕忍不住笑了起來,冷笑。
“魯貴人。”
走在路上,曹若燕忽然聽到有人這樣叫她,回過頭來,原來是惠嬪。想想也不奇怪,在這個皇宮裡,除了什麼也不知道、想要拉攏自己的惠嬪,還有誰理會自己?看到惠嬪,曹若燕返過身,迎了過去,走到惠嬪身邊,行了個禮,說道:“奴婢魯惠鳳見過惠嬪娘娘。”
“哎呀,幾天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快起來,快起來,我們是姐妹,何必如此客氣,讓別人看見了笑話。”惠嬪說着,扶着曹若燕站了起來,仔細地看了看她,關心地問道,“幾天不見,看起來臉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不舒服了。”
“也不是,就是前幾天着了涼,頭疼,幾天沒有出來,今天第一天出來,還是覺得不舒服。”曹若燕故意摸了摸額頭,然後皺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皇上突然讓大家過來,你看我身體不舒服,而且身份低微,和你們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我都不想去了。前天晚上皇上去了我那裡,親自和我說,讓我過來的,要不然我肯定不會過來,和你們在一起,無地自容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是貴人,地位不低。皇上喜歡你,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千萬不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啊。”惠嬪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皇上對我的好,我不敢忘記,可我的身份實在是…….”曹若燕顯得非常爲難,看着惠嬪,嘆了口氣,說道,“表面上是個貴人,可那也是皇上隨口一說,到底是不是這樣,說不定。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定下來,如果不是我姐姐,恐怕早就被人笑死了。”
“沒那麼嚴重吧,據我所知,皇上經常到你那兒去,對不對,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惠嬪非常認真地說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曹若燕接了過去---
“沒有那麼多,這半個月啊,皇上就去了兩次。那天晚上還是因爲知道我身體不舒服,所以纔去看了一眼。依我看,皇上早就把我忘了。”
“你不要那麼悲觀,如果把你忘了,就不會去看你了。”惠嬪安慰地說道,“你知不知道皇宮裡有多少女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皇上。比如說我吧,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經有三年沒有去看過我了。在他心裡,只有一個李淑敏,別的女人不過是過眼雲煙,看不上的。”
“姐姐別這麼說,皇上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姐姐是個好女人,他不會忘記姐姐的,可能是因爲太忙了,所以就顧不上。”曹若燕也安慰道。
“行了,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在皇宮裡這麼多年,皇上對我怎麼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說感情,肯定是有,只是和李淑敏比起來,那就沒有辦法比了。真不知道李淑敏什麼地方比我強,皇上居然那麼喜歡她,還這麼多年,依然如故,真讓人羨慕啊。”惠嬪感嘆地說道,搖搖頭看着曹若燕,接着說道,“我是沒什麼希望了,就看你的了,你這麼年輕,一定要想辦法把皇上拉到自己面前,不能讓李淑敏再這麼獨霸皇上了。”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可受之不起。姐姐進了宮這麼長時間,都還是這個樣子,更何況妹妹我了。”曹若燕故意說道,嘆了口氣,又道,“我現在什麼也不求,只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更何況淑妃娘娘對我這麼好,我也不忍心對她怎麼樣,這樣挺好的,真的。”
“你以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以平平安安得了麼,沒那麼簡單。”惠嬪聽到曹若燕說出這樣的話,以爲她改變了主意,非常擔心,於是就勸道,“
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的話嗎,李淑敏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一定要小心。如果是別的人,可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李淑敏不一樣,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別看她現在對你這麼好,過不了多久,發現你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威脅了她的地位,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那又怎麼樣,我沒什麼地位,也動不了她啊。”曹若燕爲難地說道,似乎無可奈何。
“什麼叫沒辦法,還記得我上次的辦法嗎?那個關大夫,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幫助,這件事就會成功的。”惠嬪故意說道。其實惠嬪的想法非常簡單,利用曹若燕,和李淑敏明爭暗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實在是一件好事。只是她不知道,曹若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次自己是被曹若燕利用了。
“什麼事啊?”曹若燕故作不知地問道。看到惠嬪的眼神,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說上次你在關風那裡說的話,可以嗎,萬一讓皇上知道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你怕什麼,關風是皇上的大夫,皇上現在非常信任他,如果他說什麼,皇上一定會相信的。”惠嬪非常自信地說道。
“可畢竟是淑妃娘娘,皇上真的會相信嗎?”曹若燕故意問道,“如果事情沒有成功,不僅僅是關風,就算我們,也自身難保。而且上次你也看見了,關風好像並不同意,我看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曹若燕說着,故做苦惱地搖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在誣陷李淑敏,所以就不會成功?”惠嬪反問道。看到曹若燕猶猶豫豫的樣子,非常着急,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是事實,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沒有真憑實據,要不然李淑敏活不到現在。只要那個關風願意幫助我們……”
“可你也看見了,他根本就不願意。”曹若燕故意說道,“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看出來。”
“沒有看出來,不可能,既然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就一定可以看出來。”惠嬪非常肯定地說道,“之所以沒有說出來,依我看,恐怕是怕惹禍上身,這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李淑敏不是一般人,得罪了她,可沒什麼好處。關風是個聰明人,當然可以看得出來。越是這樣,我們越要讓他把話說出來,這樣我們纔有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姐姐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曹若燕搖了搖頭,這樣說道。看着惠嬪,急忙問道,“姐姐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是有好辦法了吧,不如說出來聽聽。”
“還有什麼辦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情況說清楚,讓關風明白利害關係,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其實,我也不僅僅是爲了我們,更重要的是爲了皇上。這麼多年,皇上還沒有孩子,以後江山社稷該怎麼辦,真讓人擔心。”惠嬪非常苦惱地說道,“爲了皇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那個關風是你帶進來的,如果沒有你,他怎麼可能入宮?知恩圖報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就衝這一點,他也會幫你的。”
“怎麼可能呢,上次你也看見了,他說過,不會那麼做,怕只怕…….”曹若燕說着,故作爲難地看着惠嬪。
“那是因爲他不知道李淑敏的厲害,如果有一天知道了,肯定不會這樣。看起來李淑敏還沒有對他怎麼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前兩次,李淑敏早就動手了,這一次,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不知道李淑敏想幹什麼。不過這也是個機會。”惠嬪剛開始非常失望,忽然想到什麼,眼前一亮,湊到曹若燕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說完以後看着曹若燕,有些驕傲地問道,“怎麼樣,我的辦法不錯吧。”
“好是好,可我就怕弄巧成拙。不僅沒有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而且還會讓關風對我們產生懷疑。”曹若燕爲難地說道,“更何況我們沒有人。”
“對啊,關鍵就是沒有人。”惠嬪想到這裡,也非常苦惱,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在意。
曹若燕仔細想想,惠嬪說的辦法的確是個好辦法,如果可以這樣,的確是一箭雙鵰。至於讓什麼人去做,付瑞海肯定不行,如果讓他去,不知道會怎麼樣;歐陽元,曹若燕想到了這個人,是個辦法。想了一下,才說道:“姐姐的辦法非常好,只不過需要一個人的幫忙,確實不太好辦。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想到了一個人,也許可以幫忙,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願不願意。”
“什麼人,快說來聽聽。”惠嬪急切地說道。看到曹若燕猶豫的樣子,非常着急,想了想,急忙說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覺得這個人就是……”曹若燕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何雲秀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魯答應和惠嬪娘娘嗎,怎麼站在這裡?”何雲秀說着,走到兩個人面前,特意加重了“魯答應”這個詞的語氣,目的就是讓曹若燕知道自己的身份。
曹若燕和何雲秀針鋒相對,當然知道何雲秀是故意的,非常生氣,但惠嬪在這裡,不能表現出來,微微一笑,說道:“奴婢魯惠鳳見過何貴人。”
“起來吧。”何雲秀非常得意地說道,看着曹若燕這個樣子,敢怒不敢言,何雲秀就非常舒服,不管怎麼樣,曹若燕這個地位,自己就有機會。剛要說什麼,卻聽見惠嬪不依不饒地說道------
“何貴人說錯了話吧,魯惠鳳早就不是什麼答應了,而是貴人,皇上金口玉言,難道何貴人不承認。”
“哎呀,你看我的記性,居然忘了這件事,實在是不應該,魯貴人,我說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何雲秀說着,笑看着曹
若燕,冷笑道。
“何貴人說的什麼話,皇上不過是隨口一說,是不是真的,實在說不清楚。”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還沒有冊封,我現在仍然是個答應,何貴人沒有必要太認真。”
“還是魯答應聰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何雲秀冷笑地說道,根本就不給曹若燕面子,“既然魯答應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我就不說什麼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魯答應那麼聰明,應該非常清楚吧,就不需要我說了吧。千萬不要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否則的話,沒什麼好結果。”何雲秀故意這樣說道,也算是給曹若燕一個提醒,沒想到曹若燕還沒有說話,惠嬪就發話了-----
“何貴人是什麼意思,魯貴人自從入了宮,本本分分,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淑妃娘娘也特別喜歡,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非常好,善解人意,所以纔會如此。我知道何貴人非常不服氣,但也不能這樣吧,我記得淑妃娘娘說過,不管怎麼樣,我們大家要團結,爲皇上排憂解難。如果淑妃娘娘知道何貴人這樣,恐怕不好吧。”
聽到惠嬪這樣說話,何雲秀明白了,惠嬪已經是曹若燕的人了 。尤其是看到曹若燕得意洋洋的樣子,何雲秀已經完全清楚了,這兩個人已經是狼狽爲奸。惠嬪看來還不知道曹若燕的真實身份,所以纔會這樣。雖然看不慣惠嬪的所作所爲,可看到她被曹若燕利用,也是非常擔心,忍不住提醒道:“惠嬪娘娘也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入別人的圈套,要不然就悔之晚矣了。我希望你記住我的話,惠嬪娘娘,我絕不是危言聳聽,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現在不聽我的話,以後出了事,會後悔一輩子的。”何雲秀說完,看了看惠嬪,又看了看曹若燕,徑自往前走去。
“她是什麼意思?”看着何雲秀的背影,惠嬪忍不住奇怪地問道。回過頭看見曹若燕居然哭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何雲秀說的話不對?”
“姐姐,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啊。”曹若燕哭着說道,“其實這個何貴人早就看我不順眼,一直再想辦法挑撥離間。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有一天晚上,皇上本來打算去紫薇閣,可我身體不舒服,皇上不放心,就過來看我,然後就留在我這裡。就因爲這個,何貴人對我不滿意。先是在我姐姐宸妃娘娘面前搬弄是非,現在又和你這樣說,這樣下去,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她地位高,如果她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我就百口莫辯了,我……”曹若燕說到這裡,忍不住哭了起來。
“別哭了不哭了,我在這裡,會幫你的。何雲秀居然是這樣的人,真沒想到,小肚雞腸、有仇必報,這個事情還要斤斤計較。”惠嬪感嘆地說道,很顯然,她是相信了曹若燕說的話,嘆了口氣,幫曹若燕擦擦眼淚,說道,“你放心,她說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如果她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的話,我會盡可能幫你說話的。別看我在皇上面前得不到什麼寵愛,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說的話,皇上還是會聽的。尤其是何雲秀這樣的人,剛剛入宮不久,說的話,皇上根本就不會相信,你就放心吧。”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魯惠鳳沒齒難忘。”曹若燕說着,欠了欠身,算是感謝。擦擦眼淚,急忙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過去吧,要不然淑妃娘娘和皇上該不滿意的。”曹若燕說完,就要往前走。卻聽見惠嬪叫住了自己,回過頭,惠嬪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了-----
“着什麼急啊,皇上和淑妃娘娘感情不一般,自然要單獨在一起呆一會,如果這時候過去,打擾了別人,反而不好。”惠嬪故意說道,其實是爲了剛纔的事情,看了看周圍,沒什麼人,壓低聲音,問道,“你剛纔說了,有個人可以幫我們的忙,這個人是誰啊?”
原來是這個問題,曹若燕一陣冷笑,看來惠嬪已經等不及了。雖然心裡這樣想的,表面上不動聲色,故作爲難地想了一會,才說道:“你覺得歐陽大人怎麼樣?”
“禁仕衛歐陽元?”惠嬪非常吃驚地說道,“你怎麼認識他的,他願意幫忙嗎?”
“我也不知道,見過幾次,印象不錯,是個非常正直的人,武功高強,我們不就是需要這樣的人嗎?”曹若燕故意這樣說道,“而且皇上已經說了,讓這個人保護關風,依我看,如果不得以,非要那麼做的話,只能依靠這個人了。不知道姐姐有什麼看法。”
“的確是個好辦法。”惠嬪忍不住點了點頭,“如果這個人可以幫助我們,肯定是事半功倍。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畢竟是禁仕衛,皇上的人。”
“姐姐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們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我們自己,而是爲了皇上。”曹若燕認真地說道,“禁仕衛也是皇上的人,如果知道了我們的目的,肯定會幫忙的。”
“你是說把這件事告訴歐陽元?”惠嬪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問道。
曹若燕點點頭,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是爲了皇上,那就是好事,正大光明,我相信歐陽大人可以明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怕不幫忙。當然,這件事讓我去說,我和他見過面,知道該怎麼辦,姐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沒想到妹妹已經想到了,真是太好了,如此這樣最好不過了。”惠嬪非常高興,曹若燕居然有這樣的辦法,如果有了歐陽元的幫忙,這件事肯定是事半功倍。“只是不知道妹妹準備怎麼樣說服歐陽大人幫我們的忙?我可是聽說了,這個歐陽大人非常冷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怕他不會聽你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