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起她的時候嗎，我看得出來，你非常緊張，可能是不想讓我怎麼做，我就知道你認識陳雪音，而且關係不一般。
即使你沒有告訴我，我也知道。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我還是要殺了她，只是爲了一個人-----付瑞海。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我知道你對我的做法不滿意，可我還是要這樣。這輩子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改變不了了，是曹生明和付瑞海害了我。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這輩子，無能爲力了，請你原諒。”說完，深深地磕了三個頭。聽見有人走了過來，便站了起來。
喜梅走到她身邊，對她說道：“小姐，柳大掌櫃的來了。”
曹若燕一聽，趕緊擦乾眼淚，回過頭，看到柳德勝走了過來，也急忙迎了過去，欠身行禮，笑問道：“柳大掌櫃，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託曹小姐的福，一切安好。”柳德勝拱拱手，客氣地應道，“就是幾日沒有見到曹小姐，非常掛念。聽說曹小姐已經順利入了宮，可喜可賀。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是不是一帆風順？”
“託柳大掌櫃的福，一切非常順利，事情按照本姑娘預想的方向進行。我想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我需要的效果。”曹若燕擡起頭，充滿希望地看着天空，嘴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收回目光，回頭看着柳德勝，又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哦，我沒有讓他們來。”柳德勝回答道，“曹若燕現在身份特殊，已經是宮裡的娘娘了，那些人行動粗魯，我怕惹了娘娘，讓娘娘不開心；再說，現在是白天，這裡是京城，人多眼雜，我們一起出來，恐怕不太方便。所以我讓他們留在家裡，曹小姐有什麼話就對我一個人說好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柳大掌櫃高擡我了，我雖然入了宮，可也並不是什麼娘娘，要到那個位置，估計會要等一段時間。不過你想的非常周到，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能跟大家見面，希望他們體諒。”曹若燕略帶歉意地說道，“不過我現在非常想見一個人。”
“可是嶽先生？”柳德勝問道。
“正是。”曹若燕點點頭，說道。怕柳德勝誤會，又解釋道，“柳大掌櫃，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看不起你們，也不是不信任你們。只是你們幾個人太惹眼，不好做事，也不能經常出來，我沒有辦法和你們經常見面；而岳雲非是個讀書人，看起來非常平常，出現在這裡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曹小姐的好意，柳德勝非常明白，曹小姐也是爲了我們，怪只怪我們當初爭強好勝，以至於落到現在人人喊打的局面，實在是悔不該。”柳德勝非常懊惱地搖搖頭，“嶽先生是個人才，我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曹小姐看中他也是理所應當，沒什麼可說的。柳德勝只希望曹小姐不要忘了我們，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幫忙儘管開口，我們也會盡心盡力的。”
“那是當然，嶽先生雖然非常聰明，武功卻不行，必要的時候不會少了你們的。”曹若燕隨口應道，“岳雲非現在在哪兒，和你們在一起嗎？”
柳德勝搖搖頭：“沒有，自從他回到了京城，我們就沒有見過他了。”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了，“哦，對了，我們還是見過一面的，是他主動找到我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並沒有多停留。神神秘秘的，到底幹了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們。”
岳雲非果然非常謹慎，居然連柳德勝都沒有說。曹若燕接着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聽說喜梅每次都是通過你，才找到他的？”
柳德勝搖搖頭，道：“岳雲非具體在哪裡我還真不知道，每次我都是把曹小姐的吩咐寫在紙上，釘在飛鏢上，扔到一個專門的地方，他自己會來取。”
曹若燕明白了，怪不得柳德勝也不知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她覺得岳雲非既然讓柳德勝這麼做，他所在的地方就不會遠。“你可不可以帶我到那裡看看？”曹若燕接着問道。
“這-------”柳德勝有點犯難，畢竟他答應過岳雲非，不會告訴別人。可現在對方是曹若燕，能不能說呢？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曹若燕和柳德勝擡頭看去，來人竟是岳雲非。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走到曹若燕面前，拱拱手，說道：“岳雲非見過曹小姐。”
“嶽先生，我們是老朋友了，何必如此客氣，起來吧，隨意就好。”曹若燕非常禮貌地說道，看到岳雲非站起來，又問道，“嶽先生是怎麼知道
我在這裡的，難道嶽先生是諸葛轉世、掐指會算？”曹若燕開玩笑似的問道。
岳雲非不好意思地笑笑：“曹小姐過獎了，如果嶽某真的有那樣的本事，現在也就不在這裡了。剛纔我去了曹府，本來想打聽一些情況，突然聽說曹小姐回來了。覺得曹小姐可能有一些話要叮囑之下，就去尋找；發現曹小姐並不在家，思來想去，覺得曹小姐有可能來了這裡，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不虛此行。”
“嶽先生果然聰明，不錯，我這次回來，除了辦事情，更重要的就是看看我的奶孃，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讓我一生難忘。當初下葬的時候，我不在這裡，沒有辦法看到她入土爲安，心裡非常愧疚，所以一回來就過來看看。”曹若燕回過頭，看了一眼李嬤嬤的墓碑，然後又對柳德勝說道，“這還得謝謝柳大掌櫃，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就靠喜梅一個人，不可能辦得如此妥當。”
“曹小姐客氣了，當年救命之恩不敢忘懷，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曹小姐就不用再提了。”柳德勝謙虛地說道，“只要曹小姐看得起我們幾個，願意讓我們效勞，柳德勝就感激不盡了。”
“柳大掌櫃說的什麼話，當初我們是義結金蘭，如果背信棄義，天打雷劈，我是你們的妹妹，怎麼敢看不起哥哥？”曹若燕義薄雲天地說道，“當初你們高擡貴手，放了小妹，大恩大德，小妹不會忘懷。現在這樣，小妹也沒辦法，希望大哥可以耐心等待，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出來的。”
“曹小姐不必解釋，你的人品，柳德勝信得過。”柳德勝點點頭，認真地說道。
看着他們客套完畢，岳雲非站出來，說道：“曹小姐，你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有些事需要儘快商量，不能耽誤。你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自己還沒有着急，岳雲非就着急了，看來果然不是一般的事。曹若燕心中有數，回頭看看柳德勝，柳德勝明白她的意思，便說道：“二弟和曹小姐有什麼話儘管去說吧，柳德勝明白江湖規矩，不會偷聽。我就在不遠的地方，曹小姐有什麼事情，隨時吩咐。”說完，柳德勝就走開了。
看到柳德勝走遠了，曹若燕也安了心，事關重大，她不希望別人聽到。尤其是今天，要和岳雲非開誠佈公，就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了。對喜梅使了個眼色，讓她注意柳德勝，自己則和岳雲非往裡面走了走。
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們說話了，曹若燕才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岳雲非，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曹小姐這話可不對的，明明是你找的我，怎麼讓我開口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小姐是不是在皇宮裡過得不太順利，想問問在下下一步該怎麼辦？”岳雲非故意調侃地說道。事實上，曹若燕在皇宮裡怎麼樣，上次和付瑞海見面，自己已經非常清楚了，曹若燕是什麼人，他是瞭解的，他也相信曹若燕可以在那裡如魚得水。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希望曹若燕把話說開而已。
“嶽先生也是瞭解我曹若燕的，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會在皇宮裡過不下去嗎？”曹若燕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在皇宮裡非常順利，可以說是如魚得水，皇上已經注意到了我，並且讓我單獨住在一個地方。要不是今天要出來，我可能已經被皇上寵幸了。”
“我覺得這個時候曹小姐未必希望得到皇上的寵幸？”岳雲非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說道。
曹若燕吃驚，沒想到岳雲非居然看出來了，果然是什麼也瞞不了他，但曹若燕並沒有馬上承認，只是問道：“何以見得？我爲了這一天煞費苦心，好不容易來到了，你覺得我會平白放棄麼？”
“如果曹小姐是普通女子，機會難得，自然不能隨便放棄；可曹小姐女中豪傑，應該不會爲了一朝一夕的恩寵浪費了更多的機會。我說的對不對啊，曹小姐？”岳雲非非常瞭然地問道。
曹若燕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嶽先生就是聰明，沒想到這麼快就看透了我的想法。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對於你們男人來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尤其是對於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什麼女人沒見過，如果我那麼快就答應他，他自然不會對我長長久久。所以剛開始我就要拒絕他，讓他覺得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就會對我另眼相看。”曹若燕剛說完，就聽見一陣掌聲，回頭看去，正是岳雲非。
鼓掌完畢，岳雲非笑着說道：“曹小姐果然聰明，把一切都想的如此周到，我原來還有些擔心，害怕曹小姐急於求成，誤了大事，本來還想提醒一番。現在看來是我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了。曹小姐看得這麼遠，實在是讓我佩服。曹小姐只要
你可以堅持這樣下去，此事必成。”
“多謝嶽先生。有了嶽先生這番話，曹若燕以後就更有信心了。”曹若燕客套地說道，“其實我曹若燕一點也不着急，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耗下去，等個一兩年是沒有問題的。我現在就是擔心嶽先生你等不了。”
岳雲非聽了這話，一愣，笑道：“曹小姐何出此言，既然你都不着急，我岳雲非何必着急。如果我憑白無故着急，那不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嗎？”岳雲非說着，笑了起來，“我的作用是爲曹小姐出謀劃策，曹小姐需要我了，我就出來說幾句；如果曹小姐不需要，我可以什麼都不說。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成的事，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耐心。曹小姐等得起，我岳雲非自然等得起。”
曹若燕聽後，不住地點頭：“嶽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曹若燕非常喜歡，可就是有點擔心，害怕嶽先生嘴上這麼說，心裡未必這樣想。”
“曹小姐何出此言啊？”岳雲非不知道曹若燕爲什麼會這樣說，所以才問了一句，心裡隱隱地感覺到曹若燕好想知道了什麼，“相處了這麼多年，難道曹小姐還是不願意相信嶽某的爲人嗎？”
曹若燕搖搖頭：“不是不願意相信，而是根本就無法相信。”看着岳雲非，曹若燕收起了笑容。接着說道，“進宮之前，你讓我把你推薦給我父親，並且還告訴我了夜明珠的秘密，我非常感激，也答應了你的要求。至於你在我父親面前怎麼樣，他相不相信你，我在皇宮裡，我管不着，愛莫能助。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隱瞞我你親手殺了六皇子，帶走了他的兒子，還帶走了皇甫夜。這些事那麼重要，你卻沒有告訴我半個字，讓我怎麼相信你？”
“你居然知道這些？”岳雲非感到震驚，來不及細想，就脫口而出。說完以後，略想一下，忽然明白，“是不是付瑞海告訴你的？”除了他，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些事，也沒有人會告訴曹若燕。
“是又怎麼樣，你知道他是不可能騙我的。”曹若燕非常得意地說道，“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告訴我嗎，因爲他想讓我遠離你。因爲他看出來了，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和你在一起非常危險。”曹若燕說着，輕輕地笑了。
從她的笑容之中，岳雲非感到了一絲明瞭，一絲看穿，當然還有狡猾。他認爲曹若燕是不會輕易放棄他的。便故意問道：“曹小姐應該沒有答應他吧？”
“如果我答應了他，我還會在這裡和嶽先生說話嗎？”曹若燕笑着反問道，“放心吧，我沒有答應他。嶽先生是個人才，既然是人才，就不應該被埋沒，尤其是現在，我需要人才，就更加不會虧待嶽先生了。再說了，嶽先生那麼瞭解我，可以說是我的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是不會隨便放棄的。”
“曹小姐果然是大度之人，嶽某佩服。陳小姐認我爲知己，實在是嶽某所受影響。曹小姐放心，嶽某一定爲了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岳雲非急忙表態。
曹若燕卻沒有那麼輕易相信，一擺手，說道：“嶽先生還是不要那麼早把話說出來，以後如果做不到，可就讓人看笑話了。鞠躬盡瘁也好，粉身碎骨也罷，曹若燕都不稀罕。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嶽先生可以給我說一句實話，不知道嶽先生願不願意坦誠相告啊？”
岳雲非皺了皺眉頭，問道：“曹小姐說的還是那些事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付公子已經告訴你了。曹小姐何必多此一問呢？”
“付瑞海告訴我的是付瑞海說的，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騙我，但他對你有偏見，所以他說的話我不可以完全相信；再着說了，嶽先生對我有沒有誠意，我想通過今天的事情一探究竟。如果嶽先生願意坦誠相告，過去的一切我曹若燕既往不咎，不僅如此，反而更相信嶽先生；如果嶽先生還是準備故意隱瞞的話，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但是我絕不會輕易放棄你，你知道我那麼多秘密，我不可能留着你了。岳雲非，你非常清楚我的手段。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曹若燕一甩袖子，警告地說道，向前走了幾步，不再理會岳雲非。
岳雲非知道曹若燕這次是玩真的，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的答案，恐怕難逃此劫。想了想，嘆了口氣，拱着手，說道：“曹小姐果然厲害，嶽某不是你的對手，只能甘拜下風。有什麼問題，曹小姐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盡力回答。”
“我喜歡嶽先生這個態度。”曹若燕滿意地點點頭。笑了笑，正色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在什麼地方碰到皇甫夜的，爲什麼會把他帶在身邊，你有什麼目的？”之所以先問皇甫夜，是因爲曹若燕覺得他和自己的關係密切，必須問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