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用來捆住周餘弦的鐵絲繩,截截崩斷,周餘弦的人直挺挺,以腳後跟觸地,硬生生立了起來,如一具殭屍。周餘弦的頭髮隨着那股淡淡的黑氣飄動着,一對黑得發亮的眼睛閃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毒光,他的臉上,像戴了面具似的看不到任何表情。
這一刻,“惡魔”西蒙,在周餘弦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惡魔!
“你、你真是那混蛋?”西蒙驚恐地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的手依然保持着舉刀下刺的姿勢。
西蒙意念一動,房間裡所有的插座忽地一齊爆發出了火花電光,幾道電被抽離在空氣中顯現,抽打在了周餘弦身上。同時,西蒙手中的短刀變作了一把手槍,啪,朝周餘弦連開了三槍。
電擊跟槍擊都命中了周餘弦,卻見周餘弦恍若不覺,仍是用那對毒蛇般的眼睛看着西蒙,嘴裡字字道:“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如死神索命時發出的聲音。
周餘弦的黑影閃電般撲向了西蒙,竟是恢復了身負武功時的狀態,西蒙早有防備,用入夢曲改變夢境,令得一旁的牆壁猛地凸出,擋在了身前,他轉身就逃。
一身大響,周餘弦銅骨鐵皮般的身軀撞破了厚牆,在西蒙逃走之前,飛快地抓住了他一隻手臂。
“嚓”的聲,溫熱、腥臭的鮮血濺在了周餘弦的臉上,兇狠的西蒙自知難敵,竟果決地卸下了自己一隻胳膊!
就這一阻隔,西蒙身形陡然變得閃動模糊,又要化作意念遁去。西蒙快,周餘弦身上的戾氣卻更快,如病毒蔓延,以空氣爲介質,瞬間瀰漫開來,包裹住了西蒙閃動的影子,周餘弦人隨之而至西蒙身前。
“不可能!你根本不懂入夢曲,怎麼能在夢中控住我?”西蒙逃跑失敗,又被打回原形,當週餘弦欺近他身前時,他猶自不願相信。
“曾棄雲,小竹在房間裡,你帶她回家。”周餘弦冷冷道,他沒有回頭,卻知道了曾棄雲跟服務員、酒店保安等人都衝上樓來了。
說罷,周餘弦的伸手一探,五指插入了西蒙的胸口,抓住西蒙胸膛裡一顆還在跳動的心。
咔嚓!
西蒙淒厲慘叫了起來,他的另一隻手臂也被周餘弦
生生擰了下來,鮮血直噴,周餘弦把血肉模糊的手臂拿到了西蒙的眼前,道:“你的手,想不想再看看你的心?”
旁邊圍觀的衆人,看得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嚇得連聲尖叫起來。
西蒙也是剽悍,面對斷臂之痛,他咬牙只發出了輕聲呻吟,並不慘嚎暈倒,怒道:“去你媽的混蛋,殺了我吧!”
“這就求死了?你高超的造夢邪術還沒使出來呢!”周餘弦冷得沒有一絲人味的聲音道,“你這種表面老實巴交,暗地裡壞事做絕的人最怕什麼?侮辱犯、殺人犯,你來告訴我?”
“我最怕幹你媽那個臭女人!”西蒙大罵,心被周餘弦抓住,想死又死不了,痛得渾身抽搐。他幾度嘗試想直接衝出任竹的夢境,但全身被周餘弦那不知爲何物的戾氣包裹,逃離不了。
“讓我告訴你,你這種噁心的寄生蟲,怕見光!所以,我給了你一個很好的‘表演’機會,如果你能把握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逃生。”
說罷,周餘弦的手從西蒙身體裡抽回,鬆開了其心臟,帶着西蒙一陣風似的飄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邊,撞開玻璃,徑自躍了出去。
兩人落地時,周餘弦扯掉了西蒙一條遮羞的浴巾,西蒙全身赤條條地落在了馬路邊圍觀的路人眼前,路人紛紛側目,發出了各種驚異的聲音。
“啊!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西蒙徹底崩潰了,聲嘶力竭。他想要用手去矇住下體,卻忘了自己兩隻手都斷了。
西蒙緊閉着眼,不敢去看旁邊的人,他表情猙獰可怖,同時又漲紅了臉,一聲又一聲的哀嚎,羞恥得快要暈死。在西蒙看來,路邊昏黃的路燈,都亮過了舞臺的聚光燈,此時他正在裸體爲大家舞蹈,比任何一個小丑都獻醜!
周餘弦猜的果然不錯,西蒙扭曲心靈下的自卑跟怯懦,註定他只敢躲在黑夜裡、面具後、睡夢中行兇,當真正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那他會比死還難受,尤其是此刻裸體在衆人面前!
這次輪到周餘弦笑了,他發出了癲狂的復仇後的快感。
“這裡人太少,你的精彩的表演,應該讓更多人欣賞到!”周餘弦抓住了西蒙
的頭髮,飛速穿行在大街上。
整座城市開始出現樓房坍塌、連環車禍、天降飛屍等莫可名狀的災難……西蒙雖然無法逃走,入夢曲邪術卻還能施展,他已經不顧一切製造殺死周餘弦的兇險,即便他的人還在周餘弦手上,大不了同歸於盡。
霎時間,城市猶如世界末日降臨,成了一片火海、廢墟,災難以中心發射向城市四面擴散。
“不管你怎麼折磨我,你們也會死的,你心愛的任小姐也逃不掉!哈……你以爲這樣結束了?”西蒙狂笑了起來,“我知道逃不過那老不死的手心,早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底牌!”
周餘弦心中只有報復、仇恨,他聽不到西蒙的話,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死去的人、毀壞的家,任由恐怖繼續着,他雙眼血紅,只管拖死狗一樣拖着西蒙前進。
其實周餘弦的腦子還保有兩分清醒,但這種填滿內心的仇恨、給他力量的戾氣,使他充實、快意,他期待去破壞、殺戮!
西蒙見周餘弦對他的話置之不理,恍若未聞,怒喊:“嘿!你這條瘋狗聾了嗎!”
“住手!”忽聽哈薩利的聲音響起,頓時只見周圍的正在坍塌毀壞的事物靜止了,各種聲音也聽不見了,略一停頓後,毀壞的一切竟然開始自動復原,掉落的磚牆在往回砌、爆炸的火光熄滅。
“周,你想毀了這座城市、毀了任小姐的記憶麼?你身上黑暗的氣息又是怎麼回事?”哈薩利的身影擋在了周餘弦的面前,愕然驚道。
周餘弦冷冷盯着哈薩利看了半晌,好像不認識哈薩利一般了,道:“在最危險的關頭,你去哪裡了?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可知道這畜生差點做了什麼?”
哈薩利道:“我中了西蒙的圈套!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功課平平,入夢曲學得很差,我卻沒想到他是假裝的,其實他早到了入夢曲的‘明洞’境界,可以自由穿梭、跳躍到任何一段記憶。他製造出假象,騙我追去了另一段記憶……”
“夠了!別再廢話,再阻擾我報仇,連你一起殺了!”周餘弦喝道。
“這個世界已經在漸漸放緩運轉,任小姐的思想記憶面臨崩潰,要死了你也不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