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點的時候，老樹打了個響指，向方朝臣彙報，他四人團隊合作，初步工作已經完成了。方朝臣很滿意他們的效率，點了點頭，示意他說。
“馬潔潔跟郭明家的基本人格特徵，俺已經算出來了……”老樹語速利落，照着他手寫出的兩張稿子飛快的念着，一掃之前粗魯莽夫之態：
“馬潔潔，一個月平均下來，每天九個小時在工作，在家八小時，其餘時間分散在餐館、商場、劇院等公共場合；從事傳媒業，拋頭露臉的機會雖多，但常聯繫的卻只有兩個大學女同學，基本上也才一個月才見一次面；打出的電話幾乎都是工作上的事；她最愛去的是市圖書館，一個月三次借書還書。
根據人格特徵分析，她這是典型的外熱內冷，有些多疑焦慮型人格。表面精明幹練，在工作上、友情上游刃有餘，但內心始終保持着高度戒備，不想讓人走進她的私人世界，這種人真正的社交圈很窄，也很難交到男朋友。再用概率學一算她的活動軌跡，她有很重的精神潔癖，所以一般不會去犯罪或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她跟郭明家表面上的關係呢？不在她的親密聯繫人範圍之內？”方朝臣“唔”了一聲，問道。
“昌一傳媒現在體量已經不小，郭明家作爲公司的掌舵人業務繁忙，而馬潔潔只是公司編輯部的一個小主編，所以邏輯上馬潔潔幾乎不會跟郭明家接觸太多，事實上也是如此，最起碼根據證據分析是這樣的。馬潔潔通訊錄裡有郭明家的號碼，最後一次聯繫還是三個月前了。”老樹拿筆在稿子上圈了圈，說道。
“只能說明他兩個人隱蔽得好。”方萍道。
“是的。”老樹點頭同意，“下面再看看郭明家。郭明家北極土著二代，生於商人世家，父母倆人都經商，家族企業不大不小，所以郭明家從讀書時就有那麼點頭腦。大四跟同學開始創立昌一傳媒，事業一路走高至今。他有個女朋友，也是貌美家富，真是事業愛情雙豐收！”
“富二代恁地牛逼，樣樣都不得了！”胖虎讚歎道。
“如果非要找下這小子二十多年來有什麼挫折，可能就是他讀高中時遇到搶劫，被捅了一刀，差點失血而亡。在這之前，他的性格還較爲靦腆內向，受傷後修養了一年，重新回學校上課，身子骨反而變得比以前好了，性格方面也變得外向熱烈，樂於助人，喜歡替同學們打抱不平……”老樹繼續說了下去。
方朝臣聽到這兒，打斷了他，“等等！那小子差點失血過多身亡，傷還是挺嚴重的，恢復後身子竟然比之前還好，仔細想來，恰好他也會些武功，我很有理由懷疑他是這一年去學的！”
“方隊跟俺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俺覺得最值得注意的還是他性格上的大轉變，一般人受了這種傷害，會多多少少有些心裡創世甚至抑鬱，他卻一反常態。但經過仔細一分析，也說得通，他是在通過幫助別人，慰藉自己當初受到威脅沒得不到救助的心靈。
其他方面，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郭明家是典型的社交達人，處事得體，人脈廣泛，深得各方好評，昌一傳媒熱衷關愛留守兒童公益項目，所以他公衆形象也佳。”
老樹彙報完畢，方萍又將第二次他們的人脈圈篩選名單大概介紹了一下，暫時沒法提取出可疑人員，這就是整個團隊忙活一晚上取得的工作成果。
“那搞了大半天，說來說去，這兩個人的思想道德境界貌似挺高的嘛……”方朝臣聽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頭看着周餘弦，“他們有沒有透露出找你爺爺是因爲什麼，或者類似的意思？”
“沒有啊，我不記得有。這羣神經病上來就綁了我，追問我去世了二十年的爺爺在哪裡，你說能有什麼好事嗎？”周餘弦想也沒想，便即沒好氣的罵道。
“你小子別這麼急嘛……我知道你說過他們是因爲你那什麼彈華指功夫，所以懷疑你爺爺還活着，但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這個理由懷疑貌似也挺合理的。你放心，今天的調查結果只是初步的，並不代表我們就認定這兩個人是什麼光明偉岸的良民了。”方朝臣說着，不徐不疾，有條不紊的安排了明天
的工作，看來他在心中早已經計劃好了：
明天開始，方朝臣跟周餘弦一隊監視郭明家，王見斜跟方萍一隊負責監視馬潔潔，二十四小時監控，隨時彙報、記錄、交流，爲期最少一週以上。
“誒誒誒，方隊，那俺幹什麼？”老樹一看方朝臣竟沒安排他的工作，大是不滿。胖虎也抗議叫道。
方朝臣一拍他兩人肩膀，笑道：“你兩個當然是坐鎮在這裡了，你們還需要監控他們的手機、社交網絡，還要隨時幫我們查資料什麼的，你們他孃的別以爲很輕鬆啊！”
“得！吹吹空調睡睡覺，也挺好的。”胖虎聳聳肩道。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方朝臣就跟周餘弦出發了，前往位於朝陽區某寫字樓的昌一傳媒總部。
北京之堵，果真名不虛傳，他們這麼早出門，到目的地都已經快九點了。這是個寫字樓羣辦公園，昌一傳媒位於D2棟23層，方朝臣徑自將車開入了D2地下停車庫，跟周餘弦來到寫字樓下便利店買了早餐，悠悠地坐着吃了起來。
“方哥，我們不是來監視的嗎，要不要這麼享受？”周餘弦啃着手裡的包子，食之無味。
方朝臣看了看錶，道：“你慌個屁呀！郭明家是個非常自律的人，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九點半到公司，現在還差二十幾分鍾，慢慢來，不急。”
周餘弦聽他這樣說，只能閉上了嘴，坐立難安。看着園區裡面爲了趕上班，健步如飛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的模樣，周餘弦感到學校裡無憂無慮的生活也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嘆了口氣，心道：“爸、王爺爺，你們到底在哪裡？”
卻見方朝臣一仰頭，“吧唧”着像豬一樣，一口氣把杯子裡的豆漿喝光了，舔了一圈嘴脣，挺着啤酒大肚，懶洋洋的斜躺在椅子上。
方朝臣堂堂一個國家級精英機構的領導，如此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周餘弦見到他這副大腹便便的模樣，只暗暗搖頭，但恍然之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有關那西裝男胖子、馬潔潔曾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