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離開學只剩下十來天時間了,這個驚心動魄的暑假也即將結束。
趁最後的閒暇之餘,周餘弦惡補英語,此次埃及之行,真的讓他深深體驗到了學好世界通用語言英語的重要性,可笑他上中學時經常掛在嘴邊的便是“中國人英語學那麼好乾什麼”。
頗爲奇異的是,自從學了任攬天那套口訣,還有感知絕冥之地的法子,周餘弦每天睡覺前靜下心來,大腦中都會產生一絲意念,自動去感觸絕冥之地,已不需要他再刻意施爲。連日下來,周餘弦很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內在發生着某種變化,可能他的武功已經突飛猛進。
周餘弦欣喜不已,卻不敢在周何他們面前表現出來,他們一家早就商定,從此不再使用任何武功。
周餘弦倒也不是對武功有多大興趣,只因那日吃了曾棄雲的虧,在情人面前丟盡臉,如果他現在武功得以提高,勝過曾棄雲,那自然再好不過,以後再次見面也無懼曾棄雲的刁難了。
樑慕雪偶爾會來找周餘弦,他們如尋常朋友一般閒聊,周餘弦有些無奈,半推半就,不尷不尬。彷彿,兩人現在互換了身份,樑慕雪成了以前周餘弦,周餘弦成了以前的樑慕雪,每次都是樑慕雪主動來找。
周餘弦經常在半夜輾轉反側,他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對不起任竹,終於有一天,他下定決心,打算直截了當跟樑慕雪說:“慕雪,都過去了,我們不會再可能了。”
但當天他收到了初中班主任的電話,說要組織一個同學聚會,讓大家都穿上以前的校服去參加。周餘弦被這一打岔,原本鼓足的勇氣又泄了,同學聚會當天,他與樑慕雪都穿上了那藍色的已經顯得有些短小的青澀校服,坐在鄉間巴士上,他聞着樑慕雪的髮香,看着穿校服的樑慕雪依然那般清麗,恍惚間回到了中學歲月,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回了肚子。
“原來我從來沒有忘記慕雪,可能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了,我們如果做不成男女朋友,也註定做不了普通朋友。”周餘弦終於真正認清了自己的心。
同學聚會後,已是該到學校報道的日子,兩人一起踏上了回校的火車,樑慕雪還是像以前一樣,放上她喜歡聽的歌,耳機塞了一個在周餘弦耳中,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周餘弦惘然着,心亂如麻:“我到底該怎麼辦?”
開學後,周餘弦都有點怕見任竹,總感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跟任竹在一起時動不動就心虛,但也由此更對任竹百依百順了。任竹芳心大悅,兩人你儂我儂的甜蜜了半個月。
這一天是星期天下午,周餘弦倒在牀上眯了一會兒,被回了家返校的任竹打電話吵醒了,讓他去校門口接她。周餘弦答應了爬起牀,卻看到手機上有條宗尚發來的信息,內容極是古怪,寫着是“去自首吧,我都看到了。”
周餘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想着宗尚喜歡捉弄他,或者也可能是宗尚發錯了信息,一笑置之,打算先去接了任竹再給宗尚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怎麼回事。
周餘弦出了宿舍小跑着,路過學校有名的老建築雲志樓時,只見許多人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雲志樓有啥稀奇好看?”周餘弦有些納悶,停步踮腳往人羣裡張望了一陣,好像看到門邊拉了有黃色的警戒線,他一側頭,又見不遠處還停有兩輛閃動着紅燈的警車。
周餘弦一驚,心道:“雲志樓出了什麼事故嗎?”不過他念茲在茲的都是任竹,也沒打算去湊熱鬧,轉身就要走,忽聽一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好看嗎?”
周餘弦聽出這是宗尚教授的聲音,慌忙轉身,卻見宗尚滿臉悲憤,瞪着一雙乾癟深陷的老眼,惡狠狠地看着他說道。
“教授好。”周餘弦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不禁伸手撓了撓頭,對宗尚這副沒來由的憤怒完全不能理解,奇道:“教授你、你怎麼了?你不會是因爲我沒回你信息,所以這麼生氣吧?”
“信息?原來你看到了啊。”宗尚冷冷道,渾身竟微微顫抖着,好像在壓抑一股即將爆發的憤怒,他的眼神也越來越狠,要用眼光將周餘弦
殺死一般。
宗尚雖然素來脾氣古怪,偶爾會在小事情上像個老頑童一樣愛刁難人,但人還是不錯的,尤其對周餘弦也頗是照顧,周餘弦從沒在這個老教授臉上看到如此可怕的模樣,一驚之下竟忍不住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宗教授,你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我?”
“你個狗日的小東西,我還一直很喜歡你,沒想到你……你!”周餘弦一問,宗尚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指着周餘弦罵了起來,“你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你說,爲啥子要殺校長?殺了過後還敢來現場,你是來觀摩、欣賞你的傑作嗎?你太讓我失望了!事情過去一個半鐘頭了,我已經給過你自首的機會了……”
宗尚聲音越說越大,到後面幾乎跟吼的一樣,引得雲志樓門口的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周餘弦滿是錯愕,目瞪口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宗尚爲什麼會對他破口大罵,只雙眼發直的看着宗尚,直到宗尚大喊“警察同志,兇手就在這裡!”,周餘弦才猛然一醒,大驚道:“教授?校長死了?你說是、是我殺的?”
宗尚臉上瘦得兩邊凸顯的顴骨,激動下像要刺破那一層老皺的皮一樣,他一把抓住周餘弦肩膀,使勁搖晃,大口呼氣道:“我親眼看見的,你還想狡辯?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對得起你九泉下的公?造孽呀……”
周餘弦再是敬重宗尚,竟然被他指着鼻子當這麼多人面罵是殺人犯,錯愕之後,也是又驚又怒,掙開宗尚的手,叫道:“宗教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青天白日,空口說白話,你污衊人是要負責的!你給我說清楚,在哪裡看到我殺人了?”
憤怒間,周餘弦只覺身後幾股大力襲來,幾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背、肩膀,直把他往地下壓。周餘弦頭腦一片混亂,又值氣頭上,側身用力一抖,使上了內功,後面抓住他的人被震得脫手,紛紛“哎喲”倒地。
“周餘弦!你想拒捕、襲警?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宗尚驚怒中又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他似乎仍爲周餘弦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