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雪兒的用時要比迦佑多上幾秒,卻遠遠超過我的計算範圍之內回答道,“正確”。
“你個傻妹妹,繼續,給你出個難點的,7的二次方加一”。
“15”。
“乘以27%”。
天啦!我頭都大了,難怪雪兒的腦袋會這麼聰明,看來都是平時的口算演練而來的,記得初中時的數學老師對我們說過,數學學的好的人,腦袋都比別人聰明,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他們這樣算來算去了好一會,迦佑似滿足的提議,“走吧,我帶你去兜風”。
雪兒甜甜的回答了一句,“好啊”。
我探出了腦袋望向了他們,只見迦佑張開手臂,雪兒直接從雙槓上落進他的懷裡,再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相親相依的漫步輕盈。
害羞的月亮俏無聲息的從雲層裡飄了出來,我站起身體卻不敢跟上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聲音也越來越模糊,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明知道雪兒對我抗拒,我卻糾纏不放,明明被他們的愛情折服,我卻像只受傷的羚鹿一樣再也走不出來。
望着天上的明月,我整個人躺靠在了樓梯上,掏出褲兜裡的香菸邊抽着邊淌着一顆顆淚水,現在的眼淚似乎都有些受控,不會再在雪兒的面前流下來,但也深深感覺到這抹淚水似乎比以前更加苦澀。
在她面前哭泣,我可以衝動,可以任性,可以不加考慮的擁她入懷,可以讓她給我一絲安慰與溫度,可是現在只有獨自品嚐着心碎與孤寂。
又是一個不眠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家裡,不知道怎麼樣心痛的睡去,拿出雪兒送我的手絹緊緊的握在手中,彷彿就像她在我身邊陪着我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我每天都過的昏昏沉沉,在學校裡我們形影不離,看似很好的姐弟,出了校園各自生活,誰也不再管誰,誰也不會再在乎誰是多餘。
雪兒的話變少了,我的話也變少了,她總是不停的看書,不停的跟同學們打鬧,我也總是不停的學習,不停的寫信,彼此逃避着那抹尷尬又似虛僞的眼神與笑容,我跟雪兒的二人世界不知不覺的變成了多人世界。
她總是跟同學們有說有笑,我總是面帶謙和的聽着衆人的言論,默默無語的看着她,觀察着雪兒一絲一毫的變化。
感覺她要接觸我的眼神時,我總是提前一步裝做莫不關心的看向別處。
發現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時,她也總是迴避着我的視線。
彼此偶爾會停下紛亂的腳步,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深入探討,總是東拉西扯的沒了主題。
真不知道像這樣微妙又脆弱的情愫是否還能維持下去,也不知道這抹尷尬什麼時候纔算個盡頭,也許在雪兒不再感覺到彆扭爲止,也許在我能完全理智的將她隱埋爲止,心碎了千千萬,卻不能在她面前表現,她的無奈有千千語,卻不敢說給我聽。
今晚已經是最後一晚給她送飯了,明天的雪兒將不再學電腦,我是否該在她的眼前徹底消失?欲言又止的看着雪兒吃飯的模樣。
三個月的電腦課程,中途高級班與初級班轉到一起學習,陸續又有了新學員加入,雪兒已經超出了三個月的學習時間,但現在所有的課程全部結束,我還有什麼藉口留下來?
她心不在焉的吃着,最終看上了我,“你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粘的有飯嗎”?
我輕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以後我都不用再給你送飯了,是吧”。
“對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搖了搖頭,“一點都不辛苦”,爲她送飯我很樂意,低沉的道着最誠懇的請求,“下個禮拜我還是給你送飯吧,我早一點來,你不要去食堂吃,食堂的飯菜太難吃,我害怕你的營養跟不上”。
“怎麼會”?雪兒拿着勺子有些警覺的看着我,“食堂的飯菜沒有這麼難吃,你又不是沒吃過”。
“正因爲我吃過,所以我知道……”。
“不要說了”,雪兒急忙打斷我,“葉楓,我很感謝你,明天中午我請你出去吃,算是犒勞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葉楓”,我的語氣極度沉重的說着,“這段時間你叫我的名字似乎叫的很勤啦,楓葉這個名字,叫的已經不習慣了嗎”?
“沒有啊,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照顧你而已,想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很擔心你的胃病又復發”。
“沒有啦,我現在的胃病已經很少復發了”,雪兒漫不經心的說着,依然迴避着我專注的眼神。
“沒有”,我輕輕的握上她的小手,“你的嘴上雖然不說,但你知不知道你的胃病每次復發的時候,你的手是冰涼的,你的臉色和你的溫度早已出賣了你,爲什麼總是騙我”。
這三個星期以來我執意給雪兒送飯,她的胃病似乎又復發頻繁,看着我就這麼食不下咽嗎?我的疼痛碎了一片。
雪兒尷尬的笑着,抽回了手指,爲了掩飾自己的不適,又拿出了餐巾紙擦拭着嘴角。
我心碎的望着她收拾碗筷,陰霾着一張臉詢問道,“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吃飽了”。
她才吃了兩三口就說吃飽了,我嚴肅的命令道,“快點吃,我不看你就是了”。
“什麼你不看我,我真的吃不下了”。
“還剩這麼多,我精心爲你準備的食物,你就這麼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