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大口地喝着粥,自己親手做的飯吃着就是特別香,“你最近經常不在學校是不知道,她忽然變得好有錢,衣服鞋子的買了好幾套,手機也換成新發布的蘋果5,總在人前拿出來顯擺。”
“然然,再稱錢能跟你比嗎?她那些伎倆與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有沒有錢不是顯擺出來的。再說了,她現在正忙着求職應聘自然需要一些體面的裝備。”
“你不是不玩兒遊戲的嗎,怎麼也會說裝備什麼的?”安然笑着沒忘了將那雅一軍。
“你一門心思都鑽在遊戲裡了,裝備這個詞兒可不是遊戲專用。”那雅擡頭正色道:“然然,明年咱們就大四了,你的學分沒問題吧?”
“本小姐蘭心蕙質,區區的本科還怕拿不下來?“安然揚起頭傲然道。
那雅見她如此自信倒也不是隨便嘴上說說的,又問她,打算考研嗎?安然反問,你想考嗎?那雅不置可否隨便應了一聲。
沒有得到明確答案,安然不樂意了,“好哇,你迫不及待地準備逃離苦海,卻忽悠我一個人留下來繼續受罪,你太不夠意思了你!”
“這都哪跟哪?”對於安然莫名其妙的控訴,那雅哭笑不得,只得哄道:“不過隨便問一句罷了,不想考就不考唄,咱不激動,啊!”
安然依然撅着嘴兀自生着氣,那雅往她碗裡夾了一塊醬菜,安然卻張開嘴要她喂,那雅又夾了一塊個頭最大的塞進她的嘴裡。
看着安然鼓着腮幫子毫無形象地嚼得起勁兒,那雅嘆着氣,“然然,你有點千金大小姐的矜持好不好,在樑大哥面前你也這個樣子嗎?”
“雅雅,這你就不知道了,濤濤曾經是軍人,軍人喜歡的是什麼?他們喜歡樸實的本質不是矯揉造作的故作矜持,本小姐這就是本質的表現。”
“濤濤?!”那雅伸出舌頭做了一個要吐的表情,“然然,你管樑大哥叫濤濤?”
“怎麼啦?就許他叫我然然,不準人家叫他小名兒?”安然極沒形象地翻着白眼。
那雅深感好奇,問她怎麼會知道樑濤的小名,想那個喜歡臉紅的大個子肯定不會主動坦白,其中一種答案就是樑濤的家人見過安然了。
果然,接下來安然告訴她,五一假期的時候樑濤回家偏巧父親多年的老胃病犯了,樑濤便帶父母來海州,把父親送進省立醫院檢查治療。
那雅問,檢查結果怎樣?
安然咬着脣說,慢性潰瘍,長期操勞飲食不當導致,醫生說這病得好好調養,樑大叔說住院費老貴了所以在醫院呆了兩天就鬧着要回去。
“就這樣回去了?”
“可不是嗎!不過,離開之前我帶他們去看了一個老中醫,帶回兩個療程的中藥。這事兒起先我一點兒都不知道,那幾天我發現樑濤似乎總是很疲倦,他還打算瞞着我向戰友借錢,我再三逼問他才說的。”
“噢!然然,樑家大叔大媽對你的印象很好吧!”安然是個千金小姐不假,但是她身上沒有富二代的驕橫與跋扈,她的個性善良而直率樂意幫助有困難的人,對待旁人能夠如此,何況男朋友的父母親?
安然低着頭,臉蛋飛上兩朵紅雲,想必當時二老對她是讚不絕口,看來這一對看似門第懸殊的有情人會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恭喜哦,然然!”那雅由衷地爲她感到高興。
“哎,別光說我啊,你呢,你的那位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我的哪位啊?”
“你就裝吧,或者說不止一位?”
“你就胡說吧。”那雅不再理會安然,推開碗筷起身回自己房間,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自己尚且理不清再和別人討論的話只會越講越亂。
坐在房裡準備將段飛在路上說的話仔細再梳理一遍,還沒理出頭緒便接到慕榕的電話,她手上有一份資料需要整理,看情形偷懶是甭想的。
第二天,那雅準時八點來到大廈,大廈里人來人往依舊,依舊爲着各自的目的忙碌。
那雅邊走着低頭將胸卡掛上,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姑娘,請問你是信誠的員工麼?”那雅聞聲立刻回過頭去。
身後站立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美婦,身材中等,衣飾高雅端莊,一頭烏黑的長髮盤在腦後露出雪白優雅的脖頸,她的胸前掛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襯托着眼前之人的氣度愈發的高貴難言。
“我是在信誠上班,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幫您嗎?”
“我要找你們的老總。”中年美婦的聲線微微有些低沉,溫婉之餘給人一種不自覺生畏的威儀。
“老總?”那雅側着頭,“您說的不會是凌愷吧,呵呵,他可一點都不老。”
中年美婦淡淡地“哦”了一聲,她自然熟知凌愷的情況,不然怎麼當他的姑姑呢?
“不好意思,很少聽人管他叫老總,聽着覺得有點怪,您別介意!”
中年美婦莞爾一笑,容顏竟然驚人的美麗二八韶齡的少女都比不過,她問道:“信誠的員工平時都怎麼稱呼自己的老闆呢?”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稱呼他,我只聽到慕榕姐姐叫他先生。對了,凌先生的辦公室在二十九樓,我正好也要上去,您跟我來。”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在信誠哪個部門,做什麼工作?”中年美婦隨口問道。
“我叫那雅。”那雅晃了晃吊在胸前的工作卡,說道:“在信誠實習的,做一些外文翻譯。”
“哦?”中年美婦不由重新打量面前清麗的女孩兒,她原先不過隨意叫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女孩,以爲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文秘,不想竟然是能夠接觸到集團核心的翻譯人員,更加令中年美婦愕然的是她還僅僅只是一個實習生。
“到了。”那雅在一間辦公室門外停下,請中年美婦稍等一下,她敲開辦公室的門,來開門的是慕榕。
“慕姐姐,有位女士要見凌先生,你看……”那雅不會呆到把一個不認識的人往凌愷面前領,雖然她只是實習的但這種低級的錯誤稍稍動點腦筋都會避免的,中年美婦的言談氣度不同於一般人,不容隨便怠慢,將她帶到慕榕的辦公室讓慕榕去安排纔算妥當。
慕榕在拉開門的時候已經看見含笑而立的中年美婦,她會心一笑,對那雅說道:“我知道了,這位客人交給我,你回去忙吧。”
“嗯。”那雅應了一聲,衝中年美婦點了點頭。
慕榕把中年美婦讓進辦公室,關上門,問道:“您怎麼來了?”
中年美婦,也就是凌老先生的小女兒、凌愷的姑姑凌絲蘭,淺笑着反問道:“怎麼,不歡迎啊?”
“哪能呢?你有很長時間都沒來了,突然間造訪令人很是意外啊!”慕榕動手泡茶待客。
凌絲蘭從京城遠道來海州,假如是探望老父老母必定是前往凌家老宅,如今卻親自到信誠大廈來,慕榕猜測只怕她是有公務在身,不知怎地,慕榕隱隱地感覺凌絲蘭此行將對凌愷產生巨大的影響,這位恐怕也是一不束之客。
今天辦公大廳裡的氣氛有些異常,七八個男女職員聚在一堆嘀嘀咕咕不知在議論些什麼,那雅向自己的工作區走去,耳邊不經意收到一陣閒言碎語。
“剛纔啊,那人從電梯間走出來真真把我嚇了一跳,我以爲是凌總,太像了!你們都看到了沒有啊?”
“那麼帥一美男怎麼看不到?我還納悶兒,凌總今天怎麼穿成那樣,往常他都是西服襯衫領帶的正裝,今天怎麼忽然想起來改變造型了?”
“原來,有人果真是在暗戀凌總,觀察得這麼仔細,還不承認!”
“去,公司裡暗戀凌總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你稀奇個什麼勁兒!”
“我更喜歡剛進去那個人,看起來好有活力,他似乎比凌總壯實一些不像凌總那般文弱。”
“哎,我說你們這一羣井底之蛙,真是孤陋寡聞,我告訴你們,那人叫雷銘,是個影星,你們就沒看過他演的電影?”
“有人不是說我們是孤陋寡聞的井底之蛙嗎?”這是個愛鑽牛角尖的。
“哎,行,行,別較勁兒!你也少賣關子了還不快說!”當然也有急性子。
“你叫說就說呀?”
“不說算了,真當就你一人知道?你們聽我說啊,這人是海外一家影視公司的演員,拍過不少片子了,根據攝製特輯的介紹,他在拍攝驚險鏡頭的時候不用替身和成龍大叔一樣,是親自上陣的,還有啊他主演的一部以藏傳佛教爲背景的魔幻大片也快上映了。”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白說啊?”
“有什麼好拽的,上網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喲,剛纔是誰先臭屁哄哄的?”
“誰啊?”
“就是你,還問?”
“別吵了,有人來啦,趕緊做事!”
那雅找了塊抹布仔細抹着桌面,那七八個人忽然像受了驚的麻雀嘩地全散了,他們說的話大部分落進那雅的耳朵裡,她不由自主往凌愷辦公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道:他怎麼來了?難道是來認親的,這樣最好,雷銘能夠摒棄前嫌拋卻昔日的仇怨,回來認祖歸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正待收回目光,卻見將一堆麻雀驚散的慕榕向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