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父親早年發跡的時候結下不少仇家,安然上高中二年級那年,就有一個仇家花鉅額僱了幾個亡命徒在放學路上將安然綁架,向安父索要高額贖金,那時那雅和安然在一起正準備回家就被牽連了進去。
被綁匪劫持囚禁到一處出租屋後,那雅沒有像安然一樣驚慌失措,經歷過父母離異和自小習武養成了她堅韌的個性以及縝密的心思,她機智地與歹徒周旋,並且多次將SOS求救訊息秘密傳出。
可惜現實中並沒有像柯南一樣的神探,能從任何一處的蛛絲馬跡嗅出犯罪的味道,兩個女孩苦挨數日都沒有等到救援,如果那雅一個人逃走的話沒有問題,可是她不能丟下朋友自己逃脫。
設法讓安然自己逃也不可行,被囚禁多日,安然過於緊張的神經幾乎快要崩潰,那雅最後只得趁其中一個綁匪出門之際奮力將餘下的兩個綁匪擊昏,激烈搏鬥過程當中那雅被這兩個亡命徒傷得不輕,幸好都是一些皮外傷,也沒有傷到腿,跑路還是沒有問題。
她拉着幾乎嚇傻的安然逃出出租屋,這才發現所處的位置是在遠離市中心的一塊城鄉結合部,正尋思找個地方報警求救的時候,外出的綁匪駕車返回。
那雅立刻意識到這個綁匪回到出租屋發現人跑了,她和安然一個也逃不掉,情急之下她將安然推進路邊一家小賣部裡,自己搶了一輛電動車拐到綁匪車前當着綁匪的面狂奔而去。
如果安然還夠機靈就懂得用小賣部裡的電話報警,反之只有等那雅能夠幸運地擺脫綁匪再回來找她,好在安然沒有叫她失望,就在她被綁匪攆上棄車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終於聽到警車那獨特的警笛聲。
但是這綁匪畢竟還是亡命之徒,都這個時候了仍是掏出懷裡的槍械,看到綁匪手中槍口的烤藍閃出幽幽寒光,有一個在警局裡做探員的舅舅,那雅怎會認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十六七歲正值花季的女孩再強悍又哪裡有過被九毫米口徑的短槍鎖定的經歷?
瞬間那雅的腦子中是一片空白,然而潛意識裡又有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支撐着她,她冷靜地開口一字一句對綁匪道:“綁架和殺人是兩個不同的罪名,你如果想被判死刑,甚至不怕被馬上就趕到的警察射成馬蜂窩,來,儘管開槍!”
這綁匪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江湖,不是沒有見過不要命的,可那些都是大老爺們兒,真正不怕死的少之又少,多數在嘴上說着不怕死等到亮出真傢伙,哪一個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地跪地求饒?
可眼前這個如花似玉身上帶傷的丫頭在面對死神的時候在氣勢上竟然絲毫不輸於他見過的江湖大佬,這要叫那些大哥們知道在真傢伙面前他們還不如一小丫頭片子,非叫他們找塊臭豆腐撞死拉倒。
那雅怎知這個時候這個綁匪還有空想這些,她只知道抓住綁匪走神的剎那擲出棄車時抓到手中的U型鎖,不算輕的U型鎖呼地一下便敲在綁匪的手腕上,綁匪痛叫一聲手中的槍械脫手飛出老遠。
接着那雅旋身一記飛踹,綁匪身高體壯只向後退了幾步,眼見警車越來越近他已然失去了鬥志,回身就向車上跑準備駕車逃走,正憋着一肚子氣的那雅豈肯放過他,當下搶上前去飛身屈膝向他撲下,全身的勁力聚在左膝點在綁匪的後腰。
就這一下,綁匪被撲倒之後一時竟掙扎不起,那雅仍不解氣,膝頭壓住綁匪的腰椎,揮起拳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胖揍,嘴裡還不停:“叫你綁架,叫你幹壞事,再叫你拿槍指着我……”
待警車到達時,紛紛推門下車的警員包括那雅的小舅舅段飛,一個個無不目瞪口呆,就見一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癱在馬路中間頂着滿頭的雙層包在向那雅一口一個“小姑奶奶”地求饒,看到他們時就像見到親人一般熱淚盈眶吶。
原來,綁匪的腰椎被那雅點過之後是又酸又痛又麻,下半截身子幾乎動不了,他以爲這回完了得在牀上過下半輩子,坐牢他不怕可是坐輪椅就大大地不妙了!
警員一擁而上給綁匪上手銬一拽之下也發現這一異常,向段飛投去疑惑的目光,段飛過去探手在綁匪脊柱附近拿捏片刻,不由暗自苦笑,擡頭一臉嚴肅地對警員揮揮手說沒事,先擡回局裡錄口供,兩三個小時就能恢復。
綁匪一聽這話整一個淚流滿面,抓着段飛的手一個勁兒地道謝,段飛一把搶回自己的手臂叫警員趕快把這犯罪嫌疑人給擡走,一個大男人有膽量持槍幹綁架的買賣,卻被自己的綁架對象還是一個小姑娘連揍帶嚇,在大庭廣衆下哭得像一小娘們兒,他都替他感到丟人。
心裡頭是這樣想的,可是看到證物袋中鑄有一顆黑色五星的槍械時,段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道:自己這個外甥女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初生牛犢之所以不怕虎他是因爲牛犢還不認識老虎這個厲害的東西。 ωωω●тt kán●¢O
他就不信那雅不認識這是什麼勞什子,她既然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動手?可是當時的情形他和衆多同僚都看在眼裡,她若是不自救就得等他們來解決那將是又一場硬戰,並且結果很難預計,但可以肯定絕沒有這樣既乾脆又富有戲劇性。
段飛回到自己座駕旁,那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蜷縮在後座上沉沉睡着,他探手撫了撫那雅單薄的肩,竟然發現她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浸得溼透,短袖T恤外的手臂上傷痕累累,“唉,這個孩子!”他心裡是既欽佩又憐惜。
安然獲救後,安父親自到醫院探望那雅,準備給予高額酬謝,被那雅婉言回絕,通常情況下,救命恩人不收取酬金,那就意味着這份人情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償還,那可比花錢要難辦得多。
不過安父倒也釋然,女兒的一條命難道就值這幾個錢嗎?安然被綁架時要不是警方堅持一定要抓到罪犯,他早就將綁匪提出的鉅額贖金交出去了。以他在本市甚至省內的人脈和辦事能力,一個小姑娘的要求還怕辦不到?所以安父對這份人情一點負擔都沒有。
那雅傷愈出院後,安然和她之間的友誼明顯又近了一層,成天和她幾乎是形影不離,爲此在就讀的校內和校外生出不少流言加蜚語,安然是一副心直口快的脾性,被她聽見了難免是一場伶牙利嘴的口角之爭,那雅總是一笑置之,但求問心無愧,何必在乎人言呢?
不過總是動嘴皮子有人似乎覺得不過癮哩。
有一天,一個三年級的漂亮學姐因爲自己的男生擁躉在學生餐廳向她們兩個多看了幾眼,就當場發難,污言穢語連篇累牘,幾個早就覬覦這兩個學妹脫俗美貌的三年級男生被她說得興起,也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起鬨。
那雅本想不予理睬和安然到外邊用午飯,沒想到她的忍讓卻增長了這些人的囂張氣焰,幾個膽子大的甚至準備動手動腳,到了這種地步,那雅就算性子再好也不免要怒了,心道:老虎不發威你們就拿我當kittl貓是吧?
於是,她起身,當場就賞了叫囂得最歡的三五個三年級學長一人一記大耳刮子,不是用手,因爲她手上還託着午飯呢,用的是腳,看過“大宅門”吧?裡邊的白景琪白七爺就好用腳扇人耳光,就是那種超爽的感覺。
餐廳裡看熱鬧的同學全被那雅顯露出的這一手給震住了,一時間在場的全部都噤若寒蟬,廚房的師傅還納悶,往常這幫小兔崽子來吃一頓飯這餐廳裡頭比那豬圈還熱鬧,今兒這是怎麼了,都變成寢不言,食不語的乖寶寶了?
那雅收招之後冷冷地向挑起事端的學姐掃了一眼,這位學姐在她寒霜一般的眼神下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蠻漂亮的臉蛋瑟縮了一下,男生皮糙肉厚地被這種特殊的耳光扇上,半邊臉蛋都立刻紅腫得像半個豬頭,她這細皮嫩肉的捱上一下子還不直接毀容嘍?
拉起在百忙之中還在擺弄她的諾基亞的安然,那雅和她在幾百雙含義不明的目光注視下面不改色地走出餐廳,所過之處就跟那夾道歡送似的。
那雅就讀的中學,可以變相地理解爲是貴族學園,除了像那雅和安然這樣以自己達到錄取線的成績入校的學生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學生是靠家裡以贊助的名義來補上不足的分數才得以入學的。
因此這些學生的身份無一不是非富即貴,十個當中能有八個在家裡是寶貝疙瘩,屬於含在嘴裡怕化了,抱在手裡擔心被摔着的主兒。
被那雅以儆效尤教訓的幾個學長恰恰就屬於這一類,無一例外回到家被發現臉上這麼明顯的青紫,分明是被掌摑的,好面子的男生們打死都不會跟家裡透露是被一個二年級的學妹用腳給扇的耳光,在校園裡丟臉也就罷了,回到家,算了吧,還叫不叫人活了?
沒有懸念的,那雅被幾位財大氣粗的家長給告到校長辦公室,要求對毆打同學的學生給予處分,甚至要校長開除這個打人的壞學生,校長對此倍感頭痛。
那雅在班級乃至全校的學習成績是有目共睹的,不算頂尖但是極爲穩定,比如說不管大考、小考還是模擬考,不論考題是難或者易,那雅的成績總是能保持在八九十這三個名次之間,至今老師們都沒法解釋這個怪異的現象,在以高分數爲第一要旨的高校裡誰敢說這樣的學生是壞學生?那老校長非要向他討一個說法不可!開除?那豈不是等於挖了學校的寶貝去,這是絕對不可行的!
可是這幾個財神也是不好得罪的,就在老校長花白的頭髮又不知要白去多少根的時候,安然拿着她的諾基亞當着衆人的面放了一段現場錄音,直接就叫在校長室吵鬧不休的幾位家長閉嘴,作爲那雅監護人的段飛這時開口了,他聲稱就憑這段錄音他就可以以誹謗的罪名向有關部門提起訴訟,這回徹底地叫這些人噤聲了。
餐廳事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了結,那雅以爲接下來段飛該對她進行思想教育了,不想段飛一臉狡黠地當着衆人的面對她說道:“雅雅,你這一手用腳扇大耳瓜子的功夫不錯啊!”
一句話把幾個男生羞憤得連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個全拿眼睛瞪着這個可惡的警服大叔,其實段飛這時也不過只有二十五六歲由於輩分擺在那裡,就被劃入大叔的級別了。
安然這時拉着那雅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