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是被韓嘯喊醒的,睜開朦朧的眼睛,雪花有了感覺——疼!
雪花渾身如同被大卡車碾壓過一樣,一個字——疼!
再細說,就是沒有不疼的地方。
而且,她記得她睡前,手倒是不疼的,爲什麼現在手疼,胳膊也酸?
“爺,我怎麼胳膊也這麼痠痛?”雪花嘟囔道。
韓嘯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愧疚,“爺……,你睡着的時候,爺的藥性還沒過。”
雪花瞪大眼睛看向韓嘯,立刻明白了,她睡着了以後,肯定進行了拔蘿蔔的動作。
韓嘯的臉有些微微發紅,手握成拳,輕輕咳了一聲。
“爺,你的身子沒事吧?”雪花擔心的問道。
她現在顧不得別的了,她怕她家男人別再因此傷了身子。
雪花記得,好像以前在網上看到過,有個服用壯陽藥的男人,大展雄風之後,最後竟然不舉了。
她家男人,不會也被掏空了身子吧?
韓嘯看着雪花大睜着眼睛,一副擔心的樣子,彷彿看出了雪花的想法,低聲說道:“爺沒事,其實,爺現在還可以……”
“停!”雪花立刻舉手叫停,“爺,當我沒問。”
他是可以,她不可以!
再來,會要了她的小命,到時候就不用別人惦記着對她下手了,她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雪花想到這兒,趕忙就想逃離身下的大牀。
好像逃離了牀鋪,就能逃離韓嘯的魔抓一樣。
韓嘯見到雪花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這個小女人難道不知道,他若是想怎麼樣她,還管是不是在牀上嗎?他白天不就……
韓嘯眼前立刻浮現出了把雪花抵在衣櫃上的那一幕,下腹一陣熱流竄過,韓嘯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了某些念頭。
爲什麼他現在心中總是有一種想要肆虐的*?
難道是藥性還沒過?
韓嘯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這……不可能!
韓嘯隨即否定了藥物的關係。
可是,爲什麼他還是想……
韓嘯的瞳孔驀然一縮,想到了他白天在馬車上時,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然後通過身體的發泄,才暫時平息了體內暴虐的衝動。
難道……
韓嘯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凝重冷酷的表情。
“啊!”
這時,想要逃離韓嘯魔抓的雪花,低呼一聲,腳剛一沾地,腿一軟,就差點趴到地上。
好在韓嘯早有準備,一直在旁邊護衛着,見狀連忙一把將雪花抄進了懷裡。
雪花不下地還好些,一下地她才知道,她不僅渾身疼,而且兩腿打顫,根本就走不了路。
“爺,這……”雪花嗔怒的瞪了韓嘯一眼。
這讓她怎麼出門去見古雅呀。
“爺抱着你去。”韓嘯倒是很淡定。
“可是,你不累嗎?”雪花擔心的道。
她還是很心疼韓嘯的,畢竟,辛勤耕耘的一直是韓嘯,她都這樣了,韓嘯應該更累了纔對。
“爺不累。”韓嘯知道雪花是關心她,不由的親了親雪花的額頭,低聲道。
“爺,你要是累了,不行我們就明天再去,反正古雅也跑不了。”
雪花還是怕累到自家男人。
“不用,我們今晚就去。”
韓嘯說着,把雪花放到椅子上,給雪花蒙上厚厚的貂皮斗篷,然後把人輕輕鬆鬆的往懷裡一抱,大步走了出去。
在外間值夜的是輕雲,輕雲早就聽到內室的動靜起來了,現在看到韓嘯抱着雪花出來,低聲道:“爺?”
“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韓嘯低聲吩咐了一句,輕雲立刻明白了韓嘯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在韓嘯和雪花走後,輕輕的關好了門。
韓嘯抱着雪花直接去了老道的住處。
雪花一見老道,立刻就想起了酒裡有藥的事。
“道長,您老……沒事吧?”雪花忍着笑,懷疑的問道。
韓嘯都差點要了她的命,那麼老道是怎麼解決的?
雪花的思想,不由的開始污了起來。
“哼!丫頭,貧道能有什麼事?”老道氣哼哼的道。
不過,老道的目光有些躲閃,老臉也有些發紅。
至於聲音嘛,聽在雪花的耳中,雪花覺得有點中氣不足。
當然,這可能是雪花自己的臆測。
“您老那個酒……真是好酒呀。”雪花故意說道:“令師妹可真是用心良苦呀。”
老道聽了雪花的話,即便臉皮再厚,這次也是爆紅了。
“你覺得好,那罈子酒,就都送給韓小子了!”老道梗着脖子,面紅耳赤的道。
“別!您老還是自己珍藏着吧,畢竟那是皇后娘娘送給您老的,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是?”雪花連忙說道。
笑話,韓嘯喝了一杯,就差點要了她的命,要是那一罈子酒都給了韓嘯……
雪花打了個哆嗦,那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雖然,雪花知道,韓嘯是不會再喝的了。
不過,她對那酒的厲害,還是有了心裡陰影了。
“哼!丫頭,有你要的時候!”老道大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雪花撇了撇嘴,憑她的魅力,想讓她家男人化身爲狼,還用不到那種加了藥的酒。
雪花剛要張嘴反駁,韓嘯捏了捏雪花的手,阻止了雪花和老道鬥嘴。
“道長,我們現在就走吧。”韓嘯看向老道,說道。
老道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被韓嘯抱着的雪花,有些猶豫的道:“丫頭,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道長。”
雪花心下一沉,以爲老道是指的同晉帝一事兒。
韓嘯懷疑的看向雪花,“雪雪?”
雪花一見韓嘯起疑,連忙道:“爺,古雅的事,我無論如何不會讓步,她若是不說出天靈蛇毒的解除方法,我就……”
就怎麼樣?雪花其實也沒想好。
很明顯,他們不能把古雅殺了,雖然她很想。
既然殺不得,那麼就只能見機行事了。
至於讓古雅收回條件,不再讓韓嘯娶她,這事只能是雪花和古雅私下說了,畢竟,韓嘯回絕了同晉帝,已經是違逆了帝王之意。
韓嘯不知道,同晉帝又拿這事要挾了雪花。
聽了雪花的話後,韓嘯沒再追問什麼。
三人很輕易的就避開了皇宮的守衛,順利的進入了安置古雅的一處樓閣裡。
古雅彷彿知道雪花等人會來,連睡都沒睡,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呢。
看到這樣的古雅,雪花覺得她開始懷念,第一次見到古雅的時候,那個手裡拿着玩具蛇玩兒的小姑娘了。
那時候的古雅,起碼不會讓人有種難以對付的感覺。
雪花看向坐在宮燈下的古雅,古雅身上穿了一件水紅色的宮裝小襖,小襖上層層疊疊的繡滿了團花圖案。
小襖繡工精緻,裁剪合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小襖的四周還滾鑲了一圈雪白的狼毫,襯得古雅膚色白希,容顏俏麗。
古雅的頭髮被挽至頭頂,梳了一個繁複的法式,上面倒是沒有多餘的飾物,只是插了一支血玉髮簪。
臥槽!雪花罵了一句,那哪裡是血玉髮簪,分明是那條該死的天靈蛇!
雪花在看着古雅,古雅也在打量雪花。
雪花裡面也穿了一件水紅色的小襖,小襖上繡的不是團花圖案,而是鸞鳥展翅。
鸞鳥被繡得惟妙惟肖,如同活了般,正在展翅飛翔。
不過,鸞鳥的矜貴,並沒有壓住雪花的風采,反而襯托的雪花愈發的貴不可言,通身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風華。
雪花外面披着一件雪貂皮子的大斗篷,斗篷的白,和小襖的紅,交相輝映,使雪花的眼睛猶如黑色的寶石,在紅與白之間光華流轉。
若說是古雅今天和雪花撞衫了,那麼僅這一雙眼睛,就不是古雅可以媲美的。
雪花和古雅冷冷的對視着,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較高下的意思。
“你們若是來問天靈蛇毒的解除方法的,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白跑一趟了,我根本就不記得。”古雅先開口說道。
“你不記得?好呀,那讓天靈蛇咬你一口,你或許就能想起來了。”雪花冷嗤道。
“紅玉即便咬了我,我也不會有事兒的。”古雅無所謂的道。
“是嗎?”雪花的嘴角一勾,“那就讓它咬一口,試試吧?”
“很可惜,紅玉不會聽你的話,它是不會咬我的。”古雅得意的道。
“是嗎?”雪花眼睛一眯,陰森森的說道:“那我把你打暈,把你身上的氣味除去,然後把天靈蛇餓它十天半月的,當它快餓死的時候,我把它放到你的身上,你說它是咬,還是不咬?”
“你!”古雅終於變了臉色。
雪花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想跟姐鬥,沒門!
天靈蛇再是通靈,它也不過是一條蛇罷了。
“說!天靈蛇的毒到底該怎麼樣化解?”雪花厲聲道。
古雅挑釁的一昂頭,“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記得,你就是讓紅玉咬了我,我也不會中毒的。”
“既然你不會中毒,那麼就說明天靈蛇的毒能解,你早就服食過解藥!”雪花臉如寒霜,猛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指向了古雅,“快說,到底怎麼解?”
古雅看着寒光閃閃的匕首,冷笑了一聲,不屑的道:“李雪花,你一直被人家抱在懷裡,連個路都好像走不了,現在抽出把匕首來,逗我玩兒呢?”
呃?雪花被噎得一愣。
丫的,她確實走不了路,她若是能走,她早就衝過去在古雅的臉上劃幾道了。
自家媳婦吃癟,韓嘯當然要出頭了,雪花還沒反應過來,她手裡的匕首已經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正紮在古雅身後的牆壁上。
匕首的鋒刃正好貼着古雅的脖子,古雅只要腦袋略微一動,就能碰到寒光閃閃的刀刃。
古雅立刻變了臉色,雪花卻笑眯了眼,得意洋洋的道:“古雅,這樣呢?我還是逗你玩兒嗎?”
古雅恨恨的瞪了雪花一眼,看向韓嘯,有些委屈的道:“韓嘯,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爺爲什麼不能?”韓嘯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你……”古雅咬了咬脣,發狠的道:“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韓嘯的深瞳一眯,“爺不認爲有那一天!”
韓嘯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雪花一愣,不明白爲什麼韓嘯忽然動了殺機?
畢竟,現在不是殺古雅的時候,否則,他們就不會費了那麼大力氣,把古雅從皇陵底下救出來了。
古雅也感覺到了韓嘯的殺意,不過,她好像沒有吃驚的樣子,眼裡甚至露出了一絲驚喜。
而一旁的老道,卻面露凝重。
雪花看到古雅的樣子,大惑不解,不明白古雅抽的什麼風?
怎麼她想要嫁的人想殺她,她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古雅的嘴角翹了起來,眼裡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肯定的道:“韓嘯,我們拭目以待!”
說完,不待韓嘯答話,看向雪花,繼續道:“李雪花,我沒說過天靈蛇的毒不能解,我只是說我不記得,所以,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記得。”
古雅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得意的樣子,“而且,我相信,殺了我以後,就真的沒有人知道天靈蛇的毒該怎麼樣化解了,那麼,你妹妹,就只有等死了。”
“你!”雪花瞪着古雅,睚眥俱裂,“古雅,我不殺你,但是我可以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雪花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狠戾。
“你……”古雅終於被雪花的氣勢震懾住,臉上露出了一絲惶恐,隨即色厲內荏的道:“李雪花!我現在是你們大燕皇帝的貴客,你們大燕皇帝還等着我修書南夷國君,停止對大燕邊境的入侵呢,你若是敢折磨我,我就告訴你們大燕皇上,讓他治你的罪!”
“笑話!”雪花不屑的冷嗤一聲,“我現在把你帶走,你認爲會有人知道嗎?”
古雅一驚,確實,雪花等人既然能悄無聲息的來,那麼也就能悄無聲息的走,多帶上她,好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古雅相信,她的四周,肯定有許多大燕的高手監視着她,但是,即便如此,韓嘯等人卻仍能進出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一個人發覺,不,或許不是沒人發覺,是有人發覺但是當做看不到,抑或是……
古雅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知道,即便是老道隨手撒出一把藥去,恐怕這棟閣樓裡伺候她的宮女們就都睡死過去了。
古雅看着雪花,有些妥協的說道:“李雪花,你不用威脅我,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就是不記得,否則,白日靖王妃來的時候,我就告訴她了,她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知恩不報的,況且,你妹妹的命對我又沒有什麼作用,我幹嘛要她死?我當初也不過是要你死罷了。”
聽了古雅的一番話,雪花心裡一片冰涼。
雪花能聽出來,古雅說的是實話。
她其實早就猜到,古雅可能真的是不記得,否則,她總是連蒙帶詐的,古雅不可能一點口風也露不出來的。
古雅若是不記得,那她該怎麼辦?
不過,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她都不能放棄,即便……即便拿她的一輩子去換!
“古雅,我爲什麼要相信你?荷花的命對你來說或許沒用,但是,你若是想用荷花身上的毒,來要挾韓嘯娶你呢?”雪花盯着古雅的表情,冷聲說道。
她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古雅到底有沒有一絲被說中了心思,神色有變的樣子。
古雅若真的是想以此要挾,那麼……
那麼怎麼樣,雪花不願再想下去,能晚一時面對,就晚一時面對吧。
她只知道,荷花,絕對不能有事!
很可惜,古雅聽了雪花的話,沒有絲毫心虛的樣子。
“李雪花,你不用詐我了,我堂堂一個南夷靈女,我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何況,我幹嘛拿一個小姑娘的命來要挾韓嘯娶我?”
古雅說到這兒,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我不用要挾,我等着你們來求我!我等着看你成爲下堂婦!”
古雅的話剛說我,雪花旁邊就傳來了冰冷的聲音,“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
韓嘯說着,身上猛地迸射出凌厲的氣勢,手裡的青銅古劍更是揮出,刺向了古雅。
韓嘯出手迅疾,古雅還沒反應過來,青銅古劍已經刺到了她是胸前。
古雅臉色大變,尖叫一聲,但是,憑她,也就只能尖叫一聲,想躲開根本是萬萬不能的。
韓嘯是一手摟着雪花,一手刺出青銅劍的,雪花也是眼睜睜的跟着韓嘯就飛了過去,眼睜睜的看着青銅劍帶着凌厲的殺氣,就要沒入古雅的心臟了。
雪花瞪大了眼睛,甚至忘了呼吸,她毫不懷疑,韓嘯是真的想殺了古雅。
“小子!住手!”隨着老道的話,老道手上的拂塵飛出,整好纏在了青銅劍上。
青銅劍劃破了古雅的衣襟,卻沒有沒入古雅的肌膚。
霎時,時間彷彿定格,青銅劍被拂塵纏着,堪堪停在了古雅的胸前。
雪花不知道是遺憾韓嘯沒有殺了古雅,還是慶幸韓嘯沒有殺了古雅,但是,她的心裡充滿了疑惑卻是實實在在的。
韓嘯爲什麼總想殺了古雅?
這才一天的功夫,在皇陵裡,他還沒想過要殺古雅呢?
就連她這麼恨古雅,都知道現在不能殺古雅,何況韓嘯了?
古雅的身份現在已經曝光了,南夷國君肯定也很快就會知道了,那麼,即便古雅不會修書南夷,古雅也是大燕對付南夷的一個最重要的人質,所以,古雅現在是無論如何不能被殺死的。
這一點,不但她知道,韓嘯更是知道,可是,韓嘯爲什麼竟然還是要立刻殺了古雅呢?
在雪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韓嘯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戾氣慢慢的散去了,慢慢的抽回了被拂塵纏住的青銅劍。
古雅鬆了一口氣,然後——
“啊!”
驀然,尖叫一聲。
原來,古雅剛纔一害怕,早就忘了她的脖子旁邊還有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了。
於是,悲催的事情發生了,古雅神經一放鬆,脖子一歪,正撞到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上。
雪花的匕首,那當然是削鐵如泥的利刃了,碰上古雅的肌膚,立刻見血。
古雅一臉痛苦的收回脖子,立刻,她的脖子上出現了深深的血痕,屋子裡,霎時瀰漫出了血腥味。
雪花嘴角一勾,讓古雅能出出血,雪花感到格外高興。
不能殺你,還不能給你放放血嗎?
不過,雪花的嘴角剛翹起來,臉上的笑還沒展開,就變成了驚恐了。
因爲異變突起,韓嘯剛剛抽回的青銅劍,竟然再次揮出,攜着雷霆之勢,向着古雅狠狠地刺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