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雖然知道這家銀樓是韓嘯名下的產業,但是韓嘯還有許多其他的產業,她是不知道的。
所以,對於雪花的反應,玉玲瓏大感詫異。
詫異過後,玉玲瓏不敢怠慢,立刻一個匣子,一個匣子的,迅速的往雪花面前送。
沒辦法,韓嘯見到雪花不感興趣的樣子,身上已經開始對她散佈不滿的威壓了。
玉玲瓏小心翼翼的同時,對雪花也是滿心的羨慕。
被一個如此高冷不凡的男人捧在手心裡,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呀。
確實,雪花很幸福。
幸福的雪花看着一套套的精美頭面,眼中毫無起伏。
她自己從京城的貴婦中,坑來的那些首飾,她出嫁前,靖王妃給的那些首飾,再加上韓嘯的孃親,先劉氏夫人留下的那些首飾,已經放了好幾箱子了。
至今,絕大多數的她還都沒有戴過,她哪裡還需要再買首飾?
特別是先劉氏夫人留下的那些首飾,每一件都是精美無比的。
再說了,雪花來此也不是爲了買首飾,而是爲了定做首飾。
不過呢,欣賞一下還是可以的。
於是,雪花就慢慢的欣賞了起來。
玉玲瓏屏息站在一旁,就盼着雪花看到某一件時,眼光一亮。
那樣,東家就不會對她不滿了吧?
其實,雪花邊欣賞心裡也在感慨,想當初她初次進京,在靖王妃認她爲義女的儀式上,她收到那些京城貴婦們的見面禮時,眼裡可是金光閃閃,一副財迷樣子的。
當然,她在皇宮贏了那麼多名貴的首飾,讓那些貴婦們心裡滴血的時候,心裡也是激盪澎湃,欣喜異常的。
那時候的感覺就是,天降橫財,猶如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大獎。
不過現在,看到這麼多的名貴飾物,雪花覺得沒什麼了。
看看可以,沒有據爲己有的興致。
“都不喜歡嗎?”韓嘯皺眉問道。
雪花搖了搖頭。
煙霞和籠月見到雪花如此,也有些詫異。
她們記得自家夫人雖然不喜歡每天珠玉滿頭的佩戴,但是平時也算是喜歡一些首飾飾物的,怎麼現在如此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雪花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變化,看了看煙霞和籠月道:“你們兩個喜歡什麼,也各自選一套,算我將來送給你們的添箱禮了。”
雪花這話一落,不說玉玲瓏心裡的震驚,就連煙霞和籠月也都嚇了一跳。
“夫人,這些,奴婢們怎麼配戴着?”煙霞連忙說道,心裡對雪花是滿滿的感激。
“是呀,夫人,奴婢們的身份,是不配戴這些的。”籠月也擺手說道:“您就是送了,我們也不能佩戴。”
誠然,如同兩個丫頭所說,這些首飾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她們只是小小的婢女,若是戴上這些,絕對是逾越了規制。
大燕穿衣飾物的等級制度雖然不是特別嚴苛,但是也有一定的規制的。
比如,下等的奴籍的人,是不能佩戴高級的金石玉器的。
至於雪花面前的這些頂級的珠寶飾物,煙霞和籠月是絕對不能佩戴的,否則就是逾越了規制,和觸犯了刑法沒什麼區別的。
雪花聽了兩個丫頭的話,也終於想起了這一茬。
於是,想了想說道:“好吧,到時候我多送你們幾套純銀的頭面。”
“謝謝夫人!”
兩個丫頭也不矯情了,齊聲向雪花道謝。
就憑自家夫人對自己兩人的心,就是任何的金銀首飾都不能比擬的。
玉玲瓏震驚的看着這一切,然後明白了一個道理——
做人家丫頭,比自己這個做掌櫃的,身份還高貴!
沒看到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人家都想隨便送給丫頭們做添箱禮嗎?
這些東西,自己一輩子的工錢,也買不來最便宜的一件的。
當然,更別說是一整套了。
這時候,玉玲瓏忽然考慮,她是不是該問問——
面前的這位夫人,身邊還缺不缺人使喚?
玉玲瓏正在猶豫糾結呢,韓嘯冷冷的下了命令。
“把銀樓的手藝師傅叫過來!”
聽了韓嘯的話,玉玲瓏雖然不知道韓嘯爲什麼要叫手藝師傅上來,還是立刻就下樓去喊人了。
韓嘯吩咐完玉玲瓏後,隨手拿起了一個匣子,交給了煙霞,“一會兒帶回去!”
匣子裡是一整套的珍珠頭面。
當然,那可都不是普通的珍珠,裡面的珍珠有晶瑩潤白的,也有黑的純粹,毫無雜質的。
最大的一顆,是鑲嵌在小巧精緻的頭冠上的一顆碩大的東珠。
雪花見韓嘯如此,知道韓嘯是必定要她帶些首飾回去的。
於是,雪花看了看,也拿起了一個紫檀木雕鸞鳥的匣子遞給了籠月,“這個一會兒也帶回去吧。”
“是,夫人。”籠月連忙小心的抱住了匣子,如同抱着易碎的珍稀瓷器。
沒辦法,雪花遞給她的是一套紅色瑪瑙頭面。
這要是不小心碰碎了一點點,這套頭面就殘缺了。
不大的功夫,玉玲瓏就帶着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師傅走了上來。
金玉滿堂的正面是店鋪,後院則是雕琢熔鍊飾物的廠房,所以玉玲瓏很快就把正在後面做工的一個老師傅喊了上來。
當然,韓嘯吩咐的,玉玲瓏就叫了手藝最好的老師傅上來。
老師傅姓金,雖然是位社會地位低下的手藝人,但是面對韓嘯和雪花,卻毫無卑劣之意。
雪花仔細端詳了一下,很輕易的就從老師傅的面相上看出了——
這是一個手藝高超,但是性格倔強的老頭。
看來,凡是和藝術沾點邊的人,都是有個性的人。
金師傅聽了玉玲瓏的介紹,對着雪花和韓嘯微微躬了下腰,態度不卑不亢,而且還隱隱含有一種不耐煩。
對於這些達官顯貴,他一向是不待見的。
而且,平白無故的打斷了他雕琢一支血玉髮簪,讓他也很不高興。
若非玉玲瓏是金玉滿堂的掌櫃的,任誰也不能打斷他的。
韓嘯當然也看出了金師傅的不耐煩,面色一寒,身上不由的就釋放出了強大的威壓。
金師傅猛然打了一個哆嗦,身上無端的冒出了一層冷汗。
金師傅心裡一驚,看向韓嘯和雪花的眼神驀然變了。
雪花手裡輕輕把玩着一個赤金鑲嵌着翠玉的手鐲,淡定的注視着金師傅的變化。
呵呵,在她家男人面前,任何人都是如同螻蟻的。
即便是在當今聖上面前,雪花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韓嘯有多麼恭敬的樣子。
其實,關於叮叮的事兒,有一點雪花和韓嘯誰都沒有提起。
雪花是下意識的迴避,至於韓嘯,雪花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點就是——
同晉帝體內的蠱毒!
韓嘯既然能驅使天下所有的蠱蟲,那麼……
雪花斂眉,正在心思飛轉着,韓嘯開口了。
“把這些按照上面的樣式,做出來!”
韓嘯說着,拿出雪花畫的那沓宣紙,遞到了金師傅的面前。
韓嘯的語氣冷冷的,但是裡面的強勢和不容違抗的命令意味,任誰也聽的出來。
金師傅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不耐煩的樣子,顫巍巍的接過那沓紙,仔細的看了起來。
越看,金師傅的眼睛瞪的越大。
雪花畫的這些首飾樣式,雖然是爲了搭配花鈿,但是形狀卻也結合了現代的,許多知名品牌的珠寶的樣式。
雪花只是略加改變,樣式都變成了新奇精巧,獨一無二的了。
總之,在這個時代,是絕對沒有的。
作爲一個做了一輩子首飾的老師傅,當然就把製作出樣式新奇的首飾,作爲了畢生的追求。
“爺,這些首飾,是用什麼材質做?金的、銀的、玉的……”金師傅激動的看向韓嘯,顫聲問道。
韓嘯沒等金師傅把話說完,就看向了雪花。
於是,金師傅也識趣的把目光轉向了雪花。
雪花坐在椅子上,穩穩的道:“用什麼材質,隨老師傅的便,但是那些花鈿,卻一定要先製作出一些來。”
說到最後,雪花的語氣中,暗含了一絲急切。
沒辦法,遮住叮叮臉上麻子的事情,是刻不容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