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看去時,眸子驀地睜大,想要躲開,卻發現箭矢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一聲“救命”還沒來得及喊出,箭矢就正中他的眉心。
“砰”的一聲,大皇子重重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二皇子率人大步走進來,一身盔甲將他襯得威風凜凜。
“成虎!放下武器,饒你不死!”
看着二皇子身後那無數蓄勢待發的弓箭手,以及數名氣勢不凡的黑衣人護衛,成虎手中的刀“哐啷”一聲掉落在地,“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其餘禁衛軍也跟着唰唰唰跪下來。
見狀,中藥的衆位臣子心下不由鬆了口氣,小命好歹是保住了。
與荒-淫好色、志大才疏、殘暴不仁的大皇子比起來,謙遜有禮的二皇子就要好上太多了,雖然他才幹並不是那麼突出,但有他們這一干大臣輔佐,當個守成之君是沒問題的。
若是由二皇子來當皇帝,他們還算是勉強能夠接受。
鳳雎宮,偏殿。
袁媛和趙璃兩個照樣還是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也沒有身爲階下囚的自覺。
反正有趙構在,諒背後之人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除非是想徹底跟趙構翻臉。
所以,他們的性命是無憂的。只要命還在,其他的都不足爲慮。
袁媛想得很開,而趙璃呢,他那顆腦袋瓜子里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囚禁了,還在抱怨紅豆酥皮糕不夠甜呢!
袁媛翻了他一眼,“得了,現在有的吃你就該謝天謝地了,哪兒有那麼多講究?你當還是在家裡呢。”
突然,大鐵門被打開,身穿鳳袍的皇后娘娘走進來,懷裡抱着一個兩歲大點的孩子,正是大皇子的嫡長子,皇帝的嫡長孫,她表情平靜,眼中卻閃爍着瘋狂與狠絕的色彩,像是走投無路的母狼欲要與敵人同歸於盡。
她一聲令下:“將他們抓起來!”
她身後立時竄出來兩個侍衛,將袁媛和趙璃兩個抓住。
趙璃就要掙扎,卻被袁媛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制止了。
沒看見皇后現在的神色嗎?跟要找誰拼命似的,這會兒他們可不能惹惱了她,否則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兩人被侍衛抓着,乖乖跟在皇后身後,一行人向太極殿走去。
沒用皇后吩咐,兩侍衛將就刀架在了兩人脖子上,冷銳的刀鋒與脖子捱得極近,袁媛一手緊緊拽着趙璃,一手捏着荷包,脖子微微仰着,不敢動作太大。
太極殿內大皇子和幾位被他殺害的大臣的屍身已經被擡了出去,衆人喝下太醫配置的解藥,這會兒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不過這些人裡,並不包括攝政王趙構。
二皇子帶來的那些弓箭手依舊圍在外頭,箭矢對着殿內,大有誰敢亂來就一箭射過來的架勢,搞得衆人膽戰心驚,縮頭縮腦的,動也不敢動一下。
二皇子大馬金刀坐在上首明黃色的椅子上,嘴角噙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數位黑衣護衛站在他身後,隨時準備待命。
他向後一招手,一名護衛站出來,拿出一隻小瓷瓶向趙構走去
。
“趙構,你可知這瓶子裡的是什麼?”
說話時,二皇子眼睛緊緊盯着趙構的眼睛,不放過他臉上哪怕一絲表情,然而他註定得失望了,趙構至始至終都面色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蕭邵最看不得趙構這副樣子,好像有多高高在上似的。
哼,不過是他謝家的一條狗,有什麼可得意的?我看你待會兒還端得住!
“攝政王見多識廣,應當聽說過‘化功散’吧?”
化功散,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化去一個人的功力,準確來說,是內力。
這種藥,在明面上可是絕對被禁止的,因爲誰也不想一不小心中了招,辛辛苦苦幾十年修煉出來的內力一朝散盡。
那跟要了他們的命沒差別。
但也礙不住有人心思歹毒走了歪門邪道,想用這種藥來害人,所以私底下化功散還是很有市場的。
這不,現在就被蕭邵給拿出來對付趙構了?
臣子中有聽過這種歹毒之物的,紛紛倒抽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着蕭邵,二皇子竟然要對攝政王下如此毒手?他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他們收回之前的話,照二皇子這“狡兔死走狗烹”的行事手段,比皇帝和大皇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他更會裝,藏的也更深罷了。
東庭國絕對不能交到他手裡去!
有大臣站出來高聲道:“殿下,萬萬不可啊!攝政王乃是我東庭國的大功臣,是擎天柱,是定海神針,若是您將他給廢了,東庭國危矣!”
蕭邵聽得就是一笑,那笑怎麼看都覺得有些陰狠。
“我怎麼不知道趙構他什麼時候成了我東庭國的擎天柱、定海神針了?啊?他若是擎天柱,那我是什麼?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皇室了!”
黑衣護衛已經來到趙構面前,卻被奮不顧身的大臣給攔住了。
“不準動王爺!若是想過去,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一名年輕的臣子挺身而出,張開雙臂站在趙構面前。
蕭邵拍了拍巴掌,笑容諷刺,“真是勇氣可嘉,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動手!”
黑衣護衛一掌朝年輕臣子拍去,卻拍了個空,他不禁一愣,看去,正對上趙構一雙冰寒的眸子。
他心裡一驚,暗道不好,就要退開,卻見趙構輕飄飄印過來一掌,動作很是隨意,彷彿耍着玩兒似的,看着慢,實則快到極點,瞬間來至他胸前,將他震飛了出去。他五臟六腑當即移位,一大口血吐出,脖子一歪,沒氣了。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衆人反應過來時,趙構已然從案桌後踏出,看他步伐穩重有力的樣子,哪裡像是中了藥的?
有的人心思敏捷,迅速反應過來,難道攝政王一開始就是僞裝的不成?他早就知道大皇子二皇子會造反?
趙構什麼也沒說,只輕輕一揮手,殿外一大羣黑甲衛從四面八方涌出,朝那些弓箭手攻去,慘叫聲不時響起,不出一刻鐘,外面再次安靜下來。
弓箭手卻無一活口。
殿內衆人膽寒不已,對趙構的鐵血手段有了直觀的認識,以往他們也無
數次聽說過攝政王如何如何,然而聽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膽子小的已經嚇暈了過去。
蕭邵面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嘣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心中卻極爲不甘,他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趙構,你敢!”
趙構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到底敢不敢。
他冷冷吐出幾個字,“拖出去。”
兩道黑影憑空出現,向蕭邵抓去,駭得他不住後退,大喊道:“快攔住他們!”
黑衣護衛迅速上前,然而只幾個瞬息,就被黑影給殺了個片甲不留。
蕭邵被兩道黑影拖着往外而去,口裡不斷罵着:“趙構,你竟敢這麼對我!你這亂臣賊子,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該死!放開我!我是二皇子--”
就在這時,皇后帶着被挾持的袁媛、趙璃出現在殿門口。
看見像被狗一樣拖着往外走的蕭邵,皇后發出一聲痛快的冷笑,將睡夢中的皇長孫驚醒過來,哇哇大哭起來。
皇后忙溫柔輕哄,重新將皇長孫哄睡過去之後,她施施然朝殿內走去,彷彿沒看到趙構冰冷懾人的視線一樣。
她直接在上首寬大的椅子上坐下,兩名侍衛將雪亮的刀鋒壓在袁媛和趙璃脖子上,扣着他們緊跟其後。
趙璃一見了趙構就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睛裡還包着兩泡淚,看着好不可憐。
趙構拳頭緊握,面色繃緊了幾分,卻衝他安撫地笑了笑,“阿璃別怕,大哥一定會救你出來。”
袁媛心裡不斷吶喊着,我呢我呢!別隻顧着趙璃啊,我可是你的弟妹啊,要是沒了我,看你還到哪裡去找一個像我這麼好的弟媳婦來照顧你的寶貝弟弟!
然而至始至終趙構都沒有看她一眼,彷彿當她不存在似的,氣得袁媛那個一佛昇天而佛出世啊!恨不得上去踹他兩下。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與其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還不如想着如何自救。
哼,幸虧本姑娘還留着後手。
皇后笑了笑,“攝政王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趙構沒心思跟她七彎八拐的,直接道:“皇后要怎樣才肯放了阿璃?”
皇后盯着他看了兩眼,目光射向被捆成糉子丟在一邊的蕭邵,目光陰森可怖,直欲衝上去將他撕碎一般。
蕭邵不禁往後縮去。
看見他這副模樣,皇后嘴角勾了勾,卻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來。
“只要王爺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就放了瑛郡王和瑛郡王妃。”
趙構薄脣吐出一字,“說。”
“第一,將蕭邵交給我。”
趙構點了點頭,“可以。”
聞言,蕭邵眼睛一下子驚恐地睜大了,大皇子可是死在他的手裡,若是他落到皇后的手中,他還有什麼活路?
若是袁媛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想法,肯定會奉上他一記白眼兒,您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有什麼活路?無非就是早死晚死、安樂死和被折磨致死的區別了。
若是皇后沒提出這個要求,趙構可能還會放他一馬,現在麼,已經可以想見他未來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