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妻子。”孟子墨迅速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迴應。
“不管她是誰,只要她不願意,你就不能強迫她。”
“這是我的家事。”孟子墨提醒他。他卻繼續攔着孟子墨,目光撒在了她身上:“我想這位先生應該明白,強迫他人是不對的,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要是她願意跟你走,自然會跟你走的。”
安欣然順勢掙了一下,孟子墨沒有阻止她。看着就要掐起來的兩個人,安欣然在內心裡還是偏向孟子墨的,他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老公啊。
如果他開口,她一定會跟他回家。夫妻之間的事情關在家裡解決就可以了,汪帥的好心讓她不痛快。
背後,響起了嘀嘀的喇叭聲,江奇然伸出頭喊:“子墨,要走了嗎?”
安欣然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把所有已經退回去的反抗因子又紮了出來。孟子墨抽手拉她:“走吧。”她用力甩開了他,反而挽上了汪帥的臂:“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朋友約好了,還有事。”
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上了汪帥的車。一到車上,便孤獨地抱緊了自己,抿脣不語。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她道,心裡似刀片在割。
汪帥特意呆了一下才啓動車子,後視鏡裡,孟子墨跳上了自己的車,和江奇然一前一後離去。
安欣然臉色蒼白,身子搖了搖。汪帥轉過頭來打量她,她抹了抹發,努力把不快壓下去,無事般道:“好啦,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拍了不少東西,晚上你可以好好看看,順便幫我選一下照片。”
下車時,汪帥突然叫住了她,用力地將她往懷裡摟了一下:“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想太多。”
一整晚的鬱悶因爲他這句話而消散了不少,安欣然彷彿看到了明亮的世界向她招手,她樂觀和超超的自愈能力又跑回來了,遂用力地點頭:“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白付工資的,我會做出最好的報導來。”
孟子墨一失蹤又是幾天,安欣然已漸漸接受這個事實,慢慢把一切看淡。她是一個執著的人,但卻不是一個善於死纏爛打的人。對於婚姻愛情,更是如此。老爸、老媽還有方晨的愛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愛就是不愛了,纏着也無用。這一點上,她十分佩服方晨。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到孟子墨拿出離婚協議的時候平靜地簽字,真心地祝福他。她甚至對着鏡子開始練習,力求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不要手忙腳亂,不要出一絲岔子。
她不想在孟子墨面前狼狽。
手機的鈴聲將她拉回現實,竟然是沈浩打來的。
“快開電視,本市新聞。”
安欣然拾起遙控器調到本市電臺,裡面正在播放一則最新新聞,說是端掉了本市最大的黑幫團伙,捉了好多的黑幫頭目,還介紹了這個黑幫所參與的各種違法活動。
“不就是新聞嗎?怎麼啦?”她使終沒有從新聞裡看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個黑幫能端掉,組織頭領和江奇然立了大功,他們潛入黑幫做臥底成功爲市裡的專案組提供有用情報,才使得這個黑幫團伙浮出水面。你所看到的他們一起出現啊,親密無間啊總之所有的所有,都是爲了迷惑黑幫頭子的。當然,這其間也會有江奇然的私心,但絕對不是組織頭領的本意。”
“爲什麼要他倆?換誰不行?”雖然濃浩的解釋讓她的心舒服了不少,但還是無法完全釋懷。
“組織希望通過這些行動來測定江奇然是否適合再回到部隊去,這個任務交給了組織頭領,他也是沒辦法啊。”
“他自己怎麼不親自來說。”
“你忘了?你根本不接他電話啊。”
安欣然這纔想起來,她回家後一生氣,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他不是挺能的嗎?拉黑一個號碼就不能跟她聯繫了?
“我說你啊就別生氣啦,攤上這事他也夠爲難的,還不能跟你說。”
她還能生什麼氣?只要孟子墨沒有變心,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安欣然叭叭地拍起了自己耳光來,一聲聲罵:“混蛋,經過這麼多事你還不能相信他嗎?”眼淚已經嘩嘩地流下來。
門外傳來了門鈴聲,這個點老媽不在家,她快步跑過去拉開門。門外,孟子墨一臉疲憊,身上帶着跋涉的痕跡,手上卻捧着一束鮮花。
“聽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這個,我在樓下買了一束。”
安欣然推開鮮花直接抱上了他,嘴裡唔唔地叫着:“誰說我們最喜歡鮮花,我們最喜歡的是好老公。”
“沈浩跟你說了?”他從她態度的轉變上看了出來,安欣然不好意思地點頭。想起這些天自己的那些過分舉動,不好意思地扭着衣服小聲道歉:“對不起啊,我不該小肚雞腸,還生你的氣。”
孟子墨滿足地將她擁緊,一聲聲道:“這說明你在乎我啊。”
都說久別勝新婚,當兩個人忘我地恩愛完畢後,安欣然拉上了他的大手滿臉責怪:“你以前還教育我有事要跟你說,你自己呢?怎麼一聲不吭,有事也不跟我說了?”
孟子墨把額頭頂了過來,頂在她的額頭上,輕拍了拍她的臉:“傻瓜,我不想你爲我擔心。”
“那你就不怕我恨死你啊!”這些天她恨得幾乎要掄刀去活剮他了。
孟子墨一個翻身覆在了她身上,脣勾了勾,極認真地道:“對不起,組織有紀律,我沒辦法告訴你實情,讓你難過了。”他俯下身子淺淺地吻她的脣,安欣然心裡不斷地警告自己:不信天不信地,一定要信孟子墨,以後千萬不能被江奇然所騙,一定要堅決相信孟子墨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街角,江奇然坐在那裡,細長的指夾着一根女式香菸,紅脣裡悠悠噴出煙霧。她夾煙的動作很美,帶着一種妖野,讓人輕易地想到某些臥底片裡的女特務,還有一股落寞。
正當安欣然對着她的背影發呆時,她彷彿已經感覺到,轉頭,看了她一眼,甩掉手裡的菸蒂,起身懶懶地走過來。
她的身段極好,穿着緊身的皮衣和黑色貼身西褲,整個人襯得高雅又洋氣。她走路的樣子很隨意,眼睛卻銳利無比。
“和好了?”她笑着問,像對待一個好朋友。安欣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自己脖子上無法遮蓋的地方還留着明顯的痕跡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偏偏頭,算是默認。
江奇然突然收斂了笑,變得非常嚴肅:“安欣然,我說過,我一定會得到他的。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勝利只能屬於我!”她用力一抓,手握成了拳,似一切掌控。
安欣然無所謂般點頭:“隨你吧。”懶得再和她說下去,索性邁開步子,直接越過她走向雜誌社。
汪帥對於新雜誌的事一點兒都不着急,全權交給她這個全能王處理。經過一個多月的資料採集,還有校對,排版,一本雜誌已具雛形。安欣然拿着樣稿走進汪帥的辦公室。
他靠着老闆椅眼睛落在電腦上,安欣然悄悄走過去,當看到他看的內容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汪帥不解地回頭望她,她嘻嘻道:“不會吧,你也喜歡這種小說?”
他看的正是燈火闌珊,也就是江奇然寫的小說。安欣然一直以爲這種愛情小說只有女人才會喜歡,沒想到汪帥這種翩翩美男子也會喜歡。
汪帥絲毫不覺得自己看這種小說有什麼不對勁,把一支筆甩在指間,淡淡地道:“這個世上不是隻有女人渴望愛情,男人也渴望。”
還是第一次聽他講到愛情。安欣然極隨便地道:“以你汪大老闆的外形,含金量,還得不到女人的親睞?我敢保證,倒追你的女人有一打以上。”
“錯。”他用心地想了想,最後豎起一根指頭,“頂多有一個女人倒追過我。”
“不會吧。”看着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安欣然本能地覺得他在說謊,誇張地叫了一聲。
汪帥很認真地望着她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有謊言的意味。她試探着道:“難道說這個倒追你的女人成功了,和你結婚了?”
“我未婚。”
“那就怪了。”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接觸的女人少。”
他的眼神越發怪異,安欣然覺得他好像要對自己說什麼,突然有些緊張,不敢繼續聊下去,迅速遞出樣刊轉移了話題:“這是我們的樣刊,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正式出刊?”
“不急。”他散慢地壓下了她的樣刊,“等段時間再說吧。”
若是別家老闆,早等不及要看到樣刊,只有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難不成錢多了沒處燒,要放到這種地方,也不對呀,這個雜誌社就她一個打工的,燒來燒去也燒不了多少啊。
安欣然帶着種種疑問退了出去。她只是一個打工的,當然不能對老闆追根究底地問,最後決定還是少說話多做事。
樣刊老闆沒有拍板,安欣然的工作清閒起來,沒事掃掃地,偶爾給汪帥泡泡咖啡。汪帥最近一直迷戀着江奇然寫的小說,好像來來去去已經看過好多遍了。他像研究文學一般認真研究着,安欣然只能一陣陣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