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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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她擡起頭透過王強的肩膀看到的居然是面部肌肉好像都在抽搐的許諾!到處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意外和誤解,不知道這些“意想不到”究竟只是偶然還是冥冥中早有定數!她慌忙推開王強,跑了過去,剛到許諾面前還沒站穩,就被他劈手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啪地一聲在安靜的校園裡顯地分外清脆。羅以安顧不上臉上火燒火燎地疼,一把拽住了轉身要走的許諾苦苦地哀求着:“你聽我說,你別走!”

被晾在一邊的王強本該識趣地轉身離開,可是情感還是又一次戰勝了理智!也許是想向許諾澄清誤解,也許終究還是看不慣、看不了羅以安被別的男人打,也許是爲了……說不清到底是爲了什麼,反正不由自主地向兩個人走過去,“有什麼話好好說,動手打女人算什麼老爺們!”

這句話無疑於火上澆油,許諾轉過身來也不說話一把將擋在身前的羅以安推倒在地直接奔着王強衝過來了,揮拳就打。加速度倒是有了,可是力量卻明顯不足!身體單薄的許諾根本不是王強的對手,拳腳既不好看也不實用,羅以安從地上爬起來失聲尖叫着:“別打了!別打了!”衝過去死命地抱住了王強,一直處於被動的許諾才藉機打中了兩拳。

其實僅憑一個羅以安是束縛不住身高馬大的王強的,純粹是不想讓羅以安爲難王強才停了手,心卻一沉到底,冰涼冰涼的!什麼都不用再說了,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從她拉架的架勢就能看得出心是向着誰的,他控制不住地大聲咆哮着:“你就找一個這樣的男人?我是在幫你?你還向着他?我在幫你?你知不知道?”

羅以安轉過身來,還是擋在兩個男人之間,她害怕王強會傷害許諾,聲音哆嗦卻更加尖利絕情,如同尖刀劃過玻璃一樣刺耳:“我不用你幫!你走就是幫我!走地越遠越好!從此之後我是死是活都和你無關!你走吧!走哇!”

像是不相信羅以安會講出這樣絕情的話,王強愣愣地盯着她然後用手指着許諾說道:“你給我記住了,如果以後你敢欺負羅以安,我饒不了你!”轉身撿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大踏步地向外面走去。

許諾無法忍受羅以安就像只受到侵犯的老母雞一樣,扎着翅膀、身上的羽毛全部豎立起來,如同保護身後的小雞崽兒一樣拼命維護着他自己!王強強硬得如同脅迫一樣的霸道口氣,那種曾經擁有而現在拱手相讓的盛氣凌人更是讓他無法接受,憤怒無所適從的憤怒讓許諾也跟着轉身就走,不過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這一次羅以安根本顧不上王強,連一句告別都沒有,只顧跑着去追許諾,她不能再讓許諾從自己面前消失。因爲走得匆忙,王強根本沒有買到火車票,這一路上**個小時王強就一直站在兩節車廂的交接處,顧不上吃飯、喝水,就一根兒接一根兒地抽菸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所有心思都在千里之外的羅以安身上!

羅以安的背叛王強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不是爲了維護自己男子漢的尊嚴,而是想讓兩個人之間始終保留一分迴旋的餘地!這在王強自己看來鬥毆癡情的有些犯賤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人的感情又不是水龍頭總不能說關就關、說開就開吧!王強實在想不通羅以安爲什麼會和自己分手,就算分手是篤定的結局,爲什麼會選擇許諾呢?他到底能有什麼地方強過自己呢?想到羅以安寧願選擇一個白淨得像是女人一樣的許諾也不願意和自己長相廝守,王強的心就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一樣空空蕩蕩的!其實他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強悍、無堅不摧,如同一個扇貝,剝開堅硬的外殼,內心軟弱無比!

王強常常感覺羅以安最後還是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像是一時迷路的小貓小狗。他確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羅以安的父母之外最疼愛她的人,這一點她遲早有一天會了解到的。王強偶爾給她打電話,不要說羅以安對此感到厭煩,就是王強本人也不見得能夠從中得到什麼快樂,這也需要足夠的勇氣、需要忍辱負重的,每次找不到人他的心都像是生吞了黃連一樣苦澀,他知道也許此刻羅以安正在和許諾在一起卿卿我我,可他還是接着打電話、繼續寄包裹,如果說起私心,那王強倒確實是有私心的——他只是希望以此能讓羅以安這個已經移情別戀的女人還能偶爾想起自己。

距離羅以安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王強的心也越來越不安,就像一個風箏飛得越來越遠,手裡的線恐怕再也拴不住了!他擔心羅以安精心籌劃的未來根本沒有自己的位置,而這樣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包含了很多的含義。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一份禮物可能是一劑猛藥,要麼以毒攻毒、取得奇效;要麼功虧於潰、一敗塗地!首先今天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講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但現在看來對於羅以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王強始終都沒有忘記——就在四年前的今天他們開始談戀愛了!到處都有紫丁香的撲鼻香氣!

可惜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殘酷的讓人無法面對!四年後的今天一樣也是春暖花開可是一切都已經不能迴轉。這一次王強是徹底地死心了,就算是鳳凰恐怕也沒有機會重新涅槃重生了!他是對得起羅以安的,對得起他們曾經共同相處的美好時光,對得起那個炎熱的下午牀單上的斑斑血跡。在來的路上王強本來準備了滿滿一肚子的心裡話想告訴羅以安,可是現在全部都派不上用場了。他看着羅以安追隨許諾遠去的背影,看到她一次一次被許諾無情地甩開,心灰意冷。

王強坐在火車站候車室內,沒有了來時急切的期待像鬥敗了的公雞,這是一個讓人傷心的地方。王強掏出手機,撥通了羅以安的宿舍電話,他知道此時羅以安肯定不在宿舍,他本來也沒有再指望找到她,只不過是想找個人聽他說話罷了!接電話的是葉青,而接到王強的電話葉青好像也並不意外。

王強沉默了一會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羅以安今晚可能不會回宿舍了!她和那小子一起走了,我和那小子打了一架,羅以安爲了護着他,居然死命地拉着我!”

善解人意的葉青什麼都沒說,她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騰空自己的耳朵,騰空自己的心情,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傾聽者,話筒中出乎意料地傳來了壓抑的抽泣聲——一個男人痛苦、絕望、壓抑的哭泣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今天是我們倆好上的紀念日,不過她已經全忘了!”

“不要再想着她了,回去之後好好工作,你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人,會比現在更幸福!”

話筒中傳來了嘟嘟聲,葉青掛斷了電話,躺在牀上很久都睡不着!還沒有談過戀愛的葉青第一次感受原來愛、被愛、相愛都有讓人悲哀的一面!可是爲什麼還是會有這麼多人前仆後繼、義無反顧地奔向愛情的戰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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