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木門邊及臺階上的人羣分開。
庚六引着一名年輕道士來到庚二的洞屋前。
圍着的人羣看到青雲派的道士出現,一個個臉色怪異。讓人分辨不出那是高興還是憎恨。
庚六掃視了人羣一圈。除了幾個親信擠出人羣迎了上來,很多人和他目光對上又立刻分開。
聯合十大凶魔的殘餘、設計殺死丁老大、合併黑獄中所有勢力,這一切都在短短三十九天的時間中發生。庚六這個人用絕對的鐵腕再一次書寫了“厲鬼”之名。可以說這三十九天來,厲鬼庚六硬是用鮮血和生命爲自己堆積出一座權力的寶座。
大家怕他、恨他,可又不得不看他的臉色、聽他的吩咐。
庚六看着這些人在心中冷笑,他知道自己能控制這幫人的最大憑仗就是糧食!只要他能掌握礦裡的所有糧食進出,他就能掌握這礦裡剩下的三百多礦奴。
可是如今他手上的糧食也不多了,三百多號人,就算每人每天只吃二兩,也挺不過十天。
還好!還好他破釜沉舟,主動聯繫上面的人。他不介意在獄卒面前扮演一隻俯首帖耳的狗,只要他能活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侮辱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青雲派的道士們來了,後續的糧食也總算有了希望。庚六相信朗國官員還有青雲派的道士應該都不希望礦奴全部死乾淨。
就算他們還能再弄來一批礦奴,可是這個煤礦已經開採了五十年,礦中情況之複雜,就連他都不敢說全部心裡有數。生手總不如熟手,如果他們全死了,這座煤礦的煤產量肯定會大幅下跌。而正在和別國打仗的朗國應該絕對不希望這種後門起火的事情發生。
庚六在和自己打賭,賭上面的人要他們死掉幾成。在封洞第三十天,洞內還剩下四百人時,他向上面遞交了臣服的信息。果然,不出他所料,封洞第三十二天時,他就得到了迴音:交出辛二七九,還有挑起暴動的庚二等三人。
糟糕!
庚二探出頭,幸虧他繞過來看了看。
他就說剛纔心裡怎麼那麼不安,腳下也自然而然繞到了前面來。感謝上天,讓他對災難的預感一直都這麼強烈。
這小道士不就是上次來的那個年輕道士嗎?叫什麼來着?
明靈子這次手中/出現了一把拂塵,依然是一臉高傲和冷漠,對這羣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渾身散發出惡臭的礦奴們的厭惡更是絲毫未加掩飾。
依他的意思,他希望把這些舊的全部換掉,重新換一批新的進來。不過是些罪犯而已,就算全死了又怎樣?
明勝子師兄說不要多造殺孽留下孽緣,可這些人怎麼能算得了人?
“這就是那個引起□□的庚二的住處?”
“是。”庚六恭謹地回答。
“見過庚六爺,仙長……您好。”守在木門外、還算壯實的中年礦奴哈着腰湊了過來,正待說些什麼。
明靈子手中拂塵一揮,中年礦奴“砰”地砸在木門上,隨即人事不知地從木門上滑落。
明靈子看看門口堆積的煤炭,還有散發出惡臭的礦奴,忍耐地皺皺眉頭。
庚六看出他的不快,立刻命人把門口的東西全部移走,包括那名不知是死是活的中年礦奴。
“辛二七九也在裡面?”
庚六想到前幾天戊九八的彙報,而五天過去了,前去抓捕疑似辛二七九的全班人馬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其中還包括十大凶魔中的丁二百。
想了想,庚六決定暫時隱瞞此事。這位道長的個性顯然與和藹可親無關,他也不想在這時候多生枝節。不管怎樣,他相信只要有這位道長在,庚二和辛二七九還有己十四,肯定一個都跑不掉。
“是。幫他們的己十四也在。”
“你說這叫庚二的人有預言和讀心的能力?”
“是。”庚六沒有隱瞞,礦裡不少人都知道庚二的事,他就算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住。現在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庚二不會死在這位道爺手上。不過,庚二當初會不會說了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能夠脫困?如果是這樣……
庚六想,他一定會爲庚二留一口最好的大鍋。
庚二對用自己鮮血畫就的陣法還是有一定自信心的。
可是!其他地方呢?
這小道士能來去礦洞自如,證明至少有凝氣三階的修爲。自己只有二階,就算手段多點,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不行,不能硬扛。還是逃吧!
己十四看着大石桌下冒出的頭顱,問:“你不是去找傳山的嗎?找到了嗎?”
“這事等會兒跟你說。我們得搬家了,趕緊趕緊!”
“外面誰來了?”己十四警醒地道。
“不守規則的小道士。”
“?”己十四發現自己越來越聽不懂庚二的話。
“別問了。以後你都會知道。能走不?”
“不能。”
“那我扛……”
“不準扛,用背的。”己十四想到了當初傳山被扛的慘樣,連忙制止。
庚二無所謂背還是扛,七手八腳一股腦兒把屋中能用的東西都往懷裡裝。
“轟!”木門輕微晃盪了一下。
庚二手上速度加快,糧食、水缸、被子、鍋子、盆子、碗筷……,就連煤爐也給他裝了一個進去。
一邊幫不上忙的己十四看得直揉眼睛。這是什麼妖法?那些東西都裝到哪裡去了?
“轟隆!”木門劇烈地晃盪起來。門旁邊的牆壁隨着木門晃動,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土渣。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還有東西沒收拾完。”庚二神經質地念叨着,身體在屋中快速跑動,轉眼間就成爲一道虛影。
己十四就看到庚二的身影一會兒出現在東頭,一會兒跑到西頭,一眨眼,他又在南邊出現了。
庚二啊庚二,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這麼厲害,爲什麼會進來這裡?又爲什麼逃不出去?己十四看着庚二的身影,眼中冒出看到一頭上好烤乳豬一般的熾熱火焰。
“轟!嘩啦。”牆壁開始大面積地掉土。看來支持不到一會兒了。
一改往日的磨磨唧唧,迅速收拾好一切的庚二一把掀起己十四身上的鋪蓋,快速地捲了卷隨手塞進懷裡。反正大家都熟了,瞞來瞞去也累得慌,還是這樣方便。
“上來!我們馬上就走。”庚二蹲到己十四身邊。
己十四深吸一口氣,起身抱住庚二的脖頸。
“就這點手段還想擋住道爺?我看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
隨着明靈子的怒喝,一連串的強勢攻擊砸在土牆上。
附近看熱鬧的礦奴們紛紛走避,拼命躲閃迸射出的土塊。
明靈子根本不在乎這些礦奴的性命,哪會想到爲他們擋上一擋。
庚六反應快,早在明靈子動手的時候就躲到了較爲安全的地帶。
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讓布過防護陣法的土牆也無法再支撐下去,”轟隆”一聲倒塌了。
灰土飄揚,煙霧瀰漫。
明靈子嫌惡地一揮拂塵,所有塵土全部凝成了一顆球懸掛在半空中。
庚六看一直攻之不下的洞屋終於露出廬山真面目,也從角落處走了出來。
屋內空空如也。
別說人,就連鍋碗瓢盆也沒看到一個。
明靈子的臉色極爲難看。
庚六暗叫不妙。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人就在裡面的嗎?”
庚六盯着空空蕩蕩、完全不像有人住過的屋子,無言了。
你說就算搬家你也不能搬得這麼空吧?就連一般洞屋中會有的石桌石凳都沒了。
庚二揹着己十四在地底下飛速地跑着。
己十四隻覺得一股土腥味溢滿鼻尖,耳邊是泥土滾落、崩塌的聲音。眼睛在這裡毫無用處,到處都是一片漆黑,也不知周圍的環境到底怎麼樣。
己十四滿肚子疑問卻不敢馬上問出口,他擔心青雲派的妖道會聽到聲音追上來。
身體一鬆,就像是有什麼壓力消失掉一般。己十四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空間。
庚二走了幾步,蹲身放下己十四,扶着他躺下。
己十四感覺自己身下是一個堅硬的石臺。
火光冒起,庚二點燃了一盞礦燈。幽幽的燈光照亮了這個空間,讓從黑暗中/出來的己十四頓覺眼前一亮。
這是一個四周都是岩石的山洞。山洞不大,深約十五尺、寬和高皆約十尺左右,大小與普通人家的堂屋差不多。
“這裡是?”己十四低頭看看身下,果然是一個平整的石臺。
“礦洞最深處。我無意間挖進來的,青雲派的人想找過來還得花點時間。在這之前,我得做些佈置。”己十四身負重傷,羅傳山正在頓悟,庚二頓覺自己肩上責任重大,摩拳擦掌就待大幹一番。
“你要怎麼做?”莫名的,己十四覺得有點擔心。庚二這個人看起來真的不太像有擔當的人……
庚二從懷裡掏出鋪蓋,認真地道:“首先給你鋪張牀,如果你就這樣睡一個晚上,早上起來你就凍死了。”
好吧,己十四承認這點確實比較重要。
接着,庚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泥坯煤爐,“第二,我們得生火做飯,俗話說的好:皇帝不差餓兵。”
己十四依舊很鎮靜。庚二這樣想也沒有錯,想要活下去,吃喝拉撒睡都是必須要解決的事。
“第三,”庚二這次從懷裡摸出了兩塊靈石,不捨地看着它們道:“這個洞裡我畫了防守的陣法,現在我們必須啓動它。”
“這是靈石?”
“嗯。”庚二撫摸着靈石,肉疼萬分。“對方最少是凝氣三階,想要防住他,就得使用中品以上的靈石,而且至少得要四顆。”七年來,我一共才收集了那麼幾顆中品靈石,這下好了,這才幾天就去了一大半,還不是自己修煉用的。嗚嗚!
己十四已經見怪不怪,更沒有去詢問爲什麼庚二身上有靈石卻沒有交出去換自由。
啓動陣法、安頓好己十四、再吃了一頓半乾半稀的雜糧粥,庚二說要出去佈置一番,毅然離開山洞投入了黑暗中。
己十四握緊手中一直沒有放開的獄卒大刀,迫使自己儘快進入睡眠狀態好恢復體力。他己十四從來都不願做任何一個人的累贅,今天欠下的,將來他一定會還!
庚二像只忙碌的耗子,在複雜黑暗幽深的礦洞中鑽來鑽去,先去瞅瞅那個不看情況說頓悟就頓悟的傢伙,嗯,還在那兒罰站,一副要站到天荒地老的模樣。
在那傢伙耳邊習慣性地嘮叨幾句,再轉身溜到大廳。霍!好傢伙。數百名凶神惡煞的獄卒宛如衆星拱月般,圍繞在青雲派道士身後。道士身前跪了一大羣衣衫襤褸的礦奴。庚六和他幾個親信跪在最前面,幾名女子跟在其後。
“你、還有你,各帶五十人進去搜!把所有找到的礦奴全部帶過來。不肯來的,就地格殺!”一名看似頭目的獄卒在徵得明靈子同意後,命令屬下道。
“是。”兩名小頭目脫離隊伍,各帶五十名獄卒開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搜索。
“你們兩個,各帶二十人,把那邊跪着的礦奴全部抓起來!頭目全部用鐐銬銬起來。”
“是。”
庚二看向庚六,卻見庚六頭微微動了動,隨即就伏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動作。
庚二覺得自己遠距離根本看不透這個人。難道他就不怕自己被處死嗎?
大廳中的礦奴見庚六及幾個頭目都沒有動,也就沒有人抗爭,乖乖被獄卒們捆綁住手腳扔在一堆。幾個女人也得到了一樣的待遇。
“道爺我要在這裡做法,你們守在臺下,不可讓人驚了本道爺。聽見沒有?”明靈子臉色陰沉地道。
“是。”獄卒頭目連忙領命。
庚二暗叫一聲不妙!這個青雲派道士看來是想展開類似搜靈大/法的神搜之術。這種術法極耗功力,非是元嬰期以上的修者根本不敢輕易嘗試。
庚二不覺得這個小道士修爲會有這麼高,或者對方有長輩賜予的法寶幫助搜索?
怎麼辦?雖說自己已經給住處和修魔的傳山加了隱匿蹤跡和魔氣的陣法,可他不知道這個小道士到底有多厲害,如果他的修爲比自己想象中來得深厚,如果他的法寶比自己猜測的更加威力巨大,那麼他們就要倒大黴了!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庚二急得團團轉,不由自主又跑回到傳山身邊。
“喂,我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出來?你都站了一天了。”
高大的男子閉着雙眼靜靜地站立着。
“有你這樣站着睡覺的嗎?又不是馬。”庚二不滿地嘀咕。
“喂,你可是修魔的,給他們察覺了你的魔氣,到時候青雲派的道士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唉,我當初怎麼會選擇來這顆星球進行修行?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可不想在這兒待上一千年。我好不容易修煉出肉身是爲了啥?還不是想要到處走走到處看看?姓羅的,如果你現在睜開眼睛告訴我怎麼躲過這次的劫難,我就告訴你正確的修魔之法。”
“何謂正確的修魔之法?”
“正確的修魔之法就是……你醒了?”
“如果你也認識一個叫庚二的嘮叨鬼,你也會醒。”傳山未睜眼前,先伸了個懶腰。
一陣骨骼爆炸的聲音響起,男人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庚二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怎麼覺得對面的男人又長高了些?
“青雲派的人來了?”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他以爲過去了很久很久,但聽庚二剛纔說其實才過去了一天?
“你怎麼知道?”庚二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好像從這個人的眸子中看到了……黑暗?庚二狠狠一拍自己的臉蛋,回過了神。這傢伙的眼睛有問題!
“不是你告訴我的?”
“你能聽見?”
“嗯。”傳山回味着剛剛在腦海中看到的一切,那種感覺真的很神奇,他看到一個女人經歷過陣痛生下了一個紅通通的嬰孩,這個嬰孩就是後來的磔魘。
他看着磔魘從一個丫丫學語的嬰兒慢慢長大,這個孩子好像天生就是一個惡魔,他在相互傾軋的王室中活得如魚得水,多少兄弟姐妹被他一一拉下馬,多少忠臣良將因爲不願支持他而被他陷害致死,就在他快要得到最至高無上的權力時,他得了重病,病得快要死了。
最後他在一個邪修那裡知道了如何延續生命的方法,他開始修魔。爲了延續自己的生命,爲了讓自己魔功大成,他不知殺了多少人。
磔魘在凡間的八百年,幾乎給數顆星球帶來了近乎滅頂的災難。直到一位七劫散仙乾坤子看不下去他的所作所爲,利用困魔陣把他困在了一顆叫藍星的星球上。而他被困的地點就叫雲山。
在看磔魘的記憶時,他曾經一度迷茫自己到底是誰。他痛恨磔魘的殘忍和陰毒,可又欽羨磔魘的強大及爲所欲爲。這種感覺很矛盾,讓他既想是磔魘又不想是。
就在他猶豫自己到底是誰、願意做誰時,就聽到某個遙遠的地方有人正在跟他算賬,什麼某年某月某日,欠了他多少顆魔石,將來總有一天要他加倍還上云云。
這個聲音很耳熟,他幾乎沒用多大功夫就想起了聲音主人的名字,庚二。
想起了庚二,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他的朋友、家人、還有他的責任。
他是羅傳山,被瞎眼道士稱爲掃把星的羅家長子。他有仇、有恨、有怨,可同時他也有恩未報、有愛未嘗、有……想逗弄欺負的夥伴。
他不是磔魘,磔魘只是他今後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程,他不否認磔魘的千年記憶肯定會影響到他,但他還是他,去蕪存菁,他吞噬了磔魘的記憶,可並不代表他要全盤接受這些記憶。就像吃飯一樣,對身體好的就留下,不好的就排泄出去。
想通了的他只覺得通體舒暢,這之後他又看到了他所生活的這顆星球的出生、成長,當看到萬物在這顆星球上出現時,當他就要窺探到什麼奧秘時,又是那個聲音在遙遠的地方響起,硬生生地把他拉回了現實。
因得骷髏果之助,傳山在接收磔魘千年記憶時沒有產生太大的不適,經過這次頓悟,他更認爲自己已經安全地消化、接收了這千年記憶。可是千年的記憶又怎可能如此輕易讓他消化、接收?傳山自以爲佔了一個大便宜,自以爲已經掌握主動權,卻不知就此給自己埋下了一個重大隱患。
“你到了練氣二階?”庚二凝神觀察了一會兒,突然道。
傳山聞言感覺了一下,“好像是。”他的識海中似乎也起了變化。
“太快了。”
“快不好嗎?”他還嫌現在的進度太慢,如果可能,他恨不得一個晚上就能修到金丹期。
“不好。修爲太快,境界會不穩,而且你……”庚二圍着他饒了兩圈,疑惑地道:“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我感覺你的氣息和以前不一樣了。”血腥味變得更重。
傳山像沒聽到一樣,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十四兄呢?”
“在安全的地方。”
“青雲派的人現在在哪裡?”
“在大廳。還有獄卒們也下來了。”
“哦?”
“他們把庚六等活着的礦奴全部抓了起來。”
傳山想了想,“不用擔心。他們大概是想清點人數。以後他們大概會控制口糧發放。”
“啊?!本來就不夠吃的,他們還控制?”
傳山耐心地解釋道:“上面在打仗,朗國不是產糧大國,他們控制這裡的口糧,既可以節省一部分糧食,又可以讓礦奴們除了挖礦以外,沒剩餘的精力做其他事情。可謂是個兩全其美的舉措。走,我們去大廳看看。”
“什麼?你要去大廳?”庚二驚得跳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一身魔氣,恐怕剛靠近大廳就會被青雲派的道士發現。你現在不過是練氣二階,人家青雲派的人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你不想想怎麼躲起來讓對方找不到,還敢湊到人家面前去?人家可是專門降妖除魔的道士!”
“我知道。”傳山詭異地笑了笑。一把攬過庚二的脖子,手也順勢伸進他懷裡。
“你幹什麼?”庚二怒。
傳山摸來摸去,疑惑地道:“你今天怎麼沒帶吃的?”
庚二伸腳踹他。
傳山嘆息着把手拔/出。他真的很餓很餓。
“你還沒說你爲什麼要跑去大廳找死呢?”
“誰說我去找死了?”傳山翻白眼道:“我只是化被動爲主動。青雲派的賊道士們是很厲害,不過……這個礦洞裡還有一隻更厲害的。”
“啊!你是說……?”庚二睜大了眼睛。
傳山眨眨眼,硬是把他那張正義凜然的面孔笑出了一絲邪惡的味道:“聽過什麼叫禍水東引嗎?我們是打不過兩隻老虎,不過兩隻老虎互相爭鬥到兩敗俱傷呢?”
庚二……忽然發出了“呋呋呋”的怪異笑聲。
傳山噴笑,走過去拍了拍庚二的屁股道:“兄弟,你跟我混,哥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被調戲了的庚二氣得眉毛倒豎,一拳砸過去吼道:“想當我哥,先把靈石還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