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兩隻仗着能隱身,躲在黑暗的礦洞中如何肉麻,且轉頭看那被陷入七星幻陣中的年輕魔秀。
啥都不知道就平白遭了無妄之災的年輕魔修只覺得自己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瞎了眼。
他自問自己在陣法上的造詣早就超過同期魔修,在他們那裡的靈試大會上,他可是奪得這屆大會陣法比試的魁首。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藍星這個在修真界絲毫沒有名氣的星球上遇到了這麼大的挫折。
而且這個陣法他一開始觀察時,只當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障眼法,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可等他從礦洞深處探查回來,再想通過那個障眼陣法出洞時,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走不出去了。
不但走不出去,他還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幻境。
最可怕的是,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可憐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正有人在不斷完善這個幻陣,時間過得越久,陣法越完整,威力自然也就越大,那些幻象看起來也就越發真實。
幻陣中,一瞬既是一世,短短一段時間內,男子就大夢千年。
就在年輕魔修沉醉於自己變成魔神、得到無上修煉功法時,卻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扭曲、虛幻,原本再真實不過的景象轉眼就化成了無數碎裂星點四散而去。
當男子再次看到礦洞裡的真實景象,臉色不禁連變數遍。
他知道這是佈置這個可怕幻陣的高人高擡貴手放了他一馬,在他最危險的一刻,用最安全的方式喚醒了他,讓他分清了虛幻和現實,沒有讓他徹底迷失或崩潰。
而這場幻陣經歷雖然驚險至極,但只要能清醒地走出來,對他也不是全無好處。
年輕的魔修兩手相抱,虛空作了一揖,恭敬地道:“暮雲草多謝前輩教訓和指點。”
“尊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謝姓商人一行圍過來。
暮雲草看看商人,沉重地搖了搖頭,“走吧,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連我都差點被困死,如果不是佈置這裡的前輩寬宏大量,恐怕……。”
商人悚然。
“如果還想活命,以後你們就離這裡、離那個叫羅傳海的人遠一點。”丟下這句話,暮雲草帶頭大步向礦洞外走去。
謝姓商人眼帶驚疑地看了看火光四周的陰影,打了個冷顫,他忽然感覺到暗中似乎有誰在看着他。
知道那些修者有各種凡人難以想象的手段,商人不敢再多看、多問,連忙招呼手下緊跟暮雲草就離開了礦洞。這次探礦之行他是賠定了,但好歹都留下了命。現在他又慶幸把暮尊者一起請了來,如果暮尊者這次沒來……
“如果那小魔修沒來,他們根本就進不去裡面的礦洞,單隻看見外面的礦洞被開採得差不多就會選擇離開。”庚二得意地道。
傳山無奈地瞅瞅他,不就被人稱作了前輩,被人小小敬畏了一下嗎,看他那得意勁,還叫人小魔修。只看外表,到底誰更小?
“我感覺到你在嘲笑我……”庚二龜陰沉沉地轉臉看向某人。
某人擡頭望天。這心神相通似乎也不全是好事?
“壞蛋!”庚二踹了他一腳。
傳山把他拎到懷裡,揉他。
庚二被他揉得哇哇叫。
兩人揉來揉去就啃上了。
“你不是人類嗎?怎麼隨時隨地都會發/情?”小胖墩不滿。
男人失笑,託着他的臀,邊走邊揉着他,“就因爲我是人類,所以纔可能隨時隨地發/情嘛。”
“……怪不得人類繁衍得這麼厲害。”小胖墩覺得不公平,憑什麼很多動物一年就發/情一次?還大多集中在春季?
“通常繁衍能力比較強的,武力值都不太高。”男人安慰他。
“人類武力值雖然不高,但他們有頭腦、有思想,這纔是最可怕的。”
“寶貝,我現在只想和你交/配,咱們不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好不好?”
“可我不想。”庚二老實地道。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想了。”男人急吼吼地找了個還算隱秘的草叢,抱着人就滾了進去。
事後,傳山把庚二背上背,馱着他在空中行走。
庚二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摟着男人的脖子,舒服得蹭了蹭。剛纔他家小魔頭雖然急了點,但把他侍候得還不錯。讓他先舒服了,才進來折騰他。雖然這次他還是沒有掌握主動權,但下次……下次他一定會翻身作主。
傳山託着愛龜肉肉的小屁屁,只覺得自己的**又在蠢蠢欲動。可惜他們事情太多,實在沒有時間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把時間揮霍在單純地□□上。
這日積月累沒有得到徹底滿足的**,希望等將來俗事全部解決的一天,徹底發泄出來時不會嚇到他家呆龜。
“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庚二發現他們並不是在往東山走。
“去雲山。”
“你傳送陣弄好了?”
“材料不夠,只弄了個簡易的,頂多只能傳送兩千人,還要分次。”
“啊……我走時忘記把材料給你了。”
“沒關係,等我們回來再弄一個堅固的,你不是說王頭身體情況不太好嗎,我們早點去,免得又出什麼變化。”
“好。不過……”庚二伏在他耳邊遲疑地問:“這次既然是過去救人,又要大量的煤炭,還想弄到靈石,那我們必然就會和青雲派的修者對上。你打算現在就與朗國和青雲派挑明嗎?”
“當然不。現在還不到挑明的時候。青雲派的牛鼻子道士很不要臉,我不擔心他們找我,但我擔心他們趁我們不在,利用胡予等人對付還沒有形成氣候的雙河城,甚至直接自己動手。”雙河城是他們這些人對那座正在建設的新城的臨時叫法。
“的確,他們可以爲了靈石插手朗國政務,就能爲了一己私怨涉及其他無辜的普通人。”庚二對青雲派修者的品性也十分不信任。
“你覺得我變成無臉魔怎麼樣?”傳山開玩笑道。
“……肯定能嚇死人。你說我要不要也變換一下容貌?”
傳山捏他的屁屁:“你嘛,帶塊布遮遮就行。”
“我也可以改頭換貌!”庚二表示你不能瞧不起人,這點小把戲我也會。
“你修爲不夠吧?”
“我有幻顏丹。”
“來一顆?”
“不給!”
“小氣鬼,一顆丹藥而已。”傳山用勁擰他的軟肉。
庚二吃痛,用腳踹他,怒叫道:“你懂什麼?你知道幻顏丹要用什麼草藥製作嗎?好的幻顏丹變幻出來的模樣就是元嬰修者都看不穿。”
“這麼厲害?”傳山吃驚。
“當然!”庚二扯他耳朵,“我的幻顏丹都是用三千年以上的幻顏草作爲主藥精心煉製而成,別說元嬰修者,就是渡劫期也看不出真假。”
“喝!”
“現在市面上那些幻顏丹最好的也不過是用幾百年的幻顏草煉製而成,有些找不到幻顏草就用其他草藥代替,效果更差,只能騙騙凝氣期以下修者。”
“來一顆?”
“不給!”
“你給不給?”
“不給就不給,誰叫你笑話我!哇哇哇,你幹什麼!”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膩來膩去,花了比前往麻山屯時多一倍的時間纔到達雲山。
再次舊地重遊,看着明朗晴空下的雲山,兩人一時都十分感慨。
以前的印象中,雲山總是那麼黑暗、陰溼,可如今換一種心情來看,竟發現雲山的風景相當不錯。
初春剛至,雲山一片萬物復甦的景象,如果不看後半山,大概無人會想到這座大山底下隱藏了怎樣的罪惡和恐怖。
雲山後山因爲前面被傳山等人炸開過,被破壞地方的植被還沒有完全恢復,加上朗國人肆無忌憚地開採煤礦,煤渣滓弄得到處都是,被挖出沒有運走的煤炭在山後空地堆成了兩座高高的黑山,青雲派的修者也用法器炸開過被埋的礦坑找人,如此這般,在這些重重破壞下,整座後山被弄得滿目瘡痍。
看着在礦洞口進出的獄卒和一些用人力拖着礦車的黑瘦礦奴,傳山問庚二道:“如何?王頭是否確定就在此處?”
庚二手心托起小夏秋的三滴鮮血,對其打了幾個指訣。
三滴鮮血立刻宛如被什麼相吸般,迅速向礦洞中飛去。
庚二手一招又把鮮血收回。
不用庚二回答,傳山看到鮮血動靜也知道王頭就在此處。
“我們先佈置傳送陣,等到天黑再進去,到時候礦奴基本都已回到牢房,我們也不用深入礦洞一個個把人找出來。”傳山看看天色道。
“好。”庚二立刻轉頭四看,找佈置傳送陣的合適地點。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他有事先就做好的陣盤,只要材料齊全,佈置一個臨時傳送陣並不費工夫。
傳山用神識查探一番,片刻後微帶遺憾地道:“今天沒有青雲派的人在,可惜不能提前給他們一個教訓。”
“以後我們直接打上門去,順便搬光他們門派所有寶貝!”庚二也學壞了,對“劫他人富濟自己的貧”深感興趣。
“不錯,黑吃黑永遠是快速致富的方法之一。”傳山深以爲然,誇獎地摸了摸他的頭。
庚二忽然身體一顫,眉毛瞬時下拉了三分。
傳山光顧着和自家小龜黏糊,一時也沒注意到庚二表情。
夜晚來臨,雲山中明月高照,鳥獸蟲聲相鳴。
傳山和庚二結束打坐,一起睜開眼睛。
作爲一名修者,還是一名實力莫測的修者,對付朗國這些普通獄卒,已經不能用“殺雞用牛刀”來形容,傳山連掩去身形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入礦洞。
庚二沒跟進去,他負責看守傳送陣,順便提防青雲派道士,兩人不知青雲派道士什麼時候會來收取靈石,這樣做也是以防萬一。
萬事不可託大,小心不出大錯,這是傳山從軍後就深切學到的一點。
傳山並沒有把自己的臉弄成沒有五官的模樣,如果他真這樣做,到時候嚇死的可就不止朗國獄卒。
他只是略微改變了一下眉眼輪廓和位置,別看改變不多,可眉眼是人五官中最重要的部位,稍微化妝一下都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更何況像他這樣直接改變輪廓和位置。這樣一來就避免了某些熟人認出他、叫出他名字的可能。
傳山先在洞外繞了一圈,解決了礦洞外負責看守和防衛的獄卒官兵們。
朗國吸取上次教訓,放在這裡的守備力量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
可這些人在面對修者時,就算數量再多又有什麼用?
傳山沒殺他們,只讓他們全部昏睡過去。不是他不想殺,也不是不能殺,而是不屑殺。
礦洞裡面一如既往的黑暗,雖然有些燈籠照明,但能見度並不高。不過這是對普通人的視力而言,對於傳山,只要有一點點反射光,他就能把周圍看得清清楚楚。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不用眼睛查看。
礦洞裡的一切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從礦口進入礦洞腹地的道口消失,一進去就是一個十分寬闊的所在,雖然沒有當初那個腹地洞穴那麼大,但住上千餘礦奴也綽綽有餘,尤其這些礦奴並不像當初那樣可以住在“單門獨院”,都是十幾、二十人的塞在一個牢房中,這樣一來,中間空地就空出了相當大的位置。
牢房沿着洞壁而建,恰好成爲兩個不太對稱的半弧。半弧的兩端,一端是礦洞出口,一端就是進入礦洞腹地的入口。
有獄卒看守在兩端,負責防守的一小隊跨刀獄卒也不時來往巡邏。
深夜子時,礦奴都已回到牢房中,勞累了一天,所有人都睡得極沉。
看守和巡邏的獄卒也有些精神不濟,巡邏的獄卒還好,來回走動也能提提精神,那負責看守在兩端和中間的,有人在打瞌睡,有人在擲篩子賭錢。
當傳山走入礦洞之際,那些在洞口看守的獄卒們大概意外過頭,竟然就這麼呆呆地看着他走入礦洞,那表情似乎還在奇怪怎麼這裡就突然多出這麼一個顯眼的人。
“你是……”誰字還沒出口,警醒過來的獄卒們就一個個閉眼昏死過去。
當傳山走到空地中間,巡邏的跨刀獄卒終於注意到他,當即就暴喝道:“站住!你是誰?你來幹什麼的?誰讓你進來的!”
因爲視線不佳,看不到另一頭,巡邏獄卒還以爲是礦洞口看守獄卒放他進來的,但看他衣着打扮既不像青雲派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們,也不像是朗國來巡視的上層,當下一個個都抽刀出鞘,奔過來包圍住傳山。
傳山也沒想着要再往裡走,他看兩邊牢房,發現不少礦奴被獄卒的喝問給驚醒,但剛醒來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戒備地看向外面,有人直接躺在原地沒動。
“我來找人。”傳山和藹地對領頭面對他的一名獄卒道。
那長相頗爲忠厚的獄卒頭領,“……”
“你跑這兒來找的什麼人?誰讓你來的?有令牌和許可文書嗎?”後面一名獄卒看頭兒被哽住,立刻跨前一步喝問。
幾句話間,牢房裡的礦奴們終於有人注意到這座礦洞裡多出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當下,
牢房裡傳來一陣輕微騷動。
“我看你們巡邏挺辛苦的,都睡一會兒吧。”傳山答非所問,手一揮,所有包圍住他的獄卒全部倒下。
“嘶——!”看到這一幕的礦奴們一起倒抽一口涼氣。
“那人是誰?那些獄卒都怎麼了?”一名礦奴大叫一聲。
這一聲驚問同時驚醒了其他礦奴,騷動先是從小範圍的人開始,漸漸這股騷動就擴散到整個礦洞。
“有人來救我們了!一定是有人來救我們了!”有人亢奮地大喊。
“快打開牢門!大俠,求你快把牢門打開!鑰匙就在外面小樓內的獄卒頭子身上!”
“乓乓乓”敲打牢門的聲音響起,這時所有礦奴都醒了,你問我、我問你,當知道有人來救他們時,一個個都欣喜若狂。
不時有人大喊:“人呢?救我們的人在哪裡?是不是我們羲朝大軍打過來了?我們羲朝是不是打敗朗國了?”
“幹他孃的!殺掉那些獄卒!一個都不能放過!”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傳山聽這些人口音,發現這些礦奴竟然絕大多數說的都是羲朝話。難道這裡關押的都是羲朝人?
不過這樣也許更好……
剩下的獄卒見到此情此景,嚇得一起縮在礦洞另一頭不敢過來,還有人轉身就往礦洞深處跑。
傳山皺眉,飛身過去把那些獄卒也全都弄昏,又到礦洞深處飛快轉了一圈,確保沒有遺漏,這才又回到關押礦奴們的地方。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竟然有一處牢門不知怎麼已經被打開,裡面的礦奴都跑了出來。
這十幾名礦奴一出來就撿起地上獄卒們掉落的跨刀。
其他礦奴瘋狂喊叫他們也來打開自己的牢門。
傳山回來,正好看到那些逃出牢籠的礦奴舉起跨刀就要殺掉那些獄卒,立刻冷聲喝道:“都給我停下!所有人不準動手、不準騷亂,都在這兒等着。”
他擔心一旦亂起來,這些被壓抑至久、滿懷仇恨的礦奴們會殺紅了眼,到時候不但獄卒全部無法倖免,恐怕這裡的礦奴也要死上不少人。
這也是他不敢直接叫出王頭名字的緣故,如果將軍在此隱藏了真實身份,如果有人慾對將軍不利,他叫出王頭的名字,很可能會給王頭帶來極大麻煩。而且王頭能否在一開始就相信他也是極大問題。
“你是誰?我們憑什麼聽你的?別以爲你救了我們……”有個腦筋不清楚的礦奴大概握刀在手膽氣也壯了,竟然反駁道。
這名礦奴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名礦奴一肘搗在胸口,“閉嘴!別亂說話!”
那莽撞的礦奴被打,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畏縮地看了眼那名礦奴,揉了揉胸口,不敢再開口。
其他搶到跨刀的礦奴也都沒有立刻奔逃,一起看着那名出言喝止的礦奴,似乎都在看他態度行事。而本來還在騷亂、亂叫亂吼的礦奴們竟然也都奇異的安靜下來,默默看向那名礦奴,有那還在鬧騰的,也都被旁邊人堵上了嘴。
傳山見此,也帶了幾分興味看向那名礦奴。
看來這名外表並不太強壯的男子在礦洞中的威信挺高,竟然能讓絕大多數的礦奴看他眼色行事。可惜所有礦奴都被煤炭和髒污掩蓋了樣貌,包括此人,加上此人身材瘦得脫型,傳山也沒認出這是不是熟人,只是聽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那名喝止莽撞礦奴冒犯傳山的瘦弱男子跨前一步,十分恭謹地對傳山拱手行禮道:“英雄可是我羲朝人?這裡被關囚奴大多都是羲朝子民,多謝英雄相救之恩。不知英雄來自何方,又是受誰所託前來此處?”
“我確實是羲朝人,也確實是受人所託。”傳山答。
男子大喜,“天佑我羲朝!天佑我等落難人!英雄,適才聽聞您與獄卒所言,您說前來找人,不知找的又是哪位?不才對這礦洞的人還算熟悉,如果英雄願意告知,不才可以幫助英雄快速找到欲尋之人。”
傳山只覺得這聲音越聽越熟悉。什麼人能在即將脫身之際不急着逃跑、不急着救人,反而拼命跟他搭話,還能不亢不卑地說自己能幫助他?
而什麼人又能有如此威信,能收服礦洞中這些也不知從哪兒來的礦奴們?這點可是當初黑獄中的幾個礦奴頭子都想做到、卻最終沒一個人能做到的事。
“您貴姓?”傳山心頭已經有了模糊猜測。
“免貴姓鄭。”鄭秋玉看似鎮定的表情下,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麼驚駭和擔憂。
一個人!竟然就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闖進這座堪稱守衛森嚴的地底礦洞。而他們竟然沒有聽到外面傳來任何動靜。
外面是如何景象他們沒有看到,但裡面這些獄卒在這人面前是如何不堪一擊,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獄卒不但沒有威脅到此人,就連刀都沒有機會舉起就一個個不知是生是死地倒下。
那鬼魅般忽閃忽現的身影,那神鬼難測的手段,那種身處險地卻如遊玩一般的從容……
如果這人是爲救他們前來還好,如果不是……這裡所有囚奴加起來恐怕都抵不上這人一根指頭的力量。
這人會不會跟那些修仙者有關?鄭秋玉看了傳山不似凡人的手段懷疑到。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往這方面想,可在知道修仙者的存在,並見過幾次青雲派那些所謂仙人的手段後,他的眼界和認識自然就開闊了許多,看到奇異的人和事也敢於大膽推斷和求證。
爲此,鄭秋玉在開口請教傳山問題前,在心中拼命向老天爺祈願,祈願對方是羲朝人,並祈望就算這人不是特地來救他們的,至少也不是來對他們不利的。
偏偏將軍他現在……
傳山聽到鄭秋玉回答,心道果然是您,您和王頭還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不過這樣更好,本來就準備把您也救出來,這下不用特意去尋找您的下落了。
想到這裡,傳山當即微微一笑道:“鄭軍師,好久不見。”
一句話七個字,把自認爲遇事還算鎮定冷靜的鄭秋玉驚得心中一顫,不禁失聲道:“您認識不才?您是……?”
“鄭軍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您在這裡,那麼將軍他……”傳山眼光掃向那些持刀礦奴,沒看到像是王頭的人,又轉眼看向鄭秋玉逃出的牢房。
那間牢房裡還有兩個人,一人躺着,一人緊張地守在牢門口。守在門口的礦奴眼睛瞪得大大的,防備着傳山。
“敢問英雄來此到底何爲?又是受何人所託?”鄭秋玉見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不但沒有喜悅之情,反而帶領衆人謹慎地一點點往後退。
這些人自然而然守住了那間打開的牢門口。莽撞的人畢竟少,就算前面沒看出究竟的人,等了半天沒看到其他人出現,自然也就明白眼前這名能單身闖入礦洞的高大男子絕對不好惹。
所以在傳山沒有動手之前,他們自然不會主動挑釁。
這不怪鄭秋玉過於謹慎,實在現在羲朝和朗國局勢不明,他脫離朝政又過久,誰也不知道前來此處的高大男子意欲爲何、又是敵是友。
別看這人現在好像救了他們,但也許對方有着更大陰謀?
鄭秋玉身爲軍師,腦子習慣性地分析着傳山來此的各種可能性,並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最壞打算。
傳山摸摸臉,也不奇怪鄭秋玉對他的警惕和懷疑,只假裝老實人,一臉憨厚地笑笑,轉臉就對那躺在牢中的人影揚聲道:“將軍,王頭,我是爲您前來。你兒子讓我來接您,我有信物。”
看礦奴反應,顯然這些人就算不知道將軍和鄭軍師的真實身份,也一定不會傷害他們。傳山也就毫無顧及地直接說明了來意。他可以選擇傳音之法,但現在明顯沒這個必要。
“你、你是……”激動但衰弱的聲音傳來,守在牢門口的礦奴飛快回身跑去扶起那名掙扎着就要坐起的黑影。
鄭秋玉在聽到“王頭”兩字時也是目露異色,就像傳山對他的聲音感到熟悉一般,他對傳山的聲音也有種似曾聽過的相熟感,更何況這人現在還叫出了當初將軍還只是千戶時,他們私底下對將軍的叫法。
“英雄您是?”雖然這個問題不適合在此時問出,對方也不一定會回答,但鄭秋玉還是問了。
(修改本章錯別字、標點符合和不適合片段,因爲是後期修改,本句話不會被計入本章的vip收費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