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休養了整整大半年,金蔣氏也是如此,那一年的時間,接連幾次被氣的昏倒過去。
最後還是搶了方亦烜的龍誕香才勉強能起身,所以本期待過一個好年,結果家裡有兩三個人都是躺在牀上,即使那日吃的豐盛,但金蔣氏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今年就不同,一年到頭就沒發生什麼不順的地方,家人也健健康康,還添了兩個重孫女。
雖然不是大胖小子,大胖丫頭金蔣氏也是喜歡得很,經常就是抱在懷裡叫着心肝寶貝,看的金芸是不由砸吧着嘴。
去年的遺憾落到了今年,金蔣氏是碼足了勁要過上一個好年。
還沒到時候,屋裡就備上了好些東西,花起銀錢來第一次不覺得心疼倒還覺得實惠,看到什麼就採購一翻,家裡人的衣裳都已經置辦了兩三身,如果不是及時攔下,恐怕屋裡的櫃子還要再添上一兩身。
就這般,家裡還專門騰出了一間屋子來放上置辦好的物件。
金芸從牛車上搬下一盆金桔,小巧的一盆,瞧着甚是可愛。
“小姑,你快歇歇手,讓鄭寬去忙就是。”金海招呼着,連忙上前奪過花盆,並塞到了一臉傻笑的鄭寬手上,並道:“來的時候就讓你不要帶上這麼多,我倒要看看,你搬到什麼時候才能搬完。”
倒不是捨不得這些花,而是心疼自己相公,這麼多花盆,一來一回不知道要搬到什麼時候。
“沒事,我一次多搬幾盆在身上,也就快了。”胳膊上夾着兩盆,手上又拿着兩盆,鄭寬一鼓作氣的就向裡面跑。
“傻愣子。”金海不解氣的低聲道,她哪是嫌他慢呀,可是臉上露出的笑意讓金芸看的是牙酸不已。
出嫁前明明那般的不樂意,沒想到才嫁過去沒多久,兩人就是如膠似漆般,別說金芸看不過眼,就是家裡人也時常打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如此,金海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一開始要臉紅耳燥,後來直接就是面不改色,還會回話反擊。
家裡人看着有趣,更多的便是安心。
一個金柳出嫁結果成了那般,雖說和離的做法是最正確的,可誰心裡又不覺得惋惜,惋惜的是金柳這麼好的孩子,居然淪落於此。
好在,還有個過的不錯的金海。
從牛車上再搬下一個小籃子,金海遞了過去,說:“這是娘帶給你的桃脯,上次沒給你多少,怕你拿回來放置不好,到時候雖然還能吃,味道就會越來越淡。她估量你現在差不多也吃完了,就讓我再帶給你一些。”
金芸之所以會來到門外幫忙,就是大老遠就感覺聞到了一股桃花香,她接了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進去。
金海說的,上次拿到的桃脯,早就吃完了。
按着孃的說話,便是她拿着桃脯差不多當飯吃,就剩下最後一點的時候,還要躲着永華三個,半大的小氣,肚量可不小,還一下來了三個人,每次他們吃完,金芸都要心疼半會兒。
於是,每當她心疼的時候,跑圈的數量必定加倍,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傢伙們被莫名罰了幾次後,再也沒來找她要桃脯了。
這個時候呂氏趕了出來,她瞧着大包小包,還有一牛車的花盆,不免說道:“回來就回來,怎麼每次都拖拉着一車東西,就算你婆婆嘴上不說,你也要勸着些。”
說是這樣說道,可呂氏臉上的笑容快要裂開到耳邊了。
金海勾着孃的手,黏糊的說道:“我說了呀,可是娘說了,他們送來的這些東西,就是加上十倍百倍都比不上這一頭牛。”
果真,如果孃家能靠得住,在婆家的生活就不會受委屈。
金海這一年來,是徹底的感受到了。
鄭寬娘雖然有時候會念叨一些,卻從來不會指桑罵槐那般,而且她嫁過去這麼長時間,做家務活的次數,連一雙手指都能數的過來。
不是她偷懶不想做,而是娘和大嫂都搶着來,她要去做,她們還不幹。
就是後來,鄭寬他弟娶媳婦,弟妹進門了,也是如此。
婆媳,妯娌之間的關係,甚是融洽。
金海自然不會認爲單單隻憑着自己這個人,才讓他們如此。
而是因爲她的孃家。
不說突然冒出的將軍四叔,就是平時,孃家有什麼好的活計首先想到的就是鄭家。
二叔在碼頭做事,有人花圃,沒做第二選,次次都是來桃源村尋到他們,一次兩次,他們家自己的花圃賣完了,就找村子裡的鄉親收,再稍微高一些的價錢再賣給二叔。
雖然一開始覺得這樣做不厚道,可二叔直接開口就說可行,說是因爲他懶得再尋貨,直接尋鄭家就好。
說是這樣說,誰又不知道,二叔這般做,是爲了她。
一年下來,不說他們家,就是村裡鄉親的花圃都快要賣完,掙到的銀兩可是往年的幾倍呢。
如此,就是桃源村的鄉親,看着她都是笑臉盈盈的。
除此之外,孃家因爲住在鎮上,老屋那的土地都已經租了出去,家裡的母牛空閒下來,沒了用途,就乾脆借給了鄭家。
鄭家的田地都是種花,養花也是用不到牛,可送貨麻煩呀。
以往,鄭家只能徒步,或者尋村子裡有牛的鄉親借上一兩次,次數多了也不好意思,來往也就搭上一些不怎麼值錢的物件,但再不值錢,堆積起也是銀錢啊。
雖說是借,可誰都知道金家用不找這頭牛了。
不過,鄭家得了便宜,也懂得回報。
知道金家不缺什麼,時不時就弄上好些時令的鮮花,還有的便是桃醬和桃脯。
知道金家小女兒愛這一口,專門是給她留了好些。
呂氏點了點大女兒的鼻頭,都是做了人婦,性子卻是越來越嬌慣。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如此,海丫頭在鄭家的日子,確實是過得不錯。
如果說還有遺憾的話,倒還真的有,呂氏開口說:“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未有動靜麼?”
金海微笑的臉上一僵,帶着一絲的落寂,道:“還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