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譜除名,說得是多麼的輕而易舉。
“金芸,讓婧妍等人上來,有什麼話我們都能好好商量。”金曹氏說着,給了古嬤嬤一個眼神,示意着她去救人。
古嬤嬤輕輕點頭應答,正想邁步向前時,突然一陣烈風傳來,紙條在腳的前兩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陰狠。
可想而知,這力道多大,她猛然間也突然反應過來,池子裡的那幾人,臉上爲何會有一條條的印記了。
金曹氏氣急,卻也知道不能貿然火,她道:“你就算將她們困在池子又如何?”
金芸不答反問:“你說,這幾個婆子在水裡沒了力氣,會如何?”
金曹氏一怔,心中不由涼。
會如何?婧妍和身邊的幾個丫鬟都不會游水,沒了三個婆子的支撐,她們只能沉下去,她驚愕:“難不成你想要她們的命不成?婧妍怎麼說都是你的侄女,你就算再氣,也不能在自己身上搭上數條性命啊!”
“屁話,我家金河還是她堂妹,怎麼不見這個黑心的想想。”金蔣氏雙手緊緊摟着虛弱的金河,一想着剛纔她氣若懸絲的樣子,就是後怕不已。
此時此刻,她又怎麼會不恨,如果金河真的出現了意外,她恨不得將這府裡的人都扒皮吃了。
仍舊泡在池子裡的婧妍,本見到祖母前來,覺得自己肯定能獲救,可哪裡想到,祖母不來救自己不說,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帶着一絲的嚴厲,反而是商討的感覺。
她冷得抖抖索索,說道:“祖母,這事與我有什麼關係,河妹妹是掉下池子裡,可當時是她將我給拉了下來,而不是我將她給拖下來的,真要說起來,孫女還覺得委屈呢。”
“您胡說,是您帶着人來尋姑娘麻煩,聯合着身邊的幾個丫鬟,欺負的姑娘不小心掉了下去。”香蘭辯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以往那般好性子的婧妍姑娘彷彿判若兩人,哪裡會是這般的蛇蠍心腸。
也知道,當時在場的人,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婧妍姑娘身邊的人,如果連她都不站出來,恐怕到時候,還會變成是她家姑娘得不是不說,反而還會說是姑娘拖累了婧妍姑娘。
“這話就好笑了,都說是不小心,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婧妍一激動,身子下沉了一些,池子裡渾濁的池水一下子進入喉間,讓她噁心的想吐。
香蘭嘴上張張合合,卻也沒話繼續反駁,心中明明知道,這事與婧妍姑娘脫不了關係,卻偏偏沒有實際的證據,只能幹掉眼淚,卻無可奈何。
“金芸,你也聽到了,不管到底是生了什麼事,讓婧妍先上岸,我定會給金河一個公道。”隨着她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有明事的人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事情的經過。
婧妍在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金曹氏一想便了知道。
可真要說起來,她也有責任,錯就錯在,她在被救後,對於仍舊在池子裡的金河見死不救,哪怕她當時只要開了開口,三個下池子的婆子,就是不甘願,也會出手。
偏偏,當她上岸,見着池子裡滅頂的人,只是冷眼旁觀。
金曹氏看了眼池子裡狼狽的婧妍,心中也是覺得一陣的心涼,她寵了這麼多年的丫頭,雖然知道她嘗着一絲的心思,卻不想如此的狠毒。
一條生命啊,雖是半路而來,可到底也是她的堂妹啊,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從前在她身邊,尤其喜歡粘着她的那個精緻的丫頭,在不知不覺中,居然變成這般。
或者說,打從一開始,她就是如此,只是在她的面前僞裝罷了。
婧妍感覺到祖母對於她的失望,心中苦澀,雙眸中積滿了淚水,從她臉上留下傷疤後,她的一生就毀了。
陰狠,毒辣,那又如何,與其一輩子躲在房間內,被人笑話。
還不如讓自己的心暢快一些,最起碼,即使是很小一段時間心生歡樂,那也比得上,一輩子的痛苦。
她臉帶悲傷,卻笑了,開口道:“祖母,孫女有什麼罪?這纔多久,他們居然要娶金河?他們拿我當做了什麼?我上京金家的閨女,就是這般被童府玩耍嗎?”
金曹氏一頓語塞。
婧妍不可憐嗎?可憐,她本是嬌女,雖然不是權貴高官家的姑娘,可攤上上京金家的名聲,誰不高看一眼?可偏偏就因爲一個意外,將她從雲端打下泥潭,這其中的過程,唯獨她自己知曉。
可是,金河不無辜嗎?
她也無辜!這事本就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不是金芸來的恰巧,她今日怕就損落如此。
金曹氏暗恨,要怪就怪童府!
他們是哪來的臉面,認爲退了婧妍的親事,就一定會樂不思蜀得將金河給嫁過去!
但如今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而是要將眼前的場面給收拾下來。
“四弟妹,我愧對於你,金河的事我定會查明,不管是婧妍還是那幾個婆子,要罰要打要殺,都讓我來背就好,金芸還是個姑娘,她不能背上這個名聲啊。”金曹氏一臉的苦口婆心,金芸那邊她說沒法子,可對於四弟妹,卻能找到軟助下手。
果然,金蔣氏有了猶豫,可她能甘心嗎,她不甘心。
金葉差點落了個私通的名聲,金河有差點死在這個池塘中,連金芸此時處理不當,又會背上一個殘殺侄女的名聲,這金府簡直對於他們這一房簡直是多災多難。
而這時,金芸卻道:“你想多了,我怎會讓這樣的人髒了我的手,只不過想看看她們支撐不住,溺水的模樣罷了。”
衆人一怔,池塘中會水的就三個婆子,她們三人要費力支撐其他數人,本就費力的很,時間一長,等到她們都支撐不住後,另外幾人不用說,就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殺人不過點頭快,金芸還真沒打算要了這些人的性命,死的太快什麼痛快都沒,這樣太過便宜她們了。
衆人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這樣的說法,簡直比要殺了她們還來的恐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