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鎮外,金啓全一臉黑沉的騎在黑馬背上。
“孫家,好,真的好!”
數千士兵被擋在鎮外不得入內,高城之上,揮舞的旗幟,高喊着亂黨殺進。
孫家走了一步最錯的棋子。
他想要攻進城門,輕而易舉。
金啓全怕的,是鎮內不明所以的人,會當真認爲他們是亂黨,有一些迂腐之人,怕會認定,到時候以着殺亂黨之名拼殺過來,他們便不得不還手,到時候只是有個傷亡,完全都是不必要的。
“將軍,進鎮吧。”
耳邊傳來一聲話,金啓全順勢轉頭望去。
方府的大公子,一個上京無人不知到的人物,也是一個他們輕易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外間的傳聞,金啓全不全信,那是因爲方大公子的外祖父是他最爲敬佩之人。
他相信他最爲敬佩之人的後輩,會是那般的爲人。
“孫家之所以會如此,除了拖延時間,怕是還有其他的想法。”方亦烜表情有些嚴謹,他不希望自己的所想的會被驗證,他繼續道:“將軍的家人在鎮上,他們爲了求得一線生機,想來會做得另外的打算。”
瞳眸一縮,激起身上的血性。
金啓全喝道:“給我破城。”
沅裡鎮的城門高大雄偉,卻不堪一擊。
衆人架起的木架重重撞擊三下,城門便被破開。
城門之內,空空如也,只剩下地面上的一片狼藉。
鎮上的百姓早已逃開,跑得無影無蹤。
慢了兩步的馮禮揮手,後面就跑出數十人,圍着街道高喊。
“亂黨已擒,將軍凱旋。亂黨已擒,將軍凱旋。”
數十聲高喊,將聲音傳的很遠。
吵雜混亂的街道,不少人高高擡起頭,努力去聽。
一聲,兩聲。
擁擠朝着前方擠的步伐漸漸都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在百姓臉上,大部分都是由驚轉爲滿臉的喜色。
可轉眼之間。
在鎮上多處的幾個街道中,隱藏在人羣之中的幾個人,高喊道:“金啓全便是亂黨,高城之上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他手下的人將鎮上邊村的百姓都給扣押下來,如今都在鎮外。”
“快逃吧,等他們趕來,我們就必死無疑了。”
心中的驚恐漸漸被放開,百姓不知道該去相信誰,但他們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能儘快回到家,大門緊閉,總不會波及。
停下的腳再一次的擡起。
等金啓全帶着大軍趕來時,突然發現,前往宅子的幾個街道上,都被擠滿了人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過去。
如果這還看不出孫家到底是做何打算,金啓全又怎麼會不知曉。
這頭,金芸乘着人羣稀疏之時,和家人匯合,緊趕緊慢,總算平安無事回到了宅子裡。
金老爺子打開門,全家個個身帶狼狽的進了宅子。
可剛進去,便是被大刀駕到了脖子上。
刀架在脖子之上,金芸感覺了一絲的涼意,但她並沒有反抗,因爲身前,是被困在桌椅上的小莫氏和金柳。
兩人本就是挺着個大肚,如今這個月份連活動都有些困難,更別說現在行動不便,又又驚又怕。
小莫氏還好,從月份開始就一直被好好養着。
金柳身子一直就不好,如今臉色更是蒼白到可怕。
“你們是要做什麼,有什麼事衝着我來,放開他們。”舒氏向前,喉間被利刃劃出了一條小小的口子,如果不是金啓武緊急拉住了她,說不定真就這麼被割喉了。
“放過他們,那爲何不放過我?”從屋裡走出一老人,他用手拄着柺棍,臉上帶着一些的瘋狂,他道:“從我接下孫家,山裡的私兵除非必要,絕不出山,既沒封山爲王,又沒造反起義,爲何金啓全不能容下我?”
孫家家主的話,讓金家的人有些不明,卻能聽出他語氣中帶着的恨。
金啓武連忙將舒氏拉到身側,道:“有話好好商量,你和四弟之間有誤會,等他回來,再解決就是。”
“解決?你可知道,孫家因何起家?”孫家家主怒然,他指着天邊那方,道:“四座高山,山內盡是礦脈,那本該是我孫家的財富,而現在,卻被個毛頭丫頭給霸佔,憑什麼。”
這也正是他毅然反抗的緣故。
從他出生到至今,一直享受着財富帶來的一切,私兵對於他來說,本就是一個重大的包袱,他寧可棄之。
而礦脈不行,四座山峰中的礦脈,經過祖先幾代也不過才挖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量,就已經換來了沅裡鎮首富的位置。
如果不是礦脈不能現世,他就是想要離開這個小地方,去到上京,那也能爲一個讓人羨慕不已的人物。
偏偏,這條隱藏幾代的,本屬於孫家的礦脈,在他的手上被親手送了出去,就是他以後下到了地底下,都無法跟列祖列宗交代。
所以,在千山執意出鎮,準備向金啓全投的時候,他設了計,將金家給控制起來。
他知道,就算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許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他不甘,金啓全讓他不好過,那他也讓金啓全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什麼礦脈不礦脈的,我們不要了,你喜歡送你就是,她們還年輕,你可不能傷害她們啊。”呂氏捂着亂跳的胸膛,恨不得上前就替小莫氏受累的好。
對於這個兒媳婦,呂氏是滿心的喜歡,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不說新哥兒,就是她自己怕一輩子都難以接受。
“不要?你們有什麼資格去要?那本該就是我的。”孫家家主突然激怒,他奪過身邊人手中的大刀,就是像着前方狠狠揮舞了幾下,“憑什麼,本該我屬於我的東西,卻被你們這般輕而易舉的得到?那是我的,那本就是我的。”
越說越怒,越怒越瘋狂,舉起大刀就向着金芸等人衝了過來。
從始至終,金芸一直沒有說話,站在他身後的金老爺子卻發現,小女兒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雙拳捏得死死。
而這時,孫家家主狂奔而來,舉起的大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砍下的對象,正是呂氏。
金啓文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前,緊閉雙眼,替代妻子捱了一刀。
肩上一痛,本以爲再次睜開雙眼會看到血淋淋的一幕,哪裡想到,肩上痛倒是很痛,卻一點皮都沒有砍掉。
衆人傻眼,孫家家主拿得居然是一把刀刃都鈍了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