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偃寧將他見到的一切都與娘說了起來,說完後又是灌了一杯茶水,到現在都是無法相信。
當時他去尋人,見到的那一幕簡直有傷風化,而且這其中一人居然還是他的堂妹,他都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
唐氏聽完這番話,總算明白了。
有着大伯母掌管着後宅,今日的事她雖然知曉一些,卻也不清楚大概。
如今被兒子這麼一說,她真是想開口罵人。
外人也不傻,今日的事就算沒傳出去,也瞞不了幾日,但凡外面傳得衆所周知的時候,他們府上的顏面可就丟盡了。
別的不說,金府上的姑娘家,難免會被牽連上,這以後尋親事恐怕更難了些。
唐氏拍了拍胸膛,好在她就個皮小子沒個閨女,不然還得提心吊膽着。
可拍了兩下,她又是氣上頭來,今日的聚會本就是要爲皮小子尋個親事,現在被攪成這般,指不準外面的人怎麼說。
她咬牙道:“老夫人到底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這都過了這麼久居然還不將事情處理好,過了今日就是想辦都遲了。”
“娘,這事您可千萬別插手,該怎麼樂呵就怎麼樂呵。”金偃寧說着,別的不說,他就敢肯定大房那邊指不準還會將矛頭指向他娘身上,畢竟這次提出聚會的事可是他娘。
“你當我傻嗎。”唐氏白了兒子一眼,如果她名下有個到年紀的姑娘,說什麼這事她都會管,可是他們三房都是皮小子,就算鬧得衆所周知,雖然名聲還是有損,卻也不會涉及到太多。
所以,明知道不討好她幹嘛要插手,這事就是再急,也急不到她身上來。
而這時,唐氏擡眸打量了對面人兩眼,別的不說,就這模樣倒是不差,可惜性子就是太過紈絝,不然也算的上一個好郎兒了,她湊上前,柔聲問道:“你說,傅家姑娘如何?”
金偃寧被問的一愣,臉頰上自然而然得就紅了起來,立馬就是故意板着臉說道:“娘你胡說啥呢。”
“娘還真的沒胡說,剛纔傅夫人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語中卻有這個意思,我就納悶了,你個混小子傅家夫人是如何會看上呢。”唐氏解釋,其實到現在她都是不明白,畢竟這傅家老太爺怎麼都是太師,偃寧倒是讀過書,可是與那些才子相比可是連個皮毛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傅家人是怎麼想的。
她搖了搖頭,又道:“許是我理解錯了,這街道上隨便提出一郎兒說不準都比你強上百倍,傅家定是不會眼瞎。”
“娘!”金偃寧氣急,直接站起來氣憤的跑了出來。
唐氏瞧着不由覺得好笑,可當那個身影消失後,她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了起來。
……
金芸這個時候可沒在乎那麼多,這次開爐並不成功。
石鋸劍還沒鍛造到一半,她就已經被兩次讓人喚出了爐房。
如果是在以往,哪怕就是有人叫,她也不會出去。
可是這次,是因爲她真的遇到了瓶頸,繼續待在爐房內,舉起手錘都無法下手。
用手頭鍛造兵器與金屬鍛造,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甚至,有很多地方,她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能摸索着前進。
可這樣的劣處也很大,因爲用的材料很是珍貴,但凡下手的地方錯誤,損壞的可就是整個石料。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問題就在於,根本沒人將她領進門。
所以這次她有了空閒的時間,並未再進爐房,而是打算去外面的書坊看看。
如果在沅裡鎮,她還能去小巷尋魏師傅討教,可在這裡,唯獨書本,她沒個地方可去。
正好着,今日的時辰還尚早,金芸剛纔直接出了門,向着書坊而去。
上京金家內,恐怕是藏書最全的地方,這次出了去書坊看書,更多的是想散散心罷了。
這次她是一人而行,身邊根本就沒帶上人。
京內的書坊不少,可她尋的那個位置稍微有些遠,只因爲書坊的隔壁是一家鐵鋪子。
鐵鋪裡終日都是打鐵的聲音,在這旁邊開個書坊,讀書之時難免會被打擾,因此,來此家書坊的人少之又少。
偏偏,這家書坊硬是不挪地,在鐵鋪旁邊一開就是開了十多年。
金芸來的時候,裡面不過兩三人,想來都是些熟人,雖然耳邊打鐵聲嘹亮,這些人要麼都是充耳不聞,要麼就是緊皺着眉頭,卻又不願意離開。
畢竟這個書坊裡的書比其他地方便宜一些意外,還能供人免費閱覽。
不過即使如此,來的都是些貧困的書生,整個京內想要免費讀閱的地方也就這麼一個,他們有哪有資格挑剔。
金芸來的次數不少,她直接在書櫃上尋到她想要找的書籍,便拿在手上翻閱起來。
關於打鐵的書籍本就少,更別說是用石頭爲料,更是少之又少。
她翻閱幾本書,上面對此都是寥寥幾筆,根本就沒有詳細的概論。
“金芸?金芸姑娘!”兩聲名字,一個不確定另一聲卻帶着顯而易見的驚喜。
金芸聞言擡頭一望,這一望過去同樣也帶着驚喜。
來人正是姜梓源,姜小大夫。
姜梓源跟隨着車神醫一起,他如今出現在上京,代表着太太上皇與車神醫此時也來到了上京。
金芸將書本放回原處,上前問道:“你們何時來的?”
“來了兩日,不過倒是東躲西藏着,他們兩個老人家根本就不願意現身。”姜梓源有些無奈,可偏偏沒有法子。
跟着車神醫一路,他是想盡了辦法討好兩個老人家,就是希望車神醫能夠教導下自己,雖然沒成爲車神醫的徒弟,可這些天他還真的不虛此行。
哪怕就是在車神醫身邊當個跑腿的下人,他都甘願。
“哦?”金芸道了一聲,她是知道金先潮在找人,而且如果他知道車神醫到了京內,定是會請他上門醫治,此時卻沒有絲毫的反應,想來他還不知道車神醫已經到了上京了。
她說道:“既然如此,我與你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