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對着祖母嘶啞的說道:“我也不想參合,可是他們是我的爹孃啊,爲何要瞞?既然瞞了爲何不瞞的緊實些?娘當日午休,爹直在房間裡陪着,我擔憂娘,本想進門去瞧瞧,可是我聽到了什麼?”
永嘉想要泄,卻無從泄。
娘將四叔買掉,爹明明知曉,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算什麼?
也是從刻開始,對於爹孃的孺慕之情,頓時崩塌,剩下的是滿目蒼夷濃濃的不堪。
他吼道:“我爲何要掐永利?他是我同胞的親弟弟,難不成你們真的以爲就是夫子認爲我的學業不成,所以我要掐死我的親弟弟?不是,是因爲我們的血液太過骯髒,有了這樣的爹孃,還不如早死早生。”
金蔣氏連忙將嘉哥兒抱在懷裡,此時她也忍耐不住,直掉眼淚,她哽咽的說道:“嘉哥兒這與你們有什麼錯,錯是他們犯的,和你們沒有關係啊。”
她怎麼都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心中忍受着這麼大的折磨,卻獨自直承受着,不由心疼的緊。
而站在旁的金芸,對於永嘉卻無半點憐惜。
先不說他是還小不錯,當時聽到這般的消息,確實不好受,又是自己的爹孃犯下的錯,也無從是好。
可是,既然覺得他的血骯髒,殺了自己就好,他又有什麼權利對永利下手?
金芸就目光落在直站在後面,被永新牢牢抱着安撫的永利。
如果真要說,這裡面最爲無辜的人,便是他吧。
從未知情,今日卻聽到這般不堪的事情,結果他的大哥,居然爲了這件事,將矛頭對在了他的身上。
“夠了。”金老爺子開口呵斥,他還如何不能知曉,心中哪怕不願,卻也必須承認,這件事不說從頭,金啓雙卻比他們知道這件事,要早很多。
他已經夠對不起四郎,從他們各所其說,他此時更加肯定了心中,對於這件事最後的處理辦法。
金老爺子從開始,他雖然聽着幾人說話,可目光卻大部分留在了四郎身上。
打開始,四郎臉上的表情卻無變化,可是眼中的神情,卻顯露了出來。
恨、悔交替,心中怕也是不好受。
他道:“是我對不住你,當年哪怕你被送到了軍營,我也該找辦法尋到你,而不是讓你在戰場上九死生。如今這件事雖然許家的人道出了原由,卻還有許多令人不解的地方,我沒能力,你如果先知道,可以讓人去查。”
金老爺子這番話,來他確實沒有能力,二來,他也想讓四郎自己查清楚,也免得心中還有懷疑,就如今的情況,他們家裡的人,不能再心存懷疑,那樣只會讓金家分裂,弄得兄弟成仇。
雖然,已經成了仇。
“我會調查清楚。”金啓全開口,他是後悔了,他後悔爲什麼自己有了勢力後,因爲膽怯不將此事查明,爲何要苦苦等候了十五年才歸家看望親人。
如果當年,真不是爹孃將他賣掉,這十五年來對爹孃的怨恨,又算得了什麼。
金老爺子點點頭,他道:“許家的人,交與你處理,不用顧忌許蔓,該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
“老哥哥,雖然我是做了錯事,可除了金將軍的事,這十幾年來,我們許家又有哪點對不住你?當年年景不好,你讓許蔓上前借銀子,哪怕我們家再困難,我們可否沒有伸出援手。”許唐大把年紀哭喊着,說着道着都是以往的恩情,就是想用這份情誼牽制住金家。
“我呸,你當你們家的人很好,可你們別忘了,你們將半兩銀子借給了我們,當天就讓你家大朗拆走了我們間屋的青磚。”呂氏連忙開口,說道這裡她就來氣。
沒錯,許氏孃家卻是比她孃家來的大氣,時不時就會讓閨女待回來些什麼東西。
可是每次如此,過上幾日便會還回去,還回去的東西,更是會再在上頭添加些。
更氣的便是許唐口中說的那件事,他們金家的老宅在三合村算是佔地最大的院子,可不過五家人住着都是緊迫的很,爲何?
就是因爲不少的房子,總是因爲這因爲那的關係,被人拆掉換錢。
弄到最後,如果實在是真沒房子住了,恐怕偌大的老宅,都被人拆完了。
而拆房最多的,便是許家的人。
他們的宅子雖然舊、破敗,可那也是青磚砌出來的,許家每次都是尋這個尋那個理由來拆他們家。
只是,面子上到底過得起,拆次不是給他們些銀子便是給些吃食之類的,但是半兩銀子換了他們家間屋,簡直就是坑他們家啊。
許唐啞言,他對着許蔓使着眼色,讓她幫着說幾句話。
可許氏,又怎麼會理會他。
她沒忘了,爹剛進屋就將所有的事推到了她的頭上,同時,她也知道,將爹處理後,接下來便是她了。
這次怕是不能全了。
丈夫的殘忍,兩個兒子如今的狀態,她知道今日怕是沒有出路了。
個女子被休,她還有什麼顏面繼續活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本事活下去。
她不會耕地,不會做活,她嫁人前是靠得孃家,嫁人後又是靠着婆家。
僅憑張嘴,將他們哄的貼貼實實,可真要讓她做什麼的時候,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許氏眸光閃。
不,她還有銀子,她還有四百兩銀子,即使被休,她回到沅裡鎮也能過上好日子,而等上幾年後,她的兩個兒子定會漸漸忘卻今日的事,有着金家的幫襯,他們的前途絕對不小,她是他們的娘,讓他們給親生孃親養老送終,是本分。
彷彿是對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許氏也不等金家的人要如何處理她爹,直接開口道:“四弟的事,是許家的不對,既然金啓雙要休了我,我也認了。只是我倒是想知道,對於明明早就知曉這件事的金啓雙,你們又會如何處置他。”
沒錯,她認命了,可也要將金啓雙給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