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金花大軍的佈局,河套大軍之中,周季龍冷笑着說道:“原來只是一羣不知死活的白癡,今日一戰,我們必勝無疑。
“哦,怎麼這麼說?”獨孤饒有興趣的說道。
“大哥你看。”周季龍指着金花大軍說道:“排兵佈陣,步兵當據險而戰,而騎兵則是居闊而攻。對方的騎兵不僅又矮又醜,而且居然佈置在河岸之上,而步兵則是隊伍凌亂。不僅隊伍鬆散無法形成有效的戰鬥力,而且也擠壓掉了騎兵的衝刺空間,這完全就是死局嘛。”
“你這小子還有些眼光。”獨孤讚賞的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不過你也就是這點眼光了。火亮金的大軍整整五萬,這前面的,也就是三萬左右。況且我們的騎兵並沒有擺出來,他們的騎兵就算是孱弱,但是速度怎麼說也比步兵跑的快?對方雖然是一個膿包,但是你這小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季龍若有所悟的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埋伏?”
“還有個屁的埋伏,以五萬對一萬,對方還需要有埋伏嗎?僅僅是兵力上的雄厚,就足以讓我們喝一壺了。給老子滾開,你還是去指揮騎兵,別***在這裡礙眼。”獨孤毫不客氣地說道。這次南下,考慮到滇南路的情況,因此只有兩萬騎兵隨行。而獨孤的先鋒,只是攜帶了一千騎兵。作爲以前白耳軍團的絕對主力,獨孤雖然步戰無雙,但是對指揮騎兵卻是有所欠缺。而周季龍在馬背上的功夫雖然連河套的李孝司徒列等人都有所不如,但是畢竟比自己強多了。況且這小子心思靈活,在這一羣人之中還算的上是得力人選。
回過頭來,看着身後的九千不動如山的河套精銳。獨孤微微昂起了頭。他這次從戰略上來說是不得不戰,火亮金的大軍明顯是不日之後就準備進攻景州。而根據昨天晚上獨孤的觀察,客水族中不少的子民都是已經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客水族明顯是覺得自己不是金花王朝的對手,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決戰。如果金花大軍真的是直接開向南平,獨孤實在不敢保證水正會不會立刻率領着客水族的人躲進叢林之中。而到時候沒有了這些地頭蛇的,河套十萬大軍就算能夠在這裡站穩腳,但是後勤物資這些找誰要去?歐陽老公爺那裡雖然可以拿一點,但是絕對不會太多。而且,這樣也不符合河套的利益。所以,獨孤必須先取得一場勝利,以安撫客水族的人心。
想到這裡,獨孤又看向了這些目光犀利神情堅毅的河套大軍,手中的雁翎刀重重的一揮,中氣十足的大聲吼道:“弟兄們,今天是我們走出河套之後的第一戰!其重要性,本帥就不再多說了。本帥今天就只想說一句話:我們戰過鐵鷹,打過秋明,鬥過柔然,拼過卡辛巴斯,弟兄們沒有一個是孬種!而今天,本帥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給我河套丟臉,明不明白!”
“明白!”九千步兵齊聲吼道。其聲勢之雄壯,居然壓下了整個戰場上的所有雜音。
“好!來人,爲本帥和弟兄們擂鼓!”獨孤大聲吼道。而麾下的九千將士也是齊聲咆哮,伴隨着熱血激昂的鼓聲,殺氣騰騰的踏上了戰場。
“殺!”兩支大軍彷彿是兩道洪流,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只是金花大軍無論是在士氣和戰鬥力上和河套相比都差了不是一個檔次。獨孤率領着九千士兵,彷彿是一柄巨大的鐵錘,重重的錘擊在了金花大軍的陣型之上,然後金花大軍就彷彿是海綿一般,頓時就凹了進去。
“金花這羣猴子怎麼這麼不禁打?”所有的河套士兵都是一陣疑惑。原以爲金花王朝能夠將滇南五族壓得喘不過氣來,並且打的宋君臨灰溜溜的逃竄,能夠一直牽制住西江防線上的歐陽靖忠部二十萬大軍,戰鬥力應該很不錯纔是。再不濟,也應該是帝國正規軍團的水準。獨孤甚至還調高了一下對方的實力,將他們定性爲只是稍遜於東北三國那樣的強者。哪知道這真刀真槍的一比劃,居然也就是和帝國的地方駐軍一樣的水準。想到這裡,河套將士們都是一陣憤怒。就這個水準,居然還讓自己養精蓄銳了一個晚上。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應該在跑上二十里地,一口氣宰了這羣猴子之後再回去睡一個回籠覺。
獨孤宇明等人稱呼金花士兵爲金花猴子,還是很有理由的。金花王朝地處熱帶亞熱帶地區,不僅叢林密佈,而且旱雨季分明。所以這裡的居民,長的是普遍的矮小而且膚色偏黃。比起來自北方的牛高馬大的河套士兵們來說,他們至少是矮了半個頭,而且身子也太單薄了一些。雖然這能夠在叢林之戰中佔到很大的便宜,但是在這種正面碰撞上,毫不謙虛的說,紀律森嚴訓練有素而且裝備精良經驗豐富的河套士兵完全能夠對付兩個金花士兵。
兵力絕非是決定戰場勝利的最重要的因素。這一點,在兩年前的塞外荒原一戰之中卡辛巴斯就已經說過。而獨孤宇明今天也是深刻的讓火亮金上將軍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雖然河套只有九千士兵,但是面對着金花的三萬士兵,居然是橫衝直闖所向披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萬金花士兵就被河套大軍衝擊的支離破碎。
金花騎兵見狀,連忙不要命的加入了戰場,希望能夠挽回戰場的頹勢。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前面這支大軍的統軍主帥,即使是在清風帝國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步戰悍將。以曼丹鐵甲重騎兵的強悍,在他的面前都沒能討到好處,更何況是這些金花騎兵?
北方產馬。在清風帝國境內,真正產馬的地方除了血色高原就只有西北二路和河套六州。幽雲十六州的氣候和地理條件雖然也適合產馬,但是這裡養馬的費用實在是太高,而且這裡又多以農田爲主,因此馬匹的數量並不多。所以自從幽雲十六州和西北二路失陷之後,清風的騎兵就面臨着戰馬資源枯竭的尷尬局面。好在血色高原終究還沒有和朝廷撕破臉,所以還能夠從這裡弄到不少精良的戰馬。
而在南方地區,滇南路地區雖然也是產馬,但是滇馬矮小,而且速度較慢,但是由於良好的耐力,因此大多是用來拉車和運輸。金花王朝區位比滇南路更加靠南,所產的馬匹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騎兵胯下所騎的,雖然名爲戰馬,但也就是從這些劣等馬匹中挑選出來的較好一點的而已。以至於那些貫籍就是河套或者西北二路的河套士兵們在見到金花騎兵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金花王朝怎麼窮的讓騎兵騎着騾子?什麼時候騾子也能夠當戰馬使用?其實金花王朝對騎兵也不是很重視,他們的象兵纔是真正的突擊力量。只是由於南嶺道路崎嶇,所以火亮金這次並沒有攜帶。
面對着如此惡劣的戰馬,河套士兵們當然是有足夠的理由鄙視。而原本就是獨孤白耳軍團的老部下更是憤怒,他們以前怎麼說也是帝國最爲精銳的純步兵軍團的將士,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硬撼塞外異族最精銳的鐵甲重騎。可是現在,居然連一羣騎着騾子的土包子都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這讓他們如何不怒?
想到這裡,獨孤宇明的手猛地一揮,一陣箭雨過去,跑在最前面的金花騎兵就落馬了一排。然後長達一丈的刺龍槍遞出,登時又是無數倒黴的士兵被刺穿在了刺龍槍上。緊接着上陣的是站在後面的陌刀手。一些精銳彪悍的陌刀手甚至能夠一刀將這些騎兵連人帶馬的劈成兩半。而金花的騎兵將領,火亮金大將軍的副將,金花王朝另一個上將軍羅平江的兒子羅餘力,就是在上陣的時候就被獨孤一刀連人帶馬的劈成了兩半。
騎兵的加入,並沒有給戰場地上的大局帶來任何的影響,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河套士兵的輝煌戰績上又增加了一筆而已。金花士兵該潰敗的還是在潰敗,而河套士兵該屠殺的還是在屠殺,雙方之間的角色根本沒有一點的變化。獨孤指揮的大軍,防守的時候必然是不動如山寸步不讓,而進攻的時候必然是狂風驟雨神阻殺神。如果在這種情況之下,能有奉敬或者信刻這樣的騎兵將領配合作戰,那就是堪稱完美了。不過現在,獨孤自己的九千士兵也能夠完成殲敵的任務。
看見如此的情況,火亮金的一張老臉頓時就陰沉了下來。他完全沒有想到,他所謂的精兵強將居然現在正在被獨孤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打擊的潰不成軍。整整三萬士兵,除了剛剛衝上去的時候算是一次像樣的衝鋒,後來居然是連一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就已經被對方打亂了建制。沉思了一下,火亮金還是讓人迅速給後面的樸志成的大軍報信,而自己也不得不提前將自己當作戰略預備隊的兩萬士兵拖了出來。
在令旗的指揮下,本來還在和獨孤纏鬥的兩萬左右的金花士兵開始緩緩後退,在這一點上,火亮金還是展現出了他作爲一軍統帥應該具備的基本能力。大軍雖然是在混亂中後退,但是還沒有形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其餘的兩萬士兵是已經列好隊形,準備在這些殘兵敗將退後之後,這才與河套大軍正面戰鬥。
獨孤在對方剛一開始撤退的時候,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由於中軍潰敗得太快,所以火亮金原本打算最後用來絞殺河套士兵的兩萬士兵也不得不擺在了明面上。不過獨孤也不介意,對他來說,就這樣的戰鬥,三萬也是吃,五萬還是吃。當然,如果是對方的援軍到來那就另說了。有道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火亮金的身後可是金花第一名將樸志成,能夠稱雄金花三越十餘年,多少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雖然從來沒有和樸志成接觸過,但是看見金花士兵的戰鬥力居然是如此的膿包,而靖南公乃是追隨了鐵真數十年的沙場名將,能夠用這樣膿包的士兵將靖南公牢牢的拖在西江防線上,那隻能說明樸志成在軍事上確實是很有造詣。若是和此人對陣,務必要小心翼翼纔是。
火亮金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前面退下來的亂哄哄的殘軍敗將,眼睛都快要噴出了火來。不過現在他最擔心的還是對方的緊追突擊。那樣的話,自己這兩萬士兵的陣腳,必然會被殘軍所衝動,最終導致完全潰敗。所以對於前面後撤的軍隊,他是通過旗語讓他們往自己後軍的兩側撤退,但凡有靠近侯軍前面一百步的,全部格殺勿論。
等到大軍後撤了大半,只剩下三四千人還在獨孤的追趕之中狼狽逃竄的時候,火亮金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以便讓人整頓殘軍,一邊後面的繼續作戰。一邊則是思考着是不是出其不意的來一個逆襲,讓對方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哪知道就在這時,對方的大軍之中突然生起了一朵煙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悶雷般的馬蹄聲已經在自己的前面響起。騎兵?火亮金當時就有些蒙了。
騎兵不多,僅僅只有千騎。但是獨孤選擇的時間卻很微妙。雖然獨孤不知道怎樣使用騎兵,但是對於戰場時機的把握獨孤還是特別優秀的。現在正好是對方以爲撤退已經完成,心神最爲放鬆的時候。雖然中間有着三裡地的距離,但是對騎兵來說,也就是短短的兩分鐘的事情。河套的騎兵甚至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這段激勵,以將人馬調節到最佳狀態,最大程度的發揮騎兵的衝擊力和爆發力。